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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苏珊第一次进医院

第二天一大早,苏珊匆匆化了化妆,出门走进父母房间。

老爷子上寺还没回来,老太太一个坐在炕上吃早饭。见她进来,老太太抬起头,从头到脚将她大量了好几遍。

“嗯,伊比利斯戴帽子呢,像人了。穿这么发麻(阔气),到哪里仓(走)亲戚?”

“纳老鼠让我到省医院去,我也不知道是啥事。”

“你别跟那个小矬子走的太近,要不迟早会出事的。”

“妈啊!你这是啥话?端谁的饭碗,听谁的差遣,人家是老板,我不听人的话能成吗?”

“我只是提醒你,要是伤了伊玛尼(信仰),真主的朵孜海(火狱)正等着你跳呢。”

“妈,你说啥呀!我听不懂。”

“听不懂慢慢领悟。去,把你的眉笔拿来,你说说你,活了几十岁了,连妆也不会化,小时候我没教过你吗?”

苏珊拿母亲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眉毛的确画的不协调。她迅速跑回去拿来眉笔。

老太太三下两下帮她画好了。苏珊服了,老太太修饰过的眉毛不但两边对称,而且还有立体感。

“妈,你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做啥事都比我强。”

“嗯,骂人比不上你。以后注意了,口红别涂太多,女人妖不妖,全在嘴上。你走吧!主码中午在这屋吃。”

苏珊坐在车上琢磨了一路。

老太太不让她跟纳老鼠走太近,还说她是妖精,要入火狱之类的话,这分明是有所指的,难道……她想起来了,一定是上次她跟纳老鼠在家打闹被老太太看着了。这个老“地主婆”简直就是个人精,耳聪目明,能掐会算。

她好多日子没去父母的屋子了,预想到老太太会收拾她,还好,老太太今儿心情不错,没有长时间地“修理”她。

因为一万块钱,老两口闹了好长日子,她虽觉得很无辜,但毕竟是因她而起的。后来想了想,父母的钱是土里刨食攒下的,家庭花销并不比自家少,向老人伸手的确不应该。

她预料妹妹们会打电话告状,老太太的冷嘲热讽是可以预见的。在法特玛家闹事犯了老太太的大忌,她已经想好了如何跟老太太解释与法特玛交恶的事,如果老太太反应过度,她会将王成对郝菲的所作所为和盘托出,让两位老人认清他们的宝贝女婿和女儿的丑恶嘴脸。老太太似乎对那件事不太在意,只是说她会骂人。

老太太的最大长处是能制造矛盾,也能轻而易举的化解矛盾,她想她可能对自己充满了怨恨,没想到她会轻描淡写地翻过了这一页。

妈再不好也是自己的妈,无论她说什么,做了什么,她都不能过分计较。现在的老太太,就像是正在翻滚的硬币的两个面,有时和善;有时阴险,看了这面;看不到那面。刚才给她修正眉毛时,她近距离看着她的表情,老太太的面容是那么的和善,眼里透着怜爱,慈祥的光,她当时鼻子一酸,差点流出眼泪来。

小时候母亲每天都要给她梳妆,那是母女俩最快乐的时刻,母亲眼里的光始终是慈祥的,她总要把自己的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肯罢手。随着妹妹们的陆续出世,她感觉母亲变了,对待她们姊妹仨是两种态度,对两个妹妹的疼爱要远超过自己。尤其是她嫁人以后,老太太对她的态度阴晴不定,做事不向着她,说话也总是善恶交替着,说一句话,前半句是善意的,后半句就可能是恶意的,经常会说一些让她琢磨不透的话来。

不过,老太太对郝菲和主码则是另一种态度,两个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小吃住在老人的炕头上。对此,俩妹妹非常嫉妒,说她受父母的恩泽最多,全家人白吃白喝,在两个娃娃上省的钱不计其数。的确是这样,主码是个弱智孩子,十几岁了还窝在家里,每天天不亮就进了爷爷,奶奶的屋,要没有两个老人,她真不知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苏珊到了省医院,站在门诊大厅给纳老鼠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纳老鼠说:“医院人多,你在大厅门口等着,我马上过去。”

十多分钟后,纳老鼠来了。

“让你久等了,劳烦你了。”纳老鼠客气地说。

“哟,还客气上了,二十多天没见,变乖了呀!我说,你咋瘦成这样了?出啥事了?”

纳老鼠瘦了一圈,看上去就像是半截被剥了皮的树桩。

“一言难尽。我估计你没吃饭,走,先吃点东西去。”

“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啊!咋就断定我没吃饭?”

“嘿嘿,我会察言观色。”

“呵呵呵呵,好一张厉害的老鼠眼。”

纳老鼠干笑了一下,领着她往出走。医院门外的马路两旁,有好多药店和饭馆。纳老鼠没问她要吃什么,径直走进了一家拉面馆。

待坐定后,纳老鼠讲了让苏珊来的目的。

纳老鼠的老婆被儿子和女儿领到上海看病,医生检查后说,病人肾脏已近衰竭,住院也是徒劳无益,让他们带回去准备后事。

姐弟俩一听急了,哭着说,我们是看了你们医院在网上的广告才从几千公里外赶来看病,你们不能拒之门外啊!看不好没关系,你让她住进去,我们不怕花钱,哪怕住一天也行。

在姐弟俩的一再哀求下,院方同意了接收他们的妈妈入院。

纳老鼠本来不同意老婆过去治病的,可孩子们对母亲施孝心,他不能不尊重。在整个春节期间,他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儿子和女儿报来的好消息,对此,他半信半疑。老婆病了十多年了,全国有名的医院几乎看了个遍,他不相信儿子从网上查到的那个医院能看好老婆的病,怎奈孩子们不断传来的喜报,一时间让他难辨真伪,他开始确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那天,他正帮苏珊处理郝菲的事时,儿子给他打电话说,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要病人立即出院。

纳老鼠一听此言,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一样,顿时被炸呆了。原来,儿子和女儿说的都是谎话,他们为了让他安心,采取了报喜不报忧的办法,但他们忘了,回民无常(死了)要土葬,并且要当天安葬,“亡人盼土”啊!一天都耽误不得,上海离家这么远,如果无常在上海,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

纳老鼠急了,连夜坐飞机赶到上海。他跟医院协商了半天,租用他们的救护车,由两名医护人员陪着,拉着老婆和儿女,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还好,真主庇佑,走了两天路,病人平安回来了。

纳老鼠的老婆住在省医院的特护病房,叫苏珊来的目的,是要让她帮着护理一段时间。纳老鼠说,外人来他不放心,她人踏实,手脚利索,最适合做护工了。

苏珊心想,我最怕进医院了,一看到那些穿白大褂的人,心里就哆嗦,你给我派了这么个活,这不是在难为我吗?再说了,我本身就是外人,你啥时把我也当成“内人”了呢?

这话她没敢说出了,一想到有求于他,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行,你让干啥,我干啥。不过……”

“咋了?还有啥困难?”

“你昨天没说清楚,我来时没带换洗的衣服,家里也没安顿好。”

“哦,这不是啥大问题,咱们先到医院去,你的事我去解决。”

两个人边说边吃,苏珊还想说说郝菲的事,看到纳老鼠严肃和疲惫的面容,话到了嘴边,忍了忍,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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