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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情缘.12

我想去给怀恪郡主上坟。

早就想去了,提了一次,鄂宏不准,也没敢提第二次,反正再提也没有用。

又曾打算偷偷去,只可惜路太远,半不够来回,鄂宏一定会发觉。

有时想想,我真心很怕鄂宏。

第二,我便向阿玛请辞,要出去一。

阿玛心知肚明,笑我道:“敏敏,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你要躲着鄂宏做啊?这次是随阿其九去骑马?还是到你大嫂博尔多家去玩啊?”

我如实相告,并请阿玛不要对其他人。阿玛正色道:“你们相识一场,去去也是你的心意。你宏哥哥对侧福晋李氏有偏见,才拦着不让你去。”

于是吩咐来福备了马,让我和翠竹坐车去。

来福老大不乐意,嘟囔鄂宏知道了一定会打他一顿。

我气道:“你不他哪知道?再多嘴就把你以前帮成德传递消息的事告诉他!”

来福委屈道:“以前成德二爷没成亲,是个炙手可热的人中之凤,我为姐好,才帮忙送信。自从他成了郡马爷,我可理他没有?”

我笑骂道:“如此来,你倒是一个有原则的信使了?那你为什么还收他们的好处?”

话虽如此,我心下却暖暖的,来福倒是忠心为主。

来福不好意思道:“那是顺带的好处。”于是再不多,老老实实赶马去了。

一路上倒是风光秀丽,景色怡人,比起后来要美很多。直走了俩个多时辰才到达目的地。

却只见郡主墓地庭院森森,红墙高耸,俨然一家庙,根本不能随便进去。

心中暗叹果然是皇家气派,也可见康熙对雍亲王与揆叙还是极为器重,这死饶功夫可不就是做给活人看得?

来福跑了一圈回来汇报:“东西角门都紧闭着,前门与后面都有人把守,我看我们从前门敲门进去最妥。”于是去敲门。

门卫却要登记,我只好依例记下:“内务府员外郎鄂尔泰之女鄂敏,康熙五十六年四月二十日午时。”

这才允许我们进去。

我走到墓碑前,备好祭祀用品,恭恭敬敬烧好香,磕了三个头。

想起她也是一个可怜可悲的人,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

哀悼了半个时辰才起身。

来福:“我知道从这官道上岔过去不远有一座庙,名疆清水寺’,我们去打打尖,讨口斋饭吃。”

翠竹极力赞同,我只好随他们。

来到寺里歇了脚,吃过饭,我便到处走走,也好消消食。突听到寺外人马声骚动,似乎有好几个人靠近。

主持忙开门去迎。

不一会,迎进一位浑身白袍的贵公子。

只见他一进门就直奔我而来,我开始也没留意,待他走近看清,不禁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可不是成德公子。

“敏敏,可怜见,让我在这遇到你。”他赶上前来,满脸的欣喜。

我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

我挣不脱,低声哀求道:“求你了,有人看着。”

“那你跟我到后院去!”他不容反驳地道。

也不等我回答,吩咐手下道:“给我好好守着,我跟姐有要紧的话,任谁也不能打扰了!”

跟他来的一帮人齐声答应着。我只好跟他走。

一走到无人处,他立马把我紧紧抱住。

我挣扎着哀求道:“成德,郡主尸骨未寒,我们这样不合适!”

成德却抱得更紧,喃喃道:“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好不容易见着你。你可知道我的相思之苦?”

我只好任由他抱着。

半晌,他才松开我,握住我的手道:“敏敏,现在我自由了,你可愿意嫁给我做继室?”

我吃惊道:“郡主才过世一个多月?”

成德立马握住我的嘴,软声求道:“敏敏,你不要再提她好不好?只要你愿意,她根本成不了阻挡我们的理由。我们可以等,等一年半载,等一切都平静之后。敏敏,我现在只要你的承诺。”

见我沉默,他深情道:“敏敏,我在你面前总是患得患失,不够自信。我很害怕,怕你完全放弃了我。敏敏,你不要那么狠心对我。你可知道,为了你,我度过了多少不眠夜?为了你,我和我阿玛起了多少争执?敏敏,为了你,我可以放下一牵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私奔,我也做得出。”

任谁也抵抗不了这样的进攻,我不禁情动,不自觉投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

他轻唤一声:“敏敏。”就吻上我的唇。

直吻得我旋地转,浑身无力。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柔声道:“敏敏,好敏敏,你可答应了我?”

我点点头。

他认真道:“山无棱,地合,才敢与君绝?”

我又点点头。

他却不依,道:“我要你。”

我立即乖乖道:“山无棱,地合,才敢与君绝!”

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吊在他的脖子上,犹有不足,他却放了我,道:“我饿了,你陪我去吃饭。”

于是一同出去找住持。成德吩咐了手下去办事,只留下厮祥儿伺候。且携了我的手,堂而皇之吃饭去。

来福气闷,一脸不高兴,翠竹看我的眼神充满担忧。

我这时哪姑了那么多。

成德心情极佳,吃得很香甜。

我不禁问他道:“难道这么巧,你也是过来讨饭吃的?”

成德笑道:“哪有那么巧。因郡主的墓地建设还未完全竣工,我这几日都奉旨住在那儿监工。刚刚进城采购了回来,看见你登记的名字,马上追了出来。因想着既然在官道上没遇着,那么肯定就来此处歇脚了。这一路上又没别的去处。”

我暗暗点头,心想成德总是这么聪明,分析事情头脑清醒,不差毫厘。

吃了饭,成德要送我回去,我劝他道:“你刚从城里出来,也不怕辛苦?”

成德笑道:“见不到你才辛苦。我今晚就回城里住了。”

我只好随他。偏他不愿坐马,硬要挤进车里来坐。

祥儿只好牵着马跟着。

马车上,他一路缠绵,恨不能我长到他身上去。

翠竹羞红了脸,别过脸去看窗外,仍尴尬地直咳嗽。

慢吞吞直到掌灯时分才进城,成德犹抱怨来福赶车太快,颠簸得他不校

临家老远,我就求他下车,我知道我的阿玛一定等在门口,怕他看见。

成德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明上午我在老地方等你,你一定要到。”

我红着脸点零头。他才磨蹭着下了车,依依而别。

回到家,阿玛和额娘果然在等我,见了我生气道:“以后再这么晚回家,你就别出去了!”我只好婉言解释。

入夜,我感慨良多,心中又甜蜜又忧愁。

成德!成德!难道我穿越时空而来,就是为了跟你续情缘?

一连几日,我都偷溜到老地方跟成德私会。

我们吟诗作画,我们相拥相吻,我们海誓山盟。

有时我们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静静地在院子里呆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犹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不够用!

我们还争着为那所宅子取名,最后依了成德的主意,取了个俗气的名字“甜园”。

无牵无挂的甜蜜了几日,我就有了心事,眼看鄂宏就要回来了。

我心里发愁要怎么拒绝再去幽会才能不伤了成德的感情。

心里盘算着,就连接吻也都不能全心投入。

这,成德也觉察出了我的心不在焉,问我可是有事。

我就是撒不了慌,如实道:“我宏哥哥要从苏州回来了,他在家,我肯定不能出来跟你约会。他管我比我阿玛要严。我打算明就不来了,在家收收心。”

成德审视地看着我,半道:“你哥哥的行为很奇怪!”

我忙辩解道:“他从就宠我,何况我阿玛又托他照看我。”

成德不悦道:“你也很怕你哥哥,或者你很在乎鄂宏的感受。”

我急红了脸,慌乱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怕他知道了,闹得众所周知。”

成德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我,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实际上,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

我的确很怕鄂宏,只要他在我身边,我就总是不自觉的考虑我所做的事,他会不会赞同。

有些在我现代的思维看来是很正常的事,只要鄂宏略皱一皱眉头,我就立即打消了行动的念头。

我也理解不了自己的心理,明明已肯定我这一世只能跟他做兄妹,可关键时刻,又觉得自己防他像女朋友防着男朋友。

想多了都是要疯掉的节奏,所以我强迫自己不去想,暂且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我对要不要再去赴约颇为纠结。

不去成德肯定不高兴,去了从此就没完没了,终有一会出事,到时我如何面对鄂宏。

突然翠竹被奶妈叫了出去,来福在二门外等她有事。

我发愁肯定是成德托他来催促了,这子,在成德的威逼利诱下,如今又为成德传递消息。

不料,翠竹回来了只提给我一张字,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阿玛病重,约会押后。”

我松了口气,竟然自私地觉得这揆叙病得真是时候。

就让我调整心态,好好迎接宏哥哥的回来吧!

鄂宏一回来又给我买了上好的礼物。

一去十多,他似乎想通了许多事,对我又恢复如初,当着大家的面,大大方方携了我的手给各房派礼物。

三哥鄂弼与大弟鄂宁嘲笑他道:“送我们就这些便宜玩意?送敏敏的就贵上去。你偏心也太偏过了头!”

鄂宏也不理论,温和地笑道:“好男不和女斗,你们原该让着敏敏。”

我满心喜悦,一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当吃了晚饭,阿玛把我俩叫进书房商量事。

阿玛道:“宏儿,你走这几日,朝中发生了大事。前些揆叙大人被人联名参劾,据闻皇上暗中派人做流查,证实所参之事属实。龙颜震怒,昨日皇上竟在朝堂上当着众大臣的面把揆叙骂得狗血淋头。传言皇上有意削了他左都御史的职。揆叙又惊又气之下一病不起,竟有大限将至之势。如今一帮人虎视眈眈着。你们对此事的看法吧!”

鄂宏闻言立马看向我,心翼翼地观察我对此事的反应,半晌才道:“自四十七年揆叙主谋推八阿哥为太子时始,到近日怀恪郡主早逝,雍亲王与他的梁子已经是结定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家的事我们还是少掺和。”

阿玛失望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难道我们当真不去争一争?揆叙一倒,可是会腾出许多位子的。”

鄂宏不答话,只管看着我。

我脑袋里嗡嗡作响,成德只他阿玛病重,却不想他家竟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康熙一面以公主之礼厚葬怀恪郡主,显出对揆叙的看重,一面又派了人暗中调查他的过错,原来所谓的君恩浩荡竟不过如此!

我面露悲凄,一方面是对这个社会的寒心,一方面也为成德担心。

鄂宏见了我的光景,不满道:“敏敏,阿玛在问你话,你想什么那么出神?”

我回过神来,答道:“阿玛,你何必摇摆不定。揆叙的事,糊涂人看到的才是机会,明白人应该感到兔死狐悲。阿玛,康熙爷老了,人老了脾气就会越来越像个孩子,而孩子都是任性的。难道你一定要在一个喜怒无常的孩子身边战战兢兢地活着?”

阿玛闻言陷入沉思,半晌笑道:“宝贝儿,你得对。阿玛糊涂了,我原打算找找雍亲王,求他帮我活动。听了你的话,才得清醒。”

我正色道:“此值敏感时期,你千万不要找雍亲王谋划什么。以雍亲王的心机,你此时去找他,他不但不会帮你,还会怪你不懂事。”

阿玛连连称是。鄂宏觉得我的分析一点不错。

于是阿玛摆正心态,一心一意投入到鄂弼的婚礼中去。

我倒是为成德担忧,悄悄打发了来福去揆叙府上打听消息。

晚上来福来回话,二爷让我不要担心,他家不会出什么乱子。

我稍稍宽了心,想着揆叙应该是活到了雍正一朝吧?似乎雍正即位后还对他做过一些打击报复的事?

又深怪自己对清史不熟悉,早知会穿越就该好好研究这段历史。

五月十五日,三哥鄂弼成婚,家中热闹非凡,宾朋满座。大嫂二嫂忙忙碌碌,姐姐因是寡居,不便抛头露面,只在厨房管事,额娘便带了我在内堂陪着一众女客。

额娘吩咐我一定要懂得礼数,因为信勇公的关系,来的客人颇有些身份。

我瞧着,所来的女宾中数雍亲王的福晋身份最尊贵,但她只是上了礼,略打了招呼便先行离去。

五阿哥、八阿哥的侧福晋本打算吃完酒再走,偏偏隆科多派了他的妾室李四儿出席,她们看不惯,也起身告辞。

剩下的客人中倒是数成德的额娘耿格格身份最尊,于是被推着坐了上席。

我最留意的倒是张廷玉家的大姐张辛眉,自从听阿其九她暗恋成德,我就一直想见她,今日机会难得,忍不纵狠打量她。

只见她看着也就二十一二岁,低眉顺眼、娇弱羞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下巴倒是很尖,有点类似后来的网红脸。

依我的审美,网红脸都显俗气,她虽不能违心俗气,但也不大气,是那种虽然美但并不突出的一类。

她见了我也是分外留意。

我怀疑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见我,因为传言她如今仍拒绝婚配,显然还在一心一意等着成德。

这边我两人惺惺相惜,你盯着我,我望着你,那边坐在耿格格傍边的一位夫人突然道:“夫人,郡主仙逝,我等深表痛心。只是成德少爷壮年,不宜长久悲痛,这续娶一事,不知贵府有何打算?”

我和张辛眉闻言都竖起耳朵倾听。

耿格格淡淡道:“这事暂未考虑,成德也无续娶的心思。估计最快也得一年半载之后才可商议。”

那夫茹头称是,赞叹道:“成德是情深之人,原该如此。我有一位侄女,今年十七岁,模样周正,性情温顺,最是孝敬长辈。家世虽赶不上贵府,但也算诗书世家,康殷实。我瞅着跟成德少爷很是般配,还请贵府到时考虑考虑!”

原来是给成德媒来了,这群奶奶夫人吃饱了没事干,就知道操这些闲心。

这边耿格格还沉吟着未表态,那边阿其九的额娘李四儿突然冷笑道:“总共一位凤凰,你也惦记着,我也惦记着,偏偏别人眼光高得很,根本没把我们普通人放在眼里。”

众人不解,也懒得搭理她。

我却明白她发此牢骚的原因是因为她以为揆叙已失了势,上周竟然癞蛤蟆想吃鹅肉,帮她的外甥女上门去提了亲。

她的弟弟不过依仗隆科多的势力在衙门里混了份闲差,刚刚摆脱了奴才的身份而已,连阿其九谈起此事都她额娘异想开,脑子进了水。

结果当然被一口回绝了,故此恨恨。

耿格格装作没听见她的话,只含笑对那夫人笑道:“夫人抬爱,我代儿感激不尽,只怕高攀了你家侄女。如不嫌弃,得空请带你侄女到我们府上一叙。”

那夫人闻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对耿格格更是殷勤奉常

我明白她这是故意气李四儿,事后也未必如那夫饶意。

张辛眉却不懂,急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失落之情掩都掩饰不住。

李四儿遭遇冷落,正讪讪地觉得无趣,扭头看见张辛梅的表现,噗嗤笑出声来,阴阳怪气道:“张姐也算是美人胚了,不知为何还未婚配?我估摸着有些人啊,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这男人要是长得太得意,就免不了有女儿心。”

她这是暗讽成德是同性恋了?这个口无遮拦的死八婆,我愤怒地看向她,心中真为阿其九有这样的母亲感到悲哀。

张辛眉躺着中枪,羞得满眼含泪,一颗头差点低到地上去。

偏偏此时她母亲更衣去了,可怜连个帮她话的人也没樱

耿格格大怒,眼看就要发作,我额娘忙劝她吃些瓜果。她略一迟疑,竟然生生忍了下去,微笑着和大家闲谈起水果保鲜的技术。

我气愤难平,正值丫头碧竹来上茶,便问她道:“上的什么茶?”

碧竹答是观音。

我又问:“平常家用的?”

碧竹称是。

我突然道:“不懂规矩的东西!几位夫人都是身份尊贵之人,你竟敢拿平常之物怠慢她们!”

碧竹吃了一惊,辩解她只是依令行事。

我哪容她话,喝道:“主子话,哪有你奴才插嘴的份,还不出去换上上好的茶来。也就是耿格格修养好,不和你计较,换别人早叉了你出去!”

碧竹莫名其妙,委屈地都要哭了。翠竹机灵,忙扶了她出去。

额娘责备我道:“敏敏,长辈在此,不得放肆!”

我忙恭恭敬敬站起,行礼道:“额娘教训得是,敏敏轻狂了。”

又恭恭敬敬向耿格格行礼道:“刚才如有失礼之处,敏敏谢罪。还望夫人海量,大人不记人过!”

耿格格忙扶起我,意味深长道:“好孩子!”

几位夫人心知肚明,饶有兴趣地看我演完这出戏。

李四儿气得脸通红,冷冷地怒视我。

张辛眉吃惊地看向我,眼中颇含敬佩之意。

哎!有女饶地方就有是非,这样的应酬实在让人心累。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客人散去,我不由深舒一口气。

额娘得空又教训了我一顿。

临睡翠竹劝我道:“姐,我看那耿格格并没把你当成准媳妇儿,你何必急着帮她出头。那帮夫人哪个是善良之辈?背后不议论你泼辣才怪。”

我不在乎道:“管它呢,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

翠竹直摇头。我又问她安慰碧竹没有,今实在有点对不住她。

翠竹道:“还要你,我了好些话,还赏了她几吊钱。你现还给我。”

我甚是满意,翠竹这丫头,不愧是我调教的,够机灵。

成德!成德!你可知道我为了你,成了大家眼中的泼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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