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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情缘.11

三人走进内室,鄂宏拉着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雍亲王也不话。

我挣了挣,把我的手从他手里挣出。

雍亲王看了我们片刻,柔声道:“鄂宏,你今反应过激了。你明知道我不会把你妹妹怎样。”

鄂宏毫不客气地:“不会怎样就让我们回家去,今的事以后永远不要再提起。”

雍亲王央求道:“侧福晋痛失爱女,总要找个人出出气,她不过就是话难听点,又做不出过分的事。你何必在众人面前扫她面子。”

鄂宏不耐烦道:“她要出气尽管出去,管我们什么事?我们与郡主的死一点干系也没樱”

雍亲王闻言目光犀利地盯向我,沉吟片刻道:“我不是傻子,墨绿的话虽不可全信,但也并非捕风捉影。依我的判断,敏敏与恪儿之死脱不了干系。我虽不至于要怎样,但留下她问问清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鄂宏突然暴怒道:“你自己造的孽,何必要怪东怪西。这是你第四个早逝的孩子了吧?依我看这是你的报应,是我额娘在惩罚你。你抛弃了她,她在之灵也不让你好过!”

我闻言惊讶地看向他,不明白这跟他额娘有什么关系。

雍亲王闻言更是满脸震惊,痛心道:“你这么看吗?原来你竟这么恨我吗?”

鄂宏紧握着拳不置可否,冷峻的眼神里满是悲愤。

雍亲王望着他半晌,有点低声下气地道:“宏儿,你明知我很爱你母亲,离开她是情非得已。皇上虽然金口不追究鳌拜的族人,可她毕竟是鳌拜的嫡亲孙女,我娶了她,皇上必定对我起疑心。为了我们的宏图大业,我不得不做出牺牲!”

鄂宏冷冷道:“所以你就可以逼着他嫁给鄂尔泰?即使他怀有身孕?即使她为了你抛掉一切家族恩怨?即使她只求留在你身边做侍妾?”

雍亲王恼怒道:“难道鄂尔泰就是这么跟你得吗?”

鄂宏冷笑一声,道:“到这时候,你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怀疑鄂尔泰对你的忠心。你自己看看吧!这是鄂尔泰依我额娘遗命,在我十岁时交给我的额娘的亲笔遗书。我保证交给我时封印完好,鄂尔泰绝对没有拆开过。”

完从胸口掏出一个锦囊扔了过去。

雍亲王接过锦囊,取出里面叠地方方正正的遗书,凑近眼前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手渐渐哆嗦,一行眼泪从他的眼中滚滚流出,半他哽咽道:“宏儿,我愧对你额娘!也愧对你!”

鄂宏悲道:“一句愧对,就能洗刷你所有的罪过?”

雍亲王叹道:“我原以为让她嫁给鄂尔泰是当时最好的选择。鄂尔泰爱她,他对她一直比我对她好。我以为她也是情愿的。”

鄂宏恨道:“情愿?一个临死时宁愿让自己的孩子以私生子身份苟活于世,也不愿让他入西林觉罗氏宗祠的女人,你她情愿?”

雍亲王含泪道:“宏儿,我欠你母亲的,这辈子是还不上了。让我欣慰得是,你健健康康长大了,我知道,这么多年来,鄂尔泰对你很好。”

鄂宏冷笑道:“很好?是,他是对我很好,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打过我,从未骂过我,甚至从未对我高声过。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心中的压抑与痛苦?你知不知道当我发现我一直视为阿玛的男人在我面前恭恭敬敬、诚惶诚恐时,那种因疏远而带来的孤独与无助?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鄂尔泰的养子?还是你雍亲王的私生子?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我来到这个世上又有何用?这些你想过吗?你在乎过吗?”

眼泪渐渐蒙上我的双眼。我明白了鄂宏在我刚穿越来时为什么要用那样悲悯的目光看着我,原来我当时的心情,他感同身受。

我亦明白了他为什么如此护着我,原来他早视我为红尘中的知己。

这么久以来,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宠溺与爱护,却从未想过他心中的苦,也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我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愧疚,忍不住走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含泪叫声:“哥哥!”却再也不知道什么。

他反握了我的手,眼泪终于簌簌落下,泣不成声。

雍亲王亦含泪过来,拉住他另一只手道:“宏儿,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所受的苦?”

鄂宏一把甩开他的手,冷漠道:“你不为难我们,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雍亲王道:“宏儿,总有一你会明白,你所受的苦,不会白受。”

又道:“你和你妹妹回去吧!今就当没来过我亲王府。”

鄂宏闻言拉着我就走,走几步又停住,看了看雍亲王手中的遗书。

雍亲王恳切道:“宏儿,这东西在你身上放着终究是个祸。不如就让我收着,就当是你额娘留给我的遗物。”

鄂宏也不与他争执,道:“从此后不要再逼着鄂尔泰为我张罗婚事。我的婚事,等你遵照额娘的遗愿,赐予我爱觉新罗姓氏后由我自己做主!”

完拉着我径直走了出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已是掌灯时分。我坐在马上,鄂宏牵着马缓缓而行,来福亦牵着马同翠竹跟在后面。四人皆沉默。

我冷得瑟瑟发抖,实在想不通一场普普通通的会面竟然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又震惊鄂宏的身世竟然隐含如此大的秘密。

我在脑海里拼命搜索,虽然对清史不是十分熟悉,但可以肯定鄂宏额娘的遗愿、鄂宏的期望终究会落空,因为我实在想不出雍正曾有过他这样一位儿子,哪怕是野史也不曾樱

一想到这,我的心情越发沉重,怏怏地一句话也不想。

“姐,我们临走时,雍亲王的管家又来嘱咐,今的事任随也不能,要我们只当没去过雍亲王府。那是不是连老爷夫人也不能?”翠竹突然问。

我回道:“如果你不想哪莫名其妙地掉了脑袋,你就尽管。”翠竹吓得立即噤了声。

回到家门口,只见阿玛在管家的陪同下正站在门外等得着急,看见我们,松了口气,忙吩咐传晚饭。

第二,从揆叙府传出消息,和硕怀恪郡主于昨夜急病而殁,停丧五日,皇上钦赐葬于门头沟。

大哥、二哥皆准备了礼前去吊唁。

我又病倒了,躺在床上,脑袋昏沉沉的起不了身。

阿玛很担心,来看我。这他点了卯回来,又坐在我身边出神。

我安慰他道:“阿玛,我没事,躺几就好。”

阿玛叹道:“敏敏,每到冬春之季你都犯病,阿玛担心这是宿疾。也许是京城的冬太冷了!如果有机会,阿玛很想带你到南方去定居。”

我想到阿玛终有一会到云南去上任,脱口而出:“阿玛,你所有的理想都会成为现实。”

阿玛含泪道:“敏敏,就数你最看好阿玛,总是给阿玛鼓励。阿玛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大的福气。”

我朝他笑笑,也不接他的话。半晌问道:“阿玛,鄂宏的鄂娘是个怎样的人?”

我的问话勾起了他的回忆,他陷入沉默中,脸上渐渐浮起温柔的笑意,半才柔声道:“她呀!是个神仙般的妙人儿呢!聪明又漂亮,善良又倔强!初遇她时,我只有十七岁,她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那我陪一位阿哥去城外打猎,走乏两河边去饮马,她就在那河道上唱着歌儿洗衣服,声音清脆,歌声悠扬。那人啊,映着晚霞,更是闪光夺目。把你阿玛竟看呆了呢!”

我心想看呆聊只怕还有那位阿哥。

阿玛不好意思地朝我笑道:“人年轻呢总是容易被异性的容貌吸引,这一见钟情哪,钟情的永远是脸蛋,阿玛也不能免俗。从此啊我们就总到那儿去打猎,千方百计地接近她,和她套近乎。我们原以为她不过是附近的村姑,却不曾想,她竟然是罪臣鳌拜的嫡亲孙女。时候的她也曾锦衣玉食过,如今没落了,孤儿寡母守着祖田干着粗活过日子,却从不怨尤人,依然乐观善良,生机勃勃。阿玛了解她越多就陷得越深,每一睁眼就是撺掇那阿哥找她去,一看见她做粗活就心如刀绞,恨不能事事帮她担当了去。”

着着,阿玛的眼睛渐渐湿润,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失落道:“我原以为她心中有我,只要我求亲,她必定答应。可是当我鼓起勇气提亲时却发现她原来已爱上了别人。我痛苦了很久,后来终于想明白了,只要她幸福,嫁谁都校没想到她后来会那么不如意,走投无路之下怀着宏儿来投奔我,从此却郁郁寡欢,并因此而导致难产,断送了性命。哎!如果当初我知道那个人会对她始乱终弃,当时我一定还会再争一争。”

我含泪道:“阿玛,你做得很对。她心中没你,你再争也没有用。她心中有那个人,就是为那个人吃再多苦,她也乐意。”

阿玛苦笑道:“宝贝女儿,你年纪虽,凡事却比世人都看得透彻。这段往事,二十多年来我从未向任何人提过,就是你额娘和鄂宏也未提过,今倒是给了你听。敏敏,你是阿玛的知己。”

父女俩着话,已到晚饭时分,阿玛准备去传点粥来给我喝。

临走却想起什么来,对我道:“敏敏,有空你劝劝你宏哥哥,最近他不知怎么了,不愿意到雍亲王府上去送东西。偏偏雍亲王指定要他去。”

我心想我病着这几日,鄂宏倒是很少来看我。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进入四月份,气一暖和,我的身子就好了很多。

如今我每所做之事不过读读书、练练字、偶尔也画画。很少出去玩,阿其九来请了几次,也被家里人拦着,原因是我已经是大姑娘了,再不好胡乱出去。

实际上我也懒得动,没有出去玩的欲望。

这我照旧练字,提起笔,不知不觉写下了一段歌词:

一世牵绊,

一念成祸,

还执意一错再错。

一瞬之间,一生厮守,粉碎成沫。

爱上你爱上了错,失了你失了魂魄。

可笑命运作弄,来世今生无处逃脱。

不是不可,是我不敢。

一步一微笑,一步一伤心,一步一劫难,化作飞蛾扑火。

鄂宏恰巧来看我。

他已经很多没来我房里看我了,我一时没想到他来,只管低头写得认真。

等发现他站在我身边,想藏已来不及,他已全部看了去。

只见他一把夺去,铁青着脸质问道:“敏敏,经历了这么些事,你还没死心吗?你对他还如此念念不忘吗?”

我慌忙解释道:“这不是我写的,这是一部热播剧的歌词。”

突然醒悟这话他根本听不懂,又红着脸道:“真不是我写的,我没有这样的才气。我书上看来的,觉着好,便默了下来,没别的意思。”

鄂宏痛心道:“敏敏,你如今学会撒谎了!”

我心想看来我什么也没用。于是绕开这个话题,理直气壮质问他道:“你管我那么多!我不是病死你也不会来看我吗?我这几日憋屈,你倒是哪去了?是不是跟阿其九到花满楼看兰玉姑娘去了。他前几日来看我还这话来着。”

我永远知道如何拿住鄂宏的短处,果然他立马抛开了刚才的话题,急忙向我解释:“阿其九胡,他的话你也信?我这几日都在静园呆着。”

我心中暗自得意,偏装作生气的样子别过脸去。

鄂宏急得满脸通红,半不出话来。

我突然心中疑惑他莫不是当真去过花满楼,于是一股怒火莫名升起,真生气道:“鄂宏!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以后不要来找我。”

鄂宏看我的眼神充满压抑与痛苦,他柔声求道:“敏敏,你明知那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做那些荒唐事。”

我气到:“饶本性是难改的,你以前做过,以后就绝对会再做。”

鄂宏无计可施,陷入沉默。

半晌,他才叹道:“敏敏,这些,我很矛盾,也很痛苦。有些事我恨不能随了自己心意,马上去做。可是我想了这么些,还是觉得我不能那么冲动。我如今给不了别人幸福,我就不能那么自私,为图自己痛快,却让另一个人在大家的白眼与唾沫中活着。我做不到那么不管不顾。”

他看着我,又柔声道:“敏敏,你不知道,这些我忍得有多辛苦。我虽没来看你,我的心却时时都在你这儿。”

眼泪蒙上我的双眼,我感动道:“宏哥哥,你何必自苦,也许那人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的承诺与勇气呢?”

鄂宏摇摇头,坚定道:“敏敏,我如今只好相信那个人终有一会成功,相信他会赐予我能力,赐予我自由。敏敏,你可愿意陪我等候?”

我在心中狂喊:“你等不到的!你等不到的!那人那么自私,哪会承认你这个私生子。”

可是我不出口,我不能剥夺他一生的希望与追求。

我只能悲哀道:“宏哥哥,世事难料,没有人会在原地等候。你何必那么执着?”

鄂宏含泪道:“如果等不到那一,如果她有了更好的归宿。只能我没那个福气,我只好从此一世孤独。”

我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哽咽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你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

鄂宏亦无语凝噎。

翠竹走了进来,见了我们的情景,奇怪道:“我才出去一会,你们又吵架了?真是越活越孩子气,要我怎么你们好?”

我们忙收了眼泪,一时颇为尴尬。鄂宏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告辞了出去。

入夜,我辗转反侧。摸着手上的祖母绿戒指,一时想想鄂宏对我真心太好,我陪他等下去,不过还有五年,总会有一个结果;一时想想我们永远不捅破这层纸,永远这样以兄妹的关系相处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又看看脖子上的玛瑙链子,想到成德仍对我一往情深,想到他又恢复隶身,如果以后再遇见,又该如何与他相处?

最后,我又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不争气,这样摇摆不定。气自己意志不坚定,苦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于是直到半夜才昏昏睡去。

过几是三哥鄂弼的未婚妻玉茹格格的十五岁生日,全家人齐去祝贺。

因是及笄之年,两家大人顺便讨论了婚事,最后确定端午过后完婚。鄂弼极为快乐。

于是家里四月份皆在忙这件事。我实在想不通,结个婚而已,哪有这么多的规矩与杂事。

就连何处进门,何处行礼,何处敬茶这样的琐事也要一一设计清楚,更不用斟酌该请哪些来宾,如何安排座位,如何回礼这些个事。

我想想脑袋就疼,姐姐倒是拿手,打理得井井有条,于是我更乐得逍遥。

银子倒花得流水似的,没几阿玛便露出了愁容,银子不够用,怕失了礼数。

我对赚钱倒感兴趣,于是自告奋勇去帮阿玛管账。

阿玛笑我道:“我们敏敏是女儿身男儿心,生做大事的人。”

这,我查出绸缎铺在苏州还有一笔账没收,收回了刚好够婚礼用。以前收账总是大哥去,这次阿玛也打算如此,哪知鄂宏他要去,阿玛觉得也好,这一去十多,留大哥在家守着更妥当。

我明白鄂宏的心思,那以后,他更是躲着我,我知道他需要冷静冷静。

第二,鄂宏来辞我。

我看他满腹的话不出的样子,好笑道:“我知道,你想不准胡乱出去,不准跟阿其九乱跑。我已经是大姑娘了,行动要知道分寸,对不对?你放心,我会听话的,你一走,我就叫翠竹拿绳子把我绑着。”

得他噗嗤一笑,这才放心而去。

可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谎话精,因为打他一开始要去苏州时,我就决定了,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趁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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