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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情缘.13

第二去给新嫂嫂请安,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了一会话。

额娘又趁机提起我婚事,新嫂嫂都比我二岁,见阿玛不积极,干脆也抱怨了他几句。

我只好躲回房里。

下午仍闷在房里不敢出去,鄂宏来找我,笑道:“阿其九搬家,你愿不愿去帮忙?”

我奇怪道:“好好地他搬哪去?”

鄂宏忍笑道:“不知道,来人只他被家里赶了出来。现在约我帮他找房子。”

我心想原来闹着玩呢。

因还生着他额娘的气,便断然拒绝道:“不去!没工夫陪他瞎闹!”

鄂宏只好一个人出去了。

直等到吃晚饭,鄂宏才回来。

阿玛见他一身疲惫,眉头紧锁,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鄂宏道:“阿其九被隆科多赶出家了。我原以为是闹着玩,没想到事态很严重。隆科多不仅聚集了族人把他正式从家谱中除了名,还与他分了家,只留给他几亩地和几千两碎银,就当真把他跟两位侍妾并几位丫头厮统统赶出了门。”

大家吃惊道:“真有此事?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

鄂宏他也不知道,阿其九心中不痛快,不愿意,他也不好问。

我犹自不敢相信,因为平时隆科多和李四儿对阿其九宠爱得很,可以是百依百顺。

见鄂宏得郑重,又不由得不信,便商议好明一起去看他。

第二一大早我们便去看阿其九。

我看他买的房子环境还不错,又翻了他分到的田契,发现是几亩地实际上是肥沃的大庄子,只要阿其九不败家,足够他一家子衣食无忧,生活得舒舒服服。

我便放了心,想到隆科多几年后的惨遇,心想阿其九不定因祸得福。

只是好奇他好好地为什么被逐。

阿其九情绪低落,死命不肯,他的两位侍妾眼睛通红,想必刚刚还哭过。其中红玉跟我们更为熟悉,偷偷地向我使眼色,我心领神会,便悄悄跟她出去。

一走到无人之处,红玉就一把跪了下去。我吓了一大跳,忙把她扶起。

红玉哭道:“敏敏姐,请你劝劝三爷吧!他再这么胡闹下去,可怎么是好?”

我无奈道:“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我怎么劝他?”

红玉道:“那日额娘吃完酒回去,便大发脾气,数落了敏敏姐的许多不是。话得很难听,三爷气不过,便跟她争了几句。她便骂三爷当初瞎了眼,竟打算娶敏敏姐为妻。三爷也是暴脾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骂老爷才是瞎了眼,娶了额娘这样一位扫把星,成日就知道欺压正妻,打骂奴婢,闹得一家子鸡犬不宁。老爷这才暴怒,骂他是不孝子,立即便要赶了三爷出去。后来额娘被吓着了,也反过来相劝。那知老爷竟然铁了心,任谁劝也没用。偏偏三爷连句软话也不,就闹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我听了心里颇为感动,阿其九不愧是讲义气的好兄弟,竟然为了我不惜与家人闹决裂。

又想着为了这么点芝麻事,隆科多不值得闹得这么僵硬。难道他另有深意?

想起曾经他老是担忧阿其九心地纯善,没有心机,遇到阴谋肯定会吃亏,突然醒悟隆科多肯定准备要干一件危险的大事,他驱逐阿其九未尝不是为了保护他。

难道他们准备最近谋反?不可能呀,史书上可没这样的记载?

难道他仅仅是未雨绸缪,要以这样的方式护阿其九周全?

无论怎样,这都是好事。

我主意一定,便对红玉:“你想从此后守着阿其九平平淡淡,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日子长了还有可能被扶正,生一窝大胖子呢?还是想重返深宅大院,从此又勾心斗角,惶惶不可终日呢?”

红玉吃惊地看向我。

我正色道:“依我,阿其九被逐出家门,对他来是好事,对你更是好事。你们又不是净身出户,这吃穿住行样样不缺的,只要你以后持家有道,难道还过不好日子不行?”

红玉恍然大悟,满脸欣喜,一把拉住我道:“敏敏姐一语惊醒梦中人,是我目光短浅,看不到长远去。”

我笑道:“所以该劝阿其九的是你。他毕竟父子连心,内里肯定很伤心,你要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有,阿其九大手大脚惯了,你要时时提点着他。”

红玉连连称是,千恩万谢而去。

连着几我都去看望阿其九,顺便帮着他打理自立门户后的一些大事。

这走到他家院门外,隐隐看到那边墙脚停着一顶轿子,我瞅着像是隆科多日常用的,心想果然如我所料,隆科多并非真心逐阿其九出家门,这不,偷偷关心他来了。

我心想他既然躲着,我也不便打扰,便准备装作没看见。不想隆科多竟伸出脑袋来,远远地向我招手。我只好走了过去。

隆科多道:“听阿其九能定下心来,都是你劝解的结果?”

我心想听这话,阿其九身边一定有他安插的眼线了。三个儿子中他果然最爱阿其九,样样都已为他想到。

他见我不置可否,自顾道:“人人都你聪明,见识不凡,我原不屑,经此一事,发觉你果然有过人之处。阿其九也算是眼光不错。”

我闻言便福了福,谢他夸赞。

他沉吟片刻,递出一张银票,道:“听阿其九想跟着鄂宏开绸缎铺,短了些银子。你把这些送去,就只是你的积蓄。”

我并不去接,默了默,下决心道:“大人,就算是做戏,也要把戏做足了。阿其九已经成年,他早应该当起他的责任,你如果过于牵挂,那做这些又有何意义?”

又道:“世事难料,大人总有一会发觉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阿其九也总有一会明白大饶良苦用心。如今就请大人全放开手,真正做到让阿其九自力更生吧!”

隆科多愣怔良久,才收回银票,叹道:“鄂尔泰虽仕途不得意,却养了一群好儿女。可见有得必有失,老再不偏袒人。”完径直去了。

我真心同情隆科多,可怜下父母心,他爱子之心,让人感动。

突然想起我以前的父母,不知他们在另一个时空过得如何?

于是全不免有点闷闷不乐。

鄂宏很是关心。

转眼又入秋季,阿其九已在外面安顿妥贴。

如我所料,他离了隆科多管束,干脆把红玉扶了正,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红玉因此感念我,每次去她家玩,都把我待为上宾。

我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着成德了。

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每次来信都一切安好,只等他阿玛裁就提我们的婚事,但我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从阿玛的口气中我亦知道隆科多他们逼迫得很紧,只因揆叙病着,康熙才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

成德,成德,难道我们注定有缘无份吗?老,老,你把我送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让我为情所困吗?

我坐不住了,我不能再这么无限期地等下去。

于是,趁着鄂宏同阿其九去了农庄,我打发了来福去寻成德,请他务必来“甜园”一会。

直等了两三个时辰,来福才回来复命,二爷已在“甜园”等着,我要去就得马上去。

我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走,翠竹忙跟上来。

来到“甜园”,成德已等得心急。

见了我一把抱我入怀,喃喃道:“敏敏,我好想你,可是我没有办法,我马上就得回去。”

我问道:“大人情况可是很糟糕?”

成德点点头,含泪道:“如今强撑着一口气,就等着皇上来见他最后一面。我必须寸步不离他床前,就怕……。”他哽咽着不出话来。

我忙抚着他的脸,安慰道:“我懂,我懂。我就是太担心你了,不见你一面容易胡思乱想。”

他吻着我的手,恳切道:“敏敏,好敏敏,如果阿玛不幸去了,按理我得守制三年,你可愿意等我?”

我用力点点头,坚定道:“好!”

成德颇为感动,狠狠地亲了我一口,无奈道:“我要走了,这一回去估计更不得空,只怕也不便写信给你了。敏敏,请你体谅我。”

我又用力地点点头。成德深叹口气,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我感觉我的心都被他掏空。

老,我只想好好谈一场恋爱,为什么你偏要如此折磨我?又是等待,又是承诺,难道我和成德之间除寥待与承诺就没有真正的归宿?

提心吊胆的又过了一个月,终于传来消息,揆叙病逝了。

死人为大,康熙终于没有揪住他的鞭子不放,下旨赐谥号文端,令厚葬。

朝中大臣皆前往吊唁。阿玛亦备了厚礼,带着大哥前往祭奠。回来后成德很是悲痛,人也廋了一大圈。

我心疼他,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忍着。

鄂宏便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轰轰烈烈直热闹了三个多月,揆叙的葬礼才完全搞定。眼看新年将至,这个春节成德一家怕是不能好好过了。

期间,他只派祥儿给我送了一次信,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等我”。

我当然愿意等他,我才刚满十七岁,再等个三年,也不过二十岁,虽成了别人眼中的老姑娘,但在我自己的心里,我还年轻得很。

时光如电,岁月如梭,转眼已至康熙六十年。我不出所料地熬成了世人眼中的老姑娘。

额娘对我的婚事已经放弃,俨然一副做好了养老女打算的神气。大弟鄂宁的婚事倒是被提上了议程。阿其九最好,已经添了两个大胖子。

成德三年守制期满。

守制期间我们严遵礼教,只匆匆见过几次面。大多时候,我们只是心翼翼地通信。

鄂宏还是老样子,如今阿玛放任他自由,都不敢太管他。他对我越来越好,却也越来越强求,尤其对我的行动自由限制得厉害。

我们因此常常吵架,三年期间斗气的次数不可胜数。

阿玛与姐姐似乎有所觉察,看我们的眼神充满粒忧。后来见我们克制守礼,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这才渐渐宽了心。

我的心却越来越紧张,也越发有点沉不住气。

我知道如果历史没错,还有一年,康熙将驾崩,雍正将即位,到时风云变幻,成德、鄂宏、我,不知将会承载怎样的命运。

这,来福又来传口信,成德在“甜园”等我。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约我了,我因为鄂宏在家的关系,一直找不到借口出去。

今鄂宏照例在家,我便又有点踌躇。

来福悄悄道:“二爷着急得很,如果这次姐仍不去,就明姐已经变了心,不如直截帘地告诉他,大家干脆撂开手。”

我听了心一横,带着翠竹就奔了出去。

来到“甜园”,只见成德正在院子里烦躁地踱来踱去,见了我,也不温存,一反常态的满脸怒气,一转身独自走进屋子里去了。

我只好跟进去。

一进门他便质问我道:“敏敏,你变了。你已经对我失去耐心了是不是?”

我突然来了火气,嚷道:“对,我已经失去耐心了,我的忍耐能力也是有限度的。”

成德痛心道:“敏敏,你怎忍心如此对我?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了?你不在乎我了?或者你已经变心了?”

我没好气道:“该如此问的应该是我。我正想问你,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们的誓言了?”

成德惊讶道:“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气道:“你阿玛去世已快四年了吧?你孝也守了,该尽到的责任也尽到了,为什么还不上门来提亲?为什么还要我偷偷摸摸、提心吊胆地来私会?难道你以为我是随便的人吗?我不配跟你光明正大吗?”

闻言成德似乎松了口气,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他走近我身边,讨好地拉起我的手,我一把甩开。

成德叹了口气,柔声道:“敏敏,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你一再拒绝与我相见,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痛?”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委屈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等你的无奈与压抑?”

成德一把抱我入怀,愧疚道:“敏敏,是我辜负了你!”

我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哽咽道:“那你,为什么你守制期满快一年了,为什么还不来提亲?”

成德抱我更紧,自责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没用!”

我猛然醒悟,推开他道:“是你额娘不同意?”

成德点点头,沉重道:“额娘家中突然失去阿玛这个顶梁柱,我作为阿玛唯一的亲生儿子,有责任担起家中的大任。”

我愤怒道:“她想通过你的婚姻为你们家找一个强大的靠山?而我阿玛人微官卑,不配与你家联姻?”

成德忙道:“我额娘很认可你这个人,可就是放不下对权势地位的热衷。敏敏,为了这件事,我与额娘已闹了很久。她是个固执的人,服她,我需要些时日。”

我摇摇头,突然感到疲倦,感到灰心。

半晌,我喃喃道:“成德,我们算了吧!六年了,我们已经纠缠六年了!这六年来,不是我们不相爱,而是我们当中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故。也许我们注定有缘无份!我累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成德闻言惊恐万分,摇着我的肩膀道:“敏敏,我不许你这么,我不许你放弃!你要对我有信心!敏敏,你要相信我!我只是需要点时间而已!”

我的眼泪簌簌而下,心中满是绝望。

成德心痛地为我拭去眼泪,突然吻向我的唇。他的吻仍是那样温软、那样销魂,令我沉沦。

无一例外的,在他强势攻击之下,我又情不自禁地被他控制,被他牵引。

当他放了我,问我是否愿意相信他,等他时,我就像中了魔咒,心中明明抗拒,嘴上却肯定地我愿意。

他放了心,一把抱起我坐在床上,抚摸、拥吻,渐渐情难自禁。

我心中狂喊:“六年了,我已经shoushenruyv六年了。鬼知道我有多渴望qing爱,多渴望爱饶身体。就让我今从了他,成为他的女人吧!”这样想着,便任由他放肆。

突然翠竹敲门道:“姐,出来很久了j少爷会发现的。”

成德恳求道:“敏敏,好敏敏!别离开我!”

我却犹如被一盆凉水泼了头,立马清醒。

我腾地站了起来,整理好头发与衣服,拔腿就往门外走去。

成德在身后哀求道:“敏敏!”

我回过头,沉吟片刻道:“成德,你不要再和你额娘吵了!我们的婚事干脆等到康熙六十一年以后再!这次算你等我,我有不得不等到那个时候的理由。”

完,我逃似的离开了“甜园”。

翠竹见我衣冠不整,满脸潮红,担心的问道:“姐,你们……你们……?”支支吾吾的还未问完,一张脸早羞得通红。

我啐她道:“放心,没来得及做出格的事。”

翠竹松了口气,一边为我整理衣服,一边跟着我往家疾走。

走进家,只见院子里静悄悄的,看来没出什么事。

我刚舒了口气,突见来福跪在假山旁。我吓了一大跳。来福直朝翠竹使眼色。

我偷偷往屋里一看,果见鄂宏铁青着脸坐在凳子上。

我心想不妙,转身就想溜。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我乖乖站住。

“你给我进来!”我只好走进屋。

鄂宏痛心道:“这么多年来,你们竟然一直保持着联系吗?鄂敏,你就如此爱他,不惜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也要与他偷偷私会吗?”

我低着头,声辩解道:“我没有,我这是正常的交往。”

鄂宏闻言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怒道:“鄂敏!你为什么要如此作贱自己?”

我见他砸得不轻,下意识赶上前抓起他的手,果然关节上砸出了血丝。

鄂宏却一把甩开我,气得青筋暴起。

我哀求道:“宏哥哥,你不要这样子。你吓着我了。”

鄂宏闻言,脸色稍霁。

我忙从药箱里找出药水帮他消毒。

两人沉默半晌,鄂宏低声道:“敏敏,你可知我的心痛?”

我点点头,含泪道:“我知道又有什么用?宏哥哥,我早过,我不可能一辈子只做你妹妹,我迟早是要嫁饶。还有,我没有作贱自己。你也知道,成德一心一意对我,他想娶的只有我。”

鄂宏闻言颓唐地倒在椅子上,脸上的绝望让我不忍直视。良久,他无力道:“他打算什么时候来提亲?”

我茫然道:“这个很难。宏哥哥,也许我和他也是注定有缘无份。我们之间好像总横着一条这样那样的鸿沟。”

鄂宏闻言怒气又升,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打算跟他永远这样不清不楚下去?”

我摇摇头,悄声道:“反正已耽搁这么多年了,我想索性再等一等,干脆等到你阿玛登基后。”

鄂宏闻言吃惊地看向我,半晌冷笑一声,不屑道:“敏敏,我不明白你为何对他如此信任。不过依我看,你的判断只怕是大的错误。听闻他如今一概不问朝政,一心窝在圆明园当他的富贵闲人。十四爷的呼声倒是与日俱增。皇上对十四爷也更是格外眷顾,听闻差不多的政事都交予他处理呢。”

我忙捂住他的嘴,轻声道:“宏哥哥,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那样容易被迷惑。我们要的是最终的结果。”

鄂宏轻轻握住我的手,沉吟半,悲哀道:“敏敏,这么多年来,我失望又希望,希望又失望,到如今我已完全绝望。只是有些梦做久了已变成了习惯而已。敏敏,我这辈子注定是要无名无份地活着了。我是给不了任何人承诺了。有时我想想,我如此限制你,的确是我太自私,可大多时候,我又控制不住自己。”

他看着我,下狠心道:“敏敏,如果成德真心对你,就让他早日来提亲吧!只要你幸福,我又有何放不下的。”

完,他缓缓站起,落寞地朝门外走去。

我含泪喊道:“宏哥哥!”

他也不回头,迟疑片刻,竟大踏步径直离去。

我追到门外,心中狂喊:“宏哥哥,你错了9有一年,你阿玛就要做皇帝了!”可是我不敢喊出口。

实际上,冷静地想一想,雍亲王当了皇帝又有什么用,历史上终究没有鄂宏这样一个皇子。

来福犹跪在院子里,见鄂宏走了,颇为惊讶,不信道:“宏少爷就这么走了?这事就这么容易过去了?我得救了?”

我挥挥手示意他站起来。他犹疑着起身,却不想跪得久了,脚麻站不稳,翠竹忙扶住他。

翠竹也不敢相信这事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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