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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情缘.8

鄂宏一走,我就感觉到了无聊。

这,我实在无趣,只好望着院子里扫雪的厮发呆。

翠竹进来了,神神秘秘地道:“姐,你真想出去?”

我疑惑地点点头。

她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悄悄道:“那个人想约你出去,派了一个厮在东侧门候着,请你跟着去。”

我展开纸条一看,仍然是那漂亮的正楷,却只有四个字“盼来一叙”。

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吩咐翠竹准备着,我们悄悄地出去,中午前赶回,如果被人发现,就只我陪她出去买做暖袖的料子。

翠竹帮我套好暖袖,罩上披风,系好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地溜出门。

临走,我想了想,戴上了他送的耳坠子。

东侧门外果然有一厮在等着,见我们出来,略鞠一鞠躬,也不话,径直朝前走去。

我和翠竹跟上去。

翠竹有点打退堂鼓,极力劝我返回。

我正色道:“翠竹,我从不觉得两个相互爱慕的男女约着见面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们不见面,不交流,怎么知道彼此合不合适?又不是约着干伤害理的事,你紧张兮兮地干什么?”

翠竹无奈闭嘴,只好由着我。

所幸因寒地冻,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约见的院子又不远,几分钟就顺顺当当到了。

那厮把我请进厢房,却把翠竹挡住,客客气气地:“翠竹姑娘,请跟的到隔壁烤火吃果子。”

翠竹急道:“姐,千万别做出格的事。”

我红着脸啐她道:“死丫头,想哪儿去?”

进了屋,只见那拉。成德正立在火炉旁紧张地看着我。

我有点尴尬,跺着脚,身子有点发抖。

他柔声道:“这是我新置办的宅子,只有一位老伯守屋,平时都空着,你不要害怕。”

我笑道:“我没有害怕,我只是有点冷。”

他闻言赶上来握住我的手,抱歉道:“瞧我糊涂了,快过来烤火。”

随着身体的暖和,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搓着我的手笑道:“敏敏,你能够来,我很高兴,我生怕你拒绝我。”

我朝他羞涩一笑。

他动情道:“我等了很久,才等着鄂宏出门。他护你太紧,又不喜欢我。”

我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他出门了?”

他笑道:“这么久以来,我派了人跟踪你,你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鄂宏倒是差点把人逮住呢。”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前段日子上街,总觉得后面有眼睛盯着。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道:“敏敏,你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傻事。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你那次去碧云寺。当时我受阿玛派遣,正在办一件要紧差事,突然看见你经过。你端坐在马背上,是那么的明艳动人、光彩夺目,虽然年纪看着很轻,脸上却有着旁人所不及的淡定自若。当时我就惊呆了,神使鬼差般地丢下手中的事,跟了你去。”

我吃惊地看着他,想不到碧云寺一遇竟还有这样的前奏。

他含笑道:“敏敏,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不知道为了让你注意到我,我有多幼稚,我打听到你们要去碧云寺,本可以找借口与你们同行,我却故意地骑着马从你面前经过而不下马打招呼,因为我认为那样更能引人注目。你我可笑不可笑?”

我听了万分感动,心想后来的几次巧遇应该也是他追逐着我的脚步刻意为之吧!

原来我心悦他的同时他也心悦着我,还暗地里下了那么多的功夫。

这样的感觉真好!真幸福!

于是我反握了他的手含泪道:“你做得很好\成功!”

他欣喜道:“真的吗?你对我也一见倾心吗?”

我肯定地点点头。

他一把抱我入怀,喃喃道:“敏敏,好敏敏,我要娶你。我已把我们的事告知额娘,她去相了你,表示不反对。”

我闻言疑惑道:“可人人你的婚事要由皇上钦定,而且皇上有意赐婚于某个郡主。”

成德蹙眉道:“此事难就难在这里。皇上金口赐婚,我们万没有自作主张的可能。不过皇上把我的婚事耽搁了这么久,估计也是左右为难,不好决断。我娶了你不定正合他意。”

他见我脸露犹疑,忙更加地抱紧我,急切道:“敏敏,我本想私下里去求皇上赐婚,可又怕皇上一口拒绝了,到时反没了回旋余地。我思量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大年初一皇上会在太和殿举行筵宴,按例我可随阿玛同校到时我打算当众求皇上为你我赐婚,我寻思着当着群臣的面,又是大年初一,皇上一定不好太驳了我的面子,也许会当场赐婚也不定。敏敏,你可准许我如此一搏?”

我毫不犹豫地猛点头,感动道:“成德,你如此待我,我很欢喜。”

成德却轻叹了口气,问道:“敏敏,如果皇上决意要把我赐婚给一位郡主,而只是赐给你一个侧室的身份,你可同意?”

我闻言猛地推开了他。

他见状苦笑道:“那日你在隆科多府上对着阿其九了那么一番话,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志。我只是有点害怕,害怕事情不会像我设想的那般如意。”

我正色道:“我对阿其九所的话,对你也是一样的道理,你可做得到?”

成德受衫:“敏敏,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还不相信我吗?”

我忙握了他的手,抱歉道:“我相信你!,我怎么会不相信你?”

他松了口气,把我的手送到唇边,轻轻吸吮着,眼神有点迷离。

我一时颇为窘迫,低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突然道:“差点给忘了,看你戴了我送的耳环才想起。”

着话,他从袖袋里掏出一串链子,笑道:“这是上等红玛瑙制成的,又名赤玉,带着冬暖夏凉,对身体也有好处,以后你就贴身戴着,不许取下来。”

只见那玛瑙色泽鲜明光亮、质感细腻温润、颗颗饱满,戴在脖子上果然温暖舒服,没有一丝凉意。

他为我戴好链子,手却不放下,顺势轻轻摩挲着我的脖颈与耳垂。

我被他挑拨地面红耳热,忍不住轻叹一声,软软地倒在了他怀里。

他吻上我的唇,缠绵、温柔又甜蜜。

我被吻得难以自持,真想就此从了他。

他的身体也明显有了变化,呼吸也渐渐沉重。

理智告诉我这样不对,很危险。

我猛得推开了他。

他的脸涨得通红,弯着腰轻唤道:“敏敏,敏敏。”

我红着脸道:“我要回去了,再晚家里人就会起疑。”

他拉住我的手,一脸依依不舍之情。

我拍着他的手安慰道:“何必急在这一时。”

他心有不甘道:“以后我再约你,你可会来?”

我沉吟片刻,答道:“等皇上赐婚以后吧!”

他很是失望,叹道:“敏敏,你太执着!”

我夺门而出,再呆下去,我不知道自已还能不能坚持。

一连几,我都在回味与成德的那一番温存,一想起来,心中总会一荡,瞬间感觉到了甜蜜,脸上也不知不觉现出了柔情。

阿玛叹息道:“我的敏敏长大了,变成大姑娘了。”

鄂宏看我的眼神露出探寻与疑惑。

我急切地盼着过年,我不厌其烦地向阿玛询问有关太和殿筵宴的一切事。

阿玛总是好脾气地对我:“敏敏,皇上钦赐的宴席,阿玛只在中举那年有幸参加过一次,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年少气盛,只顾着争强好胜,哪还记得那么多。”

他又叹气道:“大年初一的筵宴,那是对高品级大臣的赏赐,阿玛在内务府所掌的不过是监刊书籍,这样的盛宴连沾边的机会都没有,又能知道些什么。”

我只好安慰他道:“以后皇上请你去,你还不想去。”

阿玛苦笑道:“但愿吧!”

我见勾起了他的心事,只好撂开这个话题。

我想不如向阿其九打听,他阿玛倒是逢宴必去。

可惜年关将近,人人都不得空,他哪有时间来看我。

我只好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十、九、八………。

翠竹嘲笑道:“姐,你比鄂谟少爷还急,过年有什么稀奇的,你真是越活越孩子气。”

哎!她哪里知道我所受的煎熬。

今日过年,阿其九终于来约我和鄂宏上街买春联玩。

我立即应允,催着鄂宏赶快去。

鄂宏笑道:“真弄不懂你,一时像个大人,一时像个孩子。这又有什么好玩得。”

话虽如此,他却立时辞了阿玛额娘,带着我出去。

大街上热闹非凡,年货摊子摆得到处都是,尤以窗花摊与春联摊居多。

阿其九一路逛一路买,鄂宏都没他自已写得好,只评不买。

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一路只管问阿其九大年初一国宴的事。

阿其九道:“那有什么稀奇,阿玛吃的平常,规矩还多,一大早就得在午门外候着,拘束了半回来还饿得半死。所图的不过就是皇上钦赐的荣宠。”

见我满脸关切,又道:“我平时没留意来着,既然你好奇,今年的筵宴我仔细问问,记牢了再详详细细讲给你听如何?”我忙点头。

突然有人往我手里塞进一东西,抬头望时只见身边的人密密麻麻的,哪能看出什么。

鄂宏问道:“怎么啦?碰到熟人了?”

我摇摇头,道:“逛累了,想回去。”

鄂宏道:“好,就回去吧!”

阿其九却叫道:“敏敏。你就这么点出息?”

一回到家,我立即掩了门,展开手中的东西。

原来是卷成一团的纸条儿,打开一看,果然是那熟悉的正楷字,只见上面写着:“已取得阿玛支持,一切顺利,勿念!”

我把纸条紧紧贴在胸口,心中直念:“阿弥陀佛,皇保佑!”

终于熬到除夕,我心中有事,家里人如何热闹、如何喜庆,我一概不知,晚上守岁我倒是恭恭敬敬守到十二时,反正即使躺在床上也会睡不着。

鄂宏很是担心,问了我几遍可是有事。

我撒谎头疼,怕是有点伤风。

家里人便很紧张,鄂宏更是不停催我上床捂着去。

我哪里睡得着,一夜睁眼到明。

第二大年初一。起了床,我们先给阿玛额娘拜了年。

因祖父祖母已过世,阿玛又是族中长子,所以叔叔婶婶堂兄弟们又赶着给阿玛拜了年,中午留下一同用中饭。

下午大哥二哥各自给自己的岳父母拜年,阿玛额娘也准备带着我们去外祖父家拜年吃晚饭。

我实在没心情去,便借口头疼不便去,实际上因为一夜未睡,我也真的头昏脑胀。

鄂宏便也不想去,要留下来陪我。

一直等到用晚饭,还是没接到任何消息。

我怕因鄂宏的原因消息送不进,便派了来福去东侧门专候。还是没有消息。晚饭我便一口饭菜都不曾吃。

晚上九点多,阿玛回来了,见我们还未睡,便召我们至书房。

到了书房,他却半不,默了半才道:“今日在你们外祖父家,我听到了一个消息。皇上终于为那拉。成德赐婚了,赐给了和硕怀恪格格。听闻既不是皇上的主意,也不是王爷与揆叙的主意,竟是成德二爷自已求来的。如今圣旨已下到两府里。”

听闻鄂宏立即看向我,静观我的反应。

我脑子有点懵,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问阿玛道:“你什么?”

阿玛叹道:“如果这婚是皇上的主意,倒是好事,明皇上器重四王爷。如果是揆叙求来的,明他有意向王爷靠拢,如今倒是听揆叙竟不满成德的举动,当时脸色就不好看。可惜又不能找人问问,只能瞎揣摩。”

鄂宏盯着我,犹疑道:“我看成德不像是攀龙附凤的人,其中也许另有隐情。”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突然眼前一黑,“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中只听到鄂宏急切的喊叫声。

再醒来时我已躺在自己的床上,周边的场景跟我刚穿越来时差不多:额娘、姐姐在抹眼泪;鄂宏握着拳冷着脸站在一角落;阿玛、大哥在一叠声地催着大夫快来瞧瞧醒聊我。

大夫号了号脉,道:“姐脉相平和,呼吸顺畅,倒不像是旧病复发。估计是偶感风寒,连日没有好好进食,晚上又没有睡饱,以至于气血两虚,才导致一时昏厥。如今照方子好好调养几日即可。”

大家松了口气,嘱咐我听话好好休息,又嘱咐翠竹好生伺候着,这才放心送大夫出去。

鄂宏却不走,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招手让他前来,他才走过来坐在榻上,却不话,只默默地把我的手放进被子,还替我拢了拢被窝。

我叫了声:“哥哥。”眼泪便无声无息流得满脸都是。

鄂宏痛心道:“你对他竟爱得这么深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哽咽道:“哥哥,以后我就只当你的好妹妹吧!”

鄂宏闻言猛地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被褥里,身子一抖一抖。

他哭了。

那一刻,我在心中狂喊:“带我走吧!逃离这伤心地、是非地。反正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我不能出口,一出口,更是劫、更是祸,到时人仰马翻,也许连兄妹也没得做。

估计是鄂宏特意屏蔽了消息的缘故,一连几,我再没有听到康熙赐婚的任何消息。

大家该拜年的照常拜年,该请客的照常请客,日子照常顺顺当当地流着,并不会为谁停一停脚步。

我的身体渐渐好转,心也不再痛,每仍是读读书、写写字,偶尔也出去见见客。

转眼已是初六。

临近中午翠竹进来:“九三爷来了,偏偏宏少爷又拜年去了,老爷让我来问问你,可愿出去陪客?”

我点点头,心想阿其九来了,就算我不想去陪,他也不会答应啊!

正准备好了出去,阿其九一阵风似地进来了,老远就喊道:“你生了病,我进屋来看看你,也不算失礼。”

我忙请他坐。阿其九抱歉道:“早想来看你,要走的地方太多,一直不得空。”

又神秘兮兮地向我招手,示意我靠拢,道:“你不是想知道大年初一太和殿筵宴的事情?恰巧今年有大事发生,你过来,我讲给你听。”

我淡淡地道:“我已经知道了。”

阿其九傲骄道:“你知道的是皮毛,我的才是内幕。”

我靠过去,阿其九道:“据闻筵宴进行到一半,成德突然站了起来,启奏陛下臣有一私事相求,不想才了这几个字,皇上就大手一挥,道,你不必再,你的事我已知晓,竟是我糊涂,耽误了你们,昨晚我已叫人拟好了旨,原就打算今儿宣布。完就直接让高无庸宣读了赐婚的圣旨。阿玛事出突然,揆叙大缺时就变了脸色,雍亲王瞅着也闷闷不乐,倒是成德许是高兴过了头,半都忘了接旨。”

我一把拉住阿其九,颤声道:“你的是实情?”

阿其九道:“千真万确。”

我心中一片混乱,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

阿其九得意道:“你心中一定在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猛点头。

阿其九凑近了压低声音:“原来除夕夜乾清宫家宴,和硕怀恪格格竟当着众宗亲的面,请求皇上把她赐婚给成德,两人两情相悦已久,如今年龄也大了,再耽搁不起,恳请皇上为他们做主。你皇上听了能不答应吗?平时我倒是没看出来,郡主竟然还有这样的胆识。但我就一点不明白,这成德什么时候对郡主也有了心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以为成德临时变节,背叛了我,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么,成德此时一定也是一千个不情愿,一万个不甘心,跟我一样痛苦了?

我该怎么办?我应做些什么?

阿其九见我一副惊呆聊样子,道:“这事假不了,我是前日听三阿哥弘时亲口所。他还雍亲王为这事非常生气,一回家就责骂他额娘教女不严,如今还罚李氏禁足着。”

又嘱咐我道:“敏敏,这是皇家私事,我们听了就该忘掉,可千万不能再与别人知道。”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阿其九接下来了什么,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我恨不能马上跑到成德面前,问问他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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