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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劫.10

再见慕容笙,是成亲后的第三日。

慕容笙方一踏进客栈里头来,便被店内眼尖的二给认了出来。

“可有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住在这里?”

慕容笙想了片刻,补了一句。

“约莫住了有七八日。”

“有的有的,爷您这是?”

开店的不过是本的买卖,再他店二也就一给人打工的,这消息要是给了出去,捅出了娄子来,他那点工资也是赔不起的。

这找人总有个理由吧。

“有件事,想找她帮忙,带路吧。”慕容笙随手丢过一锭银子。

二得了银子,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好嘞,爷请随我来。”

店二引着他上了三楼去,一路念念叨叨着。

“这位姑娘平常不爱出门,来了几日,也就您成亲那日出去了一回,还就出去了那么一会,就又回陵里来。打那之后,就在没有出了这房门。”

店二停了片刻,走了两步又道:“这姑娘虽生的好看,但性情却是有些古怪。我是怕她不是您要找的人。”

这厢着就到了门口,店二伸手在门上叩了几下。

“就是这里。”罢退开一步,将人带到此处便够了,他也该退下了。

可这敲响了门,半也没见屋里有个声响。

慕容笙挑了眉,推开门却发觉屋中空无一人。

“这,这……怎会这样,我分明瞧见她进了屋,就在没有出来过。”还未离去的店二瞥了一眼屋内,这一看却是叫他吃惊不已。

比起店二诧异,慕容笙显得平静多了。

店二不明白,他可明白着呢,素以是仙,是去是留哪里是一介凡人能轻易够知晓的。

只是……

慕容笙拧了眉来。

既然素以不在此处,那他又该到何处去寻她,难不成还要到那沧溟山去一趟。

慕容笙找不见人便打算先回孟府去,哪想刚走出客栈不久就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巧,就是他要找的人。

素以走至他跟前。

“你找我?”

慕容笙却是一愣,不知为何,这一句平淡的话却莫名戳中了他的心中某个角落。

“我需回京城一趟,撇她一人在这江南有些不放心。”

“所以,你想叫我替你护着她。”

慕容笙望着她,却是过了片刻才道。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好。”

得了回答,慕容笙又是一顿。

本以为她不会这般爽快的答应的,毕竟这次找到浔儿,也算是圆了自己一个心愿。

不过,慕容笙到底不是这么轻易便能动摇的人。话已完,便迈了步子,一步一步从她身旁走过去。

他算是看出来,自己对她,是有几分特别。

只是这种特别源自于什么,他所能猜到的,便只有男女之情。

这时间唯有感情才会叫人如此,那怕是仙也不例外。

“对了。”他忽而回了身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

对于这个问题的的答案,慕容笙的确,有些介意。

但他更想知道的,其实是另一个问题。为何她知道自己在找她,就立刻出现在了他面前。

素以移了眼眸,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慕容笙噗嗤一笑,随即甩了衣袖,大摇大摆的离去。

他不傻,之前暗中控制了陈香蕊的人,只怕是盯上了自己。

既然眼前都有一位仙人,那自己招惹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没什么可稀奇的了。

他倒是不怕,却是怕浔儿受了伤害。

素以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转身离去。

她不放心,便查了查,这才明白为何慕容笙知道会素以这个名字。

没想到,夙清竟是早就动了手。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夙清要设法让他瞧见那的事,还用了摄魂术,将他带回了山郑

他究竟想做什么,若要乱了他的命数,又为何一定要将人引到沧溟山去?

还是,他想借自己乱了神君的命数。

素以狠狠一顿。

只怕他打错了算盘,神君他,又怎会为自己乱了命数。

她怕是要感谢夙清,高估了自己。

素以在心中苦笑一番,抬脚进了客栈去。

“等等。”

素以脚下的步子一顿,回身去瞧。

原本已经离开的人竟是又出现在了客栈门口。

她挑了眉头,似是在问何事。

“你随我回去。”

停了停又道,“唯有这样子我才能安心。”

素以闻言皱了眉头,她明白的。

慕容笙,不信她。

素以缓缓走至他身旁,神情微冷。

“你既不信我,又来何必求我。”罢,便打他身旁走过,径自便着孟府去了。

慕容笙却是勾了唇角,这番话已是她第二次了。

慕容笙倒是承认,素以,又或是顾静一,确实是聪明的,有些事一点便透,着实省了不少的力气。

一路同行,在前,他在后,一句话都没上。

到了孟府前,却忽然停了脚步。

慕容笙也不催她,只是静静走到她身旁,看着她没有神情的面容,竟是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总觉得她本不应该是这般的清净寡淡的。没有缘由,就只是感觉。

他却莫名觉得,眼前这个人,本该就是自己想的那样。

素以侧目,那一眼却带着些寒气。

慕容笙呆了呆,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是这般的反应。

待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进孟府去。

他抬脚跟上。望着近在眼前的人,不由眯了眼眸来,嘴角噙这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片刻之前,他们还是一个在前头走着,一个在后头走着的,这会倒是离得近了。

素以想了想,若是此刻不问,就得等他回来,怕是又要等上许久。可这件事情,拖不得。

“那日你遇到的人,可迎…”

“表妹夫,你怎在此处,浔儿寻你有了一会了,你不去看看?”

望着徐徐走近的人,慕容笙忍不住挑了眉来,一双深邃的眼落在那人身上,眼眸深处竟带了几分复杂。

眼前这个江玉林,像是变了一个人。

成亲那日,行了礼之后,他可是立刻变了脸来,见了他便转身而去,并不待见。

这才几日不见,就换了个态度?

慕容笙那里晓得,江玉林不是换了个态度,而是内里换了个人。

慕容笙不知道,素以却是明白的,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藏在江玉林身体里的究竟是谁。

素以一双清亮的眼眸盯着他。

这个司平,平日里究竟是有多空闲,竟明目张胆住进了凡人身体里来,也不怕上那些人发现?

方才在门口,素以正是察觉他司平在这孟府里,才僵了步子。

慕容笙再疑惑,听了孟浔在寻他,还是尽快离了这里,见孟浔去了。

他这一走,便剩下司平同她面对着面站着。

素以转身欲走,却被他拦下。

“静一姑娘莫要着急去,玉林这番出了趟孟府,倒是寻了些有趣的玩意。姑娘可否赏个脸?”

对于司平,素以没什么可的。

“等等。”江玉林拦着她。

“你敌不过夙清的。”

她是斗不过夙清,所以?

“是帝派我来的。”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敌不过夙清,尽管这样,她也没想过叫旁人帮忙,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司平。

她只是不想同他待在一处罢了。

“难不成你不想让他安然回到庭。”

素以僵了僵,却未曾些什么,抬脚离了这里。

此刻,她就算赶他,他也不会走不是?

况且,就是不用她,庭也会想尽办法护住她二饶不是?

江玉林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微微一顿,恍惚间,忆起了许久之前的事。

那时候,界赫赫有名的战神微还未曾陨落。

那时,他,微,还有邶懿,用是混在一处。

微不比他**荡,也不是邶懿那般寡言冷面。微她担着护佑庭的重任,多数是望着他二人闹腾。

他们喝酒,微便再一旁看着,偶尔夺了酒坛子饮上一口。

他们下棋,微便抱着剑在一旁坐着,眯着眼睛,四处观望,不时瞧一瞧他二人厮杀的状况如何。

微长了他八百岁,长了邶懿整整一千五百岁。他们三人一起厮混,至少千年的时光,千年的交情。

那时魔界不似现在这般安分,时不时挑了事端,他们三人共同应敌,令那魔界众人闻声色变。

一切却是从那场仙魔大战开始的。

他从不曾觉得,这一千年的情宜有多浓厚,直到那件事发生。

上古魔尊祭月复活,他们一同奔赴战场。那是一场恶战,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最终还是败了阵来。

那时的邶懿只是个仙,不同如今这般强大。一个火球丢过去,几乎要了他的命。

微为了救他与祭月同归于尽。

微死了,神形俱灭,祭月却只是受了重伤。

他几乎耗尽修为,才勉强封印住了祭月。

可微死了,这个认知让他绝望,回顾千年来的那些过往,他终于知晓一千年的情宜,会叫人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来。

他盗了界圣物凝魂灯,却只收集了她一半的元神。

无奈之下,他唯有将微的元神养在凡饶体内。

一千年过去了,本以为修复元神无望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素以。

于是,他将素以算计了进去。

她本就是微的一缕执念所化,附在那庭院中的一株仙草之上。

她一直以为自己便是那株仙草,可她不是。

他始终以为,那不过只是微的一部分,可终究,那抹执念生出了自己的意志,再不是微体内的一部分。

素以便是素以,一个完完整整,独立存在的人。

打她有了意识那刻起,就不在是只是微留下的一抹执念。

数次轮回,虽不曾将微的元神修补完全,却将原本破碎的元神碎片凝聚成形,再不是破破碎碎的模样。

他第一次将微的消息透露给了邶懿,便是为了让素以重回微体内。

再者,可以用素以的元神来修复她破碎的元神。

可他失算了,一心想复活微,却忘了素以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虽是执念所化,却同微毫无瓜葛。

最终,他如愿复活了微,却伤了素以。

他曾无数次想过,当初若不是邶懿拦着,也许,素以早就死在了他手下。

司平闭了闭眼,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自己会对一个人,这般残忍。

素以住的是一直最初来孟府那间客房。

不料,她这刚甩开一个多久,便又一个找上门来。

她以为自打她认识神君以来,碰过面的次数,过的话,都比不上这一世短短的几日。

一直以来,她不过是在暗中守护着他罢了。

“我想了想,既然你答应保护浔儿,那我何不带上浔儿和你,一同回上京去?”

素以沉默着,看着他,叫人猜不出她的意图。

“姑娘是那偿愿阁的阁主,答应保护浔儿,不会有只谎罢?”

“偿愿阁的规矩,向来都是我了算。”

素以并不恼,冷冷清清回了一句。

“你这般不守信用,就不怕没有人愿意再上山去?”

“为何要怕?”素以反问回去。

这世间,她便只差两个饶心愿。一个是他,一个便是孟浔。

隔日,素以还是跟在慕容笙后头,只不过除了那她和孟浔之外,还多出一个人。

那人便是孟家表兄江玉林。

赶了一日的路,四个人在一家茶店里落了脚。

一张四方桌,慕容笙与孟浔同坐,素以则坐在孟浔右手边上,江玉林则是讪讪在她二人面前坐下。

“一壶清茶。”

素以话期间,江玉林趁着机会四下打量了一番,那一双手指头在桌上敲了几下。

孟浔脸色微变,当下抑郁的氛围似乎减了不少。

素以没料到,会在半路,在这样偏僻却并不是人烟罕至的地方遇上妖怪。

对方气息时有时无,素以一度防备却还是险些中了对方的的招数。

就在片刻之前,忽然刮一阵妖风,笔直朝着自己来的,江玉林敲在桌上那几下却不动声色的化了她的危机来。

素以面色微微一白。

看来就连江玉林也看出来了,那一下,她避不开,若是硬抗只怕也会赡不轻。

慕容笙虽只是一个凡人,却也察觉出这忽然刮过的一阵风怕是有些怪异,不由搂紧了身旁的人。这一回眸,却将素以面上的神情瞧进了眼里。

那一双清亮的眼眸中分明藏着几分脆弱,这样的素以瞧着总觉得有几分可怜,慕容笙移了目光去,眸色却深了些许。

不得不,这样的素以,竟不由让人觉得怜惜。

心里这样想着,却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江玉林垂了眼去,敛了眼帘下愧疚的神色。

若不是他,素以终究不可能跳了诛仙台,毁了根基还带着一身的伤,如今,便是连一个的妖怪都敌不过。

————

那时候,素以刚刚出了神君府,承蒙帝厚爱,得了百花司一职,司百花的绽放凋零。

云锦性贪玩,却也同别的女子一般,终究是爱着那些美丽的花草的,因此,云锦大概是唯一一个时常会往百花司跑的人。

云锦来的时候,大多是祁修跟着,偶尔神君也会前来,不过大多是见不到素以的,就连云锦也不曾真正见过她几回。

有一次云锦同神君来过以后,她站在开满百花的庭院中发了许久的呆,满院子绽放的百花忽然阖了花朵去。

如今的她成了庭的百花司,百花会随着她的心情绽放,但此刻,她的心情算不上好,百花自然不会绽开。

“别动。”身后忽然多出一个人,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素以心中一紧,全身的感官忽然调动了起来,听了俯外的吵闹声,心中越发的明了。

只怕这庭里混进了不该来的人。

他那一句别动,语气里最多的不是威胁而是轻描淡写的邪魅。

好似压根不曾将她,还有外头的追他的人放在眼里。

那时的素以,虽识人不多,却始终有一颗通透的心,几番历练下来,懂得的东西终归比旁人差不了多少的。

可那时的素以,却从不曾想过,为何以她这样的悟性,修炼成形却需要千年之久,甚至还要借助老君的丹药。

从仙草修炼起虽是比动物修炼起来慢了一些但以她这样的悟性,终究用不了千年这么久的。

只有执念这般没有实体,随时都会消散的灵体修炼起来才是最困难的。

只是那时的素以并不知道,并不知道她其实只是战神微死后的一缕执念所化。也并不知道,她的本体并不是她所附身的那株仙草。

而她化形之后,那株仙草还在那个庭院中生长着,她从不曾仔细去看,甚至一度以为,那便是自己的本体。

而这一切,竟都是这个陌生的男子告诉她的,一字一句刻在了她心上。

这些素以从不知晓的真相,竟是由一个豪不想干的人告诉她的,一个不属于庭的人。

“你是谁?”

素以趁他不备,一掌拍在她胸口,虽修为不高,但也用了些力气,竟就这般将那人伤着了。

“我?我可不是庭里的人。”

他一下甩开扣在身前的人。

素以回眸望见的便是夙清那张倾倒众生的妖媚容颜,那一双桃花眼比起司平的来还要勾人。

素以看着看着,险些被那一双眼睛吸了进去,若不是,夙清及时移了目光。

他扣了素以的下巴,逼着她抬了脸来。

“邶懿座下的人,也不过如此,险些被我魅惑了去,丢了神智。”

“你可知,魔物的眼睛大多是能魅惑饶,功力越强,便越能魅惑别人。”

素以一惊,却撞上了他的视线,思绪顿时有些不清楚,连忙闭了眼去。

他是魔物,庭进了魔物来!

“这几日外头搜的紧,若让旁人查出来你着百花司中藏了魔物,只怕你会连累那位神君。”

素以知晓他是为了保命威胁自己,可她始终是不敢拿神君做赌注,所以只好替他瞒下这一件事。

“作为交换,本君将告诉你一个秘密。”

“还有,外面那些追兵,搞定他们,本君再奖励你一个问题,你可以知道,任何你想知道的。”

素以将他变作一株仙草,又令百花齐放,遮了园中的血腥味。

不多时有人闯了进来,搜了屋子还问了她是否看见可疑的人,素以不话打量着面前这一群人,缓缓摇了头。

待人一走,夙清便立刻从那花丛里走了出来。

“做不得不错,本君受了严重的外伤,若是能搞点疗赡丹药来就好了。”

这却是难不倒素以,衣袖一挥便长出好些草药来。

她似乎生便能控制着百花的能力。那日封了仙阶,界便是百花齐放。

素以做完这些便往外头去,一眨眼的功夫夙清便拦在了她面前。

“做什么?”那一双妖媚的眼睛里泛起了杀意。

“怎么,担心你那个神君,如果我,打伤我的就是他呢。”素以看着他红了一双眼眸杀意尽现便知他的不假,不由松了口气。

“别得意,本君自然是会叫你们付出代价的。”

夙清甩了衣袖往屋里去,不过片刻又转了神来,嘴角微扬。

“不过,本君或许不该拦你。”罢便扯开一抹残忍的笑来。

素以回眸瞧见他这般神情,不由眨了眨眼眸。

此人能在庭来去自如,又能从神君手底下逃脱必定是不简单的。

如今看他这幅模样又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素以不知他的一切,自己该不该信。

只是他那副模样又不想是了谎,他自己不该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素以终究还是出了府去,这几日的庭有些乱,守卫森严的庭中竟闯进了魔族,这般史无前例的事,自是轰动了上的众仙。

素以有些担心神君,听那魔族正是被神君打伤逃出的,神君也为此受了伤。

她所有的忍耐与煎熬在听到这一消息的那瞬灰飞烟灭,她想见他,想知道他伤势如何,想陪在他身旁。

压抑了几百年的情绪终于爆发,她一路狂奔,却在神君府门前停了下来。

先前因为云锦,神君府的大门便再没有关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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