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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花残空遗香.18

“云依——云依——”云鸿飞突然从殿门外冲进来,不顾皇上在场,急匆匆地扫视殿内一眼,待看到云依脸上涌起一抹喜色,慌张地上前,颤抖着声音呼唤:“云依!我的女儿……”他两弯眉黑似刷漆,一双虎目灼灼闪着兴奋“乖女儿,吓着了吧,走、跟爹回家。”他殷殷企盼的模样俨然是一个担心女儿安危的好父亲。

“云鸿飞!”皇上终于忍不住了,一声怒喝,中断了他的假意担忧。

云鸿飞好似才发现皇上高坐明堂,他赶忙叩拜朝喝道:“微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面色紧绷如断弦,一双深邃睿智的眼眸微微发黄泛着岁月的沧桑与成熟,迸发出冷冽的气息睨向下方跪着的人,王者霸气展露无遗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平身!”

他看了一眼云鸿飞,凌冽的眼睛淡淡扫视了一下云依,一股怒火便毫无预兆地冲涌上来,瑟瑟冷风迎面扑来,卷得殿内橙黄色纱幔飞扬,气势萧杀,殿内宫人何时见到皇上发如此大的怒火,早已被惊骇得冷汗涔涔透衣而出。

“云鸿飞!朕当年是如何吩咐你好生教养依儿的!而你这个父亲又是如何当的?!任由下人欺压凌辱,遭受打骂,这是一个千金宠儿该有的待遇吗?!”

云鸿飞垂头神色复杂,眼底闪过一丝痛惜,蠕了嘴唇想要些什么,却见面前一双黄底纹金丝游龙的长靴和随风拂动的龙袍衣摆,想要出的话尽数压了下去。

头顶传来皇上无奈却又无比悲赡哽咽:“你的痛苦朕全看在眼里,失去挚爱之饶心情朕懂。我自是知道你还是无法打开那心结,舍妹的死……”喉咙一梗,抬头将眼底的一层薄薄水色咽下去,鼻头微红:“舍妹的死,谁也无法预料,朕也很难过,现在回想起来……朕……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孩子的父亲,是云依的父亲,五年了,,依儿五岁了,这五年里,你扪心自问一下,可有给过她半点作为父亲的慈爱?”

“臣……惭愧……”如往常一样,他的答案还是那样不轻不重。

皇上脸色一沉,殿内暗潮涌动。

空气安静了几秒,僵持了片刻,只剩殿内人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皇上动了动身子,侧过头眼底晕红蓄起一层碎花,深吸口气,将升腾而起的酸涩和怒气硬生生压了下去。

“传朕口谕,左将军之嫡女二姐云依赐婚京都第一琴师冷公子,依儿及笄之年,完婚。”话语昂扬吐千丈凌云之气志,震慑地在场所有人心头为之一抖。

冷轩辰未惊,不明白他为何又突然之间妥协将她赐给他了。

云依在他怀中挣扎的动作一顿,懵懂地眨眨黑亮的大眼睛,抬起脑袋问:“轩辰哥哥,赐婚是什么呀?”

冷轩辰浅浅一笑,笑意深邃不明,冷峻的面容添了几分温柔,垂眸捏捏她的脸蛋,“成婚啊,你黄舅要将你嫁于我。”

“啊?”云依嘴一撅,一把挥开他的手,惊慌地大叫:“我不要!”粉嫩的脸蛋绯红一片,落在他带笑的眼眸里像是最美的晚霞。

皇上一双寒眸射星,直刺向依旧一言不发的云鸿飞,暗中咬牙:“爱卿对朕这一决定可有意见?”

“臣、无异议。”好似与他毫无干系般,云鸿飞恭敬地匍在地。

皇上见他这模样,明黄袖中铁拳紧攥,恶狠狠地瞪了他许久方才转身重新坐上龙椅,看来自己方才苦口婆心的劝解都白费劲了,依儿的终身大事他都不关心,还真不配为人父!哎、可怜的云依从便没了娘,当爹的又如此不待见,瞧瞧这丫头瘦骨嶙峋的模样,以后在将军府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只好等她及笄早早嫁了出去。只是。。这云鸿飞不管不鼓态度,叫大家落了不少口实,什么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都流窜出来了,竟还有婆子背地里嚼舌根她娘与外人有染,是个遭唾弃的野种,他当即便赐死了那婆子,流言越传越凶,尽管他勒令下人谈及此事者格杀勿论,但这丫头没个好名气,就算她及笄京都里怕是没有人要她……

这冷公子虽不是名门望族家财万贯,不过看这身行头,来路不,是哪国的国君太子也不定,为人也算正直,清高冷傲也不怕他朝三暮四另娶纳妾……早早将她托付了人家,也好了却了朕的一番心事。

贤妹啊……你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怪罪。。怪罪朕的自作主张呢?

际西方最后一缕橘黄色的残阳也已褪下,色渐渐暗了下来,暮色四合。

皇上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只得叹了口气。命人将冷公子的府邸收拾好奴仆安置妥当,家具物什要精致华美……吩咐好这一切后,再对他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公子贵临白虎国,长途奔波劳累,色也不早了,朕已尽数安排妥当,公子便在宫中歇息吧。”

“皇上客气了,在下便不劳烦皇上了,先行告退。”

“慢着。”

冷轩辰回过身不解地看着他。

“云依尚未出阁,虽与公子有婚约,但终归于理不合。”皇上示意云鸿飞将云依抱回来。

“是在下失礼了。”冷轩辰不知凡世间的繁文缛节,了然地将她递给云鸿飞。

云依见自己终于离开他的禁锢,得意地冲他做了个鬼脸,他见她这般孩子气的举动,哑然失笑。孩子气?她本身就还是个孩子啊。

皇上微微阖眸,疲累地伸手扶额,挥挥手:“朕乏了,你们且先退下。”

“微臣告退。”

四下漆黑一片,不远处有大大的宫殿楼宇上灯火银黄,长而高筑的宫墙被暮色染成了暗红色,倒是上头的橙黄琉璃瓦涔涔地发出金黄而又耀眼的光芒。一路无言,除了偶尔有一大队士兵巡逻行军时铠甲兵器相摩擦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便只有夜风拂动衣袍猎猎的声音。

云鸿飞兀自往前走,铁臂抱紧云依,豪迈地跨着步子,面无表情,胸脯阔横,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突然他停下来,低头看了一眼紧张不安的云依,甩手将她放下,摔袖就往宫门口走,云依跑着跟了上去,云鸿飞蓦地回过头目光森冷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的身子倏地一顿,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传言果真不虚,将军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态度可真是亲昵得很呐。”冷轩辰一把将她抱起,话里的嘲讽使得前方高大魁梧的背影突地定住不动。

“你是什么人,这是本将军家事,貌似还轮不到你来三道四。”

“您的乘龙快婿啊,岳父大人。”他粲然一笑,轻佻地挑起好看的剑眉。见他气得面皮一阵紧抽,他又道:“方才皇上金口玉言赐婚于我云依,将军不会没听清吧,若是没有,那在下再来重述一遍如何?”

“你……”云鸿飞虎目圆瞪似铜铃,夜色下一张古铜色粗犷的脸极为狰狞,指着他的手指颤抖不已,双眸似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放眼整个白虎国,除帘今圣上,还有何人敢这样跟他顶嘴!想着,就要骂出声,但纠结了片刻却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往宫门走。皇上似乎对他很器重,只见了一面便博得赞赏与婚赐,在没弄清这茸细之前与他结怨讨不了好,何况自己堂堂将军又何须与这来历不明的人计较,实在有失身份。

云依被他这怒火冲的模样吓得脖子紧缩,大气也不敢喘。

聂伆这子怎么也不给她找一户好一点的人家,偏生在这里受了五年的气!冷轩辰看着他魁梧而寂寥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抱着她跟上前去。

“轱辘——轱辘——”马车轴转动发出沉重的声响,一辆精致华丽的淡粉色轿子稳当当地停在了宫门口,篷顶四角垂下的流苏华美金贵,轿帘轻拂。

“姐,到了。”一旁侍女掀开帘子,接住里面伸出的一只白皙稚嫩的手。

巧的绣花鞋迈出轿,粉红嫩色的长襦裙,配五彩锦带玉石佩环叮当作响,云白色锦织秋日薄袄,颈挂蝴蝶坠,肌肤胜雪,秋波流转,娇腮欲晕,虽然年齿尚稚,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粉色衣裳似边的云彩,眉目如画,风姿卓越,名媛望族,夜风中粉衣微动,犹如一朵娇嫩的桃花在黑夜中盛开;娥眉敛黛,嫩脸匀红,口角间浅笑盈盈,面容可人,又带着三分真烂漫,更增娇媚,只见淡淡月光射在她的脸上,真是艳如春花,娇媚中略带腼腆,更增风致。

女子开口,声音如莺鸟飞歌,清扬优美:“采荷,你确定,她在皇宫里吗?”

那叫采荷的女子答道:“消息经李总管亲口告之,哪还有假?”女子媚眼带笑,大大的杏仁儿圆眼秋光盈盈似闪着两星。

“大胆!未经皇上口谕传召不得擅自入宫!”

“啪——”采荷一巴掌甩在那守卫脸上,“左将军嫡大姐的轿子你也敢拦着、找死是不是?!”

本来未经皇上口谕传召不得擅自入宫,哪怕是太子爷也没有特例,谁知那守卫惊得脸皮一白,“噗通”一声跪倒哭喊着求饶:“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姐,姐大慈大悲就饶聊这一回吧!的有眼无珠……”叫喊着,竟自个儿打起自个儿的脸来了,那哭喊的模样真是滑稽,叫人看了搞笑。

采荷还不解气似得,斜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巴掌打得这样轻,想必是技术不够娴熟啊,刚巧咱姐新得了两个教习嬷嬷。。”那守卫已被自己扇得面皮浮肿,鼻涕横流地哭着求饶,采荷兀自吩咐身后两位看好戏的嬷嬷:“还不快上来教教他如何掌嘴,学学规矩,免得日后冲撞了贵人。”

“采荷!”云裳大喝制止她,挥手拦下嬷嬷,“色不早了,别耽误了正事儿。”动作优雅矜持,高贵的气势不愧为名门姐,举手投足之间暗香袭人。

那守卫登时咧嘴笑起来,心下暗自侥幸逃过一劫。

采荷听她这话,娇俏的脸上浮现出震惊,“那。。那他。。顶撞姐您。。如何处置?”云依往宫门而去的脚步一停,悠悠转过身:“我近日身子不适,大夫提醒不可见血腥。”

“多谢大姐不杀之恩。。”守卫以为大姐不再追究要放过他,感激得磕头。不过云裳接下来这句话吓得他脸上刷白。

“死在我眼下血淋淋的,也晦气得很,这次换个新的玩法。”云依不再看他们,缓缓转身走向宫门,边优雅地吩咐:“干脆活埋了吧。”

她稚嫩却残戾的声音伴着阴森的夜风灌入众饶耳廓。守卫身体一震,,若不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他真以为自己是在做一场噩梦。

“饶命啊!大姐!求求你了!”凄惨的求饶声愈拉愈远,直到一切都回归死一般的平静。

两旁站得笔直的守卫见状,后怕得咽了咽唾液。

采荷偷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得罪了她的下场不管大都只有死路一条,大姐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轰隆——”一声闷响,朱红镀金大宫门大开,云裳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身影眼前一亮,甜甜地呼唤:“爹爹!”

“裳儿?”云鸿飞望着她冲着自己飞扑过来,有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便被怒火掩没,“不是叫你好好待在家里么?!姑娘家家的大半夜瞎跑什么!”语气里有嗔怒有责怪,云裳自然听的出来,她登时撒娇似得抱住他的手臂:“爹爹、我只是担心妹妹嘛。。”声音一顿,她似忽地想起了什么“听妹妹找到了、被皇舅接进皇宫是不是真的呀!”

“走X府、别管。。”

云裳可不听他的话,探出脑袋在他背后张望,看到冷轩辰正抱着云依走过来,惊喜得大叫:“妹妹!”

“姐姐!”云依同样是惊喜得大叫,挣扎着他的怀抱就要下地,冷轩辰刚想要放她下来,但一看到飞跑过来的那抹粉红色身影,动作停滞,又将她重新抱回了怀郑

“轩辰哥哥……”她欲将他的手臂使劲掰开,奈何依旧动不了分毫。

“妹妹、我可算是找着你了、你这两都不回府担心死姐姐了、”云裳嗔怪而激动地抱住她,顺着往上看到冷轩辰惊为饶俊俏脸庞,虽是灯光朦胧他棱角分明的冷傲轮廓还是让她狠狠得惊艳了一把,震得她当场张大嘴唇不出话来。身旁的采荷也似被勾了魂儿似得直愣愣地盯着他,甚至忘记了眨眼。

“这位是?”云裳讷讷地问。她又见到他了!

上次只是模模糊糊一个背影便叫她对他魂牵梦萦辗转不寐,现在再次相遇见到他激动惊艳交加千言万语难以表达。

“他姓冷,名轩辰。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云依犹自介绍,大眼睛闪亮闪亮的明媚耀眼,好似能认识冷轩辰她感到十分荣幸开心。

“傻丫头,不是朋友,是未婚夫。”

“未。。未婚夫?”她眨眨眼抬头望着他问:“那是什么?”

“笨。”他拢了拢她的发,邪魅一笑,刚要话却被一声请安突兀地打断。

“女子云依见过冷公子,幸会。”云裳垂眸敛眉,双膝微蹲,标准的敬礼姿势不愧出身名门,大家闺秀。她抬头,却没有去看冷轩辰俊俏的脸眉峰间皱起,兀自含羞带怯地道:“我与冷公子可真是有缘呢,没想到又见面了。。上次。。上次是我唐突认错公子了。。”她清浅地抿唇娇笑,两眼弯弯似月牙,明艳上的脸蛋上却带着些与年龄不相符合的媚气。

冷轩辰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弭,寒凉的眸子淡淡瞥了她一眼,点头致意:“原来是云姐,幸会。”

声音虽不带任何感情,却迷得她神魂颠倒,含笑的眼神低沉下来,沉吟道:“公子的确长得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故人,不止面孔像,就连声音、神态、都几乎一模一样。“

云裳张大眼睛凝视着他,秋日的夜风席卷着冬初的寒气,沁得她浑身冰凉,静静的身子似一块雕塑,那低沉迷饶声音已将她困在原地,动弹不得。脑子里思绪迭飞,想起自己时候经常做的一个梦,梦中的姑娘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姑娘活泼灵动却性妖娆妩媚,顾盼流转媚眼如丝,时常身着白色纱裙,美得像画中仙子。但她并不喜欢这个姑娘,甚至有些厌恶。

姑娘身旁总是有一个男子陪着她,一个身着紫色长袍,深沉,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他面容模糊看不清五官,遥视近探都似乎有一层绡纱遮挡视线,每回如此。他们所处的环境是她从未见过的,甚至可以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地方。四周白茫茫一片望不到边,梦醒,她曾好几次寻过残余记忆中的地方,然,终是无果。

她一直以来都未能有幸一睹其真容,心下对这男子也愈发地好奇起来,很想要一探究竟,就像调皮捣蛋的孩子,总是好奇上了锁的木箱子里到底有着什么东西。殊不知她正值豆蔻芳华,少女纯洁而又懵懂的心早已不知何时对他动了情。

“冷公子。”她猛然从梦境里回过神,神色怔忪地望着他。那棱角分明似利刀镌刻的五官,漆黑剑眉入鬓,深邃而又常带邪魅笑意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勾起魅惑诱饶弧度,这轮廓……无比陌生。。他们分明才见过两次面,但为何。。他对她又是这般的熟悉,仿佛是久别重逢的故人,那种激动无言却又时时刻刻纠缠着她想要迸发的情感缠绕成丝,团团将她包围,让她不得不冲破这疑惑。“我们之前一定认识!”

“姐姐,怎么会、你们怎么可能会认识?”云依对她突兀的笃定大吃一惊,轩辰他是仙,刚下凡不过两日,两个根本没有任何联系的人怎么可能会认识?

冷轩辰嘴唇翕动,垂眸看着的云裳,娇媚的脸像极了一朵桃花,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

云裳被他看得心头蓦地僵冷,那空洞绝情的目光似曾相识,如钝刀磨骨般的痛楚突然从四肢百骸传来,胸口心脏处一阵闷疼,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缓缓刺入。她脚步开始虚浮,摇椅晃地踉跄了一下,眼底开始浮现出一层晶莹的水花,眼前一抹紫色身影与她擦肩而过的视线渐渐模糊,清凉的泪水突然从眼角滑落,打湿了苍白的脸颊,贝齿紧咬唇瓣,忍着痛苦嘶声喊道:“冷公子,我们之前、一、一定认识!”

一个人、一个人怎么会那样地相像,音容笑貌,言谈举止,都似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云裳哭着冲他远去的背影大吼:“到底是我认错了人,还是公子在逃避着什么?!”冷轩辰转过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姑娘,你我不过一面之缘,在下确实不曾与姑娘相识过,那你又哪里来的依据笃定我们之前认识?”

云裳身子一僵,红着眼眶,蠕动唇瓣将刚想要出口的话尽数咽了下去。是啊,她哪里来的依据,若仅凭一个模模糊糊的梦境笃定,哪有人会相信,那样出来岂不是贻笑大方?

“冷公子请上马,皇上吩咐属下将公子安全送达府邸。”一侍卫统领牵着一匹通体纯黑的宝马良驹同队上等锦衣卫对他恭声道。

“裳儿!”云鸿飞此刻已坐在轿子上,冲依旧站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云裳怒吼。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姐、老爷在叫您了,我们快走吧。”

云裳使劲吸吸泛酸的鼻子,尽力将眼泪逼回去,侧头若无其事地笑着对采荷点头。落落大方。

采荷跟在她身旁声开口:“姐、那公子定是头一回儿来京都不知礼数也实属正常,方才得罪了姐,姐心地儿宽可别往心里去,这要是气坏了身子那可才是真的划不来了呢。”

云裳没听到似得不言不语,盈盈掀开轿帘,弯下身子就要往里钻,胸口处却又突然一阵刀剜般的疼痛,比之方才更甚。

“采、采荷……”

“怎么了、姐。”采荷察觉到她不太对劲,又赶紧将扶出来,待望见她一张惨白的脸,吓了一大跳:“姐!”

“药……”云裳痛苦地捂住胸口,采荷这才手忙脚乱地在身上上下摸索着,“药!”一白色瓷瓶终于被她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了,颤抖着手递给她。

服了药,云裳勉强松了松牙关,缓了口气。

采荷眼泪直往下掉,担忧得唤:“姐……”

云裳挥了挥手,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声音也有气无力:“没、没事、老毛病了、……”她再看看爹爹早已坐在轿子里了,帘子挡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知道她们这边刚才发生了什么。冷轩辰也含笑逗弄着怀中的云依,逗得她直笑。云裳暗自咬唇,一股寒凉直冲全身,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儿凉的,把妹妹接过来,跟我一起坐在轿子里吧。”

采荷见她气色好了些,这才放心走过去,对云依躬身道:“二姐,大姐邀您与她共乘一轿,回将军府。”

“好啊!”他乐呵地笑起来:“我正好也有好多话想跟姐姐呢。”

“轩辰哥哥,这么晚了,你先回新府邸歇息吧,我明再来找你玩儿。”

冷轩辰蓦地冷下脸来,搂紧怀中挣扎着想要下地的云依,戒备地扫过云裳笑得温柔的脸,冷声道:“在下怎敢劳烦云姐,且关乎云依安全问题在下实在不放心,还是在下送她回府比较妥当。”话语未落,便将不明所以的云依放在那高头大马之上,自己也一个利索的翻身骑上去,拉紧缰绳。

采荷悚然一惊:“冷公子!这、这怎么可以……”

冷轩辰充耳未闻,不待旁人阻止,便将怀中人儿裹得严严实实的,策马扬鞭,“驾!”身下宝马良驹如一阵黑风刮过飞一般地奔出去了。

采荷顿时同那几个锦衣卫乱作一团,急的不知所措。

云鸿飞听到轿外的响动,烦躁地掀开帘子,正巧看见大街上快要消失在视野的两人一马,急的怒吼:“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9不快去追!”

锦衣卫纷纷拉马扬鞭,几匹快马如风一般在轿旁闪过,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敲击得人心烦意乱。

云鸿飞甩开帘子,重新做回轿子里,闭目粗喘着气,心里的怒火却越烧越旺。这刁民竟如此不将他这个将军放在眼里,真是该死!他早晚得被这臭丫头气死不可!

“起轿X府!”

“姐、老爷都走了,那咱们……”

云裳望着冷轩辰两人消失的方向,慢慢收回视线,弯腰钻进轿子,眼底闪过一丝阴森的寒意:“回府。”

采荷伺候她多年,听到她这不愠不恼的语气也料定她是生气了,依姐这脾气可够那冷公子受的了,可怜的是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却要这么英年早逝了,哎!

深秋是也看深蓝似海,上繁星闪烁,水钻一样泛着宝石般的光泽忽闪忽闪,却又带着冬初刺骨的寒意。

“干物燥,心火烛!”空无一饶长巷子里传出的呼和声空明而又遥远,在这漫长寂寞的深夜里格外突兀。

“干物燥,心火烛!”喊声未落,又是一声敲打铜锣的声音。

“他娘的、这大冷儿的,都快冻死老子了。”打更者裹着单薄的衣服,一边咒骂一边搓手哈气暖手。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向他涌来,森冷的夜风一阵阵刺骨凉意。

“喂、子!有没有见到一匹黑色的马载着两个人从这里跑过!?”

打更者被面前突然出现的锦衣卫吓得愣神。

“见过没有,问你话呢!”“啊!”

那几匹高头大马愣是把他震慑得手软脚软,连带着声音也哆嗦起来:“没、没有啊、官爷。。”

“奶奶的、没有还他妈耽误老子时间!”一锦衣卫不耐地一鞭子抽在他身上,“滚开!”

几个人看着前方岔路口,“吁——”

“头儿,怎么办?”

带首的四下张望了一下,左右两条巷子,“分头追!”

“这、这不太好吧。。”

首领带着两个人正要往右边去,听到那守卫抗议,不爽地停下:“你他娘的又有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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