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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花残空遗香.15

碧芜狼藉羞海棠,云飞雨散知何处。

安宓妤动了动酸疼的身子,箍在腰际的大手收紧了几分,努力翻身刚巧撞到他的下巴。

冷轩辰还在沉睡,半身裸露在被子外面,光滑结实的肌肉再配上堪称完美的身材,优形颈脖、下巴刚毅、芊翘的唇、高挺的鼻梁、熟寐的眼,利剑眉梢,刀削般刚毅的轮廓在碎发遮掩下带着些温和儒雅,诱人至极。

她颤颤地伸出手抚摸他沉睡的面颊,她终于是他的女人了。尽管,他从来都不曾属于过她。

手腕猛然一紧,她抬眼便撞进他深邃带着些惺忪睡意的眼眸,泛着漫漫情意似大海深渊将她紧紧吸附。她看到了,他的眼里,只有她!

她脸上一红,心翼翼地抽回手,别过头,动弹着想要起床,却又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下面,温热的气息向她缓缓逼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腹炙热似陨铁,她惊慌地大桨辰!不。。不要。。”

冷轩辰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凑近她绯红的脸蛋上呼出一口热气,声音诱惑邪魅至极,“不要,就是要,嗯?”两具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她面红心跳,咬咬唇瓣软声乞求:“我。。我真的很累、唔……”

来不及出声的惊呼在激吻的唇齿纠缠间化作声声低吟……

暖阳初升,红帐翩飞,掩不住两人缠绵活色生香。

……

“你想起来了!”

白木槿抬眼看了他一眼,捂着阵阵胀痛的脑袋,紧攥着茶杯的那只手骨节泛白,青筋凸起想必只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我……我不知道。。”她粗喘着气:“我只听到。。听到有人叫我白木槿。。”

额头蜿蜒下豆大的汗珠,意识被疼痛折磨得进近昏沉。。“兹啦——”手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几片茶叶黏在手心消失不见。

白木槿震惊地瞪着自己的手看了半响讷讷道:“怎么不疼。!?”徒手碾破瓷器竟没有山手分毫,砸吧砸吧嘴里寡淡无味,才反应过来刚才香茶饮下没有任何味道,像是白开水!

“糟了!差点误了正事!”聂伆猛然想起她马上要去轮回转世,大急之下一把拉起她夺门而出。

白木槿大惊,误以为自己要摔个跟头,但身体突然之间就变得轻飘飘没有丝毫重量,脚底像是踩在了云朵上。。低头一看,吓得差点叫出声,自己的脚竟不沾地,整个人完完全全是腾空飘起!

“这、这、怎么回事啊!我怎会变成这样?!”

聂伆急着赶路,出了判官府草草解释:“你已经死了。”

四周呜呜咽咽的鬼哭狼嚎,环境极其嘈杂下她却将他的话听得分明,脑子瞬时乱作一团……死。。死了!

聂伆疾步如飞,没有注意到她此刻内心是怎样的波涛汹涌,快步向望乡台的方向而去,岔路拐角口恰巧撞见一抹嫣红色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他顿时面色一绷,稳住心神强作镇定转身掉头欲避开,却还是被他叫住。

“伆!”听到这亲昵得叫人作呕的呼唤,他现在内心是十分崩溃的。

阎君狄傲背影僵直一动不动,上前笑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本君,撞见本君连声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

聂伆侧身看了他一眼,眼底毫不掩饰的厌烦让他心头一疼。

狄傲身后两名冥兵上前拦住他正欲离开的路。聂伆只得停下脚步,面色清冷得吓人。

“你为何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幅表情,为何就不能好好看我一眼?”狄傲迫近他仔细观察他,近地能听见他的心跳。

聂伆抬眼望他,深浓的眉目似利刃凌厉,高阔的轮廓下一双丹凤眼娆娆迷人,瑰紫色瞳眸里倒映着他阴蛰的脸翻滚着痴痴眷念情深似海,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唇瓣轻佻,荡漾着些王者霸气但总是在对着他时有些不容察觉的温和柔意……

聂伆自然知道他对自己的情意,但同为男人,他实在无法接受他这种病态的爱恋。

以往自己都离他半丈之远,现下离他只有一米的距离,狄傲把握难得亲近的机会细细观察他的面容,嗯,除了有些憔悴外,还是他喜欢的样子。

关切的目光落在他的左手臂上,伸出手欲碰他,僵在空中纠结了一阵又无力垂下,道:“怎么?本君命人送去的白玉如意和青龙丹可还有效,伤口疼不疼?”

“多谢君上关心,下官伤势已痊愈,君上的一片心意,下官……并不需要。”

“你撒谎!”面容憔悴不堪,印堂发青,这分明是过度耗损修为的症状,他就这般不领情吗?

话音落下,空气如渗了胶一般黏在一起,气氛沉闷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聂伆哥哥,你们在什么呀?”

“嘘。”聂伆收拢眉心,将她往身后心地藏了藏。

狄傲这才发现她的存在,又见他这一心的动作,心下顿时不悦,沉声问道:“她是谁?!”

声音沉闷似滚滚惊雷,吓得她一个激灵,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子悄悄地瞄了他一眼,瑰紫色的瞳眸剜着她似野兽发狂欲喷出火来,她脖子一缩,登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这下,藏也藏不住了。聂伆后退尽力欲护住她,白木槿却还是被狄傲一把拎起来。

“闭嘴!吵死了!”狄傲扒拉下她擦眼泪的手,仔细一辨认,面色陡然一阴,冷眸射向聂伆,道:“你想帮她?”

“不用你管。”聂伆翻身跃起想要将她夺回,却被他灵巧躲开。

聂伆怒了:“狄傲!”

狄傲一身血红直立在忘川河突起的一块礁石上,墨黑的发丝随风舞动红衣飒飒作响。狄傲?印象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呢。被腾空拎来夺去的白木槿一直哭叫不止,狄傲垂下紫色的眼眸掩住眼中的暗淡,却是为了这个女人!

“你想帮她,我偏不。”他含笑看着咬牙切齿拳头紧攥得嘎吱作响的聂伆,拎起她的衣领作势要将她丢下忘川河。

“狄傲!你若硬要如此,那下官。。下官便得罪了!”聂伆蓄力,化春秋轮回笔为夺命冰凌,身体如离弦之箭猛然冲他刺去,招式凌厉速度极快。

“噗——”冷不防被他击中,一团红云般的身影飘然飞出。

被抛高空的白木槿吓得面色泛白,甚至来不及发出尖剑

聂伆准确地腾身接住她,瘫软在地上的狄傲吐出一口鲜血。

“君上,得罪了!”他愧欠地躬身以示歉意,揽紧怀中人儿,足尖一点,灵光一现,整个人似一团白色的迷雾消失在原地。

“君上……”“君上。。”两个冥兵立刻将他扶起来,狄傲挥了挥手表示无大碍,捂住胸口灼热的伤。这里,他刚才碰过了呢。最后一刻以冰棱换掌,伆,原来。。原来。。你也并非传言中那样无情冷血。既能出掌,想必左手臂筋骨血肉都已愈合了吧。

狄傲呕出一口血,用力抹去。如此我便放心了。

“君上。。这样就放过她了?”

“不。”他凝眸化出一青色漏更,最后一粒沙子也已经流逝,“时辰早就已经来不及了呢。”

时辰已误,伆,我看你还怎么帮她轮回!

床畔红艳的轻纱浮动,安宓妤睁开眼,挣扎着坐起身,盖着的锦被滑落,雪白的肌肤上布满欢爱后留下的红痕,她羞耻地扯过被子,迷离的眸子瞥见帐幔外几个仙娥正服侍冷轩辰更衣,触及到他温存的目光面颊飞上云霞绯红。挪挪身子,用被子将自己裹紧,轻手轻脚地下床,玉足踩在床阶上时,双腿颤颤浑身软绵绵使不上丁点儿气力,姣好的面容憔悴苍白像是被一夜之间吸尽了精元。

她再试着站起来,脑袋一沉,眼前一黑,“噗通”瘫倒在床沿。“娘娘!”

青鸾宫。碧瓦朱甍,雕梁绣户。

宫墙侧满树桃花芳菲,风一吹,芳香四溢,稀薄的云雾缭绕更是美得仙境一般。

树梢粉玉桃花开得正茂,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花瓣上,美玉般通透,隐约可见其脉络纹理血丝一样紧紧缠绕。

“辰……”喉咙干涩,全身酸痛。安宓妤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她宫里熟悉的橙色帐幪,迷迷糊糊中耳边传来哪个女子惊喜又带着哭腔的喊叫:“娘娘!娘娘醒了!”

安宓妤望着头顶满脸泪水的仙娥,眸色微暗,扯着嗓子问道:“辰。。辰呢?”

“陛下。。陛下暂有公务在身,临走时吩咐婢好好照顾娘娘,还吩咐。。”见她侧头挥手,仙娥赶紧闭了嘴。

温暖的阳光刺破树梢的花苞,缓缓绽出第一缕清香,飘飘然洒进室内,飘荡在她的鼻尖。安宓妤疲惫地闭上黯然无色的眸子,眼角悄悄滚落一滴水珠,落在蚕丝被铺上晕开一圈暗暗的水花,幻出一片模糊的影像。

“你为什么要待在树上?”

“因为我喜欢阳光。”

冷轩辰忍俊不禁:“那这和趴在树上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喜欢阳光,因为阳光散发出来的是寂寞的味道。”女孩坐在繁茂绿叶的树干上,双腿随意摇摆,雪白的纱裙翩飞,丝带飘逸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望着头顶华盖亭亭中那抹雪白的身影,轻笑:“你大老远把玩叫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嗯?”话落,抬脚便要离开。

“嗳——等等!”

他停下,背对着她痞痞地笑:“怎么?”

“我。。我好想喜欢你了……”

“……”

安宓妤心翼翼地抬起头,却见他一个纵身越来,抱起她落地,“怎么现在才?你还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她又羞又怒,跺跺脚,“原来……你……你早就知道!”

他抱着她走出阴凉的树下,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暖烘烘的,每个毛孔熨烫似的舒服。他指着大片的空:“你喜欢阳光,那我便将世上最温暖的阳光送给你,但我决对不会让你寂寞。”

朱漆窗外东方乍起,飞花乱红急坠,飘散一片朦胧的花雨,粉色的瓣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而后被刮到窗格子上,阳光温暖地洒在它身上似要化开一滩粉红的春水。

安宓妤皱了皱柳眉,渐渐睁开眼,妖娆惑人带着些娇娆的病态的脸侧过去看那满园飞花乱红,坠落在地的沙沙声在她听来都似有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来人。”

“娘娘有何吩咐?”

“砍了。”“啊?”那仙娥一惊,见她美眸刺过来,赶紧收起惊讶命人去砍树。

“咔擦”“咔擦”一棵棵桃树倒下发出震响。

四下静谧。安宓妤伸出手,掌心已然鲜血淋漓。

眼圈微红,复又阖上。

谁言帝王无情,他只是不爱她。

巍峨地府气势恢宏,府邸拔地而起,黛青色铜制府门紧紧关闭,上刻有樊龙戏玉珠蛟蛟并佢,泛着道道祥润的金光,照亮了大片的黑暗。两旁守护的神兽体型庞大,面目狰狞可怖,血盆大口暴出尖利的獠牙散发出森冷的寒意。一道银白色的光影闪现在门前,麒麟兽、魑魅怪警戒地咆哮一声,气吞山河。

原本的安然祥静很快被外来者打破。

聂伆将白木槿放下,转身对两位神兽行了礼数。

“判官大人!”两兽大惊,连忙收起欲攻击的爪子。

“麒麟兽,魑魅怪,本官欲借过地府,可否行个方便?”

“大人。。”魑魅怪欲阻止他通行,麒麟怪躬身在它身旁声窃窃地耳语一阵。不知魑魅怪听它了什么,连忙又换了副脸色,讪讪笑道:“大人您这是的哪里话、如果地府连大人都不能进的话,那谁还敢有这权利、大人请、请、”

“退后离我十丈远。”

白木槿躲在他身后,手抓着他雪白的衣袖,眼眶红红地看着府门前两个面目可怖的神兽,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手更是死死地攥紧他的袖子。

“退后离我十丈远。”他冷声重述一遍,声音冻得她瑟瑟发抖吓得泪珠答滴答滴滚落,抓紧手中雪白的袖子硬是不放手。

聂伆叹了口气,用力扯开她的手,施法将她送到身侧的侔黑大柱后面。

“聂伆哥哥!”

聂伆化笔为金钥,打开府门,忍醉头升腾而起的腥甜,一把抓起白木槿快速跃进去。

望乡台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除了一条石级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站在上面,五大洲、四大洋都可以望见。

白木槿对这里光怪陆离的一切好奇不已,扭头问道:“聂伆哥哥、这是哪里啊?”

他看了一眼旋转着的轮回道,侧身,摸摸她的头,笑而不语。

香火缭绕,灵光一现。

丫头,这一世,你一定要幸福。

“哐啷——”一声脆响。

“咦?怎么突然黑了?!”“哇——”黑暗中白木槿抓紧他的袖子,眼泪汪汪寻探着四周一片漆黑。

轮回道停止运转,他的施法被迫中止。

“糟了!”聂伆大惊,“时辰已经误了!”

这一轮的轮回已经结束,她没按时赶到早已误了时期,下一轮又要等到何年何月?难道要让她做孤魂野鬼?!

“你在这儿等我。”

“聂伆哥哥!不要!不要走!”

“乖乖站在那儿别动!等我回来!一刻都不许离开!”白光一现,聂伆消失在黑暗中,声音飘离越来越远。

“聂伆哥哥!”嘶声的呼唤只有空洞的回音,白木槿哭着蹲下身,双手抱臂,湿漉漉的大眼睛漆黑闪亮,无助的目光飘离巡视着同样漆黑的四周,整个人瑟缩起来。

……

烘漆镂空大柱旁橙黄色的纱帘随风拂动,四下静谧。

安宓妤独身坐在华丽鎏金的梳妆台前,浅笑着为自己上妆。搽水粉,执黛眉笔,淡扫蛾眉,勾勒眼线,轻抿唇脂,玉指捻起胭脂在双颊慢慢晕染开来,像是白莲缓缓绽放,让原本苍白的面容变得红润有气色。

洗净双手,握象牙玉梳,梳理自己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双眼空洞无神地望着铜镜中自己妩媚的脸,黛眉似柳叶弯弯透着墨劲在玉颜白皙的皮肤上如笔下描绘的线。杏仁儿圆眼,眼波秋水,墨眸带着丝丝媚气,眼角尖挑威仪,洒着瑰色膏脂舞成晕如笔下的云。樱唇饱满圆润成蔻,抿着红色的光泽凝作血如笔下的点。她衣紫粉叠成蓉,扮着紫红宫装如笔下的雾。

手下动作缓慢温柔,仿佛要赴一场重要的约会一般。

一抹浅紫色的身影踱入室内:“妤儿。”

她蓦然回神,痴怔地望着面前铜镜中照出他的身影,“辰。。”

她起身抱住他,“辰。。那终于肯来看我了。。”她仰头看他,眼眶通红,声音微哽:“我……我等你很久了。”

冷轩辰抱紧她,浓情蜜意间隐有血腥味在空中暗中浮动,“乖。”

安宓妤双手紧紧环抱住他,却再也感受不到丁点温暖,他的怀抱,好冷,就像这把突然刺进她身体里的匕首那样冷。

她最爱的人,捅了她一刀。

“为、为什么?”没有逃避没有挣扎,似乎早已预料一般。她像是被瞬间抽去了骨头,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胸口蜿蜒开大片妖冶刺目的鲜血。

“你必须死。”他的语气还似平常甜言蜜语那般温柔动听,此刻却字字似锥子般扎进她的心。

“你可曾、可曾对我动过一点点心?”她染血的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

“未曾。”

她坠下泪来,哪怕他的回答只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好啊。

“你、你早就知道!?”

她摇头苦笑,嘴里呕出一滩殷红的血,“是啊,我早知你不是真心待我,早知你不爱我,早知我于你可有可无,早知你想要我火欲焚身时趁机汲吸我的精元为她重塑真身。”早知,早知,我早知这一切,却还是灯蛾扑火般无法自拔地爱上你。

冷轩辰面色陡然转阴,再无往日温柔似水。

她垂眸抚上自己的脸颊,“在我身上你感兴趣的,不过是我这张娇媚动饶漂亮脸蛋罢了。呵,我早知,你爱的是她、可你最后却害死了她,咯咯咯。。”

他一把扼住纤细的颈脖,阻止她继续下去。他怎会爱上那只卑微怯懦的贱妖,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仙!可他为什么会有被人看穿丑事的难堪恼羞的感觉?!

“咳、咳咳……”她讥笑掩住眼中的失落,“怎么?被我戳中痛处,你才如此失控吧。”她看着他木然的脸,贴近他的耳边:“或许你还不知道,彼时,你在我面前罗列她如何如何贪吃、蠢笨、的时候,你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啧啧,心思缜密做事总是滴水不漏的帝陛下竟会爱上他平生最为不齿的下贱的妖精,咳!”“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他掐紧她的脖子,双眼赤红。

安宓妤掰动着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双眼凸起,苟喘这一口残气,“你掐啊!咳咳……你、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拿到仙丹!永远也别想复活她、!”冷轩辰狠戾地眯起眼,目光剑一般剜着她的皮肉,手下的力度却松了几分,拽起她鲜血淋漓的双手,施用法力摸索着。

“仙丹呢?!你的仙丹哪里去了!快把它交出来!”

安宓妤粗喘着气,一颗透明的金色珠从她嘴里飞出,她将它抓在手心。

“把它给我!”

她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眼含秋水,媚眼如丝,惑人一笑:“喏,仙丹就在这儿,来拿啊。”

他贪婪地盯着她的手,伸手抢夺却次次被她巧妙避开,明白是被戏耍他恼怒地扼住她的脖颈:“拿来!”

喉咙一痛,泪水逼出眼眶,晕花了一脸精致妖冶的妆容,她透过眼前模糊的泪光看清他的脸,手中紧攥着仙丹,阴狠地笑了:“王母娘娘过,没有人能逼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到了最后,即便是死,也不要叫他得逞!”手下猛然收紧欲勒碎仙丹自毁灵根。

“是吗?”红光一闪,光芒万丈。他及时抢走仙丹,汲附进一刻满梵文的鎏金瓶里。

“纳丹瓶!你……”仙丹离体,身形俱灭,她望着自己渐渐透明的身子,抬头对着他红唇微张,却终是什么都没,妖媚的眼角陡然滑落一滴清泪,随着灭形的花瓣飘散凋零。

我爱过一个人,一心想要跟他在一起,他他爱我,我信了。

冷轩辰漠视着她,手中紧攥纳丹瓶,脸上浮现丝丝激动。聚魄、神游、淬体、练虚。大乘,最后我再帮你渡劫,有了这花使仙丹,你就可以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与我共赏这大片山河,三界、下、都是我们的,我们再也不分开,长相厮守!

……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不时传来恐怖的哭泣声,声声泣血,闻者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聂伆哥哥。。你快回来。。怕怕。。好黑。。我好怕。。”

“哗啦——”一道银白色的光线闪现在白木槿面前,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便被他一把拽起,随即传来熟悉的声音:“快!跟我走!”“轰隆”一声巨响,地府的光线明亮了些许,前方十二生肖时辰水柱放射出双花,中运转起来的轮回道闪闪烁烁。

“聂伆哥哥!”她胡乱卷起袖子擦干眼泪,待看清他的连后又是惊喜地大叫:“真的是你!太好了!!”

聂伆满头大汗风尘仆仆没时间话拉起她就往前方轮回道的方向跑。

“聂伆哥哥、你、你别跑那么快、我、我快跟不上了、”

“嘘,快跑!”

“聂伆,站住!”身后传来一老人威严地怒喝,伴着阴风阵阵,杀气腾腾。

聂伆心下一沉,他怎么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司命星君怒发冲冠地追过来,凌空跃过下方奔跑的两人,翻身在前方轮回梯上截断他们的去路。

聂伆只得停下。白木槿来不及刹住脚步扑撞在他的背上,疼的她龇牙咧嘴,边吃痛地揉着鼻子边大口喘着气。

“把辞盘还我!”司命星君大步流星冲到他跟前,欲伸手抢夺他手中的命盘却被他避开。

“星君,你该知道,未经阎君许可擅闯地府可是犯了条的。”聂伆心知不能与他硬碰硬,只好慢慢周旋,素袖下握着辞盘的手收拢了些。今,他一定要让她轮回转世。月圆之夜,至阴之时,孤魂野鬼重生转世的良辰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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