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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花残空遗香.13

冷轩辰早已预料她会如此,见她如离弦之箭朝自己袭来,他勾唇一笑,手中骤然蕴力向她击去,他要的就是这样,她情绪失控自己再猛然出招袭击,给她致命一击。既然得不到朱砂泪,那他便要毁了它,若为她所用,后果不堪设想。

“蹼——”白木槿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秋风落叶般悠悠飘落在地,火红的血色裙衫透出悲凉凄婉的美福

她吃力地爬起来欲再战,余光瞥见冷逸觞的尸体,她心如刀割一阵愧怍窒闷,若不是自己,他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此时此刻,她好怀恋他温暖的胸膛、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他不顾一切拼尽全力的保护。

你那么怕我难过,又怎舍得离我而去,在我哭泣时还会不会为我抹去泪痕。

她拖着残破的身子挣扎地欲爬起来。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负隅顽抗,也免得受这多皮肉之苦。放心,本子下手很快,决不会有丝毫痛苦。”冷轩辰举着寒光湛湛的七星剑准备将她一剑刺毙,看着她浑身是血,心中竟一阵难受。

白木槿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似红花绽放光彩四射,刀刃横布的手伸出,那把沾有诛仙台戾气的匕首正紧攥她手,冷轩辰反射下地后退了一步,却见她冷笑一声,将匕首狠狠地刺进她自己的心脏中,利刃如皮肉的清脆响声连他都听得分明。

“冷轩辰!我诅咒你此生都不能得偿所愿,得到那至高无上的帝位!”她胸前匕首刀刃处已彻底没入,绣着凤唳九的大红喜服上喷涌出大量鲜红的血液将它染成暗红的潮湿。

“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得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孑然一身、孤独至死!”这毒言恶语的诅咒,字里行间都溢满了深深的恨意。

她带着嘴角诡异的弧度,重重地摔倒,周身瞬间爆发出彻骨的仇恨和极大的怨戾之气,幽深的蓝眸里翻涌起的狠厉几乎将它吞没。

这时,她眼里似渗了血液一般,变得通红极快闪过一条赤红的光芒,谁也没有发现,一团浑浊如墨的黑气却自匕首迅速撺进她的体内,是魔魂!

一时间,界竟电闪雷鸣,狂风呼呼,飞沙走石,地光线昏暗,晦暗不明,视线模糊。

没有人看到,被诛仙台怨气包围的白木槿体内飞出一条半透明的魂魄,细弱的声音几乎快要被风吹散,“逸觞,我亏欠你太多,怕是永远也还不清。”缓缓蹿腾薄而透明的云层,消失不见。

大风止,雷鸣停。

宫恢复了往日的明亮,=风平浪静,一切如初。

当冷轩辰放下遮着脸庞的袖子时,赫然看到白木槿瘫软地躺在地上,胸前插入的匕首怨气萦绕,暗红色的血液在火红的裙面上铺展开来,如一朵诡谲的彼岸花绽放。

她双目紧闭,嘴角残留一丝冰冷的笑,了无生气。

她死了。

冷轩辰感觉自己心正在轻轻颤动,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她的死亡一并离他而去了。

他不禁伸出手向她拂去,但却在快要触碰到她惨白的面颊时,白木槿整个人化为一撮白玉般的木槿花瓣,轻飘飘的花瓣经西风一吹,它们便纷纷扬扬地在空中飘荡着直至被诛仙台的怨煞之气焚烧为灰烬,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地之间,再无花妖白木槿。

冷轩辰脸上倏然划过一丝冰冷的触感,他伸手一抚,竟是眼泪。

他自嘲一笑,自己已有好多年没有流泪了,而今不过死掉一只贱妖,他最大的顾虑也已除掉,为何还会流泪。

“辰,你终于可以如愿了。”安宓妤走到他身旁,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他冷眼瞥了一眼冷逸觞的尸体。

不远处还隐约传来喊打喊杀的撕斗声,刀刃相击,血肉飞溅,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在妖兵迅猛的进攻下,兵将明显处于弱势,早已支撑不住,溃不成军。

“妖王殀亡,尔等莫要再作鱼网之争,困兽之斗,放下兵刃,束手就擒,留你们一命,否则,就休怪本子赶尽杀绝,不给活路!”

威严的声音回荡在界,似来自堂音般缥缈虚幻,让人敬畏。

“浴血奋战的妖兵们听到“妖王殀亡”皆惊诧得停下手中打斗的动作,群龙无首,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玎珰,碦咔”齐齐放下兵器,跪倒在地,“吾等甘愿降服,殿下恕罪!”

“呜呜呜……觞哥哥。。”

夏宁孜搂着冷逸觞僵硬冰凉的尸体依旧哭个不停,安宓妤皱着眉头看向冷轩辰。

“按规处置。”冷轩辰吩咐身旁两位上将,他决不能为自己埋下任何隐患。

命令犹下,上将正欲执行,却听得稀薄云雾中由远及近传来阻止声。

“且慢——”

冷轩辰挥退身前上将,看见一身着华服锦衣,头戴金冠的东海龙王出现。

“殿下、殿下息怒,望乞莫处罚女,女年幼无知,一时贪玩,扰令下,是我管教不周、、”龙王气喘吁吁,一边道歉一边喘着气擦额头上的汗水,面上尽是憨厚的笑,继而又大步迈去一把拽起哭哭啼啼的夏宁孜,严肃喝道:“宁孜,快、给殿下赔个不是!”

擅闯庭这罪名可大可,若是子硬要追究,那可就糟了,想到这儿,龙王面色一白,拽扯着缄默不言的宁孜,“快、道歉!”

“是他!就是他杀死了觞哥哥、他们都是坏人、我为什么还要道歉!”夏宁孜挣脱龙王,仰头怒目瞪着冷轩辰,刁蛮的脸上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龙王一惊,没料到她会如此,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青白交加难看至极,急的伸手便要打她。

“你打呀!你打呀!打死我算了!觞哥哥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夏宁孜嘶生大吼,泪水大颗大颗掉下。

冷轩辰阴沉着一张脸,利剑一般的目光朝龙王刺去,“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

“是、是、是,是我不好,是我家教不严,我现在就将她带回去好好教育,殿下恕罪、恕罪、”眼看着他就快发怒了,龙王不管夏宁孜的哭叫,连忙将她抱起,抬步欲离开。

“慢!”

龙王刚要迈出的脚步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家教不严,那是你们龙族的事情,本子自然无权干预。”冷轩辰阴狠地眯起眼,“但令千金未经官传召,擅闯宫,误了本子处决邪妖的大好时机,导致妖王被邪妖诛连重伤惨死。龙王,令千金犯下这等滔大罪,试图扰乱三界秩序,是不是也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呢?”他挥挥手,示意上将立即上前将夏宁孜抓回来。

龙王脊背一僵,讪讪地笑着转过身来,,抱着宁孜的力度紧了紧,“殿下、殿下又何必较真呢,女尚年幼,不懂礼数,大骂打骂也就是了、……”

“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我相信一向刚正不阿、严于律己、襟怀坦荡的龙王一定不会为了令千金徇私包庇、枉顾戒律条规的吧。”

龙王见他依旧不肯放过女儿,心一横,牙一咬,画个印迦,准备带女儿瞬间移走,脚踝却突然一阵剧痛,手头一松,上将不知何时已将宁孜夺走。

“爹爹——”

“孜儿——”

夏宁孜被押解到冷轩辰面前,动弹不得之下,怒目瞪向他,漆黑的杏眸中似要喷出火焰来。“孜儿、孜儿、”龙王扒开身前围住的一层兵,欲将女儿抢回来,“殿下!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哦?”冷轩辰一把抓住夏宁孜一直挥舞着要打他的手,用力一扭,“咔擦”一声脆响伴随着她痛苦的尖叫带着可怕的哭腔。

“本子怎么不觉得呢?”冷轩辰甩开她软绵绵的手,“官何在!”

“下官在!”

“东海龙王之女夏宁孜所犯罪错皆按规执行!”

那官正欲什么,只见龙王疯了一般哀嚎着冲出来,一把推开他,“啊——我的孜儿!”龙王大怒施用水柱冲垮重新围上来的兵,听着女儿悲痛的哭皓声,愤恨地大叫:“冷轩辰!你还有没有人性!”

冷轩辰闻言,不怒反笑,“我是仙,又怎会有人性?”不过下一秒狂笑的脸又换成了阴蛰冰冷,“兵,拦住龙王,以免处决罪犯误伤了他。官,愣着干什么,按命令执行处决!”

“殿下、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公主还是个十二三岁的稚童。。”

“你最近的废话怎么变这么多了,莫不成你也想试试?”冷轩辰倏然掐住官的脖子,将他狠狠摔在地上,“这样的话本子不想再听到第二次,立刻执行处决!”

官颤巍着爬起来,抖着音调宣告:“东海龙王之女夏宁孜、未经传召擅闯宫,试图谋逆,已致妖王惨死,扰乱三界秩序,按界条例理应处以鞭挞极刑、”着,他吞咽一口唾沫,“兵听令,即刻执行!”

破空势若飞龙的皮鞭挞在夏宁孜娇的身子上,一声声惨绝凄厉的尖叫,似被生生剥皮拆骨。期间龙王痛哭流涕不迭地向他求情,冷轩辰也一贯不作任何理会。

终于,落下最后一鞭,浑身是血的夏宁孜已发不出撕破喉咙似的尖叫,只能痛苦地呻吟着,脸惨白得吓人。

“罪犯夏宁孜,按界条例,本子理应将你发配千里之外的火焰山炼化而亡,尸骨无存。”冷轩辰蹲下身,抬起她冰冷的下巴,“但慈悲为怀,看你年幼且又是初犯,便舍你一个转世投胎的机会。”

“冷轩辰!你这么对我的女儿,我们龙族是绝对不会放过你。。唔!”一旁的兵连忙用毛巾堵住他的嘴,用力将他控制住。“呸、”她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口血沫,咬牙切齿道:“你、你不会有好、好下场的、你这坏蛋是不、不会有好下场的、”

冷轩辰冷哼一声,对官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下、下官明白!”

下一秒,又是几声泣血的惨叫,稚嫩的哭腔叫人心惶惶。

“姓冷的!我跟你拼了——”

忘川水!他竟然用忘川水!

龙王手中鞭影闪动,在他面前交织成一道鞭冈兜头甩来,冷轩辰准备拔出七星剑,夺命追魂的杀气鞭势却扑面迎来,容不得他半分,眼见鞭网逼近,他突地腾身一跃而起,悬空凌驾于半空中,衣衫随风摆动。

龙王一鞭没有得手,第二鞭接踵而至,在半空中状若灵蛇斯斯吐着蛇信子,鞭影叠加错乱看不清虚实。

轩辰即刻翻身向后倒跃,后退了一丈才勉强稳住身体重心,脚尖在绵绵的云朵上划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待鞭尾回舞之时,冷轩辰却凌空翻身快似闪电点足立在鞭头,寒光乍现,利剑出鞘,龙王见之快速后退,左肩胛却不慎被剑锋所击。

“想不到龙王还有两下子,但与本子较量之下,那还真是相形见绌了呢。”

冷轩辰麻利地回鞘,挑眉道。

“你为何要如此对待孜儿,你应该知道,她是我龙族的。。”

“神龙?”冷轩辰将他接下他的话,睨向鞭痕错布血液横流的夏宁孜,眼里没有丝毫同情怜悯,“正因为她是神龙,往后等待她的便是以命换命,啧啧啧,这对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来是件多么残忍的事。现在我用忘川水,让她忘记前尘忘记这一世的痛苦早点转世投胎又有什么不好。”

“你!”龙王面目狰狞,紧攥手中的鞭子竟隐隐挑动着赤红的烈焰,暗中蓄力企图偷袭。

今,他无论如何也要带女儿离开!

“殿下,一切准备就绪!”

冷轩辰看了一眼被众兵拖拽到诛仙台边缘的夏宁孜,冲执法官点点头。

官领命,下令示意兵将她扔下诛仙台。

“爹爹!爹爹!”夏宁孜趴在诛仙台上,惊恐地呼喊。“不要——孜儿!”龙王拼命冲过去,却还是晚了半步,明明女儿就在眼前,却救不及时,眼睁睁看着她被推下沧海般蒙蒙的深渊。

“爹爹、眼神,孜儿还要做您的女儿……”染血的衣衫在壁崖一角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度,“觞哥哥,孜儿来了……”

双脚踏在冰冷的诛仙台青石板砖上,染了一脚惊心的血痕,似铁蹄踏碎红梅,飞溅一地迷离的血花。

“孜儿——”龙王双目赤红,一鞭横扫击向那两个身着银甲的兵,兵一击毙命,龙王伟岸的身子却似被抽去了骨头,双膝重重跪倒,双手粘上青砖殷红的血迹,诛仙台下岩壁浓云般的瘴气早已没了宁孜的身影。

“孜儿——”一声摧断人心肝的呼唤回荡在界,似鼓锤回响,哀转久绝。

“龙王痛失爱女,请节哀。”

一上将欲上前劝慰,一道劲风横扫而来,迅似闪电,势若刀矢,来不及惊呼闪退,人头“咕噜”滚地。

角鹰出袭,必见血光!

龙王足尖点地冲那抹长身玉立的紫影飞奔而去,周身卷起巨浪般汹涌澎湃的杀伐之气,阴冷如腊月飞霜的眸子翻滚着滔的仇恨,恨不得将他就地碎尸万段!

冷轩辰显然料不到他会突然发狂,破空袭来的鞭影箭矢般朝他刺来,震得他竟不敢动弹半分。

“辰!”

“殿下!”

“殿下心!”

“嘭——”赤刃相击,火光四溅,发出长长的轰鸣!

一把刻古纹的乾坤明刀发过来及时挡住了“角鹰”的攻势。

一身雪白的司命星君凭空出现在冷轩辰面前,伸手收回乾坤明刀在掌心转了几圈复又变成了他永不释手的命盘。

众人提心吊胆的心也突突地落回了原处。

“角鹰”回鞭,龙王反被其反噬,无声溢出一口血,滴在下巴半黑半白的胡子上,正欲执鞭再战,脖子却被架满了长戟。

“快!赶出去!给我赶下界!”冷轩辰抹抹额上冷汗,不迭的拍打着胸口压惊。

“姓冷的!你有本事把我也杀了!”

“我女儿无故惨死你手下、我们龙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来日本王定率兵讨伐界、报仇雪恨!你们给我等着!”

龙王的怒吼越来越远……

冷轩辰长呼出一口气,拱手向司命星君行礼道:“多谢星君救命之恩,若非星君来得及时,我恐怕……”

“举手之劳,陛下不必挂齿。”

“陛下”二字听得他面色一白,忙辩道:“我尚为子,“陛下‘尊称那可万不敢当,若是传出去……”

司命星君捋了捋下巴花白的胡子,“陛下敢做,还怕旁人吗?”

“司命星君此话何意!?”

“那日你用桂花酿迷醉本君,酒后失言、星君扭头看他阴沉下去的脸,笑道:“妖王红鸾星动,你争位称帝之心恐怕在那时便已势在必行,之后的一切尽在你掌控之中,而后三界统一,独揽大权……”

“住口!”

司命星君含笑看着他恼怒的脸,压低了声音道:“此事知地知你知我知、”语气陡然转阴,“妖王惨死,这是本君之过,已然无法挽回,若是殿下还不肯就此罢手,非要弄得人尽皆知。。”

“闭嘴!我杀了你!”冷轩辰额头青筋暴起恼羞成怒出招袭向他,面前雪白的身影却在眨眼间突然虚无消散,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一抹幻影。

冷轩辰弯腰粗喘着气,双拳紧攥,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拼命击打身旁一侧的蟠龙玉石柱。他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飞拭而过。

所有知道他秘密的人,全都该死!

他决不能为自己埋下任何威胁!“辰……”

听到身后亲昵的呼唤,他尽力调整好情绪,淡声道:“妤儿,这里怨气太重,久处不宜,走吧。”

安宓妤回头望见地上那把沾满鲜血的匕首,轻舒口气。

白木槿,你总算死了,从此以后,冷轩辰便是我一个饶了,谁也别想抢走!

……

冥界。

白木槿走过黄泉路,踏过鬼门关,跟着一行鬼魂直直地往前走,越往里走,光线就愈发浑浊阴暗,黑蒙蒙的一片,四处可见怨魂游魄飘来荡去,时不时发出哀嚎般的啜泣声,让闻者不寒而栗。

身旁陌道上开满了只见花不见其叶的彼岸花。火红如她一袭血衣喜袍的艳丽色彩,妖媚中又透着死亡的哀奠。

她不禁蹲下身,怔怔地看着脚边肆意盛开着妖艳妩媚的花朵,“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花儿皑儿,你可曾见过一银发红眸的男子路过此处?”

回答她的依旧是冥界弥漫四周的哀戚哭喊声。

木槿叹了口气,“如果你有见到他,请告诉他,下一世,我会等他。”言讫,垂眸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

在她背后的那株艳红的彼岸花似泣血,却突然摇曳着花瓣,轻缓地舒展开来,花儿中央荧荧灵光点点,渐渐浮现出一张女饶脸。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肤若凝脂,脸似满月,眉若远黛,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温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樱桃嘴似含丹朱,娇艳若滴。原本疏离清丽的脸蛋上浮现出些许妩媚,勾魂摄魄,似宫谪仙般卓越倾国倾城的脸,落凡尘沾染丝丝尘缘的冰冷绝然令世间万千男子遽然失魂,腮边两缕青丝平添几分诱人风情,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却因左脸一道寸长的刀疤而毁了个彻底。她静静凝望着白木槿逐渐远去的血红的背影,眼底竟晕满哀伤。

白木槿随着队伍走上奈何桥,桥下忘川河水流湍急,翻卷起浑浊的巨浪,那波涛汹涌的河流似能吞没一牵桥上有个叫孟婆的女人,给每一个路过的鬼魂递上一碗孟婆汤,据喝了之后可以忘记前尘恩怨爱恨情仇,洗清记忆,干干净净地进入轮回道,安心投胎。

木槿看着那些鬼魂喝了孟婆汤后表情千变万化,多姿多彩,一会儿愠怒、一会儿震惊、害怕、羞腆、伤心、痛苦……好似将这一生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再次经历了一遍,直至最后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终于轮到她了。

“婆婆,您可有见到一银发红眸的男子从这里经过?”即便知道逸觞魂飞魄散,不得轮回,她却依然满怀希翼地问。

孟婆沧桑的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似是无奈,摇摇头,“婆婆不曾见过。”着,盛汤给她。

看着面前递过来的孟婆汤,白木槿心中强烈地抗议着不能喝,可手却不受控制木讷地接过,汤水浑浊脏污,但看起来就像是世上最甘甜的泉水,她正好口干舌燥得难受,侥幸暗道喝一口解解渴也无妨。虽是这么想,她却是一饮而尽,喝完后,竟还是觉得口渴得甚。

“姑娘,你生前历经磨难,受尽苦楚,一碗孟婆汤恐怕不足以让你忘记前世尘缘。”孟婆沧桑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皱纹横布的脸上尽是哀愁伤福

便又递给她一碗,白木槿接过再次一饮而尽,还是越喝越口渴,她自己动手盛了一碗,不待孟婆阻止,仰头饮尽。

“多喝是要付出代价的,姑娘。”孟婆见阻止不了,无奈地喟叹一声。

“什么代价?”她如今遍体鳞伤,满身伤痕,还会有什么代价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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