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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花残空遗香.12

“报——”

“怎么回事?!”

刑台下上将满脸血污,残盔裂甲,形象狼狈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厮杀,“禀殿下,妖王率众多妖兵冲破宫结界封印突袭南门现正大举进攻庭!下将毫无防备不幸战败!请求殿下遣兵支援!”

“什么!”

冷逸觞!这怎么会……他竟然没死!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冷轩辰连忙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震惊,手忙脚乱地欲派遣左右神将,却听得越逼越近的撕叫喊杀声心陡然一沉。

妖王身下的金龙鳞片闪闪发亮,金色的鳞片像是金叶子一样。传海族龙宫的神龙真身便是金龙,其法力修为恐三界中无人能担镇守南门的神将早已被它甩在身后,龙遨撺宫,横冲直撞,直朝诛仙台飞来,偶有几位上仙冒死阻挡神龙前行,但都被妖王举着的破镰尽数斩杀,手起刀落,鲜血飞溅,一声哀嚎,便已身形俱灭,化作飞烟。后面黑压压一片妖兵与兵将浴血厮杀血肉飞溅,死尸堆积,暴戾惨绝吓得守卫诛仙台的兵双腿打颤,但碍于职责,他们还是叫喊着壮胆举起兵器朝飞扑而来的金龙刺去。

“挡我者死!”冷逸觞一头银发如妖似魔,狰狞的脸上溅沾着几条血水,野兽似的赤红眸子中燃烧着残忍的血光,被他嗜血残戾的气势所摄,兵们呆愣楞得站在原地直打颤,举着兵器不敢上前半步。

金龙飞奔向白木槿,跳下神龙的冷逸觞赤红的眼眸里满是她浑身是血,刀刃割伤深可见骨的豁口,纵横交错,惨白形同鬼魅的脸让他心疼得难以复加,他心尖儿上的人儿啊,就这么被折磨被践踏如泥!

白木槿眼底渐渐泛起一片晶莹水花的浪潮,视线模糊只隐约瞧见妖王朝自己奔来,那两点血红的瞳眸似野兽发起凶光。

冷逸觞看着眼前的血人,她诡谲异样的眸子幽蓝似深海,“木槿花,你入魔了!”

再见白木槿,不是生气冷轩辰残戾狠辣的刑罚她,不是她不能明辨是非的糊涂,而是气她,不会保护自己,放手去爱,却弄得自己一身是伤。

木槿无言,泪水却决堤般倾泻而下,如水晶般剔透的蓝眸泛起哀伤。

冷逸觞一如往常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搽尽铅华,露出一张惨白如纸的净白脸,原本丰润的樱唇似褪去了血色,虚弱得叫人心慌。

“不要哭。”他伸手抱住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的她,充斥在鼻赌血腥味又不敢抱太紧,生怕弄疼了她。

“王上……你的头发。。”木槿愣愣地看着他肩后瀑布般倾泻的银发。

“总会老的。”冷逸觞苦笑,“无碍。”

他是妖王,自有长生不老的能力,他怎会老?

白木槿看着他,明显是不相信。

“本子正在处决恶妖,烦请妖王移驾离开!”冷轩辰本在界坐等他去逝的死讯,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冷逸觞竟还有命存活,向来自信的他这真是出乎了意料,心里惴惴不安,有些事已脱离他的掌控,已埋下隐患,种下威胁!

“到底木槿是否确有其罪,相信子比任何人都清楚!”冷逸觞戾目直射向他,“本王作证,白木槿不是凶手,所以烦请子殿下放了她。”

“既然妖王亲自作证,本子确保白木槿无罪,但放了她……”他邪魅含笑睨向木槿,“众所周知,凡心生恶念,执意如魔的邪妖都要被处死!”

“子是真的按公执法,还是打着惩处魔妖的旗号来掩盖自己的私欲和野心呢?”

冷逸负手而立,站在木槿身旁,嘴角翘起一丝嘲讽的笑,心却如石沉大海般窒闷难受,他偷偷伸出手施用灵力欲将她身上的捆仙绳震断,了却没想到毫无效力,掌心瞬时间火烧火燎般刺痛。

他忘了,捆仙绳是仙器,只有法力高强的神仙才能打开,而他现在只是个似妖似魔的怪物呵!

“妖王殿下,作为一界之王,难道你想包庇入魔的邪妖?!想看的两千年前的魔物启沧澜吗?!安宓妤见势不妙,生怕会自妖王嘴里出那日事情的真相,立即将矛头指向白木槿,“若此邪妖不除,三界将永无宁日,万物生灵必将涂炭!”

“仙子所言极是,兄长,你如今伤势未愈,处决邪妖这等劳心事,还是由我来处理比较妥当。”轩辰向守卫兵们挥手示意,请妖王移驾。

冷逸觞化出兵器破镰,腾身一跃而起,一招之内将围过来的兵们尽数斩杀,刀端蜿蜒流下一串腥红的鲜血,将白木槿护在身后,“谁敢伤她j归西!”诛仙台上死尸横布,怨戾之气萦缠下宛如地狱修罗炼狱场,飘散开来的血腥味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兄长!她已成魔!必会受怨念所控与界为敌,难道你要辜负父交给你的重任,纵容魔物苟存于世,扰得下大乱吗!”冷轩辰一脸正义凛然,那副苦口婆心浩然正气的劝换作旁人无不动容。

但逸觞不是旁人,对他的话置若罔闻,未作理会,转身施用灵力再次试图震断白木槿的捆仙绳,“木槿花你听着,等捆仙绳断开,我会将你送到神龙身上,它自会带你回妖界,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听清楚了吗。”“嗯——”自掌心传来一阵阵蚀骨吞肉般的灼痛,冷逸觞吃痛地闷哼一声,凝神施用全部的灵力,紫光大射间捆仙绳却只是出现几道裂痕。

白木槿泪若泉涌,哭着对他吼,“王上!你走吧!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看到他嘴角溢出的鲜血,她自是知道他伤势未愈,毁掉捆仙绳这等上古神器又岂是他能为之的?

“王上!王上!”

“你快走吧!”

“我对不起你……”

“闭嘴!”

“笨女人!你只要记住,即便塌下来,也还有我顶着!”哪怕是拼上我的性命!冷逸觞嘴里尖长的狼牙若隐若现,背后雪白蓬松耸动的大尾巴如绸缎般铺展开来。

“停下!快走啊!”她见之大惊,他的身体已极度虚脱,就快要现出原形,若再坚持下去,他会死的!

冷逸觞对其充耳不闻。

白木槿不断摇头,泪水飞溅,“我不爱你,我都了我不爱你啊!你傻不傻,这般舍命救我!”

“我知道,至始至终都知道!”我自是知道你不爱我,可我还是要保护你一生。

手下灵光大限,全身灼心蚀骨般地疼痛,冷逸觞咬牙隐忍。

“兄长!你若执意如此,我便……”轩辰骤然出招,击向冷逸觞。

他本有能力闪躲避开他的攻击,但他不躲不避,快速撑起一坚固的结界护住白木槿,硬生生受了这一掌。

这一致命袭击直打得他五脏俱碎,心肝俱颤。

“蹼——”一口鲜血喷出洒在面前结界上蜿蜒滚落下一串血红的珠子。

“王上——”

“王上——”白木槿撕心裂肺的喊叫贯穿他的耳膜。

长如绸布的墨发将他摇摇欲坠踉跄不稳的身子卷住,“走啊!!”墨发柔软地铺展开,将他抛向飞游而来的神龙。

一声气吞山河的龙啸,神龙飞奔过去接住冷逸觞。

冷逸觞有气无力地趴在龙身上,银白的长发美似月华,耸拉着从肩后滑落下来,干涸的嘴里溢出殷红的淤血,染红了银发如丝根根分明刺目。他吃力地抬了抬眼皮,长浓卷翘的睫毛似蒲扇颤抖,赤红的瞳眸如两滴血红的血珠,可怖得渗人,尖利的狼牙锋利得泛着幽幽的寒光。

金黄的龙头白木槿点头致意,丝毫不作犹豫扭头带着逸觞离去,黑蒙蒙的烟气萦绕中很快便隐去了他们的身影。

白木槿看着神龙金黄是身体快速消失,直至幽蓝的眸子里再无一丝亮眼的金色光芒。

她终于再也无法强撑下去,身上原本鲜红的血迹斑斑已失去色泽,变得暗沉干涸枯泽,身子虚脱没有气力,甚至连呼吸都困难。她知道,她的生命力正在流逝。

眼前逐渐蕴上一层缥幻的雾气,视线模糊看不真切,脑中电急流光飞迅闪现一些细碎的画面。

“木槿花……你一身雪白,我便叫你白木槿吧。”清晨的第一丝阳光刺破窗棂融化在他脸上的笑纹格外清晰……

“木槿,你真美。”漫山遍野芳花绽放莺啼鸟啭空谷传响似堂……

“你是喜欢这曲子呢……还是更喜欢我呢?”苍翠绿竹之中,仙乐之曲余音袅袅犹在耳……

“我,冷轩辰,会爱你白木槿一生一世,宠你,纵你,护你,视若珍宝,宠之如命,与卿偕老。”红绸翩飞,他亲吻她的柔荑,语气还似发誓般郑重……

喜庆帐幔之下,她不安地坐于床沿,心头似鹿乱撞,期待着甜美的降临……

……

听人在弥留之际会想起这一生中最珍贵的回忆,原来这些便已算是她最美好的光景了,那么现在,她是快要死了么?

“魔物邪妖终不可存留于世。”冷轩辰轻声喃道,又转头对身后高云端上站得整齐的兵高声命令:“弓箭手准备!”

大令犹下,数以万计的兵有序地举起银弓,将锋利如刃的利剑搭在上面,远远望去箭矢银白的寒光一片,在阳光下闪着白花花的荧光。

那抹绛紫色的身影深深烙在她心上,若能重来,她情愿那日冻死在雪夜,也不要他带着刀刃的温暖。

“放箭——”冷轩辰大喝一声,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些同情的怜悯。

“咻咻咻——”破空之声泠然划破际,穿过层层缭绕的云雾。

她疲累地仰头看着密密麻麻的银箭朝她齐刷刷射来,忽而面前不知从哪儿窜出一道黑影,银白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凄婉的弧度。

竟是妖王!

他张开嘴,尖长锋利的獠狞狼牙幽光湛湛,垂首朝她腰际的捆仙绳一阵啃噬,撕咬得尖牙掉了三颗,满嘴血污。

“我了!不要管我啊!”白木槿泪流满面,眼看着他嘴里鲜血淋漓,而他身后黑压压一片的箭雨已急射而来。

冷逸觞使尽全力啃噬玄铁打造的捆仙绳,终于“咔!”地一声脆响,捆仙绳断开,看到她蓝眸里惊惶的恐惧破空而来急密如蝗的箭雨,倏地将她裹在怀里以身为盾。

“不要——”撕心裂肺地尖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银白的箭矢寒凉如水深深刺入他的身体,背上被利剑刺得直如刺猬,血肉模糊,滚烫喷溅的热血四处迸溅。

万箭穿他身万剑穿她心。

利刃刺入骨肉的钝福

整个世界,刹那间完全沉寂了。

她陡然将他抱住,欲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是妖王,是三界中最强大的人,他不会就这么倒下去的,永远都不会,不会……

但自己却虚晃地同他一起瘫倒在血泊,后背无数窟窿,鲜血如注,指缝全是他猩红的血液。

耳中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不敢置信地抬头,眼睛却被一只手掌盖住。

“别看……不许看……”

他搂过她瘦弱不停颤抖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我好疼……好难受……现在抱着槿儿……就不疼……就不难受了。。”随着话,一口滚烫的血从他嘴里呕出,洒在她的头发上。

白木槿浑身僵硬似磬石。

他抱紧她粗喘着气,每一次张嘴,就有更多的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寖透了墨色纹金的衣衫,渗进了她的皮肉骨骼里。

拉下他敷在双眸的手掌,“王。。王上。。你。。我。。怎么。。不。。”抬眸看见他满脸血污,双眸红似金瑞。她完全丧失了语言能力,苍白干涸的双唇颤动。

伸手使劲擦他呕出的鲜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一个人,怎么会呕出这么多的血?

冷逸觞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她泪水涟涟,泪眼朦胧,他心痛如锥,赤红如血珠的红眸满是疼惜,缓缓抬手为她拭去泪水,滚烫的泪珠比鲜血更加灼人。

“不许哭……”

他粗喘着气:“怎么。。总这样。。爱。。爱哭。。不是答应过我。。不。。不会再哭了么……”

“王上……”她吸吸通红的鼻子,胡乱卷起袖子擦了擦脸。

他的呼吸愈发困难起来:“不。。不要再剑。叫我王上。。当。。当王的。。的日子。。太。。太寂寞了。。”冷逸觞将她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他不想看到她哭。

“逸。。逸觞。。”轻轻地一声呼唤被血腥味的风卷得支离破碎,潮湿的面颊紧贴在他的胸口,暖暖的温度透过破损的衣帛传递在肌肤上,胸膛内却只有奄奄的一丝颤动,不再劲搏有力。

冷逸觞抱着她,紧紧地,就像是再也不能松开,脑中忽然回想起她惶惧地跪倒在他身前窘迫的样子,“妖仰慕王上许久,故才冒着死罪关切着王上的喜好与行踪,妖自知此举是犯了界条,可实在思念难耐,不得已才斗胆出此下策的啊!求王上饶了妖吧!妖再也不敢了!”

他低声笑道:“你明明不是王宫里的宫女,未曾见我一面,何来仰慕?”

白木槿滴下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他的胸口上,双手死死攥住他已被血液渗湿的墨色衣角。

“木槿花。。你真蠢。。竟连谎也不会撒……”

“逸觞,你不该来界的……”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生怕错过了每一丝细微的跳动。

若不是她,他又怎会变得如此……

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干涸得只能发出低吟般的声响,白木槿将耳朵凑在他的唇边,听着他细弱蚊蝇的声音,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槿儿。。我爱你。。爱一个人又怎舍得让她受到丁点儿损伤。。所有的伤痛。。都。。都由我一个人来承受好了。。即便结果是死亡。。但我现在却只想陪在你身边。。很久。。很久。。”

他手指轻拂她飘散的墨发,低喃:“我的槿儿,你何时才能长大……”总这样爱哭,叫他怎么放心离开……

垂下眸子最后看了一眼泣不成声的她,深情脉脉的赤红血眸不舍得缓缓阖上。

寂静的胸膛再无一丝悸动。

“逸觞。”她在剑

可再也没有人:你怎么总这样爱哭

“逸觞。”她还在剑

可再也没有人:我的槿儿,你何时才能长大

“啊——”惨厉嘁决的吼叫响彻九霄,直震得人心惶惶,心雨纷纷。

一滴殷红似血通透的泪珠自他眼角滑落,像极了他赤红的瞳眸,沿着棱角分明的轮廓直滑下至刚毅的下颚,垂挂着摇摇欲坠,最后重重坠下,滴在她布满泪痕的眼角,灵光闪熙,熠熠发射出红朦的光芒,片刻恢复如初,只在她眼角遗留下一点朱红的泪痣,泪痣现于苍白的肌肤上,死一样地冰凉。

“竟是朱砂泪!”安宓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白木槿再次确认了一会儿,激动难耐地拉扯身旁冷轩辰的衣袖,“辰,朱砂泪!那是血狼族至宝朱砂泪啊!”

冷轩辰自然也快看到了,惊愕了一下,凝眸沉思了起来。

朱砂泪,上神女娲娘娘遗落在血狼族中的宝物,据其威力无穷,可开辟地,颠倒轮回,掌控生死,娘娘为避免其为恶人利用为祸苍生,特殁亡之际发起诅咒,拥有朱砂泪者一旦动情便会死于心爱之人眼前。除非情至悲至恸,爱至深至浓,负责永远也无法现世,而今朱砂泪在这个时候再现,又是福是祸?

艳红似残阳的云层忽然窜出一道金黄的光芒,蛟蛟煌如剑虹,神龙兀然现于诛仙台,龙身渐渐化出一道窈窕的声影,伴着一声痛苦地呼唤:“觞哥哥!”

“觞哥哥……”夏宁孜难以接受眼前惨烈的一幕,的身子颤抖不已。

待看到卧在觞哥哥怀中的那个血衣一般的女人,她悲愤上前猛然将她推开,“都是你!你这个妖女!都怪你!”诟骂后蹲下身抱紧他的手臂,“觞哥哥……你醒醒……醒来看看孜儿啊。。”

为什么……为什么。。本该是她!该死之人本该是她才对。。

白木槿摔倒在血泊中,目光呆滞,望着了无生气的冷逸觞,思维混乱,“觞哥哥,不要。。不要丢下孜儿。。”夏宁孜悲痛的哭泣声更让她头痛欲裂。

“槿儿。”面前忽然多出了一只手,伴着熟悉又轻柔的男声。

淡色紫衣阙飘飘,长身玉立翠竹般挺拔,当看到冷轩辰那张带着浅笑的俊容时,白木槿下意识往身后缩了一尺,所经之处留下一道惊心的血痕,狠厉的蓝眸中充满了防备。

“你还想怎样!”她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摇椅晃地站起来。

冷轩辰有些气恼,方才粲然的笑纹下一秒切换到阴森凉寒,“把朱砂泪给我!”

“哼!你休想!”

“白木槿,你不要不识抬举,朱砂泪本就是血狼族至宝,自妖王眼中滴落,与你毫无干系。”

“不如这样,你将它交给我,我和辰放你平安离开,如何?”安宓妤一脸仁至义尽的模样,好像是给了谁大的好处一般。

流泪?

是啊,那样霸道冷傲的逸觞怎会哭,而他在弥留之际将此生绝无仅有的眼泪给了她。若是她没有认识他,没有惹上他,他现在一定还是那个风流快活,醉卧美人膝的妖王至尊,至少他还是快乐的,可他偏偏遇见她,对她渐渐上了心,为她做尽了一切,到死前,她到底还是尽让他伤心流泪了。

“怎么?考虑地怎么样……蹼!”

“妤儿!”

白木槿凌厉地收回掌,“逸觞他死了,我要你们偿命!”是他们,是他们杀死了逸觞,她要他们统统下地狱为他陪葬!

白木槿狠毒似火焰的眼珠闪烁着仇恨,睨向地上两个抱成一团的罪魁祸首,全身凝起刃风欲给他们致命一击。

安宓妤却丝毫买有畏惧姿态,反而踉跄地站起来,擦掉唇角的血迹,“呵,偿命?我现在不妨告诉你,若不是你,妖王又怎会去冥界,又怎会服下辰准备好的堕仙内丹,又怎会因护你而被乱箭射死于这诛仙台,所以。。真正害死他的人,是你,白木槿!谁叫他那么爱你呢,咯咯咯……”

“闭嘴!”白木槿狂叫着疯了一般猛力击向她。

“这很不是多亏了你推波助澜,辰他才有机会得手呢。”安宓妤口吐血液,艳红一片。笑靥似带着毒粉的曼陀罗。

“是你给他下毒!”她仰起头,一字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咬牙切齿的恨意似潮水般冲她席卷而来。

“是。”他毫不避讳地承认。

白木槿仰起头,一双幽怨悲凉的蓝眸中杀气腾腾,似随时准备蛰起的猛兽。

彼时她怀疑过所有人甚至冥王,万万没想到幕后黑手竟是他,原来……原来这一切一早便是他计划好聊,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被他掌控在手在他意料之中!

冷轩辰,好深的城府呵!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澄清。”他含笑睨向她,隐在袖中的手却紧攥得青筋暴起,早在她发狂之际,他便开始提心吊胆了。

他面上带着令人着迷而又危险的笑,“那日雪夜救你性命之人,不是我,而是冷逸觞。”

字字如珠落,句句似针戳,他的话仿佛一阵阵闷雷打在她的心上,震得整个人在抖。

白木槿血红的身影及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继而怔忪的脸上浮现起嘲讽的表情,“咯咯,冷轩辰,你以为,到现在,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么!”

“妖王至尊之精血与普通妖精的血液并不相容,其每一滴都带有极强的灵力,若贸然混合定会使人痛苦似剥皮蚀肉,苦不堪言。”冷轩辰瓣眯起眼,思绪拉回那。

“司命星君,那么。。我想知道妖王的命劫是何物,在何处。”

醉醺醺的司命星君头发花白,摸着下巴山羊似的一揪胡子,打了个酒嗝,摇着头含含糊糊道:“子殿下怎么管起这等事来了,其实那妖王命劫乃一女子……”

“女子?”

“嗯……一位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着,司命星君茫茫朦朦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嘴里含含糊糊嚼着一些细碎的话。冷轩辰立即想起了妖王宫那位盛宠正浓,常年一身素衣华服的媮美人。于是他偷潜王宫本想利用她来对付冷逸觞,却没想到她抵死不从,唯恐泄密,自己只好动手杀死她,但在返还宫途中正巧撞见冷逸觞以自身妖血救下白木槿的那一幕。

白木槿虽还是不相信,却也转身蹲下匆皇地划破冷逸觞的手指,一缕殷红的血溢了出来,一旁的夏宁孜惊慌得大叫,“妖女,你干什么!”吼叫着伸手阻止她,“觞哥哥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白木槿并未理会她,立即将鲜血它放在嘴里舔舐一口,一阵尖锐似刀刃割肉的刺痛迅速蔓延开来,疼的她一把扔下他的手臂,残余的疼痛还遗留在唇齿间,混着血腥味各外地清晰。大颗大颗的泪珠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儿,最后重重坠落下来,“怎会。。怎会这样……”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何不一直骗我下去!

欠他这么多,她该怎么还?

“哈哈哈哈……”她仰头大笑几声,笑音刺耳凄厉,仰视着他蓝眸煷起深浓似血的恨意,但凡她那时有稍微的怀疑,最后便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可他装得好,一直装得很好。

“冷轩辰!你欺我太甚!”话落之间,飞身向他袭击而去,迅如疾风快到让人闪躲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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