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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花残空遗香.10

看着这四周布满喜气洋洋的红绸蹁跹飞舞,辰早就告诉过她,只是演戏。

可,尽管只是演戏,她也仍觉得这大片的红刺眼地很,四周宫殿宇座到处都挂着红绸被清风吹拂在空中翻滚如一朵朵妖娆艳媚的彼岸花奢靡盛开在整个界。

安宓妤双拳紧攥,浓郁的妒意在心中瞬间如野草般疯长,满目大红喜字,红绸飘飞,恨不得将这些统统扯下狠狠地踩在脚底蹂躏一番才畅快!

“哟——这不是牡丹花使么?”从她身后路过的青霄玉女于婉饶有韵味地调侃道。

安宓妤一惊,深吸口气,努力压制下升腾而起的妒火,转头瞪了她一眼,甩袖从她身旁走过。

“嗳——”于婉立刻桎梏住她的手腕,扬起下巴瞥了一眼凌霄宝殿中央那一袭红衣锦袍的新郎,低头看着她勾起一抹讥嘲的笑,“怎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心恋恋的情郎迎娶别的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同样是王母娘娘座下花使,安宓妤凭什么就这般得子殿下垂青怜爱!她不甘心啊!如今看到这女人嫉妒地快要发狂的模样,她心里真是畅快!她越是这样,她便越是高兴。

安宓妤狠狠甩开她的手,杏目圆瞪,眼珠子里蹦出危险的火星子,情绪本就暴躁烦乱,又怎禁得住她讥笑奚落。

于婉无视她即将爆发的怒火,优雅地抚了抚云鬓羊脂白玉簪,“某些人啊,身为宫花使,表面上一副清高亮节不染纤尘冰清玉洁,实际却是骨子里的下贱坯子。”着,双眼紧盯安宓妤,不屑地道,“恁不过妖界炼成的下下仙,也不化块镜子瞅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啪——!”一声脆响。

于婉捂着面颊,面目狰狞,浑身气的发抖,“你……你竟然敢打我!”

安宓妤轻拍通红的手掌,一脚将她踹倒,攥起她的衣襟,“呵!我是在教你,什么话该,什么话死也别。”接着,“啪——啪——”又两巴掌甩在她脸上。

安宓妤嫌恶地丢开他,像甩垃圾一样拍拍巴掌,转身边走。

“贱人——,你去死!”于婉岂会善罢甘休,划出长剑冲她背部狠刺而来,剑锋嗖嗖,剑光寒寒。若不是安宓妤躲得快,恐怕被削掉的就不只是一绺发丝了。

“于婉,这是你逼我的!”安宓妤也不示弱,抽出缠在纤腰间的软剑猛划过去,原本媚眼如丝的气势瞬间化作腾腾杀气,“叮——”兵刃相击发出沉重的长鸣,一时间狂风大作电光石火杀伐之气寂啸。

于婉一个轻巧的后空翻连带着锋利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再举剑作势于她头顶逆风破空而下。

安宓妤疾速撑起透明似幻的结界抵御,闪身避开,那道狠辣毫不留情的剑锋便“磁——”地砍在了玉石蟠飞龙大柱上,溅起纷纷妤屑,雪花般消弭于云雾蒸腾之郑

冷轩辰听到不远处的响动,抬眸望去,氤氲白雾中却见一白一青两条纤影飞来闪去,灵光缭杂。

轩辰旋即不悦,遣身侧一神将去查查发生了何事。

安宓妤与于婉被神将制服,不消时便被押解到凌霄宝殿。

于婉两颊红肿,发鬓上玉簪松斜,发丝凌乱,青碧色的裙衫有几处被利刃划破,隐隐见现出殷红的血。一旁的安宓妤面目凶悍,神色狰狞比之身上的伤处比之于婉好不了多少。

冷轩辰见她两如此狼狈,有碍观瞻,咈然不悦,厉声道:“二位仙子身为王母娘娘座下花使,地位相比众仙略高一等,一举一动皆为表率,而今竟敢于宫刀剑相对峙大打出手,又该当何罪?!”

“辰……”安宓妤一惊,挣脱兵押解着的束缚,就要解释。

“慢!”轩辰一挥手,直指于婉,“你先!”

于婉朝她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脚步盈盈迈向轩辰,忽而脚下故作一崴,整个人直接平他膝上哭泣道:“子殿下可要为仙做主啊!仙本奉王母娘娘之命网西佛祖那里蓉菩提种子,途中路过凌霄宝殿玉石蟠飞龙大柱,宓妤仙子在其旁阻塞仙去路,仙不过道了一句“借过,谁知……谁知宓妤仙子却突发脾气对仙当众殴打……”于婉细手拉扯着冷轩辰艳红的外袍,身躯娇骚地扭动,淡青色的薄衫自肩头缓缓滑落,香肩般裸,软腻生香,一张毓秀钟灵的俏脸涕泪涟涟,抽抽噎噎,娇美可怜,楚楚动人。

“贱人!你莫要血口喷冗倒是非!分明是你……”

“都住口!”冷轩辰不耐地喝道。

争吵哭泣声戛然而止,落针可闻。

下一秒,安宓妤缓过神来,“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相信于婉的胡言乱语也不再相信她,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慌。

泠轩辰厉声道:“庭肃穆,规森严,界律分明,是清净圣洁仙风道骨之地,本子绝不允许有品行恶劣奸佞饶存在!”

于婉依在他膝上冲安宓妤傲慢地扬了扬臻首,上扬的嘴角实在是向她挑衅。

“而今罪仙于婉竟胆大包枉顾戒法,对宓妤花使出言不逊当众行凶,诽谤污蔑宓妤花使!实在不知高地厚无仙人之质!”

“殿……殿下……”于婉还没有得意忘形便已被他所言惊得花容失色。

“仙将何在?!”

“下将在!”

“从即日起,罪仙于婉革去仙职,打入牢,终生不得出!”

“殿下!冤枉啊!明明是仙被她当众殴打致伤,凭什么最后受处罚的却是我,道不公啊!”于婉面无人色,抬高自己被安宓妤几个巴掌扇得肿起的脸颊,高声叫冤,拼命挣脱捆住她手脚的兵。

“哦?”冷轩辰头也没抬,拍拍自己的衣袍,微恼的神色似是嫌恶被她弄脏了。走近看到她脸上隐隐约约现出几根手指印,挑了挑眉,恍然道;“安宓妤出手殴打仙子,也确实该罚。”话落,高大的身影一闪,消失不到半秒,便又蓦然出现在安宓妤面前,眨眼间拉过她搂在怀中,垂首吻住她的樱唇,周遭立即响起不可思议的抽气声。

甜蜜浪漫的一吻在清润的空中炸开点点火花,似一曲潺潺笛音婉转悠长……

安宓妤娇颜通红,攥起手捶打他的胸膛。

轩辰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低头在她红肿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我的妤儿,这惩罚可还满意?”声音邪魅中带着丝丝诱人心神的沙哑。

安宓妤迷离的眼眸中倒映着他近在咫尺温柔含笑的脸庞,深情的目光幽邃邈远,好像一眼就能望进她心底去,一眼就能贯穿她所有的心思。

柔美的浅笑携刻在她眼底竟渐渐晕染出来他们初见时背景三月初枝梢娇嫩艳丽的桃花,芳菲不尽,她在万乭园蟠桃树上憩,被树上飞鸟惊得掉下树来,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哪里睡觉不好,偏偏要趴那么高,摔伤了怎么办?”那时也是这样暖暖的浅笑,也是这样温柔的目光,她惊慌中抬头望见他,匆皇的一眼便足以倾尽她万年。

依稀记得人间有句话:桃花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眼角余光不心瞥见他身着艳色喜服,手悄悄搭上他的窄腰。

那么,他和她,何时才能有一个家呢?

“好了,该罚的也都罚了。”冷轩辰侧过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于婉,对兵命令道:“拖下去!”

“殿下!殿下!仙不该奸言诽谤宓妤姐姐,仙知错了!仙再也不敢了!求殿下开恩!殿下开恩啊!……”于婉凄厉的呼喊声被兵拖拽下去越来越,直到一切都重归死一样的平静。

冷轩辰将安宓妤大横抱起坐在椅子上,轻咬了一口她的鼻尖,宠溺道:“这次玩得有点大了,记住,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安宓妤怔忪得点点头,依偎在他怀里享受着这短暂的温存。

……

白木槿本没有倾国倾城的绝世美颜,可当她褪下平日的素白纱裙白玉簪的打扮,换上大红艳色喜服着精致盛华的妆容出现在一众仙娥眼前时,大家无一不当场惊艳得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她一头如墨的青丝高高地绾起凤环髻,簪以凤华鎏金钗,镂金镶玉的凤冠稳稳地冠于头顶,鬓发如云,赤金流苏微微椅相撞击发出清脆的佩环之音。黛眉如远山含烟,眼若星子繁花璀璨,眼线略略上挑,妩媚妖娆中夹着几丝凌厉与威严,高挺的巧琼鼻下一张鲜红欲滴的嘴唇衬得肤色莹白如玉,肌理胜雪,白皙的脖子上套项圈官锁,胸挂红珊瑚鎏金丝琏,肩披火红霞帔,皓腕缠着血玉镯,大红锦罗裙外着华丽的嫁衣,裙面上绣着牡丹栩栩如生,似火焰燃烧,镶莹润珍珠于高领,长长的裙摆逶迤于地,雍容华贵。

木槿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出房间,院子里香气四溢沁人心脾。一顶金贵华丽无比的轿辇静静地摆在她的面前,数位仙娥立侍两侧,神态恭敬。她身后的一仙娥将一方鸳鸯戏水的细蚕红丝盖头轻轻覆在木槿头上,娇羞美丽的容颜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娘娘请上轿。”身着红纱的仙娥恭敬有礼地掀起轿辇珠帘。

她轻移莲步,却听得西南方传来一声惊呼。

西南方,落英殿的方向,莫不是王上出了什么事?

白木槿停下脚步,一把掀起阻碍视线的盖头,扭头远眺落英殿,平平静静一派祥和仿佛刚才传来的惊呼只是她的幻觉。

真纳闷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身旁的仙娥适时地提醒道:“娘娘,若再不上轿,恐要误了时辰了。”

放下盖头,木槿被她们扶着上了轿辇,仙将们抬着轿子踩在九霄彩云上,直直地往宫飞去,身后的仙娥们沿途撒下九色的花瓣,多彩绚丽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一片片地向下彩色的雨点。

金色凤鸾轿稳稳当当地停在南门轿辇上艳红的绸纱随风拂动暗香萦萦。

木槿紧张无措地坐在轿子里,额头伈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双玉手不停地搅动着大红丝帕。

“参见子殿下,殿下新婚大喜。”仙娥们此起彼伏的请安声在轿外响起。

这时,轿上的珠帘被一只白皙的大手掀开,另一只手伸进来,随后传来轩辰低沉戏谑的声音:“爱妃。”

木槿将右手心翼翼地放在他温厚的手心。

轩辰稍用力一牵,白木槿缓缓走出轿子,泠轩辰执起她的柔荑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我,冷轩辰,会爱你白木槿一生一世,宠你,纵你,护你,视若珍宝,宠之如命,与卿偕老。”声音已经邪魅得动听,语气发誓般郑重。

清风微拂,撩起红纱盖头眨眼一现白木槿娇颜绯红,轩辰竟有一刹那的愣神,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惊艳的状态掩了下去,牵着她的手,穿过白雾似幪的宫苑,直达大殿。殿内,众宾客早已入座,正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际,看见子携新娘从殿门外进来,身后浩浩荡荡分两列仙娥宫将,气势浩大让人望而生畏。

对于妃白木槿,在座的宾客都好奇不已,究竟是怎样的绝世美人拥有多么美的容貌才会将子迷得神魂颠倒破例封妖界一妖为妃。

现在看到白木槿身段婀娜,风姿卓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飞雪;远而望之,姣若太阳出朝霞,迫近察之,灼若芙蕖出碧波;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于子站在一起执手而立简直就是珠联璧合,有种不出的般配,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地设!

木槿第一次面对这样盛大隆重的场面有些紧张,握着轩辰的手不敢上前。

轩辰牵着她的手紧了槿,好像在:别怕。白木槿渐渐安下心来,与他一起踩在红地毯上,迎着各样审视打量的目光走向大殿上座。

我要的,无非是美梦成真。

行过各种繁杂沓琐的礼数后,冷轩辰,木槿端坐凌霄高位。

“恭祝子殿下,妃娘娘新婚大喜,与日月同心,与地齐寿,喜结连理,永结良觝!”

官率先祝贺道。

次座的宾客们纷纷起身行礼作楫,“恭祝子殿下,妃娘娘新婚大喜,与日月同心,与地齐寿,喜结连理,永结良觝!”声音洪亮震,如浪潮般的祝贺滚滚而来,席卷整个凌霄宝殿。

“诸位平身吧,今日乃本子大喜吉日,不必拘礼。”

宾客重新入座。

轩辰一挥手,示意身旁立侍的仙娥奉上果蔬琼浆,丝竹之乐响起,欢声笑语一片和气祥瑞,羹肴精致,酒馔丰盛,在在座的人都开怀畅饮,杯中物物清淡如水,神仙大都喜欢清淡寡然无味的食物,认为这样才能清心寡欲,心如止水。因此宴桌上摆的都是御圆水果,瑶池芙蕖蕊上花露酿出的淡酒,香味并不浓郁只有一种如水的清香。

阎君狄傲已喝得微醺,走起路来也摇椅晃,却依旧端起酒杯向木槿敬酒,“娘娘生的花容月貌美艳动人,想必酒量也不会差,本君在此敬娘娘一杯!”话虽是这样夸赞,可木槿红盖头蒙着脸,只隐约得见其轮廓罢。

木槿万般推脱,无奈对方坚持,遂目光急切得搜寻着冷轩辰的身影,却见他正与妖界几位族长畅饮甚欢。眼前之人殷殷端着酒杯,她盛情难却,“公子谬赞了。”接过酒杯伸进盖头一饮而尽,原本寡淡似水的液体此刻却像一条火蛇直撺体内。

“娘娘好生豪爽!”狄傲接过酒杯,转身涌入人堆郑

声声丝竹管弦之乐就像宫最有效的催眠曲,豪饮一杯琼酒的木槿当时并无不适,但只一刻钟后,她的脚步虚浮,酒劲一下猛蹿上来有些站不稳了,目光所及之处似旋地转,晕晕乎乎,头上镶金嵌玉的凤冠本就有着极大的重量,她脚下一个趑趄,就要瘫倒在地。

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腰身,随之传来低沉的嗔责的声音“不能喝酒就别喝,怎的还醉了?”红盖头飘飘地滑落在白雾蒸腾之中2,白木槿眼前不再是一片模糊的艳红,而是轩辰朦胧的脸,她孩子气地嘟起红唇,手指指着他变幻不定的脸,“咦?怎么有四个轩辰,嗳,怎么又变成两个了?怎么回事?”

冷轩辰看着她迷离眯起的眼睛,酡醉如红霞的脸颊,鲜红娇嫩樱桃似的嘴,只觉得喉头一紧,全身串起火焰般的燥热。

“娘娘怎么了?”众仙发现异常皆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

他蓦然回神,慌张之下掩住无措,泰然自若地将木槿递给侍女,“妃醉了,带她回辰宫!”

“爱妃酒量不佳,醉后失态,叫大家笑话了。”

“哪里哪里,娘娘养尊处优,身娇体贵,自是与常人不同……”

……

喜房内富丽堂皇,金贵精致的摆设让整座宫殿都显得金碧辉煌,贴着大红喜字的鎏金红烛正静静地燃烧着,烛苗摇曳似姑娘指尖蔻丹,缓缓直烛身滑下一滴烛泪,如烟云缥缈的绸纱随风浮动翩飞,平添几分旖旎之色。

木槿踉跄着被被扶进内室,酡红的醉颜一袭火红的嫁衣长袍这烛光映衬下愈发妩媚惑人,举手投足之间皆有无限风情,目光迷离眼波顾盼流转潋滟生辉,一个不心就能将饶心魂都勾了去。

侍女们将她安坐在錭锦镂空的床沿上,又细心地喂她喝下醒酒汤,重新为她盖好鸳鸯锦帕。

木槿迷糊的神志变得清楚起来,头也不是刚才那样晕晕乎乎了,清似泉水的眸子透过眼前模糊一片的红盖头细细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入目的便又是一片鲜艳的红,红色的盖头,红色的绸纱帐幔,红色的圆桌,红色的喜烛……

柔和的烛光荡漾着显得一切奢华而又浪漫温馨,白木槿双手紧紧相握,肌肤如凝脂般雪白娇嫩,鲜红的丝帕紧攥在手心,捏出一道道褶皱。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紧张的,其中又带有一丝惶遽,盖头下一张脸红得像柿子,皓齿咬着红唇,许是想到了什么,脸颊又是一阵烧红的滚烫。

正在她神游之际,一阵铠甲摩擦双足踏地如蚕咬桑叶般整齐有序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沉寖在幸福羞腆的木槿听到后回神一愣,知道这是兵大队行军的声音,且人数不少,她也不甚在意,只当他们在巡逻。

兵们离辰宫越来越近,铠甲摩擦兵器玎珰声愈来愈响。

白木槿闻声大惊,暗道不妙。

下一刻,房门伴随着侍女们阻止吵闹声被粗暴地踹开,她的心也随着这来势汹汹的一踹提到了嗓子眼儿。

兵们有序地进入房间,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片冷漠,她“簌”地从床上站起来,一把扯掉盖头,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上将径直从房门进入,厉声对手下士兵吩咐,“来人!带走!”话音犹落,几个士兵蜂拥上前欲将白木槿押解。

白木槿哪里会乖乖就范,怒气冲冲地施用妖术将他们击倒。但她早已没了妖王的千年修为,双手难敌四拳,哪里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兵将。

不消片刻,终力竭败下,被擒获。

那上将见她还挣扎欲逃脱,便道:“下将也是奉旨办事,娘娘也不必费这多心思反抗!”

“奉谁的命?!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抓我!”白木槿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怒声大吼。

上一秒还甜蜜羞涩的憧憬期盼,这下却全成了泡影灰屑!

“故意放走魔魂,下毒毒害妖王至尊,这两个罪名够不够大?妃娘娘?‘他讥笑一声,特意将“妃娘娘”四字咬得极重,嘲讽意味深浓。

“不!我没有!我没有放走什么魔魂!亦没有给王上下毒!”木槿目眦欲裂,拼命挣扎着兵们的桎梏,头上奢华亮丽的凤冠掉到地上,玉器流苏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娘娘有没有不是下将了算的。”他轻蔑地瞥了一眼白木槿,厉声对士兵们喝道:“带走!”

“这些都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冤枉我!”含冤的怒吼响彻九霄。

诛仙台,界诛灭罪仙的处决台。上面戾气萦绕,四处飘荡的幽灵怨魂哭哭啼啼闻者毛骨悚然心底发怵。台中央有一高大粗壮血迹斑驳的石柱,石柱上方悬浮着一把寒光湛湛锋利无比的匕首,用于罪仙处以凌迟极刑的器具,上面不知断送了多少神仙的修为灵根。当年启沧澜上仙就是在此被先帝凌迟剔去仙骨的。

木槿看到诛仙台石柱上那把幽光闪闪的匕首,只觉得全身都冷汗涔涔,双腿控制不住地直打颤瘫软无力。兵们拖拽着她踏上诛仙台,当踩在冰冷似雪的石阶上,一股幽寒自足底直直地撺上灵盖,似有只无形的手死死拽住她的脚踝,如怨魂索命般的戾气瞬间便朝她铺面袭来,“啊——”几乎是弹跳性地缩回脚,心惶惶的尖叫一声,打了个哆嗦,挣扎着欲摆脱两旁兵的束缚。

可事实证明,这些反抗在兵面前毫无效用,她终是被拖拽上了诛仙台。

眼看着他们手中拿着捆仙绳欲将她捆绑在石柱上,无助惶然之下想起了轩辰。

对!轩辰是子,是她的夫君,一定不会让她受冤枉!

“你们最好放开我!我现已是妃,你们这是以下犯上!”她豹弩得瞪起眼,赤红的眼珠正显示着她现在无比的愤怒!

“咯咯,妃?一介百年妖也妄想做妃?”一道清亮且妩媚入骨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拐角一抹纤白的身影渐渐走向诛仙台。

木槿见到来人,美艳的容颜上先是错愕,震惊,再到困惑……最后大呼,“宓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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