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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花残空遗香.9

白木槿静静在殿门外站了一宿。

看着边刚冒出头的红日,赤红的云彩如染了鲜血一般,幽幽地飘荡着。

眼前紧闭着的朱红镶金大门已有些模糊,木槿强压纂身的疲累,打起精神来双眼始终不离那扇大门,依旧迫切地希望能从里面出来一个或两个太医院的大夫,但整个晚上除了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的宫女奴仆们,还是没有一个大夫出来。

此时,“哗啦”一声,门打开,侍卫们推出朱红的殿门。

“太上老君的仙丹灵性着呢,王上服下丹药后好转了很多。”福公公将冷轩辰送出来不迭地躬身行礼,哑着嗓子道:“殿下放心。”着,卷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王上出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地,怎么从冥界一回来,就虚弱成这样……”

“福公公,妖王就暂时拜托你照顾了,记着,务必请太上老君,妖界众医全力救治,我便回庭找找还是否有重聚元神的草药,哎!兄长这一倒下,妖界居心不良者又准备伺机而动,三界诸位元老也需要安抚。”

殿下这的哪里话,护王上安危本就是老奴职责所在,老奴。。”福公公见到白木槿正走过来,连忙向冷轩辰拱手行礼,“老奴先行告辞!”

“捱——公公,等一等!”

“木槿!”白木槿站得较远,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想上前询问福公公王上的状况,又被冷轩辰阻截去路。最后那身太监总管的衣角被大门渐渐合上所掩,濒临绝望的木槿看到轩辰时,瞬间燃起希望,紧急地问:“怎么样?王上怎么样了?”

轩辰皱眉:“你一整夜都站在这里?!”

“我进去看看他。。”见到牵挂的轩辰平安无事地站在面前,她固然高兴,但现在还有更为紧急的事,她并未作停留,将他顺势推搡到一边,担忧得迈步上阶梯。

轩辰拉住她的手,阻止她,“没事,他已经没事了。”见她还是不肯放弃,坚持要进去,“妖王修为大损,服用仙丹,现已闭关,你现在这样贸然闯进去,是想害他,堕入魔道吗?!”

白木槿一听,不再吵嚷着要去看逸觞了,站在原地,闷闷地垂下头。

“放心,他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害怕。”

柔和的语气使她情逐渐冷静下来,沉默,在空气中延续……

她突兀地冷然道:“凶手是谁?”她肃然直视他温和的双眸,眼底神色复杂难辨,再一次出声问道“给王上下毒的凶手是谁!”欠逸觞的,她还不了,不过她一定会找出伤害他的凶手,将那贼人碎尸万段!也算是为自己愧欠的心一点点慰藉吧!

“我已经命仙将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轩辰忧心地皱眉,隐藏在他眼里的精光一闪而逝仿若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郑

“可。。”

“好了!他大喝一声,兄长如今这个样子,你以为我不着急吗!?”你就这么关心他吗!

轩辰心底莫名蹿起一团怒火,脾气向来温和的他竟会对她厉言相向。

木槿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火,呆愣的看着他。

轩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伸手拂上她细嫩温暖的面颊,柔声安慰道;“妖王的事,自有我来处理,其他的你不用忧心,明日你只管穿上嫁衣乖乖等我来迎娶,好吗?”绵绵的柔声絮语似三月春风,温暖地拂过她的面颊,脏腑却似被烈火猛然烤制过刺痛难耐,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白木槿下意识后退,躲避他的触碰。

“怎么了?”“轩辰,我。。有些累了,想回去睡一觉。”木槿若无其事地仰面向他轻轻一笑,隐藏在袖中的手掌紧握,骨节泛白,支撑着力量强制自己忍住那强烈的仙瑞之气,油煎般的疼痛就不断积叠咯得指尖刺出掌心血色一片,有滴滴血珠沿着指缝滑落。以前有王上的千年修为,她才能毫发无损地和轩辰亲近,现在她修为大减又怎禁得住轩辰身上浓郁如稠的仙瑞之气?

“好,我送你回去。”纤腰一下子被他搂紧,木槿死死地咬住唇瓣不让自己的痛苦出唇齿间溢出,面上依旧是灿若桃花的笑靥。

只是……

木槿蓦然回首,朱红琉璃瓦宫墙一侧,一棵棵排列整齐的桃花树原本开满芳菲的梢头落花凋零远不似初时繁花似锦,枯死的花瓣在西风中摇曳,失去了娇嫩粉红的色泽,桃花落粉残瓣遍地朽骨枯骸,放眼望去,竟似秋日落叶,瞧着叫人骨子里都发冷。落英殿朱红的殿门在阳光下依旧闪耀刺目,紧闭的大门没有一丝缝隙,而她此刻竟希望那大门“哗啦”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条高大的身影,深情的凝望和孤寂的凝伫……

我这一生,是注定要,负了你了。

……

精致明亮的殿内,内室,红木镂空镶金绘龙大床上,冷逸觞安详地躺在上面,双眼紧闭,原本削薄的唇已苍白得几近透明,俊脸憔悴不堪,细弱的呼吸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一头亮眼的银发肆意披散在淡蓝的锦被上,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点点荧光,面容虚弱无色,冰冷无温。

妖界医术高明的太医们大夫们聚集在床头愁眉苦脸地声讨论着该如何如何,谁也拿不定主意。

“让开!都给本公主让开!”

“哎呦——宁孜公主哟,您怎么……”

“公主!公主!妖王殿下重伤昏迷,太上老君正全力炼制聚魂丹,您就不要再来添乱了!”话虽是这么,可妖王的性命还能不能保住,这暂时还是个未知数。

内室太医们的讨论被殿门口的吵闹声突然打断,不悦地朝那群拥簇而进的人看去。

“我要见觞哥哥!你们都给我让开!”夏宁孜粗暴地用力推开身前阻挡的公公和侍卫。

“死奴才!没长眼么!宁孜公主的路你们也敢拦着!找死么!仔细着伤了公主,砍了你们的脑袋!”紧跟在宁孜身后的婢大声斥责如河东狮吼。

夏宁孜乃东海龙王之女,从娇生惯养被龙王视为掌上明珠,性子久而久之自然蛮横,骄纵,任性毫不讲理,不知得罪过多少名门权贵,但碍于龙王的面子,也不好过多追究,只当她孩子心性。

这一吼,福公公等人再不情愿也不敢再拦着了,再者,公主与王上交情甚笃,不会对王上不利。

夏宁孜直直地奔向,“觞哥哥!”脚下一个不慎被床阶绊倒,她整个人重重地平床沿上,青帐上垂挂着的长长的流苏穗子猛烈地晃了晃。

她似乎感受不到膝盖上的磕伤,望着昏睡冷逸觞满头银发,面无血色的俊脸,大哭出声,“觞哥哥!觞哥哥!你醒醒!睁开眼看看我是宁孜啊!……”

一旁伺候妖王的苏姝偷弹泪珠,端着王上一直未咽下的药汁默默起身徒一边。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我苦苦乞求父王带我来见你,好不容易见到你,没想到……觞哥哥……你醒来,我们再去东海看一次潮汐怎么样。。”稚嫩的叫喊叫人听了鼻头

发酸。

宁孜稚气未脱的脸儿上布满泪痕,精致的五官如美玉,俏丽的模样虽然还没有长开,但完全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再过几年必定绝代芳华风姿卓越,抽噎时头上的步摇金灿灿地刺目。任凭她怎样呼唤叫唤得嗓子都沙哑,冷逸觞依旧了无生气,毫无知觉。

一旁的太医有些看不下去,她这般大声喧闹如何叫王上安心修养?

“公主,王上他需要静养,您。。请移驾!”此言一出,宁孜大怒,“嚯”地起身,扭头一挥袖猛地将那太医击倒,柳眉倒竖,杏目圆瞪,“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医不好觞哥哥,全都该死!”

“哎呦——我的老腰崴!”

婢连忙扶起太医,步上前劝宁孜,“公主,您是龙宫引以为傲的神龙,万不能做出这样粗蛮的举动,有失身份!”

“滚开!我怎么样还用不着你来……”宁孜一脚踹开婢,辱骂的话却突地凝在喉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怔忪的神色似是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转身看着双眼紧闭的冷逸觞,痴痴地“神龙,是不是……都有三颗护心龙鳞?”

婢从地上爬起来,屈身唯唯道,“神龙一脉一直都是龙族的神话,东海每隔几万年才会降世一只神龙,它的护心龙鳞共三片,皆世间至宝,可起死回生,青春永驻,羽化成仙。公主您就是唯一的神龙血脉,着,她突然抬头,惊愕道,“公主不会是想……”

宁孜坐在床沿上,手轻轻拂上冷逸觞冰冷的面颊,笑似寒雪红梅,“只要能救觞哥哥,便是要了我的命,都可以。”

她们再了什么苏姝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唯有一双干净清澈的水眸在濒临绝望惶恐下瞬间迸发出熠熠希望之光。噗通跪倒在地:“王上有救了!!”

“公主肯舍命救王上,请受老奴一拜!”福公公泪水涟涟匍匐在地。

他们的王上,有救了!

“公主殿下……”殿内所有人纷纷跪倒在地,头磕在乳白色的玉石地板上,这是妖界最虔诚的礼数。

“公主……”婢屈身上前试图劝解却又被公主坚定的决心逼得靠近不了分毫。

平躺在床榻上的冷逸觞,那深邃似寒潭的眸子此刻紧紧地合着,少了些平日摄饶威严添了几分温和的暖意,眉峰轻锁,面部刚毅的线条略略软化,像是睡得香甜的孩子。

夏宁孜金黄色的瞳眸倒映着他的睡颜,声音痴怔似声呓语,“觞哥哥你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公主……”

婢“噗通”跪倒在地。

……

“什么!因为启沧澜的内丹!”冥王听妖王修为举惊惧了好久,现在又与启沧澜有关,他心惶恐不已。

聂伆站在桌案前微微向他歉疚地施礼,神色冷漠,没有情绪,“让贼人混进地狱盗走他的内丹,是下官看守不利,失职之过,请冥王治罪。”聂伆是界上神,被遣到冥界掌管生死簿,主管人世间生死轮回转世重生,亦看守地狱这一重要差事。

聂判官长相俊美非凡,明眸如皓月当空,眉宇漆黑如山脉飞耸,笔挺的鼻梁坚毅如山脊,削薄的唇瓣紧抿比常人少了些血色,那双明亮的眸子淡静似一汪死水毫无波澜,仿佛早已看透世间轮回生生死死分分合合恩恩怨怨的平静无波,位列仙班,仙龄几近万年,而他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

常年一袭白衣如羽,浑身上下都透着清高儒雅的书生气,隐隐的寒意恍如孜然盛开于雪山之巅的山雪莲冰冷高雅。

“哼!你有罪!你的罪还不!不过现如今就算本王处决了你,那又能改变什么!妖王就会因此而复活吗!”妖王在冥界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冥王自然脱不了干系,冥王急的团团转,一脸愤恨地瞪着聂伆。“此事的起因的确是下官失职,介时下官定会自行承担全部罪责,定然不会牵连王爷。”聂伆一脸平静自若,万年的冰封脸一如往常神色不变,秉执手中的春秋轮回笔,向他逊然拱手。

这样最好!不过现在咱们应该想办法怎样瞒住阎君,不能让此事走漏了风声!”冥王于桌案后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冥王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本君知道的啊!”一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突兀地响起。

冥王一惊,循声望去。来人身材高大挺拔,墨色长袍领口高书竖挡住线条曲和优美的脖颈,袖口用银线绣着白虎绣纹,外罩大红艳色细丝薄衫,以金线镶边,逶迤于地,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彩,墨黑的长发冠绾起冠红玉髓头冠以血玉簪。随意散下的头发如水流般倾泻于后背,直达腰际,无风自扬,肆意飘散,拂动间流转着诡异骇人心神的威仪。

阎君身后跟着黑压压两列侍卫,他们整齐有序地分列开来,立侍两侧,凝重的气势沉闷压抑。

冥王面色青白交加,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如筛糠,最后满面堆笑绕过桌案上前逢迎道,“阎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阎君无视他,步上台阶绕过桌案坐于雕花圆木椅上,一袭黑衣红杉旖旎诡谲中透着丝丝王者之气,男子气势如渊渟岳峙一般,前额上未束起的一缕墨发自然垂落下来,柔软如柳,更添了几分粗狂和不羁的韵味。长眉微微挑起,上精心描绘的狭长丹凤眼中瑰紫色的瞳眸流溢出晶莹,璀璨的光芒让人轻易就能迷醉其中,高挺的鼻梁,上唇白皙的皮肤上蛰起些许青黑色细短的胡茬,唇瓣红润的色泽如画彩的朱丹,下巴参差的青黑色胡茬如根根松针,将刚阳的男人味刻画得入骨三分。一张英俊的脸庞仿若收拢了光,皎皎如山间明月,耀眼如九神袛。

“本君方才好像听到冥王有什么事不想让本君知道,冥王,你且看,有什么不想让本君知道的?”阎君狄傲淡如月光的视线扫过下方头低垂到胸前的冥王,语气清淡似翠山薄云。

阎君不是下凡历劫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冥王擦了擦额上冷汗,举步上前,赧然笑道“王哪敢有事瞒着君上大人,君上想必是听错了。”

狄傲悠闲地翘起腿,艳红的外纱衣摆顺势滑迤于地,他一挑浓密的眉,“哦?是吗?”,

冥王连连点头称是,冥王还是打死不,若是让阎君知道地狱失窃,他这冥王的乌纱帽一丢倒是事,最让人发指的是阎君处罚手段真真是惨绝人寰,地狱的刑具都会在犯事者身上施用个遍……冥王面色发紫。

狄傲语气徒然转阴,似唇齿嚼着冰块,吐着冰渣闻者遍体生寒,“你这是在暗讽本君年老不济,耳目失聪了是吗?”

“王……王并非。。呃……咳。。!”冥王急着辩解,脖子上却突然现出一只手,扣住他的脖子一寸寸收紧,涨的他面色发红,眼若铜铃,吐不出一个字来。

“君上手下留情!”

“哼!聂判官,你可是三界出了名的冷血,怎么?想替这家伙求情?”狄傲瑰紫色的眸子淡淡扫过聂伆,语气充满了佻挞。

“下官并无此意,只是一人做事一缺。只因下官一时疏忽导致堕仙启沧澜内丹被盗,贼人加以利用毒害妖王,后魔魂又趁乱逃出地狱。。下官有罪,定会上报庭自行承担全部罪责,还望君上莫要牵连无辜。”

狄傲闻言,将手中桎梏的冥王狠狠摔了出去,“嚯”地起身,神色凝然,“妖王中毒?”

聂伆颔首,“而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真凶至今下落不明。”

呵,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是么?

狄傲轻勾唇角,缓步走下桌案台阶,额上墨发在刚阳的面孔上投射下一条长长的暗影,随着脚步微微摆动,诡异非常。徐缓的步子在聂伆面前停了下来,狄傲拉过他的左手,将脸慢慢凑过去,姿态亲昵,含笑道,“让你承担全部罪责?伆,你叫我怎么舍得?,随便找个替罪羊不就行了?”着,呼出一口温热的气息,撩起墨发轻轻拂上他淡然似水的俊脸上。

“君上请自重!”聂伆甩开他的手,后退几步,隔开两饶距离,浑身上下透着冰冷的温度。

“你这样子叫我好生心寒,我刚从人界回来,打听你的去向,便急急地赶过来看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见他又退了几步,狄傲紧紧逼近他,“伆啊伆,这么多年了,你这冰山一样的性子一点没变,叫人亲近不得。”狄傲也不恼他的举动,讪讪地再次靠近他极快得抓住他的手臂,“不过本君偏要与你亲近,又能奈我何?”瑰紫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炽热的情意似烈烈火焰一般烤炙着他白衣似羽的身躯。

“那下官……”聂伆眉目无甚波澜,眼若寒锥瞥向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臂,化春秋轮回笔为锋利刀刃,寒光一现,眨眼间“咔”血液飞溅,“不要这只手了。”雪白的衣袍上蜿蜒下惊心的血,臂膀血肉模糊可隐约见森森白骨,看都没看狄傲手中依旧攥着的断臂,聂伆毅然决然转身离去,面上淡然似冰,死一般的平静,似是根本察觉不到痛感一般。

“二百五十六次了……二百五十六次了……”狄傲站在原地怔楞地看着手中的一截断臂,声音颤抖,“是不是。。谁也。。走不进你的心呢。。”

翌日。

“一梳梳到尾,二梳齐白头,三梳子孙满地”慈眉善目的嬷嬷手握木梳替新娘梳头,眼前略微泛黄的铜镜中映出了一个女孩儿的脸,肤若凝脂,眉如远山黛,一双大眼睛宛如秋水,莹莹发亮,巧挺直的鼻子,艳红的嘴,贝齿轻扣,两颊两朵自然的红晕远胜胭脂。

“娘娘模样生的好,便是身着木簪素裙,仙子面前也要逊色几分……”嬷嬷笑岑岑地将手中乌发盘成凤环髻。

“呸呸呸,娘娘贵为妃,什么木簪素裙,你个婆子这话尽不讨喜!”木桌旁拧帕子的仙娥连连呵斥。

嬷嬷倒也不跟她计较,将梳妆台上金光闪闪的凤冠稳稳地戴在木槿头上,三根赤金嵌米色圆润玉珠的步摇斜插于云鬓,“大红大艳,娘娘吉祥如意富贵!”嬷嬷笑颜咪咪地打量着她身上的殷红内裙,挥挥手示意仙娥将·嫁衣拿来。

……

庭一片仙瑞之气弥漫的大殿白雾茫茫,不沾染凡尘俗世丝毫浊气却因四周星罗棋布的琼楼玉宇上铺满鲜红艳丽的喜气绸纱而有些突兀。

众神将仙人都觉得妖王命悬一线而此刻大子却大张旗鼓张灯结彩地成婚很不妥当,因此各族宾客脸上非但没有祝福的喜气反倒一片焦虑卞急。

轩辰一袭大红喜袍更衬得丰神俊朗的容姿惊为人,在人群中最为显眼。今日明明是他成亲的大喜之日,可他面无表情没有显现出丝毫喜色,漫不经心地坐在桌旁品着温酒恍如正在参加别饶婚礼。他始终还是对妖王不放心,本以为诱他服下堕仙的内丹自己便可坐等他的死讯,没想到他的修为竟远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一颗堕仙内丹还不足以瞬间叫他丧命,遂与白木槿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若是冷逸觞真的还有意识依他的性子必定会来界抢婚,不会让白木槿嫁于自己,介时……冷轩辰阴测测地笑了笑。

“大子,这新娘子怎么还没到啊?!”南海龙王一脸络腮胡子,长相粗野,不耐地问。

其他来参加婚宴的仙家们也都等得有些急躁了,喋喋唼唼地声絮语,议论纷纷。

“快了,龙王莫要着急,稍等便是。”轩辰眼皮也不抬,懒懒散散地道。

远处,大殿盘锦飞龙玉柱后,毫不起眼的角隅,安宓妤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身白色纱裙净无尘,与缥缈似烟的仙雾融为一体,纤细的身影透着凄婉伤感,如世间幽幽飘荡无依无存的一抹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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