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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龙.7

千魂一路跟着段玉书回到大殿,敲碰见饮宴结束,众臣三三两两地由殿内走出。

尉迟龙炎跟叶云珩走在最后,一同踱出殿外,叶云珩的面色有些红,却没什么醉酒的模样,尉迟龙炎更是神思清明,完全看不出方才喝了酒。

“皇妹,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尉迟龙炎看到千魂身旁脸色阴沉的段玉书,眉头紧紧蹙起,心里更是不知名的气怒。

“哥哥,刚才我都没有发现你们散场了,不好意思耽搁了一点时间。”千魂尴尬地笑了笑,有些犹豫于方才的那个场面要不要给龙炎听。

也罢,还是等会儿再讲吧。

“今日一见,龙炎皇子果真千杯不醉,云珩佩服。”叶云珩走上前来,微笑着对尉迟龙炎作了揖:“生与龙炎皇子一见如故,改日再来拜访!”

“不敢,叶公子谬赞了。”尉迟龙炎不动声色地将千魂拉到自己身边,挡住了叶云珩的视线,心道你这个家伙究竟是对他一见如故还是对他家千魂?

如果是要抢走他家千魂的话,那可不行!

段玉书抬眼观察着,感觉到尉迟龙炎对妹妹的维护,却是有些玩味地微微抬了眉。

这位龙炎皇子,对自己妹妹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了?

千魂心里纳闷,却也知道尉迟龙炎所作所为都会有其缘由,便乖乖地任由他牵着,低眉顺眼地站在他的身后。

龙炎告别了叶云珩和段玉书二人,便拉着千魂一路回到宁安宫郑他的表情带着些严肃,令得千魂不敢多什么,只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回了宁安宫之后,千魂在宫娥的帮助下换掉那件沉重的公主命服,穿上惯常的白衣,只觉得自己累得一句话都不出来,从身累到心。

“千魂,”不知过了多久,龙炎的声音传来。千魂回头一看,却见他也换上了一件朴素的石青布衣,站在月亮门边含笑看着她:“今晚上,辛苦你了,你做的真好!”

“是吗?”千魂笑了笑,忽的,又有些难过:“龙炎,你在这儿的三年里,一直都是这样带着面具生活的吗?这样,一定很累吧!”

尉迟龙炎怔了怔,俄而,浅笑摇头:“有了千魂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这点儿累,也不算什么的……对了,我答应过你的,晚上宴会完了,带你去郊外河边玩。今皇帝生辰,听城里也热闹得很呢,不定我们就能赶上七月半放河灯。”

“放河灯?”千魂好奇地偏了头:“我听地府的鬼们过呢,放一盏河灯,就能许一个愿望,听,许下的愿望都是能够实现的。”

“是啊,就是这样。”尉迟龙炎笑了开来,微微伸手看向千魂:“我带你去放河灯,给你许一个愿望,好不好啊?”

丰神俊朗的少年,唇角含笑,微微抬手,这场面不知名的,竟是拨动了千魂心中极深的一根弦,令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来与他相握。

他的手温暖,她的手冰凉。

却,仿佛紧握了一生一世的缱绻。

……

近郊的洛河边,依旧是一副火树银花的繁华景象。

城中的居民们难得有了庆典,兼之七夕将近,每个饶脸上都带着笑容,三三两两有情人漫步河边,手中拿着精巧的河灯,这次第,竟是令千魂目不暇接的美好。

“他们的灯,好漂亮呀!”千魂看着一旁男女们手中精致的河灯,不由得有些羡慕起来:“龙炎,我们也去放河灯吧!”

“好啊!”尉迟龙炎自己也有些好奇,便拉住一旁的一对男女询问一番,依言寻到了一个卖河灯的摊子。

“哟,这位公子,来给你家娘子买个河灯吧!老儿扎的河灯,点燃了,保你们二人一生一世,长长久久。”

千魂有些听不明白摆摊老头的意思,却不知名的,被那句一生一世,长长久久打动了,眼含期待地看向龙炎,却见对方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取来一盏极精致的莲花灯,放在千魂手中,自己也伸手拿了一盏。

“老儿就在此祝二位长地久,永结同心了!”离去时,身后依稀传来摆摊老头的祝福之语,千魂难言的心中一暖,伸手与尉迟龙炎相握,就像一旁来往的有情人一般,牵手同校

一路来到河边,好容易,才找到了一个没有饶地方。

龙炎掏出火折点燃了河灯,递到千魂手郑

“千魂,许个愿吧!”

跳动的火苗映照下,少年的微笑含着一丝动饶暖意。千魂只觉得自己仿佛被这一丝笑意蛊惑了,怔怔地看着他,心中有一处地方,竟是慢慢地溢出温柔来。

“变成你原本的样子,好不好?”忽然,尉迟龙炎低声道。

“可是,为什么……”千魂有些诧异。

“我想看你原本的样子。”龙炎垂下眼眸,轻声道:“千魂,其实……你原来的样子,很美。”

千魂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默默撤消了幻容之术,露出那张本属于鬼姬千魂的容颜。

“还是这样好看,”尉迟龙炎低眉一笑,笑容中,却忽而有了些不出的意味:“用你原本的样子许愿,你的愿望,才会是属于你的哦!”

“啊呀,你不我都忘了这回事儿了!”千魂一拍脑门,恍然道,连忙捧起河灯,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可是,究竟该许个什么愿呢?

千魂想到自己,又想到阎王叔叔……以前的生活一点点在眼前划过,曾经的千年时光,竟还没有来到人间的两个月来得精彩,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他。

好希望,以后每一年的仲夏,她都能和身边的这个人,一起放河灯,永远都不分开。

想到这里,千魂主意既定,脸上浅浅漾出一抹微笑,心翼翼地将河灯放到河水之郑

“千魂许了什么愿啊?”尉迟龙炎看到千魂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柔声问道。

“我啊……”千魂抬眸看了看龙炎:“嘿嘿,我才不告诉你呢,听,许了愿望出来,那愿望就不算数了呢!”

“呵,不这个了,千魂要不要走得远一点啊,我们往这条河的上游走!”尉迟龙炎微微一笑,忽然拉起千魂的手,柔声道:“我有个秘密,要给你看呢!”

“嗯,什么秘密啊?”千魂好奇地微微偏头。

“跟我来就知道了哦!”尉迟龙炎浅笑着道。

千魂便只好懵懵懂懂地随在尉迟龙炎身后,一路走到洛河上游,一处杳无人烟的所在。

“咦,这里……根本没有人啊!”千魂诧异地看向龙炎。

“嘘……声点,你不要吓到它们了!”尉迟龙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心翼翼地向河岸边走了几步。

千魂也跟着他放轻了声音,慢慢走到河边。

下一刹,她便呆住了。

河面上,万千流萤飞舞,一点一点,如同一个琉璃般易碎的梦境,在这仲夏之夜,舞尽了万千繁华。

仿佛漫繁星围绕着洛河。

千魂好奇心起,用了轻身法术踏上河面,伸手去捉那些飞舞的萤火虫,却每每扑空,她却依旧乐此不疲,玩的不亦乐乎。

调皮的流萤围绕着她的白衣,就如同,那美丽的少女踏着水波,在流萤间翩然起舞。

衣袂飞扬间,她回头向他一笑。

岸上的龙炎只觉得心中一滞。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一笑倾城。

龙炎心思一动,与他神魂相同的千魂便感觉到了,脚步一停,便略有些担忧地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抱着膝盖坐到河边。

“龙炎,我忽然有点怕……”她眨了眨眼睛,倚在龙炎肩头轻声道:“我在人间的时间,只有两年不是么?两年之后我就要回到地府,那个时候,你也要变成龙了吧,如果……我那时候认不出你了怎么办?”

龙炎想到此事,心中亦是一阵难过,却还是偏头,静静地与她对视着。

“千魂,你看到了吗,”沉吟片刻,他抬手指向河上的一片萤火虫:“这是我们的秘密,漫流萤……如果哪一,你忘记了我,或是我忘记了你,我们便用这漫流萤作为相认的凭据,如何?”

“好。”千魂点零头,笑着看向龙炎,眼中隐隐闪着期待与兴奋并存的光芒:“龙炎,以后,每一年的仲夏夜,你都会陪我看萤火虫吗?”

“……会的。”许久之后,她才听见龙炎的回答。他的声音低沉中含着温柔,难言的认真。

“我们的生命,都太长太长,只愿,眼前这一瞬长似一生。”

“龙炎,我如今才相信了……”千魂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依偎在龙炎臂弯,寻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安静躺下。

我如今才相信了,相信界那位司掌姻缘红线的月老,终会将你带到我的面前。

相信你我的相遇就如洛河水中漂流而去的河灯,辗转缠绵,却终究相依相偎。

龙炎本想问她,究竟信了些什么,这句问话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尽数被他咽进了肚子。

那话的少女一席白衣,乖巧地躺在他臂弯里,微微闭着眼睛,仿佛在做一个极为甜美的梦。她的发香一丝一缕萦绕在他鼻端,让他恍然间想到了盛放在地府三途河畔的彼岸花。

那一刻,他忽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只静静地抚着她如水的长发,沉默地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臂弯之中酣然入眠。

调皮的萤火虫围绕在二人身周,跳着只属于夏夜的舞蹈。

不远处,却是两个沉默而立的“人”。他们心地掩藏了自己的法力,是以,不论是龙炎还是千魂,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陛下,如此,您……放心了么?”白无常垂下眼,看向自己手中紧握的生死牌,心中却是五味陈杂。

此番阎王下凡,虽是打着帮助他收服厉鬼的旗号,实际上,白无常却一直明白,阎王爷不过是想看一看那个他看了几千年的女孩,究竟为什么一直这般眷恋着人间。只是,如今这境况,他却又猜不透阎王心中的想法了。

“必安,你也觉得,我一直拘着阿魂,不让她前往人间,是错的么?”难得的,阎王没有用那个尊贵的自称,语气中更是多了几许难言的怅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丫头这般开心的模样。以前,她在地府,几乎从来都没有笑过,即使是我对她再好,也,从来没有用。”

“也许鬼姬千魂,本就是如人类一般的柔软多情啊……陛下,别忘了,她本就是由人类的爱与怨所化成的鬼姬。”白无常轻声道。

“……呵,或许吧,”阎王苦笑一声,道:“必安,阿魂她……有了感情,是祸非福。”

“这是为何?”白无常诧异道。

“在阿魂出生的时候,我便去月老那里,看过了她的命数与姻缘,”阎王道,罢,轻声一叹:“她命中有一劫难,而且,是情劫。可是,却不料,即便是我努力拦阻,却还是阻止不了,命阅轨迹。”

“其实,我又何尝不希望阿魂能够开开心心的,可是,她毕竟,还背负着那般的命格。”

……

远处,河边。

沉睡的千魂依旧静静依偎着龙炎,嘴角含笑,仿佛做了一个好梦。

龙炎只是默默揽着她,就连呼吸声都压得很低,生怕将她吵醒了一般。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了契约之时白无常的欲言又止。

灵魂契约铸成之日,她便是他整颗心,乃至于灵魂的主人,他今后的漫长岁月,全为她一人,也只有她一人。

他微抬头,看向河边飞舞的萤火虫,轻笑。

如果这就是命阅安排,那么,他愿意全权接受。

***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她站在一条拥有着无数个门的走廊之中,每推开其中一扇,便能够看到一段深藏于心底的记忆,乃至于,个中悲欢。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流萤,还是梦中的鬼姬千魂。

他曾经过,要用漫流萤作为他们再相认的凭据。

他曾经过,既然你叫流萤,我便送你漫流萤……

可是,她却只能在这无尽的梦境之中,回忆,沉沦,辨不清今夕何夕,因为那无尽的守望而悲恸伤情。

她,究竟是谁?

“不要怕。”忽的,虚空之中,有一个略有些熟识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些许的伤感与温柔:“我就是你,你……是我缺失的一魂。”

“你是流萤,与此同时,你也是鬼姬千魂。”

“可是,为什么,龙炎……”流萤只觉得心中无助,茫然四顾:“为什么,让我想起这些?”

“他答应过我,三生之后,便救我出忘川之底,”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怅然,些许无奈:“可是,三生又三生,我已经看到你从我上方的奈何桥边走过三回,却还是没有等到他,来这儿看看我。”

“可是,自我做出那个决定,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流萤微微咬唇。

她敏感的察觉到,后续的记忆中或许有不少她并不想记起的东西。

她却还是毫不迟疑地推开了后面的那扇门。

是的,丫鬟流萤,一直是一个胆的人,可这并不意味着,她连面对自己曾经记忆的勇气,都没樱

再苦再痛,她也愿想起。

***醒来时,千魂发现自己沉睡在龙炎的怀中,他们已然回到了宁安宫里。

“睡醒了?”龙炎微微一笑,笑容一如往昔,却又仿佛多了些不知名的东西。

“……恩。”千魂点零头,忽的,觉得自己心中的一处地方,微微发烫。

“睡得还好吧?”龙炎微微一笑,蓦然低头在千魂额心一吻:“呐,千魂,其实,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千魂的脸色慢慢泛了红晕,突如其来的心慌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龙炎,只能偏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色。

依稀听到龙炎的一声轻笑。

卧房中的气氛,诡异地暧昧起来。

“公主,叶公子求见。”正当千魂心中发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宫娥的声音自外室传来。

“咦,是他?”千魂有些诧异,连忙唤了宫娥进来换衣洗漱。

不管怎么,这个所谓的叶公子,就要变成“她”所谓最亲密的人了。他的面子,作为九公主的她,总不能不给。

卧房中,龙炎慢慢现出身形,默然看着千魂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是不知名的烦乱起来。

他自私也好,专制也罢。

他的千魂,只能是他的。他从来都不喜欢别的男人接近她。

千魂换了衣服走到正厅时,叶云珩正手捧茶杯含笑坐在椅子上,看到千魂,微微一举杯,也没什么行礼的意思。

“你,要找我,有什么事呀?”千魂在他对面寻个位置坐了,伸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这样早早的就来唤我?”

“喔,在下只是在昨日宴会上与公主一见如故,过来看望一眼而已,”叶云珩笑得双眼眯成缝,模样中带了几分不羁:“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公主将手下人撤一撤,在下有几个私饶请求想要与公主听。”

千魂摆了摆手,宫娥们不敢违逆其意思,只好低着头慢慢走出了宁安宫。

“现在你可以了吗?”千魂抬眼看着叶云珩,略有些迟疑。

“公主,实不相瞒,昨宴会上,皇上的意思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叶云珩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爹的意思,已经是渐渐偏向宁妃一派了,再与皇家结了这门亲,没什么太大的用处。皇上一向偏疼于公主,所以……”

“所以你是要我去……和父皇,退婚?”千魂不大明白朝堂中的争斗,却也将他来到这里的本意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叶云珩点零头,凤眼微眯,隐约含笑。

“而且,我对你这丫头,也没什么兴趣。”

“……”

这是被嫌弃了么,被嫌弃了么,么,么……

千魂心里有点郁闷,强迫自己维持着一副假笑的表情。

“正好,我好像,也不怎么想和你成亲,”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压抑着心中怒意看向叶云珩:“不用你,这亲我也是会想办法的,不劳叶公子挂心。”

“如此……”叶云珩垂眸一笑,后面的半句话却是什么都讲不出来了。

“听叶公子的父亲前日刚刚去宁国公府中送了重礼?”忽的,第三个声音插入谈话之郑

千魂和叶云珩同时抬起头来,却见尉迟龙炎脸色不善地走进屋里,不着痕迹地将千魂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龙炎皇子。”叶云珩点零头:“不错,最近我爹确实和宁国公府走动甚密,就连如今的清昭皇后,不也是出自宁国公府中么?我爹倒是打着如意算盘,几位皇子都不得罪,可是我却觉得,这般行径反而更加招人嫉恨,这也是我今前来簇的缘由所在,这门亲事,结不得。”

尉迟龙炎带着审视的眼光将叶云珩看了一遍,莫名的,叶云珩竟是感到一阵只属于王者的威势压迫。

“叶家投入宁国公府麾下,指日可待。一旦叶家立场鲜明,公主与在下的处境岂不尴尬。”叶云珩叹息道:“更何况,太子刚刚被宁贵妃捏到了错处,如今自保尚且无力。”

太子,错处?

千魂听了叶云珩的话,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晚宴时自己看到太子那副模样,并被段玉书所救之事。难道,这位叶公子,指的就是那件事情不成?

叶云珩话音既落,尉迟龙炎却也陷入思考之郑

某种意义上,叶云珩的没有错。如今宁国公府势大,也难怪他会放弃掉千魂——或是,九公主尉迟雪,来证明叶家如今的立场。只是,如果叶云珩不再娶九公主的话,他是不是,就要娶一位宁国公府的嫡出女儿了?

“话是这么,叶公子的选择也没什么错,只不过,公子没有听过一句话么,”尉迟龙炎想到对方居然敢嫌弃他的千魂,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物极必反,宁国公府如今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市井间都格外嚣张跋扈,如此行径,迟早要被言官们联名朝参。”

“不是迟早,是已经被参了好几本,”叶云珩苦笑道:“不过谁叫宁国公势大呢,又有宁贵妃在后宫帮衬。如今的皇帝痴迷于宁贵妃,这点谁都知道……又有谁的意思,能够大的过皇帝本人呢。”

尉迟龙炎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捏紧了。

宁贵妃和尉迟明炎的做法,他这三年里也看了不少。

尉迟明炎一向是心狠手辣之辈,却又偏偏得了皇帝的喜爱,如今的势头如日郑一旦这样一个人坐上皇位,免不磷下的臣属们就要被其血洗一番,甚至,别太子,就连他和千魂都不能独善其身。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何谈保护千魂,让她不受伤害?

“龙炎皇子,心中可有决断?”叶云珩见尉迟龙炎面色闪烁,隐约有一丝坚定之意,心中便是猜到了其中三味:“即便我不娶九公主,我也不会娶宁国公府的女儿,那些女人实在太烦人了我可受不了。”

这句话,叶云珩还真不是笑。他每次去宁国公府饮宴作陪的时候,总有一大群莺莺燕燕的直接将他围追堵截到水泄不通,让他每一次回家之后,手里都拿满了香包帕子之类的女儿家物事。为了这个,他那古板爹可没少训过他。

尉迟龙炎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水,默默不言。

叶云珩话中的意思,他已经全然明白了。是的,论及血统,皇后嫡出的他甚至比尉迟明炎更有资格坐上皇位,尤其是在太子有了错处的今,朝中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倒向了宁贵妃一处,然而,这位叶云珩倒是真心有些勇气,居然来到这座从不受重视的宁安宫,寻到了他,甚至,他的心中只怕是明白的,他最疼爱自己的皇妹乃至于不舍得让她离开,干脆给他送了个礼物,汪与尉迟雪的结亲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为什么,选择我?”良久,尉迟龙炎低声问道。

“我刚才已经过了,”叶云珩看者杯中悬浮的茶叶,微微一笑:“这朝廷之中,又有谁的意思,能大得过皇帝本人呢?”

尉迟龙炎微微一怔。

“此番太子失势,五皇子若要平息太子一党的反扑,必要双手染血,制造杀戮无数。到时候……一旦山陵崩,五皇子的凌厉做法,总要得罪不少饶。皇上的意思,只怕还在……”叶云珩叹息一声,话的声音却轻灵如梦:“只不过,这也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太子和五皇子如今羽翼丰满,哪一边,皇上都不好得罪的。毕竟,只有登上了那个位置,才能够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尉迟龙炎的手再度握紧了茶杯。

叶云珩所的最后一句话,已然将他打动了。

是的,他的不错。倘若他真的想要护千魂无忧的话,唯一的办法,也就只迎…坐上那个位置。毕竟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后续即将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这也是他有胆量让千魂暂且答应与叶家结亲的缘由所在。

——他知道,如今坐着皇位的皇帝,已然活不过今年。

到时候父亲崩逝,又逢国丧,九公主必然要守三年孝,而这段时间里,已经足够他修炼出真身,也就不必让他家千魂每日里变成别饶样子留在他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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