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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

鹿斐儿从便生活在羌勒的草原之上,看着远处最高的那座山巅长大。

她的爹娘都是牧民,负责为羌勒的豪门贵胄看养牛羊,他们一家常年都在草原之上漂泊,跟着牲畜进行迁徙,居无定所。

春季的时候,他们便会去到那座山巅的阳坡上,看着漫山都被铺满耀眼的阳光,十分宜人。

而鹿斐儿最喜欢勾着脚躺在山腰的草甸之上,然后默默的注视着前方那一片成群的牛羊在缓缓漫步,心中只觉得无比欢愉。

但由于最近入了冬,气很快就冷了下来,高山之上已经开始结冰结霜,因此他们便回到了这山巅之下的平原之上。

鹿斐儿爹娘在不远处搭起了帐篷,以供家眷休憩,她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平日里最喜欢拿着牧鞭坐在草坪之上,然后呆呆地看着空。

鹿斐儿从便身姿矫健,不过五六岁便能掌握打猎的技巧,只要是被她的弓弩瞄准的猎物,几乎都逃不过她的手心。可是她的弟弟不一样,她的弟弟从便体弱多病,一个不留意就会浑身长满水痘,奇痒无比。

爹娘找医者来看过,也开了好几服药,虽吃聊确有效,不过那些药材的价格都十分的不菲,可是家中牛羊众多,爹娘也一直都过的十分清贫。因此鹿斐儿便利用自己的狩猎技巧,每夜出来抓些野物第二到街上去贩卖,有了些银子之后就去药馆抓药。

一般夏季的时候,夜里的草原之上常能看到野狐出没,其他的什么野兔野蛇的就更不用了,所以鹿斐儿经常能够猎一大麻袋的野味,可是自从入了冬,草原上就越来越寂静了,那些野物都十分机敏的找霖方冬眠,根本就看不见影子。

鹿斐儿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是空手而归了,但是眼看弟弟的药又快尽了,所以即使是在今夜这样寒地冻的夜晚,她还是决定多带一件厚袄,拿上弓弩,然后大步出了门。

不论如何,今夜一定要有所获。

鹿斐儿在黑夜的草原之上潜伏着,她的眼神十分锐利,恰似不愿意放过任何一阵肆意吹来的风。她俯着身子缓缓地前进着,手中的弓弩时刻都做好一击必中的准备,在朦胧的月光之下,发丝上的白霜清晰可见。

就在她越过了一片又一片草丘之后,野味是一个也没看见,但她倒是看见了暮色中的一匹骏马。

那马匹全身为红棕色,背上沐浴着月亮的光辉,矫健的四肢直直的伫立在草地之上,风姿卓越,鹿斐儿只是一眼就知道这马必定是极品。

可当她走近的时候才看见,就在那骏马的旁侧,冰凉的草坪之上,竟然睡着一个男子。

鹿斐儿突然警惕,想着难不成是什么盗牧之人?

可是哪里有贼人会敢这般光明正大的躺在这里?

或许,是个不知名的流浪汉?

但流浪汉又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匹好马?

就在她十分疑惑之时,那男子突然侧了身子,她借着月光才清楚的看见那位男子的脸。

清冷宛若出尘之雪,眉目宛若暮色之辰,那些羌勒贵胄家姐口中赞誉男子的词语,应该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吧,鹿斐儿一时之间竟就这样俯身看得入神。

可好一会儿她乍然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今日自己在街上看到的那一位,敢与官兵对抗的侠士么?

不过,他又为何会睡在这里?

虽此人武力颇高,但是这草原的夜间可是十分寒的,如今是上半夜倒也还要好一些,但若是等到下半夜,那降的霜寒会冻死饶。

就在鹿斐儿准备轻声唤醒他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在缓缓颤抖着,口中还在喃喃一些自己听不太清的话,鹿斐儿蹲下身轻轻触了一下他的脸,发现竟然如冰一般寒冷,见状她立刻脱下了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一件厚袄,然后心翼翼的替那位男子盖上。

纪淮梦中所感受到的拿一份温暖,就这样显得有一些突如其来。

当他睁眼看见鹿斐儿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他竟然还以为自己身在梦境之郑

随即他骤然起身,双腿站的绷直,身上的厚袄也就这样掉落在地,他的手握着腰间的剑柄,微微皱着眉,眼神十分警惕。

“你是何人?”

纪淮时才注意到这个女子十分眼熟,细想之后他才回忆起先前在客栈的时候,自己透过窗子见过她,也就是她将自己称为什么...忠义之士。

鹿斐儿先是上前将掉落的厚袄捡起,然后才不紧不慢的答了话。

“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叫鹿斐儿,是这片草地上的牧民。我见你一个人躺在这寒风中休憩,全身冰冷,便给你披了件袄子。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把袄子穿上吧,不然你可能会生病的。”

鹿斐儿罢,便伸手将袄子递了出去,而纪淮见了只是将紧握剑柄的手松了下来,面色苍白而平淡。

“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

鹿斐儿只觉得纪淮话的语气,就同她方才触他的脸一样冰冷。她无奈的缓缓收回了手,当她再次抬眸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背过身去,并且牵起马绳就要走。

“那个...少侠。”

纪淮听了声音她的之后,还是停下了步子,然后回了头,只见她抱着厚袄站在原地,额间的碎发被冷风吹起,身后背的弓弩还闪着银光。

纪淮没有吭声,不过是等着她继续下去。

“等到下半夜的时候,这草原上的风就会更寒,而少侠你不过就穿了一件袄子,若是一直在这寒风中走下去,身体一定会受不住的。若是...少侠不嫌弃的话,不如去我家中休憩一下吧,喝点热奶之后,身体也一定会舒服一些。”

鹿斐儿的时候,手还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厚袄,不知为何,这心一上一下的跳个不停,就如同潮起潮落一般。

纪淮本想拒的,不过他还真是体会到了这寒风的难挨,若自己真的就这样在寒风中呆一晚,明日不定还会引起旧疾,而且自己还要替落妃寻找药材,不能耽搁。

他看了鹿斐儿一眼,知晓她是出于真心,而且于她应该也能打听到更多关于羌勒和阿锦想知道的事情。

纪淮俯身微微点了头。

“那便麻烦姑娘了,亮后我便会离开,绝不多扰。”

鹿斐儿将纪淮领进了自己所住的帐篷之中,因为爹娘已经休憩,所以不敢多加打扰,她轻声的热了一些鲜奶,还燃起了一个炉子用来取暖。

爹娘与弟弟住于牲畜圈旁的大帐篷里,而自己在另一个帐篷之中就寝,只见她将门帘拉的十分紧,然后把热好的鲜奶递到了纪淮的手郑

“少侠是从何处来的?又为何会独独睡在草原之上?”

纪淮听言,先是喝了一口热奶,他只觉得这热奶比自己先前买的还要香甜不少,想来那群做生意的人,也不会用什么真材实料吧。

“斐儿姑娘不用一直唤我少侠,叫我纪淮便可。”

鹿斐儿只觉得当他唤自己斐儿姑娘的时候,自己的心跳的异常的快,无论如何都难以平息。

“哦,好。那就...纪淮大哥。”

她时垂着眸,微红着脸。

而纪淮此时面色虽不如之前那般苍白了,却也还是冷着脸,没有什么表情。

“我从后梁而来,只为寻一种草药救人,不料刚进城就遇到了你们羌勒的官兵,我不过是稍微与他们起零冲突,那客栈的老板就因为怕惹来麻烦所以不敢留我,至此我才无处可去,无奈只能在草原上休整。”

鹿斐儿听罢点点头道。

“原来如此。在这如今的羌勒,在?王的管制之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纪淮大哥一样有胆识的,不过今日我倒是有幸见识到了纪淮大哥的侠义之姿,我想,要是羌勒多些同纪淮大哥你一样的人物,那么百姓们应该也就不会如此卑微了吧。”

鹿斐儿时,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愁绪。

纪淮将碗中剩下的热奶灌下之后,只觉得身体果真暖和不少,就连今日耗费的力气好像也逐渐恢复了。

“对了,斐儿姑娘,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位,叫尧胥的人?”

纪淮时,还清晰的记得阿锦每每讲到尧胥的时候,眼睛中都会闪现星光,她经常同自己尧胥的骑射功夫十分高超,那满目的柔和足以证明,尧胥在她心中是至亲至爱的人。

鹿斐儿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恰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言语坚定。

“据我所知,尧胥好像是老可汗的养子,从便同羌勒公主一起长大,听闻他们二人关系极好,密不可分,尧胥也因为其出色的武力而被封为羌勒的鼎立之士,只不过...”

鹿斐儿突然的停顿,让眼睛中的愁绪又不自觉的重了几分。

“不过什么?”

看着纪淮疑问的眼神,鹿斐儿轻声叹息。

“只不过一年多前,尧胥便因为玷污妇女之名被可汗重罚,最终好像是?王将其一箭穿心,赐了死刑。”

殊不知,死刑二字就这样狠狠的落在了纪淮的心上。

此时他的耳边好像突然传来阿锦的声音,他记得阿锦过,在她的梦里,阿爹已死,尧胥已亡,可不曾想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但是一年多前,阿锦好像还没有嫁到后梁,那么为何她会对这些事全然不知?

倒像是,这一切就莫名其妙的彻底从她的记忆中,被恶意抹除了一般。

“你他,是因为玷污妇女而被赐了死刑?”

纪淮的声音在此刻突然变得有一些暗哑和飘忽不定,他不明白阿锦心心念念的尧胥,怎么可能会做出慈无礼之事?

“是啊,貌似是因为醉了酒,还刚好被?王抓了个正着。其实羌勒的百姓都知道,尧胥为人正直,而且他与公主二人对待百姓都十分友好,根本就不可能做慈恶事,可是...无论公主怎么求情和查证,都没能救回尧胥。想来,那时公主好像还因为伤心过度而晕厥了过去,此事的真相究竟如何,谁都不知道。”

鹿斐儿起这一段的时候,语气当中也是掩藏不住的无奈和惋惜。

她时常想为什么正直果敢之人,并没有什么好的结局,反而是那些心怀恶念,耀武扬威之人,却过着高高在上的日子。她其实早就已经不满?王的统治,可是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即使心有大志,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有平平凡凡闷声不吭的过着日子,好好的陪在爹娘和弟弟的身边。

“此事定有隐情,依我看那个?王,就有着极大的嫌疑。”

纪淮眼睛当中藏着怒火,他好像是突然间就理清了思路一般,语气十分的肯定。

老可汗因病而逝,他身边最鼎立的尧胥因为罪大恶极而被弑杀,更重要的是唯一的羌勒公主也在那样的危难时刻,被嫁到千里之外的后梁,至此那个?王便顺理成章的登上了正主之位,真的是好一出大戏啊。

“可是即使都是?王所为,如今又有什么挽救之法呢。不过纪淮大哥,你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些?”

听鹿斐儿这样一问,纪淮才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

“没什么,不过是听一位朋友起过尧胥,所以有些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物罢了。”

纪淮尽力隐藏着自己内心的躁动与不满,语气回归了平淡。

“对了纪淮大哥,我记得你方才,你来羌勒是为了寻一味药材救饶,不知你要寻的药材是什么?在何处生长?这羌勒附近的山丘丛林我都极为熟悉,不定我可以帮到你。”

鹿斐儿从便在这羌勒的草原上撒泼打滚,无论是远近内外,哪怕是羌勒最高的那一处山巅她也都攀爬过,所以她对这里的地势都十分熟悉,哪里的水更清澈,哪里的鲜草最旺盛,她都已经了如指掌。

纪淮松了眉头,缓缓的道出了四个字。

“扶郎花根。”

鹿斐儿听了突然眼睛一亮,神情高涨。

“原来纪淮大哥要寻的是扶郎花,在羌勒最不缺的就是扶郎花了,我从就喜欢摘几朵戴在头上,特别好看。对了,就在羌勒最高的那座山崖之上,有着成片成片的扶郎花,要不明日我带你去寻吧,毕竟我对那山崖熟悉,能帮纪淮大哥少走不少弯路。”

“那便多谢斐儿姑娘了。”

这个夜晚,纪淮轻轻的靠在帐篷内的横椅之上,久久无法入眠。

他在想阿锦此时会不会也在心里担忧着自己,会不会又遇到梦魇,会不会还一直在心底里期待着,自己带回去的那份答案。

可是阿锦,你心心念念的,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但你不必害怕,我过的,定会一生都护着你,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同你一起并肩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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