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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士

纪淮路过一片丘林之后,便上了一座山头,虽这山峰之上寒风萧瑟,蚀骨的凉,但是从这里看下去,便能看到阿锦所的那片广阔的草原,以及更远处那云雾间的山巅。

他其实早已经在心底里描绘过羌勒的样子,但是当他真正看到这幅景色的时候,还是觉得叹为观止。

牛羊在溪流边自在的饮着食,攥着长鞭的牧童穿着厚厚的裘衣就那样坐在草地之上,只见他高高的仰起头,看着边云的形状,然后双手合十,像是在许什么心愿。

枯黄的草坪之上此时竟然还绽放着一朵又一朵花,那条一望无际的大路蜿蜿蜒蜒驶向远处的山巅,山巅之下是奔流不息的江水,他们就这样融为一体般静谧的矗立在那里,有时风吹动着四周的长草,就如同他们在与地窃窃私语。

纪淮看多了西北的沙尘和丘壑,突然见到这样的盛景,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心潮澎湃,这几日连续奔波的劳累好像已经被这北风吹散,站在高处眺望着的时候,心中有一种不出的畅怀。

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阿锦同寻常女子不同了,因为她从就置身于这样自由无虑的地之中,所以她才不会轻易就被什么束缚,而是无比乐观洒脱的去面对所有的事情。

纪淮就这样驻足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才下了山头,踏上了通往羌勒的那一条大路。

来来往往之间,纪淮能看见众多驾着马车或是牛车的商人,他们一般载的都是厚实的毛皮,或者是用木桶封着的新鲜牛羊奶,羌勒的商人们会去到与后梁交接的一处商镇将货物进行贩卖,纪淮来的时候就已经途径过那处,他还顺便买了一些鲜奶止了渴。

羌勒的人们都擅骑射,若非豪门贵族一般都不注重文学诗礼,只要是纪淮走到的地方,所看到的家家户户都挂着弓箭弓弩,或者是大刀长剑,这应该也是为什么阿锦从就不喜欢读书,反倒是喜爱骑马射箭的原由吧。

眼看色将晚,纪淮想着找一处客栈休憩,只不过他刚寻到一家宿馆,便突遇了一批官兵。

“都让开让开!我看谁敢挡道!”

那领头的官兵大声嘶吼着,脸上还有一道十分清晰的疤痕。

只见那群官兵全部都身着皮草盔甲,手拿大刀,一个个神情十分凶狠,而且周边的百姓见了之后,全部都拐到了其他的巷角,亦或是直接关起门来躲避,根本不敢招惹,霎时间整条大街之上,就只剩纪淮一个人牵着马匹的身影。

“臭子,谁让你站中间的!竟然敢挡我们的路,你怕不是活腻了!”

那领头的官兵见到纪淮十分淡然自若地站在路中时,立刻拿着大刀便直直冲了过来,只不过他虽言语激烈,神情丑恶了一些,却也并不敢真正的挥起刀对纪淮如何。

此时纪淮弯了弯嘴角,一声轻笑,根本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路就是给人走的,你不让我站在路上,难不成要我飞檐走壁么?”

纪淮时一手紧紧的拽着马绳,另一只手搭在腰间的长剑上,他轻轻的挑起眉,语气当中略带有一丝不耐烦的意味。

为首的士兵听了纪淮这一番话突然就升了火气,瞬间挥起了手中的大刀就这样架在了纪淮的脖子上,其余的士兵见状也都纷纷围来。

“你这子还真是不知死活,你知不知道我们可是?王手下的精兵,你敢对我们不敬,便是对?王不敬,你若是还想要你这条命的话,就给我乖乖让开!”

纪淮不屑的瞥了一眼自己脖子上那把肮脏至极的大刀,然后紧紧的蹙起了眉头。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王是个什么人物,但我还从未见过作为官兵能够像你们这样嚣张跋扈。所以我觉得,你口中那个统领你们的?王,应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既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又凭什么要人敬重?”

纪淮的云淡风轻,而那些官兵听言一个个都瞪大了眼,为首的那人更是咬牙切齿,想必应该是惊讶此人竟敢出这样忤逆?王的话。

“你子...”

还未等那官兵完,纪淮便一个迅速击落了脖子上的大刀,待那人回过神来之际,纪淮已经一脚踢来,直直将那人踢到了几步之外,其余的官兵见状全部都退至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路我依旧是要走的,若你们还想借兵威来威胁我,那你们大可以试试我腰间的这把长剑陷入皮骨之时,到底会有多痛。”

纪淮罢便牵着马转了身,走进了客栈的院门之中,他见老板将门牢牢关紧,先是礼貌的道了一声歉,随后便一脚将门踹开,顿时灰尘四起,然而里面的老板伙计见了之后都膛目结舌,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客客气气的将纪淮引进了门内。

此时路中那为首的官兵红了眼,艰难的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离开之前,他还回头盯了一眼纪淮走进的那家客栈,紧紧握着拳头。

“爷,我们这是真的没空房了,要不我让二给您上一桌好菜,就不收钱当是给您赔礼了,您还是另觅他处吧。”

客栈的老板时一副为难的神色,而纪淮见他支支吾吾眼神闪躲的样子,便知道他不过是因为怕自己惹了事而他受到牵连,所以才千百般的不愿意。

纪淮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包银钱,当他将钱袋重重的扣到桌面上时,只见老板的眼睛中闪着期望又纠结的光芒。

“你放心,钱我有的是,至于方才那群官兵,只要有我在,他们也绝对不敢到这里来闹事。”

纪淮的时候,眼睛十分坚定的看着客栈老板,手还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腰侧的长剑。

“爷,我知道你武功盖世,对付那几个官兵完全不在话下,可是他们是?王的人,在这整个羌勒,谁若是招惹了?王,那就是必死无疑啊。爷,我上有老下有,就靠着这间客栈过日子,算我求您了,您就放过人吧!”

客栈老板连声哀求,罢竟然还俯身对着纪淮拜了起来,就差没有直接下跪求饶了。

纪淮见状无奈上前扶稳了老板,随后从钱袋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扔到了桌面之上,扬了扬眉道。

“罢了,那就给我上些好菜吧。”

“欸呦喂,谢谢爷救命之恩,您且等着,好菜马上就来!”

那老板罢立刻抓了银子便转身进了里屋,而纪淮则寻了一处稍偏的位置坐下,拆下腰间的水壶狠狠的灌下了一大口。

他默默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景色,此时夕阳已经快要散尽,方才躲至巷角的百姓们也都陆陆续续走了出来,脸上还是一副惊慌未定,而他们闲聊之际的话语,也就这样不偏不倚的传入了纪淮的耳郑

“方才那男子也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敢挡官兵的路。今日他算是逃过了一劫,不过此事要是被?王知道了,那可就有他好日子过了。”

话的妇人手中拿着菜篮,神色依旧有些慌张,应该是还没有从方才的场面中缓过来。

“花婶,我倒是觉得方才那位男子颇有侠义之风。?王手下的那批官兵十分嚣张,甚至还经常做一些打家劫舍之事,百姓们一个个却都只是低头顺从,跪地求饶,可谓有他敢与那群官兵正面交锋,您方才没看见么?那男子武功十分厉害,所以我想他一定是个忠义之士。”

纪淮听到此言的时候,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话的是个姑娘。

她眉眼清秀,身着淡色厚衣,扎着长长的辫子,身后背着一支弓弩,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笑意。

“我斐儿,你可声些吧,就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那可是大祸!你以后可千万要心,?王可不是我们这种人能随便议论的。”

花婶时特地降低了音量,而斐儿只是无奈的点零头,随后二人便快步离开了。

纪淮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脑海中多了一些不知名思绪,就在这时上材二突然打断了他的沉思,纪淮见状缓缓从钱袋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塞到了二的手郑

“爷...您这...”

二眼神突然有些慌乱不安,并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纪淮腰间的剑。

“我有些话要问你,你只顾老实回答。”

纪淮后便拿起筷子,看起来悠然自得的享受着菜肴,羌勒多的是新鲜的牛羊肉,并且味道也是极为鲜美的。

二听言才松了一口气,握着手中的碎银子,神色立刻变得谄媚起来。

“爷,您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纪淮轻轻地咀嚼着口中的美味,然后缓缓开口。

“为何你们都无比惧怕方才的那一批官兵?还有,他们口中的什么?王,又到底是什么人物?”

纪淮话音刚落,只见二俯身凑得近了些。

“爷,看您这样子,应该不是羌勒人吧?”

纪淮点头。

“我就呢,爷,您初来羌勒自然是不知道了。这?王如今就是我们羌勒的正主,他本是老可汗的亲弟弟,可是老可汗因病而逝,他这才顺理成章登上了羌勒正主之位。

但的句不该的,?王到底是不是顺理成章即位,百姓心中也是有数的,只不过这皇室的里的错综复杂,勾心斗角,谁都不敢胡乱猜忌。

老可汗为人和善,将羌勒治理的井井有条,十分受百姓拥护,可自从?王上位,羌勒就大变了模样。?王喜怒无常,心思缜密,传闻只要是他那一日心情不好,都会以杀人作为解乏的手段。

他上位不过一年,就已经将周边的部落全部攻下,可见其武力之强。但传闻?王十分爱好美色,还经常会带领官兵强掳良女,是入宫为妃,享受荣华富贵,可在他的手下就没有几个女子能活到三个月。

就因为?王十分强悍凶猛,所以羌勒百姓都十分畏惧,而他手下的那几个官兵也就狐假虎威,经常做一些打家劫舍,凌辱民女的事,若是有人反抗,则会被当街杖毙,所以这才无人敢招惹他们。”

二时声音极轻,紧紧的挨着纪淮就怕走漏一点风声,罢他便立刻起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面露笑意,而纪淮摆了摆手之后,他就慌忙退下了。

不知为何,纪淮听完二的话时,心中却滋生了一股愁绪。

他清楚地记得二了老可汗病逝的话,并且自己这次前来,便是要顺便帮阿锦查探她阿爹的近况,可是,她好像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那她会哭么?

若她知道自己的阿爹已死,那么大的痛苦和悲愁她又能受的住么?

纪淮紧紧的闭着眼,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好像心中一下就沉了一般,手脚也变得没有力了,只要一想到阿锦可能会伤心,他便开始不知所措,可是在这个世上,谁又能逃脱的了离别二字呢?

毕竟只有亲身经历之后,才能够真正的劝服自己,也才能够彻底的释怀。

所以自己不能因为害怕阿锦难过而瞒着她,既然事实已定,就应该放下执念,这本来就是她教自己的道理。

桌上的饭菜几乎没有动,纪淮便拿起了桌上的剑,牵着马离开了客栈。

羌勒晚间的风更加的寒冷,虽有一些忽明忽暗的烛火,但是街头巷尾还是暗色的,纪淮就这样缓缓地行走在草坪之上,不知方向,也不知时辰。

稍微有一些疲惫聊时候,他便就这样仰身倒在了草原之上,他听阿锦过羌勒的星空特别的美,可是今日抬头的时候,却有些遗憾,除了棉絮般的灰云和朦胧的月光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星辰。

不知为何,迷迷糊糊之间他突然觉得有一些冷了,他裹紧了身上的裘衣,但好似还是抵不住这草原上毫无阻挡的寒风。

他突然就梦到了以前在蒙氏的时候,那彻夜的寒让他不停的颤动着身躯,那时爀然就睡在他的旁边,见他冷的哆嗦,爀然便将自己的被子分了一块给他好好的盖上,虽然是一点的温暖,但好像比任何东西都要御寒。

此时纪淮只觉得,那份的温暖,好像又回来了。

当他缓缓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厚袄,一件浅色的,有些眼熟的厚袄。

他微微侧身,才看清了黑暗中的裙摆,抬头,就对上了那一双清丽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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