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能算计什么?”她语气平静的反问。

严越倒也没再搭话,闭眼靠在那里休息,只一会儿又睁开眼睛,不知道从哪里翻出烟来,尼古丁的味道,在车内蔓延。

公寓,浅白早已经侯在那里,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提着医药箱,严越下车,言商把车停到车位,才松了一口气。

这比她以前一的体能训练还要累。

他倒也没忘了她,人已经跟着医生上楼,浅白却留了下来,一直等在停车场,等她停好车,才又恭敬的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怕她跑了不成?言商心中嘲弄,也是乖乖的回公寓,站在一旁,看着医生给他处理伤口。医生看到伤口处缠绕的布条,心翼翼的解下来,还不忘评论一句:“包的不错。”

严越抬头去看她,言商淡淡的开口:“我妈妈是医生。”

从的耳濡目染,她会一些急救,只是这急救却没用对对象,两次竟都是帮了严越。

整个过程,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看医生用镊子取出子弹,又缝合伤口,严越是真能忍,就算是吃了止疼药,可到底是比不上麻药,他竟也忍了下来。

医生好像和严越很熟,对他也不是畏惧的态度,偶尔还会开句玩笑。

从言商兴致盎然的看着他处理伤口,用镊子挑起那模糊的血肉,从里面夹出子弹来,又缝合伤口,他就注意到了她。

处理完伤口,医生站起来,颇有些赞赏的看着言商,又转头对严越道:“这姑娘,有前途,不一般。”

严越扯扯嘴角,抬头看她。能一般吗?一般的人会有她这么大本事?却也没有什么。

浅白送医生出门,又复回到客厅,一时之间有些局促。他还又是要汇报,言商却没有要走的架势,还是站在那里没动。

严越开口:“想问什么就问?”

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站在这里,明显是有话要问。可还没等言商开口问,浅白就已经抢先回答:“我已经通知了那个警察,先生和你有事。”

一时间,客厅里陷入了沉默。浅白的多嘴,触到了逆鳞,甚至很明显的让严越不高兴了,他这会才反应过来,闭了嘴。

一阵沉默过后,还是严越开口,他笑笑,目光灼灼的看着言商,眼神里都是嘲弄:“浅白都看出来了,把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收一收,至少应该装一装,你是不是?”

浅白:……

他躺枪了,但是个人都看的出来,言商留在这里明显是要问那个警察的事。

她没有回答他问的“是”与“不是”,也没理会他话里的嘲弄,反正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上楼。

看着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浅白才开口道:“已经查过了,就是万筠佳,她估计是知道了那晚的事,存心找的人报复。”

这点,严越早已料想到,这样的女人,还真是受不得一点委屈,更不会轻易认输。那晚的事,有严越的手笔,她又在严越这里受了那么大的耻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处理的方式,或是报仇的方式,未免也太愚蠢了些。

“真的要交给警局?”浅白再一次确认。

止疼药效过了大半,疼痛感又袭来,痒痒麻麻的疼。“报警,证据准备充分了,直接让他们去万家拿人。”

他是生气,可这次却不会自己动手。一是万筠佳还没那个资格,让他亲手报复。二是现在的他,也没打算再去让自己沾上人命这种麻烦的东西。

“我可是要好好过日子的。”这句话,严越的分外认真,浅白听的眼皮一跳。

可也只是一句“是。”就受了命令,下去安排。

严越在沙发上,躺着躺着没意思了,伤口又疼,他迈着大步上楼,又去找言商当消遣。

可是来的不巧,她正好在洗澡,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那件出门穿着的裙子褪下来搭在床上,被刀割掉了一条,这件裙子也彻底毁了。

严越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抚摸着裙子,布料很不错,那时候它还真代表着新生,至少是送裙子的时候。

无数个日夜的折腾,药物注射,催眠引导。那是言商最暗无日的日子,也是他最烦躁不安的日子,最后终于成功了,她忘记了一牵

再醒来,什么都不记得,过往、仇恨、信仰、爱情都成为黄土。

他给了她新生,一个全新的生命,而这个生命由他给予,并且由他控制。严越那时候是这样想的,或许以后就真的忘记所有,只是在M国好好生活。

可是,一切都是出乎预料的,他出差,深夜之中赶回去,带着精心准备几个月的礼物,给她一个惊喜。

一切应该是浪漫美好的,刚开始确实也是,她感动的一塌糊涂,窝在他的怀里乖的和猫一样。可当他伸手,去褪她的衣物,当他再一步靠近,俯压而下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她临近崩溃的推搡。

她排斥他的靠近,甚至是拿起了床头的手机,给他一击。

头上鲜血流了下来,言商愣在那里,他也愣在那里。伸手摸上了拿出伤口,手指捻着浓稠的血液。

那一刻,严越想通了,就算这个女人失去了记忆,她仍旧是那个痛恨自己的人。

一切虚假的让人作呕、恶心。费尽心思的一切,让她失忆,精心的照顾,生日礼物,都变成了一个个足以耻笑他的证据。

言商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她看着严越出神的坐在床边,伸手摸着早已残破的裙子,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神来,眼神里又恢复了平时的淡漠寒冷,只是看她的时候,总是带了些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无尽的嘲弄。

下意识的,他并不想要言商知道自己的心思,甚至当初他的心思,都不应该再被她察觉。

这只会叫他觉得自己更加失败。

“可惜了,你的新生没了。”他看了眼裙子,又意有所指的对言商道。

言商烦他这阴阳怪气的话,却也顺着他下去:“一件衣服而已,赶明儿,你再送我几件好了。”

严越却不依不饶起来,观察着她的神色,又道:“怎么,是不是很开心,今出了这样的事,就不用去和前未婚夫道别了。”

他这就是没事儿找事了,言商心里是开心,不用在今受着他的胁迫去见许晋柏,可下午出的事,又不是她能预料的,何况一切还不都是严越自找的。

面对他的不依不饶,她有些烦躁。

“给我个痛快成吗?或者你能豁达讲理一点吗?每揪住这种事,你不嫌烦吗?”

一连三个问句,她是真的忍无可忍,这男人要是纠缠起来,真的很麻烦。

严越听着她这话,却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他淡淡道:“第一,我就是不想给你痛快。第二,要我豁达讲理,以为我是谁?是你那责任感强,满怀正义的前未婚夫?第三,我并不觉得烦,甚至觉得很有意思。”

他对她这问题,还真就一一解答了,完又眼里带着笑,看着言商的反应。

言商竟一时无言以对,她这是又在这儿和他掰扯什么没用的东西?!

不打算和他在一个空间里待下去,欲转身出门,那知这男人动作迅速到令人发指,已经在她身后拉住她,一个旋身,又扯着她稳稳当当的坐在床上。

“是,你是谁啊,你多厉害呀,你哪有豁达讲理这种东西?”她语出嘲讽。

又几乎立即察觉到他的心思,道:“伤口疼,就去喝药,拿我做什么消遣。”

严越一只手,就让她挣脱不开,又怕自己的动作太大,碰到他的伤口,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她束手无策。

大夏,被他这样死死的抱着,早已经浑身闷热难受。挣脱不开,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

严越对她这副怒而不敢言,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是受用。

低头突然吻上她,不是以往的轻轻一吻,却带着霸道激烈的吻着。算不上死里逃生的遭遇,却也沾染着满满的血腥,这激发了他体内的狂狷。

这吻太过热烈,言商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去推他,错手触到了他受赡胳膊,严越一瞬间就放开了。

他还问:“感觉怎么样?”

甚至是舔了舔下唇,似是回味着刚才的吻。

感觉怎么样?言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她不答,别开目光正要起身,严越却搂的更紧了一分。

又问:“刺激吗?”

……他这是脑子有病吧?这次言商保持不了沉默,只回他一句“有病。”

是他听着她的话,也不恼,开口就道:“不刺激?电影都演不出我们这遭遇吧?是下午差点丧命不刺激,还是刚才的吻不刺激?”

言商愣了半晌,才确定这人就是有病。她无辜跟着他差点丧命,他却只觉得刺激?

看着她惊异的反应,严越心情好了很多,看来果真是不错,她比止疼药要有效很多。

可却也没有继续逗下去,放开了她,由着她起身。又不忘提醒:“心。”

言商还没反应过来“心”什么,身上的浴巾就掉落下来,她伸手去勾,也没勾住。立马蹲下身捡起披上。

严越只是笑:“你看,我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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