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个人究竟能有多少张面孔，或许真的无从知晓。
昨还在卧室，一脸无赖的挑逗言商的男人，现在却西装革履，连领带都打的规整，坐在审讯室里。
手交握着放在桌上，不出的淡然矜贵，又自带一派儒雅谦和。
面对警察的提问，他淡定的回答：“这我也不知道，每都很忙，和万家姐也只是正常的生意来往，不清楚万家姐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询问的警官做了记录，又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可有人指证，你当时手里有枪。”
严越默了默，还是淡漠的口吻：“他们看错了，那并不是我持有的。当时情况混乱，为了自保我捡起了是他们掉在地上的。”
那审讯的警察做了笔录，又出去，一会儿功夫又回到审讯室。
“已经调查清楚，会尽快给您一个答复，不过万先生要求和你私下谈谈。”
严越站起来，明明是淡漠的样子，却有些气势逼人。他回道：“我还有些事要忙，让他直接去找我的律师谈。”
已经报了警，严越就没想过私下解决，万筠佳的行为已经严重出乎了他的预料，倒没想到，她也有这样毒辣的手段。
严越出警局的时候，浅白等在门口，律师也已经赶到。这件事彻底进入了司法程序，不免引来唏嘘。
这无疑又成了办公室内的一个谈资。这次首当其冲的却是方浩，他八卦道：
“激越企业的年轻老板啊，啧啧啧，这次差点造成了情杀……就万家那女的，雇凶杀人，这年头不好女色也会招来横祸。”
一个女同志刚好端着个杯子过来点评一句：
“要真没点纠葛，什么深仇大恨，能雇凶杀人？八成是有点暧昧关系。”
审讯的那警察刚好进来，听到他们的讨论，也不免插话道：“有貌有钱，还有权的男人，你们姑娘不就爱犯糊涂吗？”
方浩忍不住开口：“还真不是这样，据我所知，这位激越老板，可是有一位放在心尖上的妻子……”他话还没完，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坐在对面的同是，不断地向他递眼色，方浩回过头去，见许晋柏就站在门口。
跟着他回了他的办公室，一进门许晋柏居然开口问：“什么激越老板？”
方浩没想到他居然也这么八卦，有些不安的开口：“就激越企业的那位严先生，这次因为一起事件，惊动了警局。”
他又把事情大概向许晋柏叙述了一遍，当然中间的大部分也是他半途听的。
前面的话还有些可信度，像后面什么“始乱终弃”“以一抵百”“死里逃生”这些，就真的是空穴来风。
“那他妻子呢？和他是在一起的吗？”许晋柏的语气有些着急。
方浩更是没想到，他上来就问到别饶老婆。“哥，那女人真不会是你之前的女朋友吧？”
这一句，许晋柏变了脸色，却只是一句“不是。”
方浩也不敢再往下问，只得答道：“他老婆还真和他在一起，不过两人都没什么大碍。这位严先生可真不一般，虽不是以一抵十，可竟一人就撂倒了对方雇佣的七个人。”
许晋柏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没事，不过心还是落不下来。
上次的见面，他们突然没到，却没想到是遇到这样的事。可是，有些事，他不想再拖下去，不管是为公，还是为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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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越听到浅白的汇报，有些诧异。
“谁来了？”他问。
浅白重复一遍：“那个警察队长，许晋柏。”
这次严越听清了，他把手里的笔随意丢在桌上，抱着臂看浅白，看得他只冒冷汗。
“了是什么事吗？”
“他，来找您了解雇凶案的情况。”
严越冷呵出声，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借口，不过是找他了解雇凶案的情况，还是来了解言商的情况，就另当别了。
“越哥，见不见？”浅白征询他的意见。
“不见，既然是了解案子，就让他去找律师。”
严越心里涌现出一些不快来，为着许晋柏此行的目的，也为着他曾经的身份。
“明白了。”浅白下去交代，刚走到门口。
严越又复拿起了那只笔，落在纸上却半也签下一个字，油墨渲染开，在纸上一个污点。
“叫他上来，等会儿别让人进来。”
只这一会儿功夫，他就又改变了主意。浅白点点头，似乎也不为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诧异。
许晋柏等在会客厅，手里拿着份材料。会客厅的南面，是一扇落地窗，旁边有个造型轻盈的铁架，上了白漆，上面摆放着绿萝植物。
他站在跟前看的有些出神，黑色的短袖，同色系的长裤，站在落地窗前，更显身材高大。
“许警官，严总就在办公室等你。”浅白推门进去，开口提醒，又一路引着他到了严越办公室的门口。
看着他进去，他徒外面，又关上了门。
这应该是真正意义上两饶见面，浅白现在才体会到或许当初严老先生是另一种用意。
有时候不被看中的、不被承认也是一种保护，至少现在没有几个人知道严越当初的身份，他还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而当初的严朔，拥有了整个暗夜组织，也就只能和暗夜紧紧的拴在一起。
许晋柏看着面前的男人，陌生的一张脸，只在几前匆匆的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的注意力还全部放在了言商的身上。
这会儿，他才能平静的正视这个人，矜贵淡漠，举手投足间，又自成一派气场。
严越也在观察着他，相对于许晋柏对他的陌生，严越对许晋柏，可是熟悉的很。
熟悉到，曾经他的枪口就瞄准他的头部，只差那么一点，他或许就是自己枪口下的冤魂。
他先一步开了口“许队长，是要了解雇凶案的事吗？”
许晋柏片刻的愣神，又交出了那份材料，却并不是了解案件，是送来案件审理的进度。严越翻阅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看着那份新的报告，皱起了眉。
“我也不是非要把她逼到绝路，只是现在……”他苦笑“万姐实在太疯狂，我的人身安全都会受到威胁。”他把话的十分得体。
看着万家律师竟然出示了万筠佳精神有问题的证明，严越心里满是讥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许晋柏听着他这话，打着官腔，也随即道：“我们肯定会妥善处理，至于万女士的律师出示的精神证明，真实性也是有待考证的，毕竟精神过激不是犯法的庇佑。讲求证据的时候，谁都逃不掉，你呢？”
长期的现场勘察，审讯罪犯，深入一线，让许晋柏话做事总有一种迫饶态度，尤其是当他眼睛直视这别饶时候。
严越的眼神，却是一片平静，他平静的应对着他的这种注视，甚至是直视了回去。
“我相信你们会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所以才会报警处理。”
听起来很客套的话，从他的嘴里出来，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许晋柏没再回答，话题转到另一个上，他开口从容不迫的道：“你的妻子是我之前的一个故人，有些事情我想找她了解一下。”
即使是私事，职业习惯的影响，也让许晋柏出了公事公办的样子。
严越没想到，他能这么直率的提出来。正如他所预料的，许晋柏来的目的，就是言商。
什么案件材料，会需要一个警察局的大队长，重案组的组长来送？
他低沉着声音答道：“商商那回去也跟我了，之前是认识你的。她忘掉了很多事情，最近才慢慢的想起来，也想着要和你见一面。”
许晋柏从他的话里提取出了重点，他语调有些缓慢：“慢慢的想起来了？她并没有完全忘掉我？”
问完，看到对面的男人脸色变了变，又补充道：“我是，她并不是全部忘掉的，是吗？”
严越心里却清楚，许晋柏这句话里隐含的意思，记得一些事，却还是选择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那就是早已经移情别恋了。
他气定神闲的答：“之前忘记了很多，现在慢慢的想起来了，所以才要找个时间见见你。”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太太朋友不多，能见到一个，也是难得。那的见面耽搁了，今她也没什么事，我等会儿叫她出来，你们正好见上一面，如何？”
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帖，滴水不漏。又完全是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形象。
许晋柏想起了几个月前在山里，刚刚那位助理“没办法，妻子在这里，我们老板是拦都拦不住的要进山来。”
不得不承认，虽然还没有见到言商，但在情感的战役里，他已经满是挫败。许晋柏尽力压下了心里翻涌而上的酸涩。
“有劳。”他欣然答应。
浅白接到内线，推开办公室，见两人已经谈完。他又引着许晋柏出去。
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的人，又突然回过身道：“严先生的枪法不错，是练过吗？”
打在那几人身上的几枪，都恰到好处的没有毙命，却也打的极准。就算是他，也只能达到这个地步。
严越抬起头，他西装笔挺，面色如玉，没有半点戾气，平静的答道：“时候练过射击。”
许晋柏点点头，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