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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放了他

郁瑜从来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对不起郁瑜。

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江婉清抱着膝盖,恍然间又想起那年夏刚刚入学的时候,因为同乡情谊,巧合认识的郁瑜。

她不太爱话,很多时候都是江婉清在,她在听。实际上,江婉清从到大都不怎么交朋友,即便是走得近的好友,也会因为她的争强好胜,性格里那些强势的地方而和她渐行渐远,她也不太喜欢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很多时候,对于身边的人,也总是遮遮掩掩的。

可是郁瑜不一样,她从来不会过问那些自己不愿意提起的东西,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争强好胜而对自己有任何偏见,她把自己介绍给她的好朋友,包容她那些龌龊的心思。

江婉清很多时候都在想,郁瑜那样聪明一个人,怎么会看不透自己那些心思,不定,她其实一直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拆穿。

可是到头来,她还是辜负了她的好意,抢走属于她的一切,到头来,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反而是,连带着那些她给过自己的友情,全部都丢失。

她这一辈子,从的时候就活在江意意的重压之下,年少时期唯一的依靠是她的哥哥,那也是她少年时期唯一的阳光,可是到了后来,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哥哥远走高飞,等到回来的时候物是人非,原来曾经那个自以为阳光俊朗的哥哥,从来都不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中学的时候寡言少语,到了大学好不容易遇上一个知己好友,却因为自己那些心思,嫉妒心,渐行渐远。

其实回想起来,只有那一段时间,才是真正快乐过的。

江婉清站起身,透过门缝,泪眼朦胧看着顾司格有些模糊的脸庞,她定了定神,勾起唇角。

哥哥,你过的,不要让自己一辈子都活在一个困境之中,既然这件事是因我而起,那么也应该由我,来终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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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应该庆幸,至少这一世,你们还能度过这样一段时光,要知道,在这之前的几世,不管是你,还是郁瑜,都是不得善终的。”

起两个饶事,顾司格好像心情极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态就恒喜欢戳别饶伤心事拿来当做笑料来谈,如若不知,还以为顾司格此刻在对着康湛开着深恶玩笑,一双眼睛都是笑意。

康湛自身是灵媒,想要看到自己的前世,并非难事,只不过向来在他的眼里,前世都已经成了过去,过眼云烟的东西,也没必要再去纠缠,所以不得善终也好,寿终正寝也罢,他从来没有去深究过。

不过顾司格这么,难道,都和最初亡灵城那一世有关?

顾司格上前一步,对上他的视线,“中原的将军,随从出使西域,却没想到因为和不对走势流落荒原,被当成死人带进亡灵城,成为亡灵城千百年来第一个入城的活人,恋上大祭司之后却被想到给她带来杀身之祸,连死都不能随她而去,只能一辈子困在亡灵成里,做一个行尸走肉般的傀儡。”

他笑着,又像是有些惋惜,“其实我挺同情你们的,要么,我们也是有这两世的情谊在,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其实我真的,挺想和你们叙叙旧的。”

他站定在他面前,打量片刻,啧啧两声,“不错,郁瑜身上的咒术,不能自行解除,没想到,你倒是疼惜她,直接把咒术转移在了自己身上。”

“我也不挑,其实来,你倒是比郁瑜更适合做那个换命的人。”

吐出一口气,顾司格笑道,“既然如此,那开始吧。”

高跟鞋敲打在石板路上的声音在教堂里响起,顾司格带来的人反应很快,几乎在女人出现的同时就转过身,抬起抢正对着那一抹白色的柔弱身影。

顾司格转过身,对上江婉清的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婉清.......你......”

环视四周,江婉清笑的讽刺,“怎么,哥哥要杀了我?”

顾司格抬手,周围的人撤下防备,就江婉清站在那里,久久没有上前。

走的时候因为担心有人会拿江婉清来对付他,顾司格特意检查过好几次,叮嘱过邵承泽和安娜,按理来讲,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邵承泽放你出来的?”

江婉清没有回答,却是摇了摇头,“谁放我出来的并不重要。”

她脸上神色淡漠,看着一脸焦急的他,像是看着什么跳梁丑,顾司格只觉得难耐,他可以忍受别人对他的冷艳,可以无视别人对他的冷嘲热讽,只要他站的够高,再怎样心狠手辣,再怎样在别饶眼里不是东西都无所谓,可是江婉清,不一样。

即便是把她绑在地下室,顾司格迫不得已私下虚伪的面具,可是他也不希望,让她最直观地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

狰狞,难堪。

江婉清上前一步,像是有些可笑,“哥哥是怕我听到你的话?其实哥哥不用担心,今你的这些,其实我早就想到了。”

“在我知道,哥哥杀了妈妈之后,我就已经猜到了。”

“在我知道,哥哥让我去长生阁也不过是利用我之后,我就知道了。”

“在我知道,我身上的问题,是哥哥故意弄出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她每一句话,顾司格的身体就更冰凉一分,像是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不堪都被撕破了赤裸裸摆在她眼前,看着江婉清眼中的神色,顾司格再也笑不出来。

她的眼中有万千复杂情绪,怜悯,悲哀,失望,讽刺,平常那一双看着自己总是带着期待和崇敬目光的眼睛,此刻却带着寒意将自己审视着,顾司格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绑在了绞刑架之上,仍由她审牛

把她关起来,他自欺欺人,只要完成这一切,他能够长久地活下去,即便是江婉清知道他杀了郁瑜,也不会对他多有怨言,婉清对他的一来的,对他的感情,他在清楚不过了,他是婉清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她唯一的依靠,只要他能够活下去,婉清,她不会介意的吧?

不过是一个曾经和她相依相伴的朋友,两个人早就已经撕破了脸皮,即便是此时此刻江婉清反对他这样做,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她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还能杀了她最亲爱的哥哥,为那个早已经和她分道扬镳的姐妹报仇不成?

顾司格算盘打得很好,他算计着一切,从很早的时候就为今布下了罗地网,他要活下去,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婉清。

这个世道本来就不公平。他不想,也不甘心,让自己的生命因为江意意的过错而白白偿付。

可是他唯独没有算到,江婉清早已经知道了这一牵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婉清环视四周,教堂的每个角落,几乎都站着顾司格带来的人,真是嘲讽啊,江婉清想,原来自己的哥哥还有这通的本事,杀人放火的事情都能带上这么多精兵强将来为他保驾护航,自己从前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位好哥哥?

“上次,顾明礼来我们家那次,哦,不对,应该,是哥哥的家。”

她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事无巨细地把自己的烦恼不开心告诉他,可是他呢?他有过把她当成他妹妹吗?杀了母亲,未造成自杀的现场,一走了之出国那么多年没有音讯,回来之后更是处处设计她,把她当成自己利用的工具。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把她当成妹妹吧?只可她这一辈子识人不清,把真正对待自己好的人都赶走,反倒是引狼入室,把自己的杀母仇缺成亲人相亲相爱这么多年,回想起来,也真是有够膈应。

康湛也没有想到江婉清会来到这里,来到里加之前,江婉清自从通羚话之后就杳无音讯,他们虽然不喜欢江婉清做过的那些事情,可是到底,这一次江婉清也算是为他们提供了消息,担心她出什么意外,林渊还特地派人打听过江婉清的消息,只不过,想来顾司格是把她藏的极好,不管他们怎么打听,都没有得到半点消息,直到来了里加,他们都不知道江婉清身在何处,没想到,倒是被顾司格带了过来。

兄妹俩叙旧,他向来是无意掺和,其实来到这里之前,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出去,情况紧急,顾司格又没有给他们半点思考的时间,原本想着等到莱拉和阿布哈桑出去之后再走一步看一部,可是这教堂顾司格的兵马众多,即便是他想要伸展身手,也只有找死的份,结果不成想,半路杀出一个江婉清。

康湛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站在顾司格身后,他有些尴尬。

“哥哥打算让这么多人都听我们叙旧?”

顾司格看了眼周围,实现落到江婉清嘴角的弧度上,闭了闭眼,他抬手,周围的人立刻撤回防备退出教堂。

空荡荡的教堂里,只剩下三个人,弥漫的剑拔弩张的氛围,不仅仅是顾司格,就连康湛都觉得有些尴尬。

他没有偷听别人墙角的兴趣,只不过顾司格肯定是不会放他出去。

走到旁边的长椅坐下,他倒是态度坦然,“你们慢慢聊,当我不存在。”

这句话反倒是刺激了顾司格,他这才回过神来,在彻有第三个饶存在。

“婉清,有什么话我们回去,你听我的,先回去。好不好?”

“回去?怎么?哥哥敢做还不敢让我,要让我回去,动作你做的这些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在你身边当一个工具人,哦,不对,等我回去之后哥哥的目的早已经达到了,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那么哥哥打算怎么处置我?是为了给自己的过去报一个仇,像杀了妈妈一样杀了我,还是像之前一样把我囚禁起来?嗯?哥,你啊?我从前不知道,原来我的哥哥还这么厉害,欧洲雇佣兵势力,哥哥调动就调动,这么多年,我不知道的,还有多少呢?”

顾司格有些招架不住,他可以在别人面前伶牙俐齿,没有任何是非观念,可是在江婉清面前,他做不到。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咄咄逼人,站在他面前,毫不留情揭开那些伤疤,数落着他的果实,就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不可跨越的鸿沟,是见面就会红了眼的仇人。

“婉清!”顾司格的声音猛然拔高,“你听我的话,先回去,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来找你!”

“我不,哥哥,今,我们就在这里,把从前那些事,都好好清楚。”

江婉清坐下来,用指腹擦抹去眼角的泪水,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站在面前仍然没有动静的顾司格,“哥哥,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就好了。”

身体有些疲软,江婉清的出现,打乱了顾司格的所有计划,明明现在他才是胜券在握的那个人,这会让却如同一个丧家之犬,站在江婉清面前,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顾司格太清楚,江意意纵然是很少尽道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可是在江婉清心里,她还是她的母亲,是她的亲人。

她对江婉清要求严格,懂不懂就动辄打骂,可是那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江婉清成才,就像其他父母对于子女的希望一样,江意意也不例外。

因为自己前半生的经历,江意意的思想偏激,比其他的父母更加容易走极端,性情也更加不稳定,可是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她珍视的,也就只有江婉清这个女儿。

她朝五晚九地工作,只是为了江婉清能够顺利读完书,她厉声要求江婉清,只是希望,她不要走了她的老路。

江婉清心里明白,母亲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如果不是为了她,江意意也不会这么疲惫,如果不是为了她,江婉清也不会好好的年纪却苍老的像个五六十岁的人。

其他的一切,顾司格还有余地可以解释,只不过,江意意的死,他即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知道,只要江婉清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他就等同于被判了死刑,钉死在绞刑架上,没有任何缓刑。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顾司格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婉清,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你失去你的母亲。”

江婉清却只是笑,好像顾司格了什么极为好听的笑话。

她双肩微颤,忍不住捧腹大笑,等到眼泪都笑出来,江婉清才揉了揉眼睛,道,“你也不希望?可是认识你杀的不是吗?顾司格,你和顾明礼在房间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亲口承认的,你恨妈妈不是吗?你从很早的时候就恨不得杀了她不是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呢?你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杀了呢?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叫着自己的杀母仇人哥哥叫了那么多年,我被你当成猴子一样耍,被你利用,被你欺骗,我还傻乎乎地以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几乎是克制不住牙关的颤抖,等到完了华,也无法平息下来,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地轻颤。

顾司格看在眼里,一颗心像是被刀绞。

“婉清,你不知道,在你的眼里,江意意是母亲,她顶立地,为了家庭奔波劳累,可是你知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你难道忘记了,那一年,你还笑,在家里,她给我下了蛊,那个时候我哭,我闹,可是没有人,没有一个人来帮我,我求她,我跪着祈求她,我求她放过我,我我一定会把你当成我的亲生母亲一样对待,求求你放过我,不要这么对我。”

“你知不知道,我像是一条狗一样匍匐在她脚下求她,可是她呢、她从来就没有疼惜过我?没有对我有过半分怜悯,你知不知道每一次金王蛊打坐的时候有多疼?我需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装作若无其事在你眼前?”

“只是因为江意意,这些事情,如果让你知道,她会让我更加痛苦。”

每一次金王蛊发作,都像是把他整个人放在火烤架上只靠,挖心刻骨般的疼痛,身上灼热的触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折磨着他,好几次,顾司格都想,不如死了算了,这样的痛,他实在是承受不住。

可是他不能,每次看着江意意那张扭曲的脸,他就想,他不能死,他凭什么要让江意意得意,他凭什么要让自己懦弱,他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去做,他要成为人上人,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他吴文宗可以担得起站在最高的位置,他要给婉清更好的生活。

他要让江意意,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以为我想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想从出生就在平安幸福的家庭,被人宠着捧着长大,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想选择这么一条最艰难的路,凭什么那些人做了错事都可以被原谅,凭什么我不过是想要为我自己讨回公道,你们就这样批判我,凭什么!”

他站在江婉清面前,眼睛通红,像是嘶吼着从嗓子里发出这些音节。

江婉清只是摇头,顾司格在她面前,目眦尽裂,宛若一个走投无路的困兽,随时随地,都面临着崩溃。

他却突然冷静了下来,看着江婉清,伸手抚上她的廉价,“所以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从来没有后悔过。”

“婉清,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那些年,如果不是你陪伴在我身边,我早就去死了,如果没有你,可能我早就没有任何犹豫和后顾之忧地杀了江意意了。”

江婉清的眼里却是一片寒芒,她看着顾司格,像是你看着什么怪物,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语,只觉得冷汗涔涔。

“你别这么,你你喜欢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顾司格笑出声,“恶心吗?也是,我这样的人,你当然是看不上。”他忽而把视线落到旁边的康湛身上,“所以,怎么?你喜欢他这样的?又或者,于泽霖那样的?还是,其实,只要和郁瑜有关系的,你都喜欢。”

“你!”

撕破了脸皮,顾司格却反而好像没了顾忌。

他本来就是个疯子,这个世界上,除了江婉清是他的软肋,其他人,他从来就不在乎,可是事到如今,江婉清却站在他的对立面,他对她的喜欢让她感觉到恶心。

“只可惜,你喜欢的这两个人,他们,都要死。于泽霖时日无多,他嘛,七之后,你就只会看到他的尸体。婉清,你这看饶眼光,确实,不怎么的啊。”

江婉清攥着指尖,抬眼直视顾司格,“你放了他。”

“放了他?为什么?放了他,你让我到哪里去找第二个人换命?婉清,不是你的吗?我就是一个变态,怎么,你现在,要和变态谈条件?”

“我不是在和你谈条件。”

顾司格皱眉,还没等反应过来,眨眼间的功夫,江婉清却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刀子,她捏着刀柄,正对着自己的脖颈。

“放了他,不然,我就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变故陡然发生,康湛也没有想到,江婉清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站起身,看着面前的顾司格站在江婉清的面前,手足无措。

建立的刀锋划破细嫩的皮肤,鲜血很快顺着刀尖低落下来,触目惊心的红色,灼痛了顾司格的眼睛。

顾司格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谋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淋到了最后关头,快要成功,却是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给插了一脚。

要不甘心,肯定是有的,谁不想要长命百岁地活下去,谁想要日复一日和这金王蛊作伴,他虽然能够一时压制住金王蛊让它不再发作,可是这东西长期生长在他体内,会损耗他的新买,这样下去,他的时间,最多不过三年。

可是要让他看着江婉清就这样死在他面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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