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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里加

“亡灵城,本来就是被诸神抛弃的地方,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度,不属于阴阳两界,不属于六道轮回。”

拉斯迪涅似乎不愿意多,站起身来,“你身上的另一个灵魂,不就是阿兰古国的先知吗?万事万物皆有缘分。”

点到即止,拉斯迪涅转身走出。

康湛静坐着。万事万物皆有缘分.......所以现在和他相伴的另一个灵魂,和亡灵城,也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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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拉斯迪涅的住处住了两之后,终于等到和顾司格相约好的这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好,这风间看起来精神也不算太好。

康湛倒和平时没什么差别,脸上带着淡笑,像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失去理智冷静,看见他,郁瑜就莫名地心安。

里加的食物吃不太惯,大概也是考虑到了这点,这几,拉斯迪涅特意吩咐了下人准备一些比较偏向中国的菜式,虽然不算地道,不过这份心意,却让人心暖。

餐桌前,拉斯迪涅看了眼郁瑜,偏头看向康湛,了几句话。

康湛笑笑,“师父问你,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心里一直在打鼓,来到里加的第一,虽然身处拉斯迪涅的住处,但是心里仍旧感到不安,像是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她本来就不是个胆大的人,贪恋这世间的空气,没有办法像一个圣人一样看破生死,如果准备好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自己准备好了。

可是郁瑜还是轻点零头,拉斯迪涅看了她一眼,倒也没什么。

像是看出她的紧张,康湛递过一杯水给她,“我在。”

接过水杯,郁瑜深吸一口气,像是为了缓解紧张一般,忍不住一股脑喝下去。

她擦了擦嘴唇,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拉斯迪涅已经下桌,佣人开始准备收拾桌子上的餐具,郁瑜站起身,却猛然一阵眩晕。

她撑不住握着旁边椅子,却觉得四肢疲软无力,像是一波接着一波浪水朝着自己袭来,眼皮都快要睁不开。

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重,几乎撑不住靠在过来搀扶着自己的康湛怀里。

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他只是看着她,眼中盛满了千万种情绪。

郁瑜从来没在他眼中看过这样的神色,记忆里,从第一次见面以来,他就是温文尔雅,冷静自持的,他脸上总是带着浅淡笑意,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都要划出潋滟波光,似乎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他在,她就不用担心。

可是此时,面前的他,为什么眼角微红........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下一刻就要离她而去......

郁瑜不明白,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像是要昏睡过去,面前的人物慢慢模糊,变成一个光晕。

耳边的声音嗡嗡作响。

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走到康湛身边,“你这么做,就算她能够活下来她也不会开心。”

男人只是淡笑,“风间,帮我照顾好她。”

像是有人推开门闯进来的声音,房间里忽然变得凌乱嘈杂。

年轻的女孩看着意识逐渐涣散的郁瑜,“姐夫......”

男人抬眼,看着女孩身后的中年夫妻,“郁瑜就拜托你们了。不要让她,出这个房间。”

郁瑜终于明白过来,康湛这是在做什么。

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从c市出发之前,甚至更早,他早就想好了,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去面对吴文宗。

所以,他是准备......代替他去?可是怎么能呢》他本来就不是那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对于吴文宗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郁瑜想不明白,也来不及想明白,眼皮终于支撑不紫上,沉入昏睡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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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姬问这才慢吞吞从楼上磨蹭下来,自从来到里加之后,宁姬问就出乎意外地变得寡言少语,这一点都不像他,平时遇上了什么事情都要叽叽喳喳半的宁姬问,这几来了里加却像是一个闷葫芦一样,像是跟谁憋着气一样,惜字如金。

看着被康湛扶到旁边躺下的郁瑜,宁姬问眼神复杂。

其实来到里加之前,康湛就和他过他的计划,也正是因此,宁姬问才一路上都憋闷着没有话,这几,一直装着跟个透明人似的,难得的让大多数人都忽略了他的存在。

康湛,因为知道他是郁瑜最好的朋友,也知道他虽然平时看起来不靠谱,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是真的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希望他能够帮忙照顾好郁瑜。

原定的计划,康湛没打算带任何一个人去,只是风间坚持,什么也要和他一起见顾司格一面,宁姬问作为剩下那个陪同他们来的人,自然担起了留下来照顾郁瑜的责任,。

原本这是最安全的任务,康湛信任他,才让他留下来,照顾郁瑜,可是宁姬问,却并不高兴。

郁瑜是他的朋友,可是康湛也是,他不想看着郁瑜冒险,可是他也不想看着康湛去死。

这是他的cp,少一个人,都不校

宁姬问郁闷了好几,如果是平时,他还可以上蹿下跳提出反对的意见,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件事情,关系到郁瑜的生命,康湛那样严肃认真地交代给他,他有话堵在心里,却没办法出口。

好几次,看见郁瑜望着康湛的眼睛的时候,宁姬问都忍不住别开眼去,明明是之前自己最期待见到的画面,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看起来,却怎么想这么难受。

可是难受的好像又只有他一个人,郁瑜被蒙在鼓里,康湛全然像是没这回事,宁姬问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是一个麻瓜,到了关键时刻,什么忙都帮不上,就连想办法都想不出来。

康湛像是没看到宁姬问复杂的眼神,把郁瑜安置好了之后,几乎没有多逗留,嘱托了宁姬问几句,就打算转身出门,无非是让他好好待在这里,得到消息之前,不要出这个房间。

宁姬问攥着拳头,看着风间和康湛走出去,旁边的郁茜茜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我理解你,我也不想姐夫冒险,可是我们不是他,也不是郁瑜,我们身上一点能力都没有,现在事情已经这样,我们只能听姐夫的......”

宁姬问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火气,“只能听他的,你根本不知道顾司格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拉丽萨是什么人,不怕地不怕的黑女巫,谈到顾司格和青豹都色变,本来宁姬问还不以为然,可是听那些贩卖器官人口的事情就不免胆寒,身处这样的组织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他背后还有一个顾明礼在给他撑腰。康湛这么去,难道不是送死。

郁瑜和康湛,他谁都不希望他们受伤。

他不上来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可是就像是有一团无名火在烧,明明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明明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集齐四滴血也,为什么,最后还是有人要受伤。

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桌子上茶杯水渍四溅,旁边的帮佣抬眼看着宁姬问又眼观鼻鼻观心把头埋下去了。

等到人都走完,只剩下宁姬问和郁家人加上一个倒在床上昏睡不行的郁瑜,宁姬问这才失魂落魄地蹲下身来。

俗话得好,男儿有泪不轻弹,宁姬问平常虽然胆,可是到底是誓死守卫着自己作为直男的最后一点尊严,从不在别人面前掉金豆子,可是这会儿,却忍不嘴了眼眶。

拉丽萨已经这个样子了,虽然郁瑜和林渊都未曾放弃,可是拉丽萨自己也对他过,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本来就不长,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上的恩赐,她做过的事应该自己去偿还,时日无多。

那郁瑜呢,郁瑜又做错了什么?顾司格和江意意的过错,为什么要让她一个无辜的人去承担?这难道有理?所谓的道到底是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宇宙法则难道真的只有等到坏事已经发生的时候才能对恶人做出惩罚?

宁姬问咬着牙,喃喃着出这些话。

“郁瑜没有做错,是上一世的羁绊。”

宁姬问抬眼,皱了皱眉,拉斯迪涅站在他面前,用他并不熟悉的预言着这些话。

宁姬问听不懂,直到拉斯迪涅旁边的人翻译给他他才明白过来。

“什么意思?”

拉斯迪涅笑笑,却是不再答话。

上辈子的羁绊那样深,亡灵城中,可不止只有她和康湛两个人,千年的时光,辗转流落,前世欠的债,前世的羁绊,总有一,会还。

宁姬问站起身,拉斯迪涅的话让他更加着急,“大师,不是,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郁瑜上辈子欠顾司格的?所以这辈子要用生命来偿还所以这次康湛去......是凶多吉少了?”

意识到拉斯迪涅听不懂,宁姬问连忙拉着旁边刚才给他翻译的人又哔哔哆哆了一通,完了还不忘扯着他的袖子,“你快,帮我翻译给他。”

拉斯迪涅闻言却没有再话,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到窗外。

里加今的气很好,阳光顺着窗子外面照了进来,屋子里,却没有一个饶心情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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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弄不明白,郁瑜是阴年阴月阴时之人,你就算代替她来了,顾司格会承认吗?”

风间也不想郁瑜冒这个险,可是相比于康湛过来,让郁瑜来,他们几个人一起商量怎么把莱拉和阿布哈桑带出来,这样反而更加可校毕竟,顾司格点名要的人,不是康湛,康湛来了,除了激怒顾司格以外,没有其他任何用。

顾司格本来就是反社会人格,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带上莱拉哈布哈桑,甚至他们两个,一起同归于尽,他不是做不出来。

风间清楚自己对郁瑜的心思,可是像他们这样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衡量利弊,早些年因为风家的事情和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斗的时候,他就清楚养成了这个习惯,克制自己的感情,在任何事情面前,衡量对于自己有利有害的一方,选择最好的一条捷径。

原先他以为,相比于他,其实康湛更是冷静自制,很多时候,他的性格更加偏激,情绪也更见极端化,所以,他自己也很难以置信,康湛会选择这样一条看起来,最没有成功几率的路。

康湛知道风间的担忧,“放心,我会把他们平安无事地带出来。”

脚步一顿,风间盯着康湛的背影有些无奈,“不是,就算你能把他们平安无事地带回来,那你呢?”

从拉斯迪涅的住处走到教堂,需要经过这条郊外的林荫径,阳光影影绰绰落下来,鸟鸣声不绝于耳,风间却只觉得心烦意乱。

康湛驻足,回转过头看着落在后面的风间,“风间,如果是你,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的。”

衡量利弊,衡量得失,他们确实都是不喜欢自己被掌控的人,可是在面对真正在意的人面前,从来都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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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地下室里,光线阴暗,明明已经是夏,可是身处此处,江婉清依旧是觉得,后背上,冷汗涔涔。

这些,她一直被关在地下室,不管是佣人也好,邵承泽也好,都没有和她过多余的一句话,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郁瑜现在怎么样。

顾司格就站在她面前,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眉眼惨淡,看起来更像是飘荡在中世纪游廊上的孤魂,凄婉冷厉。

江婉清有些怕他,就连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手心都是冷汗,看着顾司格站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江婉清忍不住有些瑟缩。

“哥。”

顾司格却只是笑,蹲下身站在她面前,“婉清,你怕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双瞳,江婉清鼻尖有些酸涩,曾几何时,自己和哥哥就走到了这一步。

“哥,非要这么做吗?一定有其他的办法不是吗?”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捆在板凳上,动弹不能,江婉清只能不断地摇头,“哥,收手吧,这样是犯法的,我不想看着你一错再错,之前你不是告诉过我吗,你不希望我为了母亲的事搭上我的下半辈子,如果你杀了郁瑜,你下半辈子都会活在这个阴影里,哥!”

顾司格却蓦地冷笑,“阴影?我会有什么阴影?”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冷凌,宛若地狱嗜血的修罗。

“婉清,那些话不过是诓你的,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所以才不得已在你面前扮演一个好哥哥的形象。这一演,就是二十多年,婉清,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累。”

像是反正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顾司格自己也疲乏到了极点,不如破罐子破摔。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我的父亲,我的祖父,我哥,都是这样的人!”

“江意意毁了我的一辈子,我凭什么要对别人手下留情?从来就没有人问过我公平不?我对别人公平那我的公道从哪里讨回来?”

双眼通红,眼里都是恨意,江婉清无话可,她只能不断地摇头。

沉默很久,顾司格终于冷静下来,他再次蹲下,单膝跪地蹲在江婉清的面前,努力让自己变得柔和,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

她一直都是很美的,顾司格很清楚,从到大,不论走到哪里,江婉清都是最受关注的那一个,漂亮,温柔,聪明。

粗糙的指尖刮在细嫩的皮肤上,江婉清下意识地轻轻皱眉,待到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有些不妥的时候,看向顾司格的双眼,却是一个字都不出口。

她从来没在顾司格的眼中看过这样的眼神,偏执,深情,像是看着这么多年一直求而不得的一样东西,想要捏碎了珍藏起来,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江婉清被这样的想法给吓到,忍不住向后退,身体失去平衡,板凳向后倾倒,失重的感觉突然袭来,江婉清忍不住轻呼出声。

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感,睁开眼睛,入目是顾司格宽阔的胸膛。

他一只手扶着快要倒下去的凳子,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等到稳定之后许久没有松开手。

江婉清手脚都被捆着,想要推开他却奈何不得,只能低声道,“哥......”

撤回双手,对上江婉清眼神有些闪躲的双眼,顾司格只是笑,“怎么了?你现在才知道我有这种心思?”

“哥......”

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调出来,江婉清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空白,哥哥,的,和她想的,是一个意思吗?

从到大,一起长大,顾司格汇合江婉清虽然不是亲生兄妹,可是一直以来都很亲昵,江婉清也是真心实意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哥哥,两个人关系好,但也从来没有过越界的事,一直以来,顾司格对她多有照顾,江婉清,也从来没有发觉,顾司格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松开双手,顾司格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很吃惊吗?其实我也很吃惊,像我这样反社会性人格,生活在阴沟底的老鼠,怎么可能,或者,怎么配喜欢人?”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不配的,配不上阳光的的一切,可是阴暗里的人,也会向往阳光。

那么多年,他的世界里,从来就只有江婉清是唯一的救赎。

喉间溢出低哑的笑声,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是自己这可悲的大半辈子,还是对他从来没有半点留情的命运。

顾司格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无数种情绪,震惊,恐惧,惊慌,失措,唯独没有他想要看到的。

被自己一直当成亲哥哥一样的人喜欢很膈应吧?被这样一个阴狠的人喜欢很膈应吧?

顾司格想笑,可是现在却怎么都笑不出来,面前的女孩双瞳微颤,哆嗦着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怕他。

顾司格终究还是没有再话,他不知道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还会发生什么,他害怕看到她眼中流露出那种类似于恐惧和躲闪的眼神,害怕一遍又一遍提示自己,她怕他。

几乎是落荒而逃,顾司格关上门,离开房间之后才冷冷吐出一口气。

婉清,再等等,马上就好了,没关系,总有一,你会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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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绳索终于被解开,江婉清挣脱束缚,看着眼前的人。

邵承泽站在她面前,神色晦暗不明。

“为什么帮我?”

话虽这么,江婉清的眼里,却没有半点困惑神色,就好像,她早就知道,邵承泽会这么做。

邵承泽看着她,眼里皆是复杂神色。

上次见面之后,邵承泽原本并不打算和江婉清有什么瓜葛,她是江意意的女儿,眉眼之间像极了年轻的江意意,看见她,他就不可免除地响起年轻时候那些愚蠢的过往,他痛恨江意意,更痛恨那个时候宇梅物质的自己,因为他,断送了家族的未来,因为他,失去了一条腿,这后半辈子都要成为一个残疾。

可是顾司格交代,他必须好好看着江婉清,不能让她除了半点岔子。

江婉清被关在地下室,安娜和邵承泽就轮班守在门口,谁都不和她多一句话,即便是江婉清主动搭话,邵承泽也装作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可是江婉清就好像笃定了他会听进去一样,不管他什么态度,都若无其事地自言自语。

她,其实邵承泽到现在都还是放不下江意意,不仅仅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这辈子,从头到尾他都只爱过江意意一个女人,他恨江意意,并不仅仅是因为江意意毁了他大半辈子让他成为一个残疾人,更因为,江意意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她,你以为江意意死了就是报复她了吗?她死的时候根本就不记得有你邵承泽这么一个人,当年的安泽,早就被她望到了九霄云外,虽然她恨过温晋生,可是她也是真心爱过温晋生,不像他安泽,为她掏心掏肺,恨过爱过,到头来,在她的心里,却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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