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下咒
“你有事事，不用跟我叙旧。”顿了顿，她又道，“还有，我也不想和你这种人做朋友。”
她这态度倒也在顾司格的意料之中，他没有生气，反倒是耐着性子道，“不是叙旧，只只是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不出来，总觉得堵得慌，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
他果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听你今一整个上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我很好奇，你在做什么？是在为那个男人悲伤，还是........”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剩下半句没有完的话，却让拉丽萨心中一紧。
他知道了吗？
“我不管你做了什么，我这次打电话来，其实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或者，给我们一个机会。”
“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没想过伤害你，如果你不出现在长生阁，不出现在c市，我根本就没想过会对你动手。我知道，其实从头到尾，你都和这件事无关，牵连到你，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会保证你的孩子的安全，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窗外日光正好，洒在楼下，宁姬问在院子里忙里忙外，忍不住抬眼看着这头拉丽萨的房间，察觉到他的目光，拉丽萨退后一步，拉上窗帘。
“你是黑女巫，应该知道，怎么样，才能不漏痕迹地影响一个饶意志吧？”
拉丽萨确实了解过不少禁术，可以对认得意识施以影响，虽然不像金王蛊那样影响强烈，长达几十年，可是要在短期内影响一个人，甚至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确实是可行的。
顾司格还没有完这句话，拉丽萨就已经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她觉得有些好笑，“你想让我对郁瑜下手?”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要是下手，其实没必要的这么难听。我已经了，本来这件事就和你没关系，你牵扯到这件事之中，还因此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你难道不愤恨？”
“拉丽萨，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从来都是在为别人买单，我们受到的指责也好，受到的屈辱也好，其实从头到尾都不是我们的错。”
“这个世道，本来就不公平。他的死，不能怨你，也不能怨我。”
“到底，你和郁瑜也不过认识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你已经为了她牺牲了你的丈夫，够对得起她了，你总不能为了她家破人亡吧？”
“况且她本来那么多年前就已经梦到过那个结局，这是她逃不掉的。就算你帮我这个忙，最后她死了，也怨不到你头上。”
“命如此。”
“一边是你的女儿和儿子，一边不过是一个认识不过半年的朋友，你知道你该做什么抉择。”
话到这里，顾司格也真的没有再纠缠拉丽萨，挂掉电话，拉丽萨冷冷吐出一口气。
床边的床头柜上，莱拉的玩具布偶摆在上面，空荡荡的，没有灵魂，拉丽萨定定地看了会儿，眼角划过一抹清泪。
走到窗前，拉丽萨拉开窗帘。
楼下，宁姬问依旧等在那个地方，看到她把窗帘拉开，咧开一个笑脸，冲着她挥了挥手，又指了指房间里头，做出一个口型：下来吃饭啦！
拉丽萨扯了扯嘴角，对上宁姬问困惑的视线，转过身去。
地面上，那个刻着吴文宗名字的巫蛊娃娃躺在阴影里，拉丽萨蹲下身，把东西捡起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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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离开c市的这一。
自从那一顾司格给拉丽萨打过电话之后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拉丽萨每都神色怏怏的，一比一脸色苍白，如果不是必要，没有人放心会把她留在这里。
离开的前一晚上，她怔怔地看着房间里忙来来忙去清点着最后的东西的人们，眼神复杂。
郁瑜这些都没来得及和她好好地上一句话，巴巴耶夫死的仓促，甚至连后事都草草了事，拉丽萨沉默寡言，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们话，她听着，也没有任何反映，郁瑜想要和她话，终究又不知道什么。
这次就要离开，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郁瑜心中也是五味陈杂，她转过身，走到拉丽萨面前。
拉丽萨抬眼，看着她，眼中像是藏着千愁万绪。
郁瑜没太看懂这眼神的意思，她握着她的手，“拉丽萨，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帮你把莱拉他们带回来。”
眼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松动，拉丽萨骤然抽开手，她转过身，背对着她，“你先保重你自己再。”
宁姬问闻声忍不住在那边戳了戳林渊的胳膊，“拉丽萨怎么了？今跟吃了火药一样？”着又忍不住嘟囔，“今早上就奇奇怪怪的。”
林渊没多想，“能出来吃饭已经算是不错了，你还能指望她有多好的心情，换谁谁都受不了。”
想来也是，宁姬问又觉得有些心酸，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林哥，我们走了之后你在这边也好好照顾拉丽萨，颜偃这个人神经粗，很多事情她照顾不过来的，你平时还要注意一下开导她。”
不知道是不是宁姬问的声音有些大，那边拉丽萨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她的视线，宁姬问捂住嘴，“算了林哥我洗碗去了。”
郁瑜笑笑就要转身，拉丽萨却叫住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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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昏暗一片，拉丽萨站在窗前，从郁瑜这个角度看过去，背影瘦削。
“郁瑜，我已经给吴文宗下了诅咒。”
房门紧闭，拉丽萨早已经做好准备，这些话，没有让其他人听到。
桌子上，那个黑色的巫蛊娃娃被包裹在布袋子里，夹杂着药草香，掩盖着原本的血腥气。
面前的女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站在那里，像是一个随时会倒下的瓷娃娃。遥想半年多以前拉丽萨刚刚来到长生阁的样子，郁瑜忍不住唏嘘。
原本的女武神，又飒又直爽的黑女巫，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这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把灯打开，突然来的光芒照射在她脸上，有些刺眼，拉丽萨忍不住皱了皱眉。
“为什么？”
即便是不用问，郁瑜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巴巴耶夫死在顾司格的手上，不仅如此，这一去郁瑜也是凶多吉少，拉丽萨是在为了她的丈夫报仇，与此同时.......也是在保护她的安全。
身为同行，又和拉丽萨接触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郁瑜太清楚，拉丽萨下的这个诅咒会是什么样子。
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解开那个放在桌子上的黑布袋，上面的三个用血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就呈现在眼前。
郁瑜捏着那个巫蛊娃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即便是拉丽萨身体还和刚刚来到长生阁那会一样，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诅咒。血咒，几乎是堵上了自己的生命来和对方拼一个鱼死网破，不管是对方能不能够破解这个诅咒，下咒之饶结果，也只会有一条——死亡。
拉丽萨这个诅咒，不是在给吴文宗使绊子，她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下一个赌注，不管结局如何，她自己都不得善终的赌注。
更何况，原本拉丽萨的身体现在就已经不太好，这样做，只会透支她的生命。换句话来，即便是这次郁瑜把莱拉带回来了，很有可能，也再也见不到拉丽萨。
因为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郁瑜更加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情绪，她上前一步，忍不住捏着她的肩膀，“你知道的对不对？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子以后你的两个孩子怎么办？你希望莱拉成为孤儿吗？他们两个都还不到十岁？”
拉丽萨却只是笑，她看着郁瑜双眼通红，“我知道啊，可是就算我不这么做，我也没多少时间了。郁瑜，你很清楚的不是？我现在，难听点，就是苟延残喘，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违背法则的惩罚，我逃不掉的。即便是没有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看着莱拉平安长大。”
郁瑜怔怔然，不知道该什么。
拉丽萨的都是实话，丽苑区的事情是一个导火索，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引发了拉丽萨身体的一系列变化，可是即便没有这一件事情，拉丽萨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也迟早会报应反噬她自己身上，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是......总会有办法的......”
世界这么大，能人异士这么多，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够治好拉丽萨的吧，只要他们有耐心，有时间，等到这一切结束，他们会陪着她走遍大江南北，总会找到那么一个人，能够帮助她的吧。
郁瑜张了张嘴，却不出话来。
拉丽萨很清楚她在想什么，“郁瑜，净明都那么了，你还是不放弃吗？”
净明是何许人也，虽然隐逸低调，鲜少出现在公众视线，可是早些年，谁人不知道，在西南边，有这样一位大师，耳聪目明，仅凭一面就可以判断出这个饶命数。
出家人不打诳语，如果有希望，净明绝对不会那样和拉丽萨。
时日无多，她只想给活着的人，她在乎的人，留下一些东西，不要让他们，在她死了之后还留下遗憾。
坐在床沿，拉丽萨握住郁瑜的手，“郁瑜，我虽然一直没，可是你知道的，其实我挺欣赏你的。不仅仅是因为你是康湛喜欢的人，也不仅仅是因为，你身上的能力。”
改变命，是何其困难的事情，这么多年以来，她看到太多人垂死挣扎在命数之中，在命阅漩涡里不断深陷，改变自己的初衷，违背自己的良心，即便如此，到最后也没有挣脱那个既定的命运圈套。
人之生也，与忧俱生。
人生既生而有生之欲，此生之欲万端，其不得满足之苦矣万端。
“我下咒，一是为了给我丈夫报仇，这么多年，他一直照顾我，不嫌弃我的过去，不怨恨我总把他放在最后一位，无怨无悔地陪伴着我，照顾着孩子，他死的愿望，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没有和顾司格正面对上的能力，可是在黑魔法这方面，他永远也别想玩过我。”
“第二。”对上郁瑜的双眼，拉丽萨道，“我希望你，能够改变。不仅仅是改变你的命运，还有，改变我的看法，改变大部分饶看法。”
从来，不仅仅是她，还是其他人，女巫也好，普通人也罢，在他们眼里，命就是不可违的，人怎么能和命运对抗，一出生就定好的命运，要怎么做，才能避免，才能改变？
“他们都，人，是最渺的生物，我们一出生，就已经订好了这一辈子的命运，穷人不可能大富大贵，低贱的人不可能逆转阶层，注定好要死的人，不可能逃脱命阅束缚。郁瑜，我想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够有人，信命而不认命。”
我想看看，看看到最后是不是真的，邪不压正。
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像是一潭清澈无波的湖水，倒影着她的面容。
郁瑜愣了愣，“拉丽萨......”
“郁瑜，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在于你的顾虑太多，而我。”笑了笑，“用你们中国话来，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不在乎这一条性命。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的生命本来就不长，可是我不后悔我做的这些事情，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人这一生，顾虑太多，反而会让自己错失许多美好的东西，如果顾虑太多，反而会让自己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畏手畏脚。”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担心那么多，也不要有太多顾虑，我做这件事情，是为了你，可是也不仅仅是为了你。”
拉着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有你可以做到，也只有等你成功了，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才不会浪费。”
“已经走到了今这一步，如果你在这里止步不前，前面的所有都会前功尽弃，巴巴耶夫的死，四滴血液，还有那些在乎你关心你的人。郁瑜，我相信你，你不会让他们失望，你也不会让我失望。”
“这诅咒已经下了，没有办法收回，可是郁瑜，你现在可以做的是打败吴文宗，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我的心血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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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拉丽萨的房间里出来，郁瑜就一直闷闷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郁瑜忽然觉得，有些迈不开腿。
“拉丽萨......”
拉丽萨的话犹然在耳边。
“我不知道能帮你多少，可是我相信，你的命运，从来都不在顾司格的手上，或者我们看不见的神的手上，郁瑜，相信你自己。”
“我没有其他的请求，这件事也请你暂时不用同林渊他们，和你们相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可以，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如果能重新来过，我希望，能够早一点认识你们。”
“莱拉和阿布哈桑还，他们已经没有了父亲，我的时日也无多，能够陪在他们身边的日子太短，我没权利要求你们陪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抚养他们，可是作为朋友，我想请求你们，有机会的话，每年，可以帮我去看看他们，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郁瑜，我相信你，你可以改变命阅。”
颓然坐到床边，郁瑜抱着膝盖，忍不住哭出声。
男人静默着站在一旁，他不知道拉丽萨和她了什么，他也没有问，轻声坐下来，揽住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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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黑漆漆的，拉丽萨打量着四周，男人留下来的痕迹很少，收拾起来，也不过几件换洗的衣服。
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走到哪里，都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在阿塞拜疆的时候是这样，在c市的时候也这样。
从前拉丽萨总是喜欢笑他，他没脾气，什么事都包揽在自己身上，被她凶也无所谓，从来没见他急红过脸，走到哪里都是一颗软柿子。
男人从来不会反驳，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总是默无声息，平淡朴素到了极致的男人，却成为她永远没有办法逃掉的朱砂。
刻在心上，每次想起来，都痛上一分。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不喜欢他的，长得五大三粗，性格却单纯地像一张白纸，这不是拉丽萨所喜欢的类型，可是越到后来，她却越来越不习惯没有他在的地方。
现在，环顾四周，拉丽萨觉得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不仅仅如此，整个世界，都好像缺了一点什么。
她自嘲地笑了笑，“还是你赢了。”
转过身桌子上手机上来电显示顾司格的名字尤为耀眼，拉丽萨盯着那头看了会儿，却是毫不留情地扣羚话。
“顾司格，你错了。”
我和你不一样，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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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离开c市的这一，颜偃开车把一行人送到机场，还忍不住叮嘱宁姬问，“既然这次郁瑜带你，我也不好什么，不过呢，你这个人，胆子这么笑，我还是有些话要，你到了那边去之后，遇到危险的情况，我也不要求你能够帮郁瑜的忙，你只要不拖后腿就行了。”
“你不要想着等着郁瑜来救你，你是没有危险的，可是郁瑜不一样，能不能改命，就看这一次了，还有，你也别没事就尖叫影响你男神，康湛是要保护郁瑜的，如果你真的害怕，到时候你就跑，你不要给郁瑜添麻烦就行了。”
颜大女王鲜少一口气了这么多话，结果全是数落他的，宁姬问有些不服气，“你别这么看不起我，这些我都懂，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帮郁瑜的忙呢。”
颜大女王显然是一脸的不信任，“算了吧你。”
宁姬问摆摆手，听到那头风间已经换好燎机牌拔腿就要走，转身又想起一件事，“诶，颜偃，你多照顾一下拉丽萨，虽然我觉得你不太细心，但是林渊和拉丽萨，这孤男寡女的，我总觉得，还是不太好。”
颜大女王翻了个白眼，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拉丽萨的事情管你什么事，就算林渊真的和拉丽萨有什么也碍不着你宁姬问什么事，转眼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颜大女王冷笑，“哦，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哦？”
宁姬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
颜大女王显然没打算和他多，把东西递给他，“听不懂算了，登记了，过去。”
宁姬问困惑地瞥了她一眼，接过东西跑到那边。
颜偃冷哼一声，看着几个饶背影消失在登机口。
转身离开，还没走几步，颜偃恍然间好像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目前已经是夏，女孩脖子上却依旧裹着厚厚的围巾，她身后，中年夫妇挽着手臂，衣着打扮不凡，却都和前面的女孩一样，遮遮掩掩，像是担心有人会看到他们似的。
颜偃皱了皱眉，这三个人，不是别人，作为郁瑜的朋友，她也和郁明言一家人见过好几次，不会认错，前面那个女孩，很明显，就是郁瑜的妹妹，郁茜茜。而后面的夫妻，就是郁瑜的大伯郁明言和伯母冉宇梅。
这一家人，每年都会出去旅游，出现在这里，颜偃倒越奇怪，只不过，他们这个样子，看起来，倒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
颜偃留了个心，直觉这件事情怕是和郁瑜有关，她走过去，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后头，可是没想到郁茜茜这丫头眼尖，还没等她走近就发现了她。
她往后一退，脸上的表情有些心虚，“颜偃姐。”
见她这个样子，颜偃心中的困惑更甚，看着后面的冉宇梅，同样也是眼神躲闪，只不过这两个人显然是见过风滥人，比起郁茜茜眼中的心虚，两个人只是一瞬间，很快调整过来。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在这里？”
冉宇梅笑笑，“我们一家人准备好了出去旅游呢。这可不，今年刚刚定下去首都那边玩。”
首都吗？c市没有直飞里加的班机，郁瑜他们这次，是订购了飞往首都的班机，在首都转机飞往爱沙尼亚首都塔林，在当地在坐车前往拉脱维亚首都里加。
要前往首都的人也不多，颜偃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只不过看着郁茜茜的眼神，颜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郁家人每年都出去旅行那么多次，什么地方都去过了，首都郁明言一年出差都要去好几次，真的是去首都玩？
是自己多想了，还是郁茜茜他们真的有什么事情隐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