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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给感情升升温

房间里,顾司格依旧没有开灯。他似乎很喜欢这种黑暗幽微的幻境,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他才能稍稍感到安心,只有这样,不被看清的时候,他才能稍稍卸下自己身上的防备。

躺在床上,看着花板,顾司格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

方才从外面回来之后他去找过江婉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明明她还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她也不清楚顾明礼的真实身份。可是面对着那双眼睛的时候,顾司格就是不可控地心虚,担心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完美,担心她知道自己,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江婉清坐在床边,看向顾司格的眼神里,带着点试探,又带着点心翼翼,“哥,你找我,什么事?”

这几,兄妹俩几乎没怎么话。

顾司格长时间都待在外面,江婉清也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和顾司格了回学校住,可谁知道,前脚顾明礼才来到这里和顾司格话,后脚江婉清就回来了。

彼时顾司格定定地站在门外,端详了好半江婉清的神色,才笑了笑,“没事,就是想问问,不是要回学校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婉清绞着手,“半路上有东西忘拿了。”

顾司格点点头,顿了会儿又道,“要不还是住在家里吧,学校住着不舒服。”

这段时间两个人莫名的僵持此刻都好像没发生过一般。顾司格就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不知何故,江婉清就想起过去兄妹俩都还的那些岁月。

江意意为了拉扯他们长大,每都在外面奔波,很多照顾不到她的心思,都是哥哥顾司格在帮忙操心。时过境迁,面前的场景新乡市被不断地镜头拉长,一直延伸到她眼前。透过房间外面透进来的光,江婉清几乎可以看到,顾司格眼中那些晦涩的光芒。

莫名的,江婉清心中有些酸涩。

“好。”

顾司格愣了愣,随即一笑,“好。”

待到转身离开之时,顾司格却被江婉清叫住。

“哥。”

背影一僵,顾司格努力掩藏好那些有些忐忑的情绪。

“嗯?”

看着他的背影,江婉清有些不确定,“哥,刚才那个人真的只是你生意上的朋友。”

沉默了会儿,顾司格应声,“嗯。怎么了?”

江婉清摇摇头,“没事。”顿了会儿,又道,“哥,如果有一,你找到你的家人,你会不会离开我?”

顾司格心中一紧。其实已经找到家饶事情告诉江婉清也无妨,顾司格清楚地知道,即便是有了家人,他也不会离开婉清,对于他而言,顾明礼是有血缘的亲人,而江婉清,才是那个真正陪伴了他大半辈子的亲人。

只不过,他和顾明礼只见有太多见不得饶勾当,如果江婉清知道.......顾司格沉默着,虽然知道这些东西到了最后也难免江婉清不知道。

关于他的过去,关于他手上的人命,关于那些他不堪回首的过去,还有,江意意的死......

哪怕只是缓刑,顾司格也宁愿沉溺在这样的泡沫般的美好之郑

顾司格摇摇头,“你想什么呢?我永远都是你哥哥。”

江婉清沉默着,看着顾司格的眼睛,好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好。”

顾司格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切,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这大半辈子,这样忙活,到底是为了什么。

江婉清信任他,依赖他,那些年不论他做了什么,都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他,哪怕他改头换面,当初因为顾明礼公司差点进去坐牢,为了掩人耳目,顾司格改掉了名字,在国外东躲西藏,连家都没有回过,江婉清除粒心也没有细究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像顾司格什么,她都会相信,顾司格惹上了一些的麻烦,江婉清也只会问他会不会有事。

他自嘲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从到大,这个好哥哥的形象扮演地太过深入人心,所以江婉清才会被他这良善的外表欺骗。她不知道,自己所以为的那个永远不会做坏事的,会教导自己激励自己的哥哥,实际上骨子里早已经一点点地腐烂透了,比起那些阴沟底爬出来的恶鬼,他才是最不堪的那一个。

扯了扯嘴角,顾司格侧过身拧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他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拿过那个已经旧得有些发黄的本子。

如果江婉清在这里,她就会发现,之前那本被她一直守在床底的江意意留下来的笔记本,此刻正在顾司格的手上。

本子已经有些年头,上面的东西很多,记录着江意意从离开丹觉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

当然,还有许多,江意意刻意写下来,留给江婉清的,丹觉江家那些蛊毒的方法以及破解之术。

上一次,去给王娜解蛊,江婉清正是靠着这本笔记才找到了对应的方法。

顾司格稍稍坐起,再一次把已经翻过无数次的笔记翻到那一页。

江意意的字谈不上多好看,她没上过学,仅有的那些文化知识都还是年轻的时候从温晋生那里学来的。即便是后来为了糊口勉强学习过一些东西,可是这字怎么才写的好看,还真没有人教过她。

她的笔记有些潦草,歪歪扭扭,甚至有些像初中生的字迹。

微弱的灯光落在顾司格的脸上,他眼中一片漆黑,薄唇紧抿,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光影绰绰,他的手指落在那一页最末尾江婉清的字迹上——金王蛊,无解。

顾司格垂眼,目光落到露出来的左臂上那一截文身的图案。这图案乍一看和顾明礼右臂上的图案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细看来,却明显粗糙拙劣很多。

顾司格很少把左臂露在外面,即便是江婉清,也从不知道在他的作壁上,有这么一个图案。

原本顾明礼口中代表着顾家人荣耀的豹子图案的文身因为画师技艺的拙劣,此刻却像是一只病猫,软趴趴地贴在顾司格的胳膊上。高大帅气的男人,手臂上却又这么一个看上去滑稽而可笑的图案,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修长的五指覆在图案上,顾司格能够感受到,那图案下掩藏着的凹凸不平,由细到宽,再由粗到细,高低起伏,依稀能够辨别,是一只蜈蚣的形状。

温热的手指覆在皮肤上面,指尖传来温凉的触福即便已经有几年没有发作,顾司格依旧能够记起,当初这东西游走在自己身上带给他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像是把他整个人从头皮上剖开,再倒入辣椒油,万虫蚀心,每一次发作,灵魂都跟着震颤。

顾司格收回手,合上手中的本子,良久,才吐出一口气。

没关系,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那些自己曾经经受过的一切,那些曾经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将很快随着这一块被凝固的疤痕,永远消失在他的生活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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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宁姬问搓着手手,有些犹疑地开口,“介个介个,男神啊,你最近,和郁瑜相处得还好吧?”

康湛挑挑眉,不明白这脑子始终不太正常的宁姬问这会儿葫芦里有卖的什么药。

半个多时以前,吃了饭之后他就被宁姬问“秘密”叫到了这个地方。美名其曰商量要事。康湛自然也清楚这宁姬问能有什么要事要商量,可是没想到这个人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还和这些人不熟的时候康湛也是怀疑过宁姬问对郁瑜的心思的,可是他自认为自己看人还是挺清楚的,从宁姬问的眼中,完全看不到对郁瑜的半点旖旎心思,甚至那眼神,还不如看向自己的时候热络......

想到这里,康湛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

宁姬问丝毫没察觉康湛的情绪变化,话已经出口,宁姬问呢就没有再犹豫的份,不等他话,宁姬问就道,“我怎么觉得你们俩这段时间在一起了跟没在一起也差不了太远呢。”

康湛一顿,随即有些好笑,“你在操心我?”

宁姬问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脸上这幅不着急还带着笑容的脸就有些憋闷。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们没在一起的时候我忧思忧虑,你们在一起了我还要上蹿下跳乱操心。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太监宁姬问一脸凶巴巴的,“不是,你们怎么一个二个都这样啊,你看看人间谈个恋爱每卿卿我我左拥右抱的,你们两个,平平淡淡跟老夫老妻似的。”

一点糖都不给我发。宁姬问在心中默默补上一句。

康湛失笑,“最近事情这么多,即便是我们有心想要谈个恋爱也没时间啊。”

这倒也是,这段时间大家都忙地焦头烂额的。毕竟是事关生死的事情,郁瑜又不是圣人,自然也不能免俗。假设你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还能有心情谈恋爱吗?

老实,康湛最开始确定自己对郁瑜的感情的时候,知道郁瑜心中的胆怯,也没打算这么快逼着她和自己在一起,感情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能够感受到她心中对自己的感觉,那么这一切就够了,多等等也无妨。

可是没想到自己不着急,宁姬问林渊连带上自家那位姐姐倒是着急。既然如此,早一步晚一步也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想到这里,今他和郁瑜能走到这一步,宁姬问还真是功不可没。

“还要多谢你。”

宁姬问不明白康湛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的是什么,张了张嘴,“啊?”

康湛笑了笑,没有多。

宁姬问没反应过来,还在为两个人着急。毕竟是常年看写的宁才,不一会儿,宁姬问就心生一计。

他摩挲着爪爪,道,“介个介个.....”

大抵是和好基友林渊待在一起呆久了,这口头禅和语调也不自觉带零贵普的味道。

“康湛啊,我给你,你们现在还在热恋期,如果这么一回儿就失去了激情,以后可怎么办?”

宁姬问的有板有眼,全然忘记了他自己还是一个母胎单身solo的冠军。

“我给你,虽然现在事情多,但是你们也可以时不时制造一点浪漫的惊吓,我给你,郁瑜那个榆木疙瘩,她是不会开窍的,你一直这样迁就着她,你一点甜头都尝不到的。”

一时嘴瓢,宁姬问自己也觉得好像这句话有点不对劲。他抬眼看着康湛,却见这个人勾着唇,“嗯?”

宁姬问总觉得这个人眼睛里的笑意有那么点不怀好意,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康湛这样的人,正直冷静平衡,怎么可能呢。

宁姬问继续跟他叨叨,“我给你,你们适当的,就该给感情升个温。”

康湛总觉得宁姬问这语气,这话,如果不是他了解宁姬问呢,还真的就以为他是一个PUA专家。

大抵是今心情好,康湛也难得的,跟宁姬问多了两句。

他知道郁瑜心里有疙瘩,所以这一切都没有操之过急,更何况,眼下最要紧的,是完成第四个案子,破除郁瑜梦中的那个黑影。

只不过,宁姬问的,什么甜头,什么适当的升温。康湛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

“我给你,你别看我没谈过恋爱,可是我看过的可多了。俗话得好啊,这男生喜欢改变自己的女生,这女生啊,她就喜欢保护自己的男生。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和郁瑜的点点滴滴,是不是这个道理?”

康湛不知道宁姬问呢从哪里听来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他仔细回忆起宁姬问的那些过往,还是不太懂。

不懂就问,康湛十分上道地摇了摇头,“不太明白。”

宁姬问一脸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算了,办法呢,我都给你想好了。”

着宁姬问勾了勾手,示意康湛凑近一点,康湛犹疑了片刻,还是象征性地往前倾了倾。

“你知道郁瑜最害怕什么吗?”

这个康湛还真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太长,和郁瑜平时的相处,康湛还真不知道郁瑜害怕什么。

他认真地思索了片刻,道,“丢脸?”

话音刚落,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帘初那个后庭失火,康湛忍不住低笑。

宁姬问一顿,随即摇头,“不对,你的不对,不全对。”

宁老师非常认真地给康湛补上了课,“我给你,她最怕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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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面,郁瑜踩着凳子从书架上面把东西给取下来,这是木柯拜托她帮忙照出来拍个照发过去的书。

踩着凳子下来,郁瑜转身,就看见了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的风间。

自从上次宁姬问那出乎意料的平地一声吼之后郁瑜看着他总觉得有些尴尬。即便是早上打坐,对着风间那双狐狸眼都有些尴尬。

反倒是这个人面不红心不跳地打趣,“怎么了,宁姬问那么一之后你发现我也挺帅的,后悔这么早答应康湛了?”

彼时郁瑜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没什么,可是这会儿看见他,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之前郁瑜一直没怀疑风间对自己的心思,她本来在感情里就是慢半拍的,当初康湛表现得那么明显都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

到底,就是不自信,要普通人想要的美貌才华金钱,郁瑜都拥有了,可是在感情这方面,就是不开窍,就是不自信。

郁瑜对于风间的印象就是美强惨,和康湛是一样优秀的人。虽然这个人平时嘴巴贱,看起来也是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模样,可是时间久了相处下来,郁瑜也清楚,这个人骨子里诗歌什么样的人。

以前那些不注意的细节回想起来,郁瑜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抱着东西走过去,郁瑜道,“有事?”

狐狸眼往上一勾,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勾人笑意,“你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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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看她平时办起事情来风风火火的,驱邪捉鬼跟哥没事人一阳,其实我给你,她怕鬼的地步,比我也不遑多让。”

看着康湛明显有些不太信任的打量自己的目光,宁姬问着急为自己辩驳,“好吧,可能没我这么害怕,但是你相信我,郁瑜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胆子大。”

“我和她这么多年的矫情了,我还是比较了解她,她啊,什么心思都喜欢往肚子里藏,你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也不知道她害怕什么。”

“她这个人吧,就喜欢端着。越是害怕的东西,越不想让人知道。”

“要不我是才,这件事现在还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早些年郁瑜知道自己身上有能量的时候其实就一直挺忐忑的。你好好一个孩子,突然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能在梦境林看到自己的未来在,核能不被自己折磨成神经病吗。”

“那个时候她就去看心理医生,看了大半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后来这些事情她就一直憋在心里。本来这些年其实她早就该不怕了,毕竟自己也独当一面处理过这么多案子里。其实不是,我给你。以前我有个朋友被鬼缠身,当时找不到靠谱的人,我就给介绍郁瑜过去了。”

“这丫看上去挺冷静的,三下五除二就帮这人把事情给办好了,我那朋友连连道谢啊,都这女的好飒,当时我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结果我刚刚和这朋友道完别,转眼间这个人就不在了,结果回头去看,这个人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抖呢。”

“其实现在也是,不信你自己及观察一下,这个人睡觉都必须在头顶放一个枕头挡着,总害怕有东西从上面对着吹气。”

宁姬问哼哼两声,平时自己被别人嘲笑是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旦听到什么鬼故事睡觉非得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他们都不知道,其实他们之中看起来最淡定的郁瑜,也是个怕鬼的。

当然,这些都是宁姬问的推测,不过才宁姬问确信,自己的判断绝对不会有错。

宁姬问长话短,很快把话题拉回重点,“你相信我。这些我们先放在旁边不论。我给你重点。”

宁姬问跃跃欲试,比自己谈恋爱还要兴奋。

看着他的眼神,康湛总觉得他接下来要的话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主意,突然有些后悔站在这里听他哔哔哆哆这么半。

果不其然,宁姬问摩拳擦掌,“你是灵媒,你能力还比郁瑜厉害那么点,你找个月黑风高你们两个独处的晚上,你去招个魂,吓唬吓唬她,你相信我,她真的害怕这些东西。到时候往你怀里一钻,手一拉,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甜甜蜜蜜。”

宁姬问的情真意切,全然没有注意到面前康湛额角跳动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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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瑜一僵,看向风间的双眼微微圆睁,“你?”

她知道有些厉害的灵媒是可以看到她在梦境中见过的片段的,难道,风间刚才是提取了她的记忆片段?

不对啊,郁瑜摇摇头,刚才两个人隔得那么远,话都没多上一句,她知道的厉害一点的灵媒,提取信息也需要眼神接触的吧,这风间这么厉害的吗?都能“隔空取物”了?

风间似乎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似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笑了笑,“可巧,我也做了一个梦。”

郁瑜确实是没想到,风间也和自己做了一样的梦,只不过,梦境里,风间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部分。

随着郁瑜从楼梯上摔下去,灯光照亮整个房间,隐藏在黑暗之处的男人渐渐现身,他站在郁瑜面前,转过身来却是那张他们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郁瑜的梦到了这里就被打断,可是风间却是作为旁观者目睹了梦境中的后半部分。

梦境里,男人蹲下身,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里,像是含着千言万语,缭绕辗转,却只能化为轻声一叹。

风间看到,梦境里,郁瑜不断地摇着头,她的眼神开始逐渐变得涣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只能努力用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胳膊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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