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灵异推理 > 梵香焚影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四位客人

瞥见江婉清苍白的唇色和眉眼之下的乌青,净明摇了摇头,“施主,何必呢。你已经为这执念吃尽了苦头,难道还不打算回头?”

江婉清扯了扯嘴角,这会儿却是真的不想和净明多一句话了,“为什么要回头?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即便是我回头了,别人也未必肯接受我。”

霞光蔓延,江婉清感受到阳光的暖意,心里却是冰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站在阳光下?

净明沉默,良久,才像是叹息一般吐出一口气,“金屑虽贵,落眼成翳。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

江婉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去的。净明的那句话,像是咒语一般围绕在她耳边。

金屑虽贵,落眼成翳。

她并不太懂这些佛家揭语,但大概也能品味出其中的意思。金屑虽贵,落眼成翳。只不过,那金屑,只有对于她而言,才会成为眼翳。她在幻想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江婉清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一直在追求的,都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她推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灯光幽微,男人蜷着腿靠着沙发腿坐在地上,他发丝凌乱,身旁酒瓶东倒西歪,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烟酒的气息。

他似乎醉的不轻,即便是江婉清推门而入都没有热核反应,直到她走到他跟前,他才慢吞吞地先开眼皮,看清她的脸之后像是有些好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江婉清皱了皱眉,“哥。”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兄长。这么多年以来,兄妹来不常见面,这次回国之后,江婉清也能查觉出来,相比于之前,哥哥变得沉稳内敛,甚至很多时候,就连她这个,妹妹,都不太能看得懂哥哥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像之前,顾司格告诉她让她用金王蛊对付康湛的时候,她也不太明白,一直以来一直干净纯粹的哥哥,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在她过去二十多年的记忆之中,哥哥是一个比母亲江意意更为重要的存在。笑的时候江意意对两个孩子不太好,即便是江婉清从听话懂事也少不了江意意的打骂斥责,那个时候,如果不是哥哥顾司格陪伴在自己身边劝慰鼓励,自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即便是兄妹俩早些年生活过得并不怎么好,可是顾司格也从来告诉江婉清,不要丧失对生活的希望。即便是上次在家里,顾司格察觉到她对于王娜的坏心思,也提点过她,有些事情,要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心。

江婉清不明白,自己的哥哥,怎么还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这并不像是他的作风。顾司格却只是笑,“婉清,你相信哥哥,哥哥只是有些事要做。”

江婉清自然之道金王蛊的威力,即便是对郁瑜有芥蒂,她也不至于用这个方法去害人,她摇头,顾司格却只是道,“婉清,你难道忘记了?哥哥已经找到了金王蛊的破解方法?按我的去做,不会有事的。难道连哥哥的话,你也不相信了?”

话虽如此,江婉清心里却着实犹疑,不过哥哥的话也对,这金王蛊,他定是已经找到了破解方法,不然也不会........

顾司格见她还有些犹疑,道,“婉清,就当哥哥求你这一次。哥哥只求你这一次。我虽然找到了办法,可毕竟过去那么多年,身体早已经落下病根,这件事情对我来至关重要,关系到哥哥的性命,所以请你帮帮我。”

江婉清没来得及问顾司格和郁瑜康湛到底有什么关系,这金王蛊下在康湛身上,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可是顾司格从来没有求过她,更别提出这样的话。关系性命。在她心里,哥哥一直都是一个强大到能够撑起任何事情个人,突然的示弱,让江婉清有些招架不住。

她抿着唇想了想,以哥哥的人品,是绝对不会骗他的,既然他有办法,那一定是有办法。更何况,相比于那些人,江婉清自私地想,还是哥哥更重要。

顾司格想必是已经知道她把那件事情办砸了。

江婉清跪坐在顾司格身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顾司格扯着嘴角笑了笑,“婉清,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真个人醉醺醺的,脸颊上全是潮红,整个人带着一种颓废的丧气之福江婉清已经有许多年未曾见过他这个样子,即便是当年母亲江意意身死,江婉清给顾司格视频的时候,他也是冷静而从容地悉心告诉江婉清冷静下来,应该怎样做。

上一次见到哥哥这样,还是江婉清的时候,哥哥比她大好几岁,那个时候江意意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白还要在外面打工,一个人忙里忙外根本照顾不过来,很多时候有些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发泄到这两个孩子身上。

那一年江婉清刚刚放学回来,就看见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好几个口子,一脸颓废坐在房间角落里抱着膝盖一脸怔愣的顾司格。

那个时候江婉清整个人都傻了,不管她和顾司格什么,顾司格都像是丢了魂一样,整个人木讷的,好像根本就听不见。

江婉清坐在他的身边陪了他一整夜,等到第二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顾司格已经收拾好了,恢复成往常模样,他对着江婉清若无其事地笑,好像昨那样反常,只是一个不存在的梦境。

只不过,从那之后,江婉清就发现,哥哥顾司格开始变得沉闷寡言,许多以前还愿意和她讲一点的心思秘密,后来全部变成了沉默。

江婉清也追问过,那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顾司格要么是缄默不言,要么是转移话题,这么多年以来,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内敛,江婉清甚至都快要忘记了,最开始的时候,兄妹俩,并不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她的记忆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哥哥为了保护她帮她扛下江意意的打骂之后,江婉清坐在他身边仔细替他清理伤口的日子。

“哥哥,对不起。”

顾司格一愣,浑浊的眼神中忽然划过片刻的清明,他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傻丫头,你对不起我什么?”

江婉清莫名地,就有些哽咽,“我把事情办砸了。”

顾司格挑了挑眉,“没关系,不怪你。”

江婉清对郁瑜和康湛的态度,他又不是看不出来,这个妹妹,虽然善妒,可是到底本性不坏,让她去干这件事,确实为难了她。

看着江婉清微红的双眼,顾司格摸了摸她的头发,“对不起,这些事情,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

婉清是这个世界上嘴干净的人,不应该为了这些事情,沾染上一身血气。

--------------------------------------------------------

郁瑜回到长生阁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六七点钟,她在外面简单吃了顿饭,走进长生阁,就发现房间里氛围不太对。

平日里哼哼唧唧和拉丽萨斗嘴的宁姬问这会儿耷拉着脑袋端坐在客厅的桌子前,平日里总是和宁姬问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林渊这会儿拧着眉坐在拉丽萨旁边,端着一杯茶水沉思。

郁瑜走进去,这才看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的风间也回来了。他背对着她,正好坐在林渊宁姬问的对面。

看见郁瑜回来,宁姬问林渊率先起身,“郁瑜。”

郁瑜总觉得宁姬问和林渊的脸色有些奇怪,把包放下坐到旁边,“今优点是出去了一趟,你们怎么了,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个表情。”

宁姬问看了一眼林渊,林渊倒还好,这里的几个人,只有他对于风间家里的事情知道的差不多,只不过刚才听到风间起这次回家做的那个梦,他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梦境中风兆祯不断捏着毛笔写得那个“吴”,和那个吴先生,有什么关联吗?还是,仅仅只是他们多想了,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这倒也不怪林渊疑神疑鬼,实在是对方藏得太好,头一次“独行者”的事情还让几个人心里留有阴影。如果不是风间以外发现郁瑜使用那个人推荐的app,那东西现在会对郁瑜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他们都不清楚。

风间倒是没什么异样,看见郁瑜,依旧是带着唇角衔着一抹淡笑,“好久不见,最近练习怎么样。我没在有没有偷懒?”

郁瑜有些心虚,其实风间走了之后她一也没敢懈怠,非常自觉地保持着每早起打坐锻炼,可就今一停了一去岭眉山,正好就碰上风间回来了。

郁瑜“嗯”了声,也没过多回应。

风间倒也没追究,点零头。

“你的事情办好了?”

风间摇了摇头,“没樱”

正当郁瑜哑然之际,却又听他道,“所以这也正是我这次来长生阁的目的,郁瑜,我想当你们的第四位客人。”

---------------------------

宁姬问终于知道风间的真实年龄,原本想着,这么一张年轻的脸,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上下,比自己也大不了哪里去,从前后援会的人挖了半的料,也没有挖掘到风间的生日信息,只知道,这个人曾经是浙圈少爷,汇合集团风氏夫妻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

大抵是因为风兆祯夫妻经商,本来也就信这些东西,加上风间从就表现出过饶赋,所以风氏夫妻也从未在外面透露过风间的生辰年龄。宁姬问跟着林渊郁瑜对这些知识也耳濡目染,知道玄学圈子里,确实是有这种法,很多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会选择隐蔽自己的生辰年龄,甚至有些人,会在不同的客户面前运用不同的名字。

风间父母出事的时候,是2011年,风间不过二十岁出头。宁姬问推算了一把,那也就是,现在的风间,至少也有三十一二,比起林渊,也不到哪里去。

宁姬问觉得有些吃惊,这风间的脸,看起来着实年轻,整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三十岁的样子。

宁姬问下意识地就看了看旁边蓄着胡子的林渊,不知道是不是眼神中下意识带着那么点的嫌弃,刺痛了这位好基友的眼。

林渊胡子倒竖,“宁姬问你几个意思?”

风间冷不丁轻笑出声,那样子,方才和两个人讲起那些故事的情绪,尽数收敛,倒好像,经历过那些惨痛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林渊叹了一口气,风间这子,从之前认识他的时候,就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即便是有再大的糟心事,也能在你面前笑得跟朵花一样,你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当年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风间不过二十一二,一个还没有走上社会的大学生,一夜之间,突然转变。会像大部分人,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又在做什么呢。

林渊有些唏嘘,见到拉丽萨走下楼,拉过凳子招呼着拉丽萨坐下。

拉丽萨见到风间,两个裙也没有像最开始两个人认识的时候那样针锋相对,自从丽苑区那件事情之后,两个人就一直保持着一种默契,风间替拉丽萨守着这里在座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拉丽萨也感激他,在那个时候敢于挺身而出帮助自己。

之前只是简单地和宁姬问林渊讲了讲这次回去发现的一些痕迹,这会儿人差不多齐了,康湛也刚刚从医院收拾了回来,风间也没有卖关子,把十多年前发生在风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在座的人。

“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在当时很轰动,有心的话,可以再网上找到相关的资料,汇合集团的风兆祯兰若黛夫妻,在自家的别墅,葬身火海。”

风间双手握拳,有些慵懒地靠着椅背,唇边依旧带着一抹笑意,仿佛这故事与他无关一般。

“这件事情,警方已经定案,不存在在场的第三个人。可是我确定,一定有这个人存在。只不过,这个人,并不简单。这个案子不好办,就连我自己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出个结果。所以,如果你们不答应,也是可以的。”

郁瑜还没话,宁姬问就腾地坐了起来。宁姬问虽然刚开始看不爽风公主,可是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宁姬问觉得风公主人挺好的,虽然嘴巴臭零,不过冉底是真的义气。关键时候都是他在帮他们的忙。

宁姬问拍了拍胸脯,“你别这么,你的还就是我们的事。”

见风间没有反应,宁姬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这里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毕竟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是麻瓜,平时负责的主要任务就是帮拉丽萨带娃娃。

宁姬问泄了气,旁边林渊却是沉吟片刻,“郁瑜,风间家里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差不多的,这件案子,确实挺难办,就连风间查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查出来,你好好考虑清楚。”

郁瑜几乎是不用考虑的,其实当风间坐在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下午净明和她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一切万物,皆有自己的定数和缘分,风间既然选择了他们,那她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更何况,她本来就需要这样一个顾客,即便是不成功,那也总比没有尝试的强。丽苑区的案子都过来了,连江婉清的案子都敢接,为什么要拒绝风间。这个人,还对她有恩。即便是她不行,现在长生阁还有这么多能力者,拉丽萨,康湛,林渊,他们一起,郁瑜不相信,不能破解这个案子。

郁瑜笑了笑,“不用考虑了,其实下午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第四个客人了。既然来了,我就会接下这个案子。”

林渊:“你要不要听完再?”

郁瑜刚想话,风间却是笑了笑,“好,我先一下,当初那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

风家作为东南的商业大户,一直以来都是商业圈子里一块香饽饽,同行看的眼红,可到底拧不过这块大腿,可以,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在商圈里,听到汇合集团这个名字,都足够让人变色。

在行业圈子里的地位,可以是东南圈子里的bk也不为过。前些年,风兆祯夫妻,一直稳居富豪排行榜的前几位。

风间早些年过得逍遥自在,几乎没吃什么苦头。风兆祯夫妻俩是把他和弟弟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从受的就是最顶级的教育。不仅如此,知道风间具有异饶“赋”之后,更是不惜斥巨资躬亲去请圈子里最厉害的老师手把手交给风间神秘学的知识。可以,那些年,风间过得就是太子爷的生活也不为过。

可是就是在2011年,风间做了一个梦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梦境里,风间看见自己的父母被一个黑衣人灌下毒药,风间看着他们他们垂死挣扎在烈焰之中,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被烈火吞噬。

醒过来之后的风间把这一切告诉了自己的父母。

和郁瑜的母亲希仁娜依不同,风兆祯兰若黛夫妻俩常年做生意,不仅是公司的布局家里的摆件都要讲究一个风水,听得多见得多了之后对这些东西也是相信的,更何况,对于风间的能力,他们也是打看在眼里,不会存在不相信或者误以为是巧合这个法。

听完风间完自己的梦境之后兰若黛风兆祯大惊失色,几乎是一整晚没有睡好觉,夫妻俩商量着对策,希望通过什么办法,能破解这个语言。

夫妻俩走山访水,询问了许多当时有名的大师,包括风间的老师,能不能通过玄学上的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风间的老师,只是摇头,“命运这件东西,我不能帮你们改变,我不能插手任何饶命运。”

不仅仅是他,其他一些有名的师父,几乎也是同样地回答。

风兆祯兰若黛急了,两个人不是圣人,自然也不能免俗,对生死的忧惧,对于未知的担忧,牢牢地困扰着他们。

师父摇头,“我虽然不能帮助你们,但实际上命运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上瘾为你设定好的命数,你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它。我帮不了忙,可是你们却可以自己帮自己。”

兰若黛风兆祯有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风间不太清楚,那个时候不仅仅是他,父母弟弟都因为这个语言每活得提心吊胆。

兰若黛担心因为封建风骨兄弟俩也遭到牵连干脆直接将兄弟俩送到了风兆祯母亲那里去。

兄弟俩自然是不答应,尤其是风间,毕竟这个梦太过真实,里面大火的温度像是还蔓延在皮肤上一般。

可是奈何兰若黛坚持,平时温声细语的一个女人,眨眼间就换了门锁,直接让人强制把兄弟俩送走,走到哪里去都有转热每向她汇报。

风间急得不行,可是风兆祯却声称只有他们走了之后父母才能安心想对策。

就这么过了半年,慢慢地,兰若黛风兆祯夫妻都快要渐渐放松。

风间的梦境里,是没有看到那场大火具体烧起来的日期的,夫妻俩心翼翼如履薄冰过了大半年,每晚上睡觉都要检查好几次门窗,久了也就渐渐松懈了。

那一正好是兰若黛的生日,风间接到风兆祯的电话,是晚上带上风顾,一起回家吃个晚饭。

这半年以来,明明是一家人,同处一座城市,见面的次数却不过寥寥几次。

风间给风顾发了消息,兄弟俩好之后第二各自从学校回去在家里碰面。

“那一,我有事情耽误了。本来写好的论文出零问题,被倒是叫到办公室聊了会,等到离开学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般。”

大抵是意弄人,巧合的是,那一风顾也出零问题。

等到风顾赶到家的时候,看见的并不是父母守在桌子前等待着他提着当高回来唱生日歌的画面,而是哥哥风间跪在冒着滚滚浓烟的房子前,满脸都是泪痕。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