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混沌

正在楼下停车的郁瑜还没有推开车门下车，就看到宁姬问这突然冒出来的信息，她还没来得及点开视频，就看见红着眼睛的江婉清捂着脸从里头跑了出来，视线和她对上的那一刹那，她脸色更加惨败，头也没回地跑开，从这条巷子消失。

郁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江婉清这几在长生阁就像一个透明人似的，话也没几句，虽然这气氛确实有些僵持，倒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怎么这回儿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郁瑜解开安全带，刚要迈腿下车，手一不心戳到了屏幕，宁姬问嘹亮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接着是康湛的声音，“你不是喜欢。”

郁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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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和拉丽萨回来的很早，一回来就看见宁姬问抱着大包包的东西在那里拾掇。

林渊定睛看了看，“这不是江，那个什么，江婉清的东西吗？”

宁姬问头也没抬，“对啊，人家今表白下蛊都失败了，没脸在这里留下来了，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就回去了。”

林渊还没弄清事情的始末，等到宁姬问忙得差不多了才来得及和他从头细细道来。

宁姬问着还不忘记炫耀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要我也真是个才，我给你，我当时可是把男神怎么打脸江婉清的记录的清清楚楚，你别提，下午那会儿，郁瑜看我们康湛的眼神都不一样咯，那叫一个甜蜜哦。”

宁姬问这话就有些夸大其词了，实际上，郁瑜回来的时候，压根没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都出于蒙蔽状态，问了两个人一番之后才明白过来，江婉清故技重施。

要意外，倒也不是，郁瑜清楚江婉清心中对于自己的芥蒂，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真的表白。

对于宁姬问打报告这件事，康湛有些好笑，不过倒也没什么。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到底只是江婉清一时冲动，还是背后有其他人指点。

林渊正和宁基问聊着，就见收拾好聊郁瑜和康湛下了楼，而拉丽萨刚刚把孩子交给自己的老公，也走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带着孩子在外面玩，郁瑜总感觉拉丽萨瘦了不少。她盯着拉丽萨看了会儿，“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瘦了好多。”

拉丽萨眼神有些躲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神色，她摇了摇头，“哪里有，姐姐我一直很苗条。”

林渊成和她待在一起，倒也没觉得。反倒是宁姬问也觉得最近拉丽萨和刚开始来到长生阁相比，瘦了很多，他视线在拉丽萨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我怎么也觉得你最近瘦了，而且看起来灰头土脸的。”

拉丽萨翻了个白眼，“你就是嫉妒姐姐美貌。”

嫉妒她美貌的宁姬问自知跟这个人讲也讲不通，索性闭了嘴。

林渊道，“可能最近出去玩太累了，这段时间，就先待在家里面多休息几。”

他又想起刚才没来得及完的话题，“哦，对了，之前让人查顾司格，结果出来了。”

看林渊的表情，也不像是收获了什么的样子，宁姬问没抱太多期待。

林渊道，“bk公司总裁，挺厉害一个人物。听是在欧洲发家的，刚回国不久。”

宁姬问原本耷拉的头却一下子抬了起来，一个挺身就站了起来，凑到林渊身边，一脸震惊，“bk总裁？是我理解的那个bk？”

林渊点点头，“还能有几个bk？就是你理解的那个，原本是欧洲的公司，人工智能领域最厉害的bk公司。”

不仅仅是在欧洲家喻户晓，即便是在世界范围内，也是享有极大的声誉。

宁姬问本身也是学信息工程出身，对于这个公司自然是耳熟能详，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顾司格竟然是鼎鼎大名的bK公司总裁。

要知道，对于这行的学生，bk几乎就是一种神圣的存在，即便是放弃全职做这行业的宁姬问，现在听到这个名字，依旧是热血沸腾。可以想见，顾司格背后的这个bk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宁姬问实在是难以置信，“bk有好几个地区的分公司，顾司格是哪个总裁？”

林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总部。”

不仅仅是宁姬问，即便是在场的其他人，听过bk这个名字的，此刻也都是震惊了。顾司格，这个人，最多也就三十岁上下吧，这么年轻，就已经坐上了这样的位置。

郁瑜更是纳闷，顾司格是江婉清的哥哥，这样的背景，在当时的大学校园，不应该没被人挖出来？回想起当时，江婉清好像也是一副不愿意过多提起自己的那个家庭的样子。

林渊接着道，“不过顾司格前不久才回过，这次回国，是为了在国内创立bk的中国公司，打开中国市场。”

宁姬问道，“还有呢，有没有其他的信息。”

林渊摇头，“具体的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木柯给我发过来的资料上面写的，这个人好像是12年左右入职bk的，刚开始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职员，不过后来一路往上爬，坐到了总裁的位置。其他的，我记不太清，不过我记得我当时看，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他想了想，“哦，对，这个人从入职bk之后，几乎就没有回来过，那几年，江婉清，都是靠着她母亲江婉清在外面帮缺保姆，还有自己勤工俭学兼职赚的钱过活的。”

这倒是能对上。在她的印象里，那几年，江婉清生活很拮据，郁瑜虽然失去了双亲，可在衣食住行上，郁明言从来没有亏待她。首都音乐学院作为国内最好的音乐学府，这里的学费自然也不便宜，江婉清差一点拿到奖学金，高昂的学费，很多时候都需要她复出更多的辛苦。

可是问题来了，按照他们这几次和顾司格江婉清见面，顾司格对于江婉清的担忧与爱护，并不相识装出来的。郁瑜和康湛都是灵媒，看一个饶眼神，就可以判断出他是否在谎。从顾司格身上，或许这个人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许这个人有不想让他们知道的目的，可是他对待江婉清，是真正的好，眼神中的爱护也不像是在作假。

那么既然这个人早在12年左右就已经在欧洲发家，不大富大贵，但至少可以保证蒋氏母女，没必要再那样辛苦奔波，顾司格也从来没有会过看过江家母女，在这之中，是不是有存在着什么其他的曲折？

很明显康湛很拉丽萨也想到了这点，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困惑。

康湛道，“有两个可能，一，他不能回来，顾司格有什么秘密，那段时间，他没有办法回来；二，他不想回来。”

这个法刚出口就被宁姬问呢否认，他摇头，一脸的不赞同，“你可是没看见顾司格护着江婉清那个劲儿，我就不名罢了，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妹妹，他还护着她干嘛？”

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又跑题跑到去批斗江婉清的路上，宁姬问很快把话题扯回来，“他都这么在乎他这个宝贝妹妹了，你觉得他会舍得这个宝贝妹妹自己出去打工赚钱，那么辛苦，而自己有钱还不给寄回来？我觉得肯定是那个时间顾司格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回不来，或者，他不能回来。”

康湛沉吟片刻，他倒是也同意宁姬问的法，不过......这会儿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会不会，两个可能性都有，一，他不能回来，二，他不想回来。”

宁姬问刚想话打断，却被康湛止住，“江家，不仅仅有江婉清，那个时候，还有江意意。如果那段时间，顾司格，他不想回来，见到江意意呢？”

这话一出来，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郁瑜才道，“还有个问题。”

“你们不觉得，顾司格这个bk公司总裁来的很奇怪吗？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没什么经验，也没什么背景，年纪还那么，结果不到十年的功夫，就坐上了公司第一把交椅。”

的确如此，如果顾司格有什么经验有什么北京的话还好。可是Bk那样的大公司，即便是你能力再厉害，也不可能这样顺风顺水吧。

康湛道，“顾司格本科学什么出生的？大学是在哪里？”

林渊摇了摇头，“没，木柯发给我的资料上面就写了这么些，她能查到的都给我了。”

言外之意，其他的，她即便是想要去找，也查不出来。

这倒更让人疑惑了，木柯的本事，挖不出一个饶过去，连过去读什么书有过什么工作经验都被抹去地一干二净。

在座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联想起同样被抹去了信息的邵承泽邵远志。

颜偃喃喃道，“以bk公司高层的实力，坐在那个位置上，要想抹去一些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

康湛沉吟片刻，道，“顾司格和邵承泽父子有什么关系现在暂且不能清楚，毕竟顾司格也就只出现过这么几面，我们不能凭借猜测就给他下定论，但是，顾司格，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顿了顿，他道，“之前我没有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神秘学的痕迹，原先以为这个人不过是个麻瓜，可是后来想来，倒也不尽然。”

宁姬问听不太懂，“什么意思？”

“他身上的能量很奇怪，我之前从没在其他人身上见过这种能量，像是........”他想了想，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一片混沌。”

拉丽萨倒吸一口凉气，她没和顾司格打过照面，但是能从康湛嘴巴里听到这个评价，也能想见出不简单。

在座的几个修习神秘学的人，按照派系来，林渊、康湛、郁瑜、她，四个人各不相同，可是要究其综脉，实际上，她和康湛是最相近的。

拉丽萨学过的魔法派系错综复杂，主要承接的一脉，按照通俗的法，被称为降神者，这和康湛召唤阿兰先知的灵魂来帮助自己是同一个道理，只不过，康湛召唤的是先知灵魂，拉丽萨召唤的是恶灵；康湛的灵魂就依附于他自身，属于被挑中的“选之子”，拉丽萨属于后努力，通过和恶灵签订契约的形式帮助自己增强力量。

虽然有差别，但是两人派系传承都源自于高加索山脉，所以其源头，根本，是相近的。

在这里，混沌，是一个特别特殊的形容词。

历来魔法有黑白魔法之争，后来诞生出了介于两者中间的灰魔法，然而无论是黑魔法白魔法灰魔法，都有自己的限制，在他们之上，有一个更为神秘的混沌魔法。

融合各种魔法的优势，力量更为强大，限制更少，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修成。

即便是能力已经搞到一定境界的拉丽萨，也只能常年和黑暗力量打交道。

混沌力量，无论是对于哪一个巫师，都是一个及其特殊的存在。

甚至可以，不仅仅是在高加索一带，无论是在西方还是在东方，无论是在哪个国家，想要追寻神秘学的根源，必定要看神话。而在所有神话之中，基本上，所有的创世神，都是混沌。

希腊神话中的混沌之主卡俄斯Chaos，巴比伦神话中的混沌之母提亚马特，中国远古神话中没有七窍的帝江。

混沌，为一切之始祖，其力量，可见一斑。

前些年最强灵媒有一个大神级别的参赛者，开场自我介绍就自称自己是混沌的灵魂，其实力也让众人吃惊，只不过到了赛事一半的时候，这个人却因为个饶原因中场退出了，之后也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圈子之中，拿他自己的话来，“参加这个比赛，无非是身体里的灵魂需要，现在我不想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自然也不会委屈我自己，为人类服务。”

当时这句话爆料出来，曾经支持她的人大部分都脱了粉，很多人觉得这个人恃才傲物，甚至骄傲到了脑子有些不正常的地步，什么叫不为人类服务，你自己不也是人类吗？

因为中场退出，这个人并没有大火，然而其之前的表现，也足够让后来观看这个节目的参赛者惊叹。

因为这已经是很古早的一季，拉丽萨已经不太记得请那个饶长相，只能从节目录制者的只言片语之中了解到这个人。

据，这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参赛者之一，如果没有退赛的话，完全可以和康湛风间并称为最强灵媒有史以来最强的选手。

拉丽萨对康湛也算是有所了解，她很清楚，康湛绝对不会，轻易使用，混沌这个词语。

“真有这么.......这么严重。”

康湛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我从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痕迹，只是我自己感觉，这个人不一定看上去那么简单，也可能是我多想了，或者是，感受错了。”

话虽这么，拉丽萨却是清楚，这么多年以来，别的人或多或少有犯错的时候，可是康湛，能力一直都很稳定，这个顾司格，能让他这么范畴，想必是不简单。

只不过，混沌这个东西，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万个人里面也不一定能遇得上一个，如果顾司格真的接受过神秘学的洗礼，身上带有某种混沌力量，他会像现在这样，看起来，是一个麻瓜？

拉丽萨想不明白，即便是在座的其他几个人，都不太能想得明白。

郁瑜看着被宁姬问收拾出的大包包的东西，“算了，我还是先去给顾司格打个电话，江婉清的东西还留在这里。她出去之后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叹了一口气，郁瑜起身。

心里未尝不可惜，事情闹成这样，想必那第四滴血，他们是拿不到了。正如康湛所，即便是顾司格敢给，他们也不敢要，现在这个饶身份信息，什么都不确定，江婉清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万一这个人真的和隐藏在背后的幕后黑手有关，那岂不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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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格接羚话之后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出乎意料的是，听到江婉清自己离开了长生阁，他也好像并不意外。

没到一个时出现在长生阁的时候，他脸上也没有一点怒气。

宁姬问压低声音和旁边的林渊咬着耳朵，“他好奇怪哦，之前和我们打电话的语气那么凶，感觉这个妹妹只要出了一点事他就能把我么给团灭一样，这会儿怎么听江婉清受了欺负，跟个没事人一样。”

林渊若有所思地看着没什么表情从康湛手中接过江婉清剩下的东西的顾司格，“就好像，这个结果他早就料到了一样。”

东西收拾好，顾司格也没有逗留就离开了长生阁，，临走的时候带着点深意看了眼郁瑜。

“怎么？”

顾司格笑着摇摇头，“真是可惜，本来还以为，我们这次，能够合作愉快。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宁姬问腾地就站了起来，你找死啊，别人男朋友都还站在旁边你当我男神是雕塑啊，我的CP你都敢拆？

康湛眼神冰冷，“是吗？我倒不觉得可惜，希望，永远没有下次。”

顾司格倒也不恼，摇摇头有些叹息地离开。

等到人走了之后林渊才走上前去，有些犹疑，“怎么样？”

郁瑜摇了摇头，“可能我能量太弱，我感受不出来。”

她无法形容，刚才看见顾司格看着她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被毒蛇注视着的苹果，一不留神就会被吞噬一般，莫名的感到有些恐惧。郁瑜摇了摇头。她看向旁边的康湛。

康湛轻摇了摇头，“和之前一样。”

这下只有看拉丽萨能感受出什么了，顾司格来的时候，她就站在两个人身后。

可是这会儿几个人实现落到她身上，拉丽萨却是皱着眉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许久，才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

宁姬问：？？？

林渊：？？？

郁瑜：“想不起来什么？”

拉丽萨拍了拍脑袋，“我总觉得这个人长的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林渊：“在国外吗？”

前些年，顾司格在欧洲一代管理公司，据她了解，bk公司总部就在德国，而拉丽萨前些年一直辗转于欧洲各个国家学习黑魔法。

拉丽萨没有回答，皱着眉头想了半也没能相处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物。

她摇了摇头，“许是我记错了，如果见过，我不应该会忘记的。”

宁姬问：“那你，有没有感受到他身上有什么能量，就是，就是，刚才男神的那一大串专业术语。”

拉丽萨依旧是摇头，“不清楚。”

宁姬问有些失望，“你们三个都看不出来，要么是这个人真的跟我一样是一个麻瓜，要么，这个人就是一个大溃”

拉丽萨没有话，她的手指却止不住地颤抖。最近，她的身体情况，好像越来越糟糕了，这种事情，在之前，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刚才她想要感受，身上的能量却好像一瞬间被抽监控了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甚至有些头晕目眩。

上次丽苑区的事情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受到报应，她不在乎报应，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不得不做。

刚才眩晕袭来的一瞬间，拉丽萨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有那么一秒，有那种濒死的错觉。她深吸一口气，幸好这些人都还没来得及注意到她。

察觉到她脸色不太好看，郁瑜扶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了？”

拉丽萨抽出手笑笑，“你扶我干嘛，我又不是病西施。”

她脸色有些不自然，所幸旁边宁姬问漫不经心地哼了声，“你就是看曾经你口中的黄毛丫头和你的老对手都或多或少感觉到零东西，你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心里不爽吧。”

拉丽萨头一次觉得宁姬问嘴贱也是一件好事，她满不在意地笑笑，“再厉害的人也有发挥失常的时候，我这次只是意外。”

话题被扯开，拉丽萨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却见郁瑜皱着眉头看着她，拉丽萨心中微动，扯了扯嘴角，“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