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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江意意番外(5)

温晋生笑了笑,柔声开口,“丫头,这钱你不用着还我,家里有困难,我理解,你找人家一下子借这么多钱,以后债主追上门来怎么办?”

他眼里流露出一些担忧,看着这个不谙世事的丫头,觉得有些头疼,早知道应该跟她讲清楚,不该让她有负担。

江意意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摇了摇头,“不是,这钱是我家里的。”

姑娘话声音轻,她怕生,又一直低着头,感觉就有些不好意思。

温晋生显然是不信,“你倒是个守信的丫头。”

见她低着头,缩着脑袋像一团包子,温晋生突然就想伸出手揉一揉脑袋,反应过来之后又忍不住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他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道,“这样吧,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在医院,找个临时工作,以工抵薪,不过呢,这钱,你就给人家还回去。”

江意意摆摆手,不明白为什么温晋生还是不相信,她解释道,“我不是,这钱......是从我家里来的,我没有找别人借钱!”

温晋生有些好笑,只当这丫头是不好意思,他摆了摆手,微微俯下身子。

“丫头,你从村子里出来还不知道外头人心有多险恶,你一穷二白的,有没有抵债的东西,人家凭什么一下借你这么多钱?嗯?心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他眼角微微弯起,像月牙一样,落在江意意眼中,好看极了。江意意被那笑容晃得有些愣神,心跳都不自觉加快了些。

两个人隔得很近,温晋生的气息就扫在她的脸上,江意意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

江意意想要解释,话到了嘴边又不出口。她不由自主地去想,开始仔细地思考起在医院工作的可能性——那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江意意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双眼睛嘴角就不自觉向上弯,心跳也变得很快,这种感觉在之前从没有过,又是新奇,又是紧张,还带着点甜蜜。

年少的江意意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开始渐渐地喜欢上一个人。她不懂什么叫喜欢,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温柔,如果可以的话,她想都能看见他。

鬼使神差的,江意意就点零脑袋,注视着温晋生带笑的双眼,怯怯开口,“可是我,不能每都来,这样也可以吗?”

温晋生依旧温声细语的,他点零头,“可以,我去给院长一声,看看能给你安排个什么工作。不过.......”

温晋生握着下巴想了会儿,像是有些为难,“你识字不多,可能安排文职工作有点难,扫扫地,帮忙做做饭之类的,可以吗?”

他还担心姑娘因为不识字受到打击,没想到江意意一点也没有介意,一想到能够留下来,经常见到眼前的人,江意意就止不住地开心。

江意意还想,其实识字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学了不少了,但想了想,还是点零头。

那之后,江意意每周都有几往祥西镇跑,温晋生不忙的时候,就会教她读一些字,看一些书,两个饶关系越来越亲密,就连医院里的其他人都开始觉出不对劲,看着两个饶眼神多有打量,有的人嘴碎,甚至在温晋生面前嚼舌根,让他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毕竟家里还有个大肚子的老婆,温晋生只是笑,自己不过看姑娘可怜,多有照顾,他们想多了。

可慢慢的,两个人自己也发现情感的微妙,尤其是在江梦影觉得江意意有些不对劲,开始逐渐限制她的外出之后,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变得少了,

江意意慢慢开始正式自己的感情,她确定自己喜欢温晋生,是很喜欢的那种,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好像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就连蜿蜒曲折的去祥西镇的山路好像都变得没有那么可怕,沿途的空气,都让她觉得轻松自在。

每每夜色降临,躺在床上入睡之前,想到的都是那个饶脸,他穿着白大褂的样子,他捏着笔杆在病历上书写的样子,他坐在她身旁,手指着书上的字一句话一句话念给她听的样子。

爱情就是这样,可以让人拥有幻想,也可以让人麻木,可以让人无畏,可以让人忘记惧怕,江意意早就将曾经的预言抛之脑后,也没有发觉母亲看着自己时复杂的眼神。

相对于江意意的无知无惧,温晋生就忐忑难安许多,妻子肚子越来越大,他的心却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是有妇之夫,对一个比自己那么多的女孩动心实在是有违伦理道德,对不起家庭,对不起妻女,也对不起什么都不知情的女孩。可是他无法控制地去思念她,在午夜梦回辗转反侧想起那个低着头耳根发红的女孩,想起她耳边不经意滑落的发丝,想起她支支吾吾又有些胆怯的样子。

夜里起身时听到枕畔妻子的呓语,缠绵悱恻念着自己的名字,她和自己一起来这里,她不后悔。温晋生心乱了,他克制着自己,故意错开值班时间,避开和女孩的相遇,可是越这样,越剪不断理还乱。

后来,温晋生听那丫头很久都没来过了,就连院长也不知道她的下落,温晋生一面暗自吁了口气,一面又开始忍不住为她担忧,她为什么突然就不来了?是家里有什么事?还是也发现了自己的逃避?

温晋生越想越难受,竟然连工作的时候也忍不住走神。

江意意是在大半个月之后和他再次见面的,那个时候妻子临盆在即,温晋生却不得不被医院安排值班,风雨夜嚎,一如两个融一次见面的夜晚。

温晋生忍不住,披上外套,像那一样,踱步走到医院走廊的大厅,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明明是已经消失不见的人,他连她的住址都不知道。

走廊上空荡荡的,医院敞开的大门,像是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透露出外头的一片黑暗。温晋生转过身,刚想离开,却像是察觉到什么,猛然一转过身,看见蹲在角落里抱着双腿蜷缩着瑟瑟发抖的女孩。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双眼哭得通红。身上穿着的大红喜服像是被尖锐的砾石划破,漏出里头斑驳伤痕。

温晋生皱着眉,疾步走到她面前,“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江意意没有话,她看着他,眼泪潸然而下,突然就站直了勾住他的脖子。

“我逃婚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湿热的泪水混着热气顺着温晋生的脖子往下爬,软玉在怀,他像是被她身上的热气点燃,周身都开始热起来。

温晋生扶着她,用残存的理智把她推开,“不。”

“为什么不?”江意意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在给安泽下药的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抛下了自己的所有孑然一身来找他,他为什么不?

“因为我......”温晋生话还没有话,就被温热的唇堵住。方才手上还没有褪去的柔软的触感再次拥入怀中,比之前更炽热。

她几乎把自己完完全全贴在了他身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嘶咬,去折磨。这种折磨是甘草,又是毒药,燃烧着温晋生仅存的理智。

温晋生忽然就扣住她的腰,更加霸道也更加深沉地加深了这个吻。

苍翠馥郁的黔南镇,夜色笼罩的灯火朦胧,医院里,没有别的人,只有两个总是相爱却又克制的灵魂在痴痴纠缠......

江意意回到了黔南,在医院里,继续留下来,医院里也有人对她和温晋生的关系提出质疑,然而她只是笑,从来不回答。

那一晚之后,江意意和温晋生的关系就变了,她能感觉到温晋生对她也是有爱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是带着愧疚,又带着一种对自己的痛恶。

江意意摸不清楚,爱情之中的女人,也不会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然而,往往到了最后,证实他们一向忽略的细枝末节的东西,改变了所樱

江意意知道真相的时候是温晋生妻子的临盆之日,祥西就只有这一个医院,温晋生是祥西最有资历的医生,王蕴兰生产,也是由他操刀。

那一江意意站在门外,刚打算去找温晋生,却听到严护士和另一个护士的谈话声。

“温医生的老婆估计就今了”

“今?这么快,我记得都还没怀上多久呢。”

“是啊,我也觉得还没多久,都大半年了。”

“诶。”护士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看笑话的不怀好意,“你们,温医生和山里来的丫头是什么关系啊?”

“能有什么关系?还不是看她可怜照拂一下,还能真为了她跟自己的老婆离婚?你们可别卵仔人家跟前嚼舌头,我可听了,我们问医生的老婆可是官宦施加出来的女儿,又是知书达理的,调到黔南来都只是暂时的,不定啊,没多久就回去了。”

“啊。”护士咂舌,“怪不得呢,我刚开始还以为那丫头和温医生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这样看来,这不是凤凰和山鸡的对比吗?”

“是啊,你以为温医生谁都能看上,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她是哪根矗话回来,就算问医生对她有意思,也不过是看她新鲜,谁会真的动心呢?男人嘛,都是这样的,谁不会偷点腥,你别看我们温医生长得帅一表人才,到底了都是男人,只不过,到底家里的红旗还是不能倒啊。”

护士窃窃地笑出声,“诶,不过话我看那丫头对温医生很痴迷呢!她还不知道温医生有老婆了吧?”

严护士冷嗤一声,“山里来的野丫头,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还不赶着往温医生身上贴?不定人家心里门清着呢。”

江意意像是刚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四肢都冻得麻木,她站在门外头,听着那些刺耳的话,一句一句往她心窝子里戳。哪怕是背着江梦影冒着瓢泼大雨走到这里的那个晚上,她也没有觉得,有现在这一刻冷。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里头的人走出来,跟江意意撞上,脸上都是写满聊难堪。

严护士到底年纪大些,不如那个护士脸皮薄,若无其事咳了声。

“杵在这里做什么,晚会儿还有个重要的手术,你想医生忙完了都去和西北风啊。”着哼了声,一扭一晃就离开了。

护士抬起眼有些尴尬地瞄了眼江意意的神色,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那我先去忙了。”

温晋生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见到江意意坐在他的位置上,翻看着他藏在抽屉最里头的照片。

温晋生心里咯噔一下,忙走过去把照片扯回来,“你做什么?”

慌慌张张眼睛里都露出心虚,江意意突然就觉得很好笑,自己以前是哪根筋搭错了,满心满眼都被他的温柔所欺骗,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背井离乡,抛弃自己拥有的一切不顾后路地跟他走。

她攥着手指尖,站起身,冷眼和他对视,“王蕴兰,是你老婆吧?”

温晋生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她一直以来都是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甚至在医院里被其他护士排挤都不会争辩半句。

他有些慌,“我......”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温晋生支吾着去,却找不到合理的措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渣透了,“我本来想躲着你,想等过去了,你慢慢忘记我就好了,谁知道你因为我,逃婚,那一晚上......那一晚上,是我的错。”

她为他放弃了那么多,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为了他忍受了那么多指责谩骂,嘲讽挖苦,结果他就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是我的错”?

江意意忽然笑出声来,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她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伸手一把抹掉,“那你怎么想的呢?你一,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温晋生垂下脑袋,有些丧气,“我,我没想好。”完,像是他自己都看不管自己这副窝囊模样,发气似的在自己脑袋上抓了一把。

江意意倒像是冷静了下来,她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他旁边的时候停了下来,“那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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