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信息量太大
钟粟在大肆忽悠了一番国子监博士和太学生后，很快又见到了周鼎昌和王元道。
两人都是一副刚从葬礼赶回来的模样，钟粟哭笑不得。
看来误会已经很深了，再不澄清一些，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国子监都是问题。
刚刚被忽悠成功的太学博士和太学生可不会傻到为了救他和周鼎昌为敌的。
“钟山长，咱们谈谈吧。”
周鼎昌一副不带任何情绪的语气，王元道则是默默看天的样子。
“周祭酒，我也想跟你谈谈。”
钟粟这么一说，周鼎昌反倒有点意外。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国子监的一间静室。
“钟先生，此时我称你钟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鼎昌开口说道。
“我不明白，但我可能猜到了一些。”
“哦，钟先生猜到了吗？那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是怎么猜的？”
周鼎昌有些奇怪，王元道也收回了目光，他之前虽然没有被周鼎昌骂成狗，但也有一丝不安，总觉得如果国子监和太学有人员流失，他还真有一些责任。
“你是觉得我作为一个书院的山长，却来国子监拉人，这个做法太卑鄙无耻，所以不配当一个山长，是吗？”
钟粟一脸镇定地看着周鼎昌。
周鼎昌这次大感意外，他本来有自己的思路，但没想到钟粟会说得这么直接，一时之间无语。
“看来我是猜对了，我的想法说出来，周祭酒可能不太认同，我之前说的不想继续重复。
周祭酒也应该可看到了，大宋目前文够胜，但武却不敢恭维。
西夏区区弹丸边陲蛮夷之国，我大宋却以倾国之力费尽无数财帛，才算勉强平定，周祭酒觉得甘心吗？”
周鼎昌没有说话，倒是目光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钟粟顿了一顿又说道：“也许大家觉得，我大宋已经平定西夏，契丹和我大宋有兄弟之盟，边患已经消除，可以高枕无忧了。”
说到这里，周鼎昌倒是微微点了点头。
“钟先生又有何高见？”
“没有什么高见，只是就事论事，周祭酒可是注意到了，我大宋这些年，秋凉刚过就已经严寒无比，春日已至，却仍然寒气袭人。”
“这和边患又有什么关系？”
周鼎昌刚刚还有点儿认同的意思，听钟粟这么一说，脸色又变了变，他觉得钟粟就是在故布疑阵。
“当然有关系，周祭酒不必着急，我会慢慢说清楚的。”
“嗯，的确如此，天道有不测之威，这没什么奇怪的。”
“既然周祭酒也感觉到了，那你觉得蛮夷之地的契丹、回鹘、女真，他们会是什么情况？”
钟粟接着问道。
“蛮夷之地地处西北居多，本就常年酷寒，而且风急野阔，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
对了，你的意思是天气转寒，蛮夷之地只会更加严重？”
周鼎昌觉得似乎想到了什么，至少已经觉得钟粟不再是故作高深。
“那是自然，如果西北蛮荒之地更加寒冷，他们会怎么样？”
钟粟继续问道，他要问得周鼎昌心服口服。
“那还用说，我大宋富有四海，自然会不断剽掠，他们才能维持生计。”
周鼎昌说道这里，眼睛朝着西北方向看了看，一副狠狠之色。
紧接着，狠狠之色迅速消失，突然开始反问钟粟：“钟先生的意思是说，他们走投无路，终究是要南侵我大宋疆土？”
这时候，一开始漠不关心的王元道也瞪大了眼睛。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这话倒是很有道理，只不过……”
“只不过是我的猜测是吗？两位大概有所不知，钟某除了猜测，还懂一些对天道的预测。”
钟粟觉得，要想取得这些人的赞同，还是要神棍一些事实。
“钟先生不会是在说笑吧？天道预测，前朝时有袁天罡李淳风之流，不过不少都是虚妄之说……”
周鼎昌微笑着说道。
钟粟也觉得有意思，这家伙看来还是个唯物主义，居然意志还很坚定。
“是，预测天道大多都是虚妄之术，不过我现在可以坦诚地告诉两位，太原府地动，钟某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
“钟先生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这都过去有一些了，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不足以取信于人？”
周鼎昌突然觉得，钟粟之前的话，就是唬人的，刚刚还树立起来的忧国忧民的人设，再次崩塌。
“我预测出之后，告诉了端王赵佶，这个你们可以去问问便知。
端王手下也有一些所谓的预测术士，但都一无所知，钟某告诉端王之后，端王还可以派人去钦天监询问。
这一切都是有记录的，两位可以随意调查，不过你们也明白，这种事情，不管真假，我都不会去乱说的。”
钟粟说完，周鼎昌和王元道对视一眼。
如果真是这样样子，那钟粟这家伙可就神了，不是一般的神啊。
端王那里，他们想要搞清楚还是很容易的，钟粟可是告诉了端王。
如果是告诉了阿猫阿狗，那还真没什么值得相信的。
可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已经不由得相信了。
周鼎昌唯物主义的人设也迅速崩塌。
“那钟先生的意思是，蛮夷南侵也是天数？”
周鼎昌不是傻子，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钟粟说这些的目的。
钟粟其实想得更加长远，国子监和太学虽然有式微的迹象，可仍然集聚举国大量精英，拿下是不现实的，但如果能够拉拢一番，一定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你以为呢，不管是从天道之术来看，还是从目前的形势分析，南侵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钟粟再次肯定地说道。
“那南侵的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大宋还来得及准备吗？”
周鼎昌和王元道已经彻底代入。
“二三十年左右，现在准备，还算来得及。
两位可以想想，我钟粟现在缺什么，朝廷四品官员，身佩金鱼袋，有三家书院，还有店铺许多，什么都有了。
如果就此要过一个富家翁的日子，别说我这一代，再过几代也不在话下。
你们也明白，我的书院可是自己花钱建起来的，我图什么，图名还是图利？
到了这种地步，我还拿规划来骗两位，有意思吗？”
钟粟说完，周鼎昌和王元道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随即陷入了沉思，没有别的原因，信息量太大，他们得花点时间消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