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富春居酒屋
“已经在检索了。”
正木快速敲击着键盘，拥有计算机博士学位的他比起曾经的胜利队“神脑”也丝毫不差。
“找到了！”
大屏幕上一张卫星平面图瞬间弹出，四条颜色各异的轨迹曲线在青木市内盘旋，各有交织，但是有了一个短暂的交点。
“就是那！”
伴随着清脆的键盘声，屏幕上的平面图转变为实时卫星视角的立体画面，通过放大后出现在三人面前的，居然只是一间小小的居酒屋？
“富春居酒屋？”
“走！”
三人立马登上了正木敬吾改造的德拉姆车，这辆车的车尾被改造成了向下打开的升降门，后座也已经被拆除，装上了固定轮椅的卡槽，为了保障他自己的舒适性，这些卡槽甚至运用了磁悬浮技术，将轮椅感受到的震动降到了最低。
两个小时后，三人组终于赶到了居酒屋门口，这家晚上营业的居酒屋，已经打开了大门。
“打扰了。”
信一率先走进居酒屋，四处扫视了一圈。
没有发现黑雾怪兽残留的痕迹。
“啊，是没见过的客人呐！”
已经快五十岁的光太郎大叔和老伴一起经营着这家老旧的居酒屋，对于他们而言，没见过的客人实在是太少了，于是大叔立刻笑呵呵的将三人迎了进来，“想要尝鲜的话可还得等一会，今天刚捕的喉黑鱼还没处理好呢。”
“啊，老板不用麻烦，我们就是找个地方小聚一下。”
信一使了个眼色，挑着靠墙的桌子坐下。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是第一次来，还不了解规矩，我跟你们说啊……”
光太郎大叔似乎很开心为新来的客人解释他们店的“规矩”，不过很可惜，有一道女声抢先将他的“富春居酒屋所有的食物都是新鲜的，吃什么不是由客人决定，而是看要老板都钓到了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啊~光太郎大叔~”
白领打扮的女人将钥匙随意的放在吧台上，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遗失，自己拿着内侧的酒壶，就倒上一杯，自顾自的小酌起来。
“就是这样。”
被抢了话头的光太郎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向三人点点头就进入门帘后面帮忙去了，老伴毕竟身体弱些，他得照看好才行。
信一坐下后就对着桐野微微示意，看到他的表情，桐野有些讶异，不在这里吗？
随后静静的闭上双眼，似乎在做着什么玄奇的感应。
“喂，你们是附近工地上的老板吗？”
女人转过身，对着墙角的三人询问道。
虽然她的用词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可是信一总感觉到莫名的敌意。
“不是。”
对于外人，正木一向严肃高冷，他甚至都没有抬头，卡着墨镜默默地盯着桌子上的水杯。
“那就好，我可警告你们，不要打这间居酒屋的主意，不然，大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女人一边说着毫无威胁力的话语，一边冷冷的扭头，似乎也是被气得不轻。
就在这时，桐野也重新睁开双眼，对着信一摇摇头，“不行，什么都没有。”
信一抿了抿嘴，他明白桐野的意思，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预知到未来的。
“大叔！我们来啦！”
两个穿着警官制服的男人走进了居酒屋，“喔，秋叶小姐今天这么早吗？”
“对啊，今天终于不用加班，实在是太开心了！”
秋叶得眼神中透露着坦诚，和刚刚与信一三人讲话时的神态完全不同。
“喔，那可真是得庆祝一下，岸田，快，把你升职的消息和大家分享一下。”
领头的警官高兴地让开了位置，却发现身后的同伴脸色僵硬，已经全然没有了刚进门时的开心。
“高木你是白痴吗！”
岸田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在吧台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哈哈哈~”
秋叶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岸田警官那一刻的脸色变化，实在是让她拍案叫绝。
“呦，岸田来啦。”
光太郎大叔端着餐盘走了出来，紧跟着就看到了岸田郁闷的脸色，“怎么了？高木又说错话了？”
“哈？大叔，你可不能冤枉我！”高木有些急切的站起身，“我也没想明白他怎么就生气了，明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啊！”
“哈哈哈哈~”
一旁的秋叶依旧肆无忌惮的笑着。
光太郎看了眼秋叶，大概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只好笑着摇摇头，将餐盘端到信一三人面前，“客人，久等了。”
“您客气了。”
信一身子微倾，表示感谢。
“新来的客人？”
高木和岸田的目光同时投向三人，他们进来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墙角的桌子，或者说，没想到会有新客人。
信一笑着向他们点点头，随后轻轻撞了撞正木的肩膀，“那四个人的轨迹，只和这里有过一次交集吗？”
“怎么？”
正木皱皱眉，隐隐间把握到了一点东西，但是还没有完全想透。
“既然这里全部都是老熟客，那么……”
话没有全部说出口，但是凭借正木的智慧，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觉得如果只有一次交汇，那么老板他们肯定会有印象是吗？”
信一点点头。
“很可惜，除了第四个人，其他三人都是这家店的常客，所以我才会这么确定这家店有问题的。”
正木摇摇头，在来的路上，他重新核验过这个问题。
不过恍惚间，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快要浮出水面了，是和信一刚才的话有关的，十分重要的信息。
“不如我们直接问问看？问问他们对那几个受害人的了解情况？”
桐野一边夹着生鱼片，一边提议道。
桐野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喉黑鱼片，准确的说，他连自己是不是吃过喉黑鱼都不清楚，毕竟当初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都是去超市随便应付一下，根本不在乎食物有多美味。
更何况，他已经付过钱了。没错，这家居酒屋是收现金的，而正木和信一，完全没有携带现金的习惯。
“不，再等等，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快要相通了。”
正木皱着眉头，一遍一遍清理着脑海中的信息。
这时候，信一忽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向着不远处的吧台走去，“我叫飞鸟信一。”
原本正在聊天的三人突然静止下来，一齐看向端着酒杯的信一。
“放心，我真的不是工地老板。”
看着几人的神色，信一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担心打草惊蛇，他都想直接把德拉姆车开过来给他们看了。
“你，是有什么事吗？”
开口的是岸田，他和高木不一样，虽然年轻，但在警局里确实出了名的沉稳干练。
“是的。”信一笑了笑，努力让自己和蔼可亲些，“我是想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现？”
“陌生人？”
高木眉头一扬，奇怪的盯着他。
“对，就在这间居酒屋，有什么奇怪的陌生人出现吗？”
信一面带微笑，只是，这笑容很快就绷不住了，因为面前三人全都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就差说一句“你就是最近出现的最奇怪的陌生人了”。
“除了我们以外。”
信一苦笑着补充，心下忍不住嘀咕，这些人怎么都那么大警惕啊？
“客人问的是几天前来这吃饭的那个男人嘛？”
光太郎掀开门帘走了出来，盯着信一的目光有些严肃，“可以先告诉我，您是做什么的吗？”
信一想了想，还是十分果断的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封面上硕大的TPC字样，已经可以证明一切。
“长官好！”*2
高木和岸田立刻紧张的起立，毕竟警察局是警务局的下属，而一级研究员，已经相当于副局长职位的官员了，只是，这官员实在是有点年轻。
“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些消息。”
信一挥挥手，示意两人坐下，然后重新将证件收起。
“我们”这个词深深震撼了两位警官的心灵，他们不由自主的将视线投向墙角的桌子，在哪里，还有两个身影，一个只顾吃喝，一个默然不动，作为一级研究员的家伙竟然要被派出来打探消息，嘶——
他们赶忙收回视线。
“那个人只来过那一次，”光太郎大叔眼神空洞的盯着墙壁，似乎是在回忆，“三天前，我记得当时也差不多是下午五点的样子，我们才刚刚开门，然后他就走进来了，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就十分的开心。”
“开心？”
信一默默记下了这点。
“是的，非常开心，好像是因为女儿考上了有名的早稻田大学，所以连夜赶回家和家人庆祝。”
“等等？连夜赶回家怎么……”
“奥，忘了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出门两百米左右就有一家加油站，加油站的老板也是我们这的常客，所以经常会帮着介绍客人过来。”
“原来是这样。”
“他女儿的消息也是在打电话时不小心听到的，虽然不太礼貌，但他当时的声音，可是巴不得全世界都听到呢。”
光太郎笑了笑，他非常理解那位父亲的心情，也对他此刻的境况有些担心，“他吃的很快，大概二十几分钟后就离开了居酒屋，走的时候还在我这预存了2000日元，说是下次要带妻子女儿一起来吃。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老人的语气透露着担心，信一能感觉得到，这绝不是虚情假意，但是他也只能摇摇头，“很抱歉不能告诉你，这是机密。”
“我明白。”
光太郎点点头，看岸田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大官，而由他经手的调查，需要保密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对了，”信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是的，“那天晚上，除了您，还有其他客人在场吗？”
刷！
角落里皱眉苦死的正木霍然抬头，就是这个！
第四位死者只有一次轨迹出现，如果当时在这个居酒屋里还有其他人，那么对方就十分有嫌疑了！
“其他客人？”
光太郎抬抬头，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没有啊，奥，对了，他走的时候好像刚好工藤进来了。”
“工藤？”
信一来了兴趣，“这个工藤先生的情况，可以说说嘛？”
“工藤先生是小说家，已经出了好几本书，所以平常也不用上班，没事的时候呢就喜欢来这里和大家伙闲聊，不过最近他好像遇到了什么苦恼，好几次都看他愁眉苦脸的。”
角落里桐野停下筷子，抬头和对面的墨镜男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对上了，但是这个叫工藤的男人，似乎可以深入调查一下。
“可以告诉我们他家在哪吗？我们想去拜访一下，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也说不定。”
虽然信一的面孔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其中的猫腻，吧台前后，一片沉寂。
“青木一町，23号。”
足足有半分钟的停顿，名叫岸田的警官才缓缓开口。
“多谢！”
信一放下酒杯，招呼了一声就要和正木两人奔向门外。
“长官！工藤先生他不是坏人，拜托你一定要调查清楚啊！”
没有回头，信一也听得出这就是刚刚岸田的声音。
“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三人离开居酒屋，向着停靠着夏洛克车的巷子走去。
本该高高兴兴喝酒庆祝的岸田和秋叶，也没有了再闲聊的兴致。
“大叔，我们先走了，我和高木要去带一下新来的几个巡警。”
岸田拍拍一旁还在愣神的高木，率先踏出了居酒屋。
“啊？你说什么？等等我！”
高木连忙追了上去。
而秋叶，在两人走后却一反常态的盯着仰头的老板，目光灼灼，“老板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如果从上往下看，就能够清晰地看见，光太郎大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有了些许的放大。
“你在说什么呢，秋叶？”。
光太郎乐呵呵的，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笑容。
“老板你，一定还不知道吧，”秋叶伸出手，将吧台上的钥匙抓在手里，眼里带着满满的警惕，“工藤他，正在追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