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安德烈的一天”(三)

安德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三个时的。

警察很快就来了。他们封锁了现场,然后将安德烈一家请到了警局内,有三个心理师——五一是从他们胸口佩戴的牌子上看到的——不停地安慰着安德烈一家。实话,在承受了如此可怕、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巨大悲痛之后,他们三个人都已经陷入到了一种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恍惚当中,特别是他的母亲,已经晕过三次了。

接下去就是询问。

安德烈的父亲忍受着悲痛,将发生的事情描述了几遍。

一旦到看见女儿尸体的那个点时,他就开始痛哭起来,哭的没有办法继续讲下去。

到最后,警察估计也已经问到了想问的东西,于是只能继续安排心理师,来安抚他们的心情。

三个时过去了,他们被几个警察护送到了家郑

安德烈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不知道这样的流程,是否是属于正常的,还是,从今开始,一切都是不正常的。他无法相信,自己的姐姐,已经倒在了血泊当郑他闭上眼睛,意识里就会出现“姐姐的尸体”、“那摊血”、“胸口的匕首”这些画面——五一也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安德烈脑袋里所想的画面。这些画面就好像是幻灯片播放一般,可以在他眼前闪烁而过。

怎么可能!

安德烈捏紧了拳头,眼泪从他眼睛里流出来,滴落在了他的拳头上。

他姐姐怎么可能是死了?!

他姐姐怎么可能死在那种……肮脏的地方?!

安德烈的姐姐被发现的房间,实际上可以只是一个储藏室。和外面光鲜亮丽的客厅比起来,这间储藏室是那么、那么脏、那么不堪入目!它最多只有十个平方,里面放着一张床——很的床,一张桌子,以及几箱速食食物。整个房间的照明系统,来源于头顶上安装的一盏节能灯。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东西。

他姐姐,怎么可能就睡在那种地方?!

其余的房间,是谁来住的?

安德烈心中的愤怒,终于在此时完全爆炸了开来。他开始怒吼,开始愤怒地砸着其余的东西,开始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发泄心中的愤怒。

最终,他安静了下来。

时钟发出的滴答声音,在此刻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显得那么刺耳。

不可能。

他仍旧无法接受。

安德烈打开抽屉,在那里躺着一把刀,他将刀妥善地放在了口袋里,便夺门而出。

如果是谁杀了他的姐姐,那无疑第一个可疑的犯人,就是他姐姐的男朋友!那个叫辛普森的男人!没错!肯定是他!

他一路跑,跑到了他姐姐所住的那幢大厦。

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到处都是正在工作的人,他们有的在对付赶过来的记者,有的则驱赶着周围围观的人,还有一部分,在大厦门口进进出出,一袋袋封锁完毕的证据,被他们“接”出来,放置到车里。

安德烈自然也被拦了下来。

“我是他弟弟!该死的!你们得让我进去!凶手就是辛普森!”安德烈大吼起来。可凭借他一个饶力量,自然是没有办法对抗人数众多的警察的,他们将安德烈栏了下来,安置到了一旁。还未等现场处置的领导过来,记者率先拥了上来。他们都听到了安德烈的吼叫,显然,从警察口中问出来的线索,肯定不如死者的弟弟,那里来的直接和吸引眼球。

“你叫什么名字?你你是死者的弟弟,能和我们现场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你刚才的辛普森是什么人?”

“你有什么证据吗?指控辛普森?”

一个个话筒,就好像是英勇无畏的战士一般,在拥挤当中只想争夺一个最先的位置。安德烈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在闪光灯的照耀之下,他的愤怒,就好像是正在被点燃的炮弹,随时都有可能因此炸裂开来。记者的问题仍旧源源不断地轰炸过来,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之前,几个警察冲入了围拢的记者团体内,将安德烈带离了“战场”。

他被带到了大厦内,这里安静了很多。紧接着,一个一看就知道是指挥角色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没事吧?”

安德烈没有去回应他。

“我知道,这对于你们一家来,都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他走到了安德烈的面前,叹了口气道:“但是你要知道,刚才你的行为,完全是不理智的。那些记者……正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就会一拥而上,把你撕碎。所以,我劝你现在就回家。明白了吗?”

安德烈仍旧没有回应他。

“听着,”男人伸出双手,按压在了安德烈的肩膀上:“你想要报仇,对不对?你想要搞清楚,自己的姐姐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不测。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正在竭尽全力找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安德烈抬起头,眼神落在这个男饶身上。

“我们不会让那个混蛋,就这样在外面逍遥法外的。”

安德烈在几个警察的护送之下,重新回到了家里。有一些记者,为了能够拿到第一手资料,竟然跟随着警察,找到了安德烈的家。他们毫无底线地在他家门口架设起了摄像装备,打算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抢占先机。

安德烈很害怕。

他不是害怕去找到凶手,去面对凶手。

他是在害怕。害怕找不到凶手。

浑浑噩噩地过了半个时,这时,位于他房间最边上的玻璃,突然碎裂了开来。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在抛物线的运转之下,摔到了他的脚边。安德烈以为这是哪个记者为了博取吸引干出来的,当他跑到窗边,却发现下面一个人都没樱而那些记者,仍旧聚集在门口,没有哪个人跑到这里来。

是谁?

他现在没有工夫去理会被打破的玻璃。

这是一个黑色的、大概有手掌那么大的设备。

安德烈将其拿起来,五一便看清楚了。

这就是和之前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同样的录音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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