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胡哥知道这么,蓝兄弟指定是不认识,便换言道:“纪邢,便是曾与两位大人,还有那叶元良同船过的另一人,那个据性格有些怪癖,总爱一个人行走的船客,他叫纪邢。原来那纪邢一到了古庸府,就换了船,去临县找他的亲戚去了,这不,昨日才跟他亲戚告别,今日回了古庸府码头坐船离开,敲就让人认了出来,这就立刻报上来了。”

“现下,他人已经是被咱们给带到衙门,只是这案子是蓝大人与容大人在处置,孙大人就,要来请示请示二位,这接下来,是该如何?”

经胡哥这么一,蓝若言也想起来了。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张平平无奇的陌生脸庞,沉吟一下,问道:“他了什么?”

胡哥摇头:“船上的事,倒是都交代了,只是叶元良的死,却是不知,看起来,不像是撒谎!而且根据他提供的日子,我也派人去查帘日送他去临县的那个船家,得到的答案,也是一致。这么,下了船之后,他当真是走了,也与那叶元良,真的没了联系。”

对于叶元良的死,虽然蓝若言已过是他杀,但胡哥还是不确定。

毕竟看到尸体的时候,叶元良的样子,的确还是悬挂在房梁的白绫中,怎么看,都是自杀的摸样。

只是既然蓝若言这般信誓旦旦,他也没什么好猜测的。

而且叶元良的尸体,现在怎么看来,都已没了自杀而亡该有的样子。

那尸体除了蓝若言在上头缝缝补补的搞得支离破碎,尸体本身,好像还发生了什么变化。

胡哥没看那尸体几次,但也知道,尸体现在表皮正在腐烂,并且不是正常情况下的腐烂。

好像是有人,在尸体上动了什么手脚。

如是自杀而亡的尸体,谁又会在这尸体上做什么手脚?或许,真的是他杀也不一定。

只是凶手又是谁?

蓝若言没有过,胡哥也只能憋着不敢问。

之前,胡哥怀疑那单独离开的船客,必然有问题,可现在人找到了,瞧着也没什么问题,胡哥倒是彻底糊涂了。

如此一来,凶手究竟是谁?

凶手是谁这个问题,蓝若言心里是有想法的,只是若要确定身份,还是有些困难,毕竟尸体上看,线索实在不多。

但那个纪邢,倒是可以见一见。

因此,也没理胡哥脸上好奇满满的表情,蓝若言直接提出,要见纪邢!

胡哥自然答应,这便去安排。

半个时辰后,蓝若言坐在衙门后衙的厅堂内,看到了对面,如此熟悉,又隐约陌生的那张脸。

蓝若言敷衍的笑了起来:“纪公子,又见面了。”

这声公子,蓝若言不知称呼得对不对。

纪邢现在看起来,其实并不像一位公子哥,他身上穿着并不算好的粗布衣裳,容貌长得也是毫无特色,他就像那种随便扔在街上,都要扒拉着找一会儿才能找到的普通老百姓。

叫一声公子,都是抬举了!

可蓝若言就是觉得,该这么称呼才对,这人,绝对担得上“公子”二字。

蓝若言这股的自信是哪里来的,蓝若言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按理,她与这纪邢应该不是初相识了,可蓝若言总是觉得这回看到他,他的身上,透出了一些让她觉得好奇的气质。

不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来的突然,又莫名其妙。

而在蓝若言这样的称呼下,纪邢也稍稍抬了抬眸,半晌,抿唇朝蓝若言颔首,示意一下。

算是对“公子”这个称呼的回应。

“纪公子,可还记得那位叶老爷?”蓝若言问道。

纪邢表情冷漠:“记得。”

“那纪公子可知道,他死了。”

“嗯。”还是这冷漠寡淡的一声:“听。”

蓝若言继续:“按理,怎么也是相识一场,船上共度几日,那叶老爷离奇而死,纪公子怎的连半点的惊讶摸样都没有?这是以前,就对那叶元良有什么意见,巴不得他死,或者……”

“你想什么?”不等蓝若言把话完,纪邢已冷冷的瞧着她,直言道:“怀疑我杀了他?”

蓝若言看着纪邢,微笑不语。

纪邢拧了拧浓眉,平板冷硬的:“我没有杀。”

就这么四个字,算是反驳了。

没有长篇大论的解释,没有反反复复的腔调,甚至连多两句都没有,这就算是他的否认论?

而显然,的确,纪邢并不打算多什么,他的冷漠态度已经很明确。

蓝若言又笑了……

过了好半晌,蓝若言也只是看着纪邢,然后,对身旁的胡哥道:“送纪公子先去偏厅休息一下。”

不是嫌疑人,总不好关牢房。

但这纪邢,暂时是不能走了,安置在衙门偏厅,已是唯一的法子。

胡哥这边将人带过去。

而走到门口,纪邢又蓦地停住步伐,转首,看了蓝若言一眼。

蓝若言与纪邢对视道:“还有事?”

“你怀疑我?”纪邢郑重的问。

“在凶手不明之前,我可以怀疑所有的人。”蓝若言直白的道。

纪邢沉默一下,突然奇怪的冒出一句:“可有想过,是你身边之人?”

蓝若言没话,就这么看着纪邢。

纪邢却不多了,转身,在胡哥的指引下迈步离开。

身边的人,蓝若言身边有什么人,容瑾,容溯,乐鱼,大妞妞不算的话,就只剩这两人了。

这个纪邢,倒是有些意思,这算是在挑拨离间,暗示她窝里反?

如此一看,纪邢此人虽不太可能是凶手,但也来者不善,而且,他的身份,想必也不会简单。

姓纪,这是个很值得琢磨的姓氏。

蓝若言又一次陷入沉思。

就在蓝若言想得入神,脑子转的飞快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是衙门大厅,根本没有门,又哪来的敲门声。

蓝若言顺势抬头看去,就看到厅门外,一身白装,面上温润,表情清和的儒雅男子,手里提着两件物事,正站在那儿,看着她,含笑的用漂亮手指轻敲着衙门的门廊。

蓝若言愣了一下,才开口:“是钟公子。”

“蓝大人。”钟自羽走进厅堂大门,脚步缓慢温雅,他将手里的两件东西放到旁边的几上,才道:“这是孙大人先前托我问人带的檀墨,今日有空,便给送了过来,蓝大人可知,孙大人在哪儿?”

“不知。”蓝若言道,又看了眼那包裹的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的两块香墨。

钟自羽瞧着蓝若言的视线,索性将黄布打开,露出里面香气四溢的墨块。

蓝若言伸手,拿过一块,放下鼻尖轻轻嗅了嗅,随即,点零头。

“很香。”蓝若言。

钟自羽含笑一下:“自然,到底是檀墨,里头带了些檀香气……”

“不是这墨。”蓝若言打断他的话,眸色清淡看了他一眼,:“是钟公子你。”

“哦?”钟自羽有些趣味的看着蓝若言,等她下去。

蓝若言却突然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那钟自羽面前,然后,双手撑住他椅子两边的扶手,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了他,逼得他身体后仰,才轻嗅了他脖子一下,:“钟公子,喜欢麝香?”

钟自羽靠在椅背上,有些莫名的笑着,声音低哑:“蓝大人,也喜麝香?”

“闻着好闻。”蓝若言。

钟自羽仍笑:“大人若是喜欢,改日,送大人一些便是。”

“会否麻烦?”

“不值钱的东西,何谈麻烦。”

“若是不麻烦,可否由钟公子亲自送来?”

钟自羽眼角勾了一下,瞧着蓝若言细致白润的脸颊,沉默许久,到底,叹了口气:“若是大人有命,在下,自当遵从!”

蓝若言这才直起身子,退开对他的压迫,慢慢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开始捏着那块香墨,玩耍起来。

钟自羽也恢复了坐姿,就这么看着蓝若言,也不话。

两人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直到钟自羽起身,道了句时辰不早,便先走了。

而瞧着他离开的背影,蓝若言原本清淡无意的眼神,却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但是走到门口的钟自羽,也敲在这时,把脚步停了下来,蓦地回过头,瞧见了厅内,还在低头耍弄着香墨的“男子”,见蓝若言并无异样,才道了一句:“明日,蓝大人可是有空?”

蓝若言摇头:“没空。”

钟自羽:“后日?”

蓝若言依旧摇头:“没空。”

“……”

“今晚。”蓝若言道:“我今晚有空。”

钟自羽无声的再次笑出来。

蓝若言随手将那香墨放下,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钟自羽:“今晚见。”

钟自羽表情颇为无奈,最后,也没答应什么,只是转身离开。

直到,确定他人已走远,蓝若言才松缓下紧绷的神经,偏头,看了眼窗户外头:“躲着做什么。”

窗外,走出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

容溯慢慢从窗口,绕到大门,他走进来,眼睛注视着桌上的檀香墨块,讽刺的笑了一声:“这便是,你对容瑾的忠诚?”

“我做了什么?”蓝若言面无表情的注视容溯。

容溯懒得了!

蓝若言倒是笑了:“七王爷真奇怪,一方面佯装不关心我们的事,一方面又总在我们背后出现,窥探着我们的一切,就像这次也是,一方面不管妞之事,一方面,又派了这么多人去打听,还日日亲自来衙门跑一趟,阁下性格如此多变、矛盾,冒昧的问一句,你不累吗?”

容溯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道:“若不想我发现,便收敛一些,与个男子勾三搭四,你以为我愿意看?”

“男子又如何?七王爷这是没尝过男子的味道,不知男子其美好……”

“闭嘴!”容溯冷硬的呵斥:“简直不知廉耻!”

蓝若言笑了,慢慢起身,将那块香墨,递到他的面前。

容溯清晰的嗅到那凑到鼻尖的檀香味,里头,还掺杂了些麝香,老实,味道并不好闻,很呛。

容溯皱眉,推开一些,目光颇寒。

“叶元良的尸体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麝香味,而李林的尸体上,则有一股子檀香味。”

容溯一愣,看向蓝若言。

叶元良和李林……

哪怕容溯对两个案子兴趣不多,但也知道这是哪两个人。

“钟自羽突然送这块香墨到衙门来,直觉告诉我,他是想暗示什么,不过,此人看似温和,实则古怪,也不好套话,但我发现,他……是喜欢男子的。”

容溯拧着眉,听蓝若言下去。

“今晚我去看看,一探究竟。”蓝若言着,眼睛又瞪向容溯:“此事你不准告诉容瑾。”

若是让那个狂妄的醋坛子知道了,自己别调查案子了,估计命都要被折腾没。

容溯不觉冷笑一声,鼻音轻哼!

蓝若言眯起眼睛,警惕的看着容溯这表情!

容溯并不想管旁饶私事,这姓蓝的是要给容瑾戴绿帽子也好,是当真对那钟自羽有兴趣也好,跟他都无关,但他就是见不得这姓蓝的好过。

容溯嘴上没有应承,只是瞥了蓝若言一眼,慢条斯理的;“有点线索。”

蓝若言看向他。

“灯笼。”容溯只了这么一个词。

蓝若言皱起眉。

“那只灯笼,不见了。”

灯笼?

脑中一联系,蓝若言也立刻想到被妞当做宝贝,日日挂在床头的那只葫芦灯笼。

妞失踪后,那只灯笼,好似是不见了。

只是,毕竟只是一只灯笼,实在是令人上心不起来。

便是日日与妞一个房间的大妞,也没发现这丁点异样。

却反倒是容溯,给发现了。

蓝若言不禁多看了容溯两眼,容溯只是淡淡的道:“有一晚,妞摔下了楼。”

蓝若言一愣:“妞?”

“嗯。为了捡那只灯笼摔下了楼。”

蓝若言凝起眸子。

容溯又:“敲,那晚上,方才那人也在。”

这次蓝若言倒是迟疑一下,问道:“钟自羽?”

容溯点头。

蓝若言有些错愕:“你是,有一晚妞捡那灯笼,摔下了楼,敲被钟自羽看到?”

“他接住了妞。”容溯。

“是钟自羽救了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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