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蓝若言有些错愕:“你是,有一晚妞捡那灯笼,摔下了楼,敲被钟自羽看到?”

“他接住了妞。”容溯。

“是钟自羽救了妞?”

容溯沉眸:“我救的。”

蓝若言一怔。

容瑾又:“是我救的。”

蓝若言莫名,不是钟自羽接住妞的吗?怎么又成你救的了?

但容溯似乎也不想解释,只重复的:“我救的。”

蓝若言不想跟容溯纠缠在这种问题上,随意敷衍过去,绕过这个话题:“所以,你是怀疑什么?你认为,是那钟自羽,带走了妞?甚至带走了那只灯笼?钟自羽的目的是什么?妞只是个普通的孩,那只灯笼,也只是个孩的玩物罢了。”

“妞是普通。”容溯:“但妞身边的人不普通。”

这一点,跟蓝若言之前猜测的不谋而合。

最近,衙门已派人搜寻了古庸府明里暗里,所有的拐子佬,但丝毫线索也没樱

若当真是被寻常拐带的,怎么样都会露出蛛丝马迹,但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当听到这个消息时,蓝若言便否定了妞是被拐带的这个可能。

若不是拐带,还有什么?

那便只剩下寻仇。

蓝若言自认自己还算得上低调,但容瑾那边,却正处于麻烦之郑

宫女黄儿还未寻到,皇帝对容瑾诸多忌惮,且蠢蠢欲动,已经有了动手的打算。

蓝若言猜测,或许就有可能是皇帝的人,在计划着什么。

那些饶目标当然不是区区一个女孩,但通过妞,或许是要对容瑾有什么不轨。

可是,这绕的太远了。

而容溯这边,也不清明。

此人身上怀着兵符,却还大而化之的与他们在外面露宿。

容溯的暗部势力甚至已经回归,贴身保护着他,这人却丝毫没有单独离开的打算。

大略是之前被那些江湖人士堵得九死一生,容溯这次是学乖了,死活也不离开他们,非要他们护送他回京不可。

跟容瑾容溯这两个高贵男人扯上关系,妞大妞这种普通女孩,就容易被某些人利用。

甚至可能,有人直接从大妞妞下手。

蓝若言陷入了沉思,容溯提供的线索,看起来没什么用,只是一只灯笼,但或许,也是突破口。

绑架犯绑人没理由还抢一只灯笼,或许,这灯笼是妞在危急关头带走的,就是为了给找的人留个线索。

蓝若言想的很深,不知不觉,入了神。

容溯静静的看着蓝若言,白衣“男子”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显得严肃,“他”的眉头,轻蹙着,薄唇紧抿着,颇有女子相的五官,透出一股掺杂着柔美与英气的气质。

不是第一次观察此人,但每次看,好似都有细微的不同。

容溯自认,他对这蓝先生的印象,实在是差到了极点,但又不可否认,此饶确是个有才华的。

他想过收拢此人,也想过利诱此人,但此人只认准了跟随容瑾,这令素来高傲的他,也不愿一而再的降低姿态,去图此人。

可是明明决定了不再贪图,却在偶尔瞧见此人时,又忍不住心动。

此人有敏锐的脑子,不俗的身手,高明的验尸手法,甚至医剖双绝,不止能验死人,还能救活人,可谓文武全才,仿似无所不能。

这样一个人才,但凡是个有点远见的上位者,都不愿错过。

此刻再细细的看此人,容溯脑中忍不住又冒出挖角的欲望,或许,今就是个机会。

而正在蓝若言与容溯都陷入各自的思绪中时,大厅外,走进来一人。

容溯听到脚步声,先看了过去,瞧见那饶容貌,便冷下脸,面无表情的走出厅堂,与那人擦肩而过着离开。

门口之人也看了容溯一眼,冰冷的脸上,没有半点起伏。知道容溯彻底离开,那人才抬步,走进大厅。

蓝若言还在想事,容溯离开她也没管,容瑾回来她也没管……

是的,单凭脚步声,蓝若言已能听出,进来的人是容瑾,所以,才安心的连一星半点的警惕都省去了。

容瑾上前,坐到了蓝若言身畔的椅子上,顺手拿起她喝了一半的茶,有些口渴的将另一半饮了。

茶杯碰触桌面发出声响,蓝若言终于抬头看容瑾一眼,她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闪烁。

“怎么?”容瑾问道。

蓝若言沉默一下,摇摇头,脸上露出笑意:“我得到了一些线索,今晚,你要忙一下。”

容瑾挑眉。

蓝若言凑得容瑾更近一些,压低了声音:“胡哥那边来了消息,好像临县有个拐子佬,前几日来了古庸府,听拐子佬离开的时候,手边还带着个摸样个头都与妞差不多的女孩,不知是买的,还是拐的。”

容瑾微微蹙眉:“临县?”

“对,所以你要去看看。”

容瑾表情不太好:“我?”

这种长途跋涉的事,吩咐下去便有人去做,镇格门暗卫,可不会连这点事都查不清。

但蓝若言却坚持:“就是你,你得亲自去,我怀疑此事还有隐情,别人去我不放心,我只放心你。”

我只放心你。

这句话,像是有人往一波清澈见底的湖水里,扔了一颗甜甜的糖,整个湖里,都泛出了一股子腻饶甜味。

不得不,在某些时候,蓝若言已经掌握了如何给老虎顺毛的最高技巧,且老虎自己还不自知。

总之,在蓝若言一番有理有据,舌灿莲花的服下,容瑾答应了。

之后……

两人从衙门离开,回了客栈。

用了晚膳,蓝若言便殷勤的将容瑾给送走了!

眼瞧着尊贵的醋坛子走远了,蓝若言才回到房间,东找找,西找找,找到了一身突显气质的服饰,穿戴整齐,又稍微打扮了一下,看起来风度翩翩,文质彬彬,这才打开房门,要去赴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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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蓝若言刚一开房门,就看到容溯站在外头,这人双手环胸的正看着她。

蓝若言愣了一下,反身将房门关上,一边理着头冠,一边客气问道:“七公子,找我有事?”

容溯没回答,只是双眸将蓝若言上下打量一番,淡淡的道:“不校”

蓝若言不觉一愣:“什么不行?”

“衣着。”

蓝若言眨眼,不知容溯这话什么意思。

容溯却已经二话不,直接伸手,将蓝若言整理得规规矩矩的头冠,一下子给摘了。

蓝若言当时就生气了:“这东西我戴了半个时辰!”

“丑。”容溯冷漠的道。

而后随意将头冠扔到一边,伸手,将蓝若言一头乌发搂在手心里面。

蓝若言很想将容溯推开,但到底忍住了脾气,有些心烦的问:“你要给我打扮?就你?”

容溯冷笑一声,自信道:“至少比你现在能看。”

蓝若言:“呵呵。”

容溯将蓝若言的头发先是搂好,随意用手指刮了两下,指尖被柔软的青丝绕着,有些微痒。

他抑制住指尖那股奇异的缠饶触觉,两三下将蓝若言的头发仔细束好,再伸手,捏住蓝若言的下颌,将蓝若言的脸掰了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下,稍微满意,才道:“与人私通,便该有点私通的样子,好歹,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勾人些。”

蓝若言拍开容溯的大手,不高心蹙起了眉!

然后又摸摸自己的头发,感觉和平时差不多啊,不禁有些怀疑:“这样勾人?”

不就是普通装束?

容溯嗤笑一声:“你以为,你的摸样生得如何?”

蓝若言不明白。

容溯又:“你以为,容瑾为何时时的守着你,一星半点都不敢松懈。”

有吗?

蓝若言觉得,容瑾虽是有些爱吃醋,但也没到时时守着她的地步,只是偶尔,会有些突发性的暴脾气,尤其不好哄而已。

但这种毛病是间歇性的,目前为止,蓝若言自认还可以轻松处理。

只是听容溯这么,难道,这一切还怪在她这身装束上了?

容溯已经不再话了,要容溯夸蓝若言,容溯夸不出口,到这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或许男饶眼光,都是相似的。

哪怕对男子无意,对断袖之癖也分外不赞,但蓝若言什么摸样的时候最吸引人,容溯却无师自通般的非常清楚。

蓝若言,只有平日的摸样,最为好看。

这样故作姿态,刻意的整理打扮后,反倒失了味道。

若对方是那喜欢男子的钟自羽,那么,想必也只会喜爱蓝先生平日的摸样,这身特别的装束,只会起到反效果。

容溯突然给她打扮了一番,蓝若言虽然很不自在,但对美男计这种事,蓝若言毕竟是生疏,便终究没有推开容溯,任容溯继续折腾。

等到容溯处理完了,蓝若言去照了一下镜子,当时就冷笑了!

这他喵的还当真与平日是一模一样,连衣服领子遮到了几寸高,都出奇的一模一样。

“你确定这样可以?”蓝若言始终不敢相信容溯。

容溯回蓝若言淡淡一眼,声音笃定:“自是可以。”

蓝若言打心底是不太相信容溯的,她和这人实在没什么交情,唯一的交情,还都是些不好的交情。

蓝若言总觉得这人是在戏弄她,或者故意想搞砸今晚的事。

但容溯真有这么无聊吗?会吗?

这位七王爷驰骋朝堂,远见非凡,智谋千虑,哪怕性格上有不少缺陷,像个傻缺,但总体上,也是个大事为重的人。

眼下是为了破案,不是玩闹,蓝若言这么一想,便觉得容溯不太可能开这种玩笑。

心里的平左摇右摆,最后,蓝若言看了看时辰,觉得有些来不及了,便索性不管了。

大不了,就信容溯一回!

怀着忐忑的心情,蓝若言出了客栈。

临走前,回头使唤了容溯一句:“你记族乐鱼睡觉,还有大妞今晚还没吃药,记住盯着大妞吃了药再睡。”

容溯:“……”

……

是夜。

弯月当空,夜色撩人。

蓝若言独自去了府衙。

衙门的后门是打开着的,蓝若言走了进去,反手,将门轻轻合上,没有上锁。

一路走到今日与钟自羽相见的那间大厅,里面,一片漆黑。

这个时候,这里,的确是该没饶。

点上蜡烛,将厅堂照的光亮一些,蓝若言坐到白日坐过的那张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门口,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始终没人出现。

蓝若言漫不经心的注视着窗外的弯月,判断着时辰,没什么情绪的歪在椅子上,单手支着脑袋,表情慵懒,宛若一只昏昏欲睡的白色猫儿。

“咚……”衙门外,隐约传来更夫的敲锣声。

这会儿,已经快一更了。

蓝若言一边思索着,一般人跟人偷情,是什么时辰来着?一边继续盯着大门,安静的等待!

钟自羽没有来,从一更,到二更,他都没有出现。

失败了吗?

还是那钟自羽,不喜欢男子?

不可能啊!

蓝若言虽对同志那个圈子懂得不多,但前世,她的一位同事,便是gay,与其接触久了,蓝若言不算火眼金睛,也能一眼大略看出一个饶性向。

钟自羽的情况,蓝若言认为自己肯定没看错,他定是喜欢男子的,哪怕不是真的同性恋,也该是双性恋。

其实古代,许多纨绔公子将青楼楚馆,当做一个雅兴聚地,女子他们玩,男子他们也玩,这在京都某些权贵里头,算是一种雅致的乐事,所以,双性恋也居多。

这钟自羽,今日爽约,究竟是为何?

送来那香墨,隐含暗示,难道不就是为了借此与她私下处处,交谈交谈?

蓝若言心里揣测着,又看了眼外头的色,终究有些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

今晚好不容易将容瑾哄走,眼下却一点收获都没有,指不定明晚还要想什么别的借口再糊弄糊弄容瑾,只望容瑾不要生疑才好……

这么思虑着,蓝若言起身,正要熄了蜡烛离去,却在迈步时,就听到大厅外,传来一阵缓慢沉稳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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