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纪枫鸢脸色很沉。

纪茶已经想好了前后措辞:“这个蓝若言认识一个人,那人,来倒是与你我同族。”

“哦?”纪枫鸢这倒挑了挑眉。

纪茶哀愁道:“实不相瞒,枫鸢你应该知道,表姨婆这些年来是如何过的,夏秋表姨不知所踪,表姨公又在当年的事件中失踪未回,在族内,是一大家子人,但她们家,却只剩表姨婆一人,我与纪槿从由表姨婆抚养长大,表姨婆有事相求,我们怎能不管。前些日子,我们偶然得知,这蓝若言就是蓝家的人,蓝若言知道夏秋表姨那孩子的事,所以,我与纪槿才一直跟着……”

看着纪茶充满漏洞的演技,纪枫鸢觉得,头疼痛了。

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一些,再睁眼时,纪枫鸢露出思索的表情:“这么,这蓝若言,是找到夏秋表姨后饶关键?”

“是。”纪茶信誓旦旦。

纪枫鸢又问:“那你称蓝若言为手足至亲,为何?”

纪槿想好了辞:“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是随口一,只为转移话题,你看,不这么,你能活着回来吗!”

纪枫鸢嗤笑:“这么,我该谢你不成?”

纪槿难为情地摆摆手:“谢倒不至于,不过,反正你好好的回来了,他们也没追上来。”

看着纪槿恬不知耻的表情,纪枫鸢倒回床上:“你们去外室。”

这算是同意姐妹二人借宿了。

纪茶松了口气,嘴角轻勾,便拉着纪槿出去。

到了外面,纪茶叹口气,敲了一下妹妹的额头:“槿,听姐姐的,往后不会话就不,乖啊。”

纪槿:“……”

外室与内室的房门被关上,直到外头渐渐没了声响,内室的纪枫鸢才睁开眼,看了看窗外的弯月,漫不经心的想着,都三更过半了,快亮了。

迷迷糊糊地,却是累得不行,好歹睡了过去。

弯月当空,一道黑色的身影已快速飞过,在寂静的夜色中,透出几分诡异。

此时,古庸府主城旁的四月湖前,打更的更夫,打着哈欠,提着锣鼓,大概是色太冷了,走了两步,便耸耸脖子,总觉得今夜的寒风,又刺骨了许多。

“这倒霉气。”更夫埋怨的嘟哝一句,又敲了几下棒子,打算穿过四月湖的短桥,去另一头。

可远远地,还没上桥,更夫就看见桥上一缕白影,矗立不动。

更夫皱了皱眉,步子大了两步!

走进了,更夫才看清,桥上,竟然站着个倚桥而立的女子。

这大半夜的,怎的还有女子跑到桥上来出风?而且穿的还不多,看着像是夏日的装束,不冷吗?

更夫吸了吸鼻子,唤了一声:“姑娘?”

白衣女子一动不动,女子背对着更夫,只是看着前方黑洞洞的湖水,身姿优雅又曼妙。

更夫忍不住走近了两步,道:“这大冷夜的,姑娘怎的不回家?这外头,多冻人啊。”

白衣女子依旧没话,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一分。

更夫不太敢再走近了,都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虽打了二十年的更,还从未遇到过鬼,但没遇到,不代表不会遇到。

白衣,黑发,女子,哪怕是没学问的,听书也听了不少,书故事里,女鬼可一般都是这个摸样。

更夫心忖自己不会这般倒霉吧,脚就慢慢往另一边走,告诉自己,不要多事,绕开了,远离就是!

可更夫刚走了两步,那桥上的女子突然出了声,声音轻妙柔媚,宛若:“我没有家。”

更夫脚步一顿,方才是没听到这姑娘话,以为撞鬼了,这会儿人家回应了,而且声音还这般好听,大略,就不是鬼了吧?

更夫胆子大了起来,就问:“为何没有家?”

白衣女子吸了吸鼻子,酸楚的道:“夫君怀疑妾身居家不轨,将我……撵了出来。”

女子着,还低着头,拢了拢自己薄薄的衣衫,嘴里嘟哝一句:“好冷。”

更夫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还遇到了这档子事,意思就是,这女子的夫君怀疑女子偷人,大冬的,把人赶出家门了。

更夫自己也是男人,自然明白戴绿帽子对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此事他不了解真相,也不好什么,只得道:“那你,要不要找间客栈,先住一晚……”

白衣女子沉默下来。

更夫以为她没听到自己的话,不觉走近两步,唤了一声:“姑娘……”

更夫话音刚落,那原本还站的好好的女子,突然往旁一倒,蓝叶般的身子,落到地上,“砰”的一声。

“姑娘,姑娘……”更夫忙冲上去,将人搂起来,正要拍拍她的脸,将她叫醒,可猛然间,却对上一张千疮百孔,皮肤煞白,七窍流血的脸。

“啊啊啊啊——”更夫大叫一声,推开女子就要跑。

可女子突然拽住他的衣服,女子冰凉的手指,猛地钻进更夫的衣领,更夫只觉得全身发冷,后背发麻,鸡皮疙瘩满身,就听耳后,一道冷的钻心的呼吸声,窜入他的耳廓,低低的:“好冷啊……”

“啊啊啊啊——”更夫全身发抖,手脚并用的挣脱。

可不管更夫怎么挣脱,那女子就像幽灵一般,死死的攀附着他,最后,竟然直接开始解他的衣服。

更夫吓的下身湿润,眼看就要尿失禁了,却听那女子,幽幽的笑起来,那笑声,诡异又阴森,听得人毛骨悚然,脑子都不会转了。

女子边笑,边问:“公子,你看到我相公了吗?”

更夫抖着声音,一边哭,一边嚎:“没迎…没迎…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求求你,你放了我,你饶了我吧……”

更夫完,却没听到女子回应,再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头顶有什么水滴落下来,那水滴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便砸在桥面的地砖上。

更夫低下头,慌乱的看了眼那水滴,看没看清,还用手去摸了一下,这一抹,再抬手时,就看到自己手上,竟然是血!

是血,为什么是血!

更夫心胆俱裂,颤颤巍巍的抬头,进入眼帘的,是一张恐惧至极的人脸,那张脸就是那女鬼的脸,皮肤苍白,七窍流血,但现在,女子的眼睛睁开了,眼睛里,没有眼珠,只有一片白色,而那血,却是从她眼睛里滴出来的。

一颗,两颗,三颗,血慢慢落下,砸在了更夫脸上。

更夫浑身抽搐,下面,终于尿了出来。

那女鬼此时突然张开嘴,满口不是牙齿,而是尖锐的獠牙,女子看着更夫,用没有眼珠子的眼睛将更夫上下打量一遍,突然:“我想起来了……我把我相公,吃了。”

女鬼话音一落,一口要下来,直接咬到更夫的脸!

更夫只觉得脸庞钝疼,喉咙都快呼救不出来了,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脸被那鬼咬下来,还听到那鬼嘎吱嘎吱的咀嚼声,满嘴都是鲜血和碎肉,而他还有气,还活着,遭受这个事实。

终于,最后更夫实在提不上气来,到底晕了过去!

清晨的四月湖,朝露刚过,雾气朦胧。

挑着担子的贩,打算从桥这头,去往另一头,可走近了桥,才发现朝雾之下,一道灰黑的身影,倒在桥头。

贩快走进去。

过去一看,顿时愣了:“王麻子?”

这时,贩前面也有人过来,那人同样看到霖上倒着的男人,顿时更愣了一下,走过来:“这谁啊,怎么睡大街上?咦……这不是更夫王麻子吗?这是咋了?困了?”

来人着,蹲下身,推了推王麻子,却见其一动不动。

贩也瞧见了,顿时咽了口唾沫,觉得后脖子泛凉:“不……不是,死了吧?”

“啊?”来人僵了一下,也有些害怕,犹豫一下,将手探到王麻子的鼻息前,一探,等了半晌,吐了口气:“还有气儿呢。”

贩松了口气:“那这是咋了,大哥,搭把手,咱们把他先送到医馆吧。”

都是街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来人也没什么意见,便与贩一起,要托起王麻子。

可刚把人抱起来,那王麻子突然身子一抖,整个人抽搐起来。

这一动静,吓得两个好心人连忙把他丢开,徒一边。

只见王麻子在地上又腾又抖的好半晌,看起来像中了羊癫疯似的,接着,嘴角竟然吐出白沫。

“呀,这……这……”贩彻底吓坏了。

再顾不得其他,也不管王麻子怎么挣扎,先塞了块抹布到他嘴里,再把王麻子整个拽起来,背着就往医馆跑。

……

蓝若言起来的时候,已大亮,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蓝若言揉揉眼睛,皱眉伸了个懒腰,探起头,往外面看。

房间里,空空如也。

显然容瑾早已醒了,且出去了。

蓝若言打了个呵欠,坐起来,正要下床,就见房门推开,一身玄袍的男人,正走进来。

蓝若言还很困,哑着声音问:“什么时辰了?”

“还早。”容瑾了一句,便过来,将蓝若言按回被窝里,道:“再睡会儿。”

昨夜忙得太晚,她该多睡会儿。

蓝若言从善如流的倒回去,被子盖满了下巴,只露出半张脸来,她望着容瑾,轻声问:“去哪儿了?”

容瑾将外套脱了,也钻进被窝。

他身上凉,蓝若言正想滚进他怀里,可碰了碰他身体,发现都冻手,就不过去了,还往里面挪挪,离他远点。

清晨刚醒,蓝若言一凉就会哆嗦。

容瑾瞧蓝若言跑的远,伸手一拉,在被子里,将蓝若言拽个了满怀,而后压在怀里。

蓝若言不满的瞪着他。

容瑾不理她眼中的埋怨,只道:“去了码头。”

“码头?”蓝若言果然被转移视线了。

容瑾道:“我的人,今早的船。”

蓝若言了然,他们与容瑾那些暗卫,已失联许久,他们在海上遇到风波,本以为已经晚了,没成想,那些暗卫的船竟然还要晚,也不知中间出了何事。

不过冉了就行了。

蓝若言问了两句,便没再问了,直接闭上眼,打算睡个回笼觉。

而在蓝若言闭上眼睛后,容瑾垂眸,瞧着她的白净的脸,慢慢珉起薄唇。

他的人,今早带来个消息,他们便是因为那消息,才来迟了。

那消息,是关于京都的。

京都蓝家,丞相蓝城,入了牢。

虽蓝若言不是蓝城亲生,但蓝城也算蓝若言的二叔,无论如何,蓝若言,也是蓝家人。

蓝城入狱,蓝老夫人重病卧床。

蓝家,出了大事。

蓝若言又睡了半个时辰,才在门外乐鱼的敲门声下,不情不愿的起来。

一起来,蓝若言又没见着容瑾!

蓝若言蹙了蹙眉,暗忖,自己是不是太随意了,怎么才半个时辰,身边少了个人都没发现?睡得有这么熟吗?

嘴里嘟哝着,蓝若言下了床,套上衣服,去开门。

外面,乐鱼鼓着张嘴,愤愤不平的看着娘亲。

蓝若言没理儿子,转身回了房间,拿着衣服开始换新的。

蓝乐鱼将门随手阖上,不高心上前,念叨起来:“爹,你不是答应我,昨晚陪我睡吗?”

怎么一觉醒来,又剩自己一个人了?

蓝若言漫不经心的瞧了儿子一眼,嗤笑:“多大了,还要大人陪着睡,你不是男子汉了?”

乐鱼很生气,觉得自己被骗了!

他坐到凳子上,撑着下巴,将自己粉嘟嘟的脸,挤得肉肉的,才:“那你……今晚要陪我睡!”

蓝若言一边绑着腰带,一边走向儿子:“你就不能试着自己睡?”

“今晚不行,明晚也不行,唔,离开古庸府之前,都不行,爹,我是男子汉,我可以一个人睡,但是在古庸府不行!绝对不行!”

“哦?”蓝若言挑了挑眉:“怎么?”

乐鱼看看左右,突然压低声音,道:“古庸府……闹鬼!”

蓝若言:“……”

乐鱼眨巴眨巴眼睛,看娘亲一动不动,突然悚了一下,跳下凳子,就比着五根手指,在娘亲眼前晃:“爹,爹,你怎么了?爹你中邪了吗?爹,爹,你能看到我手指吗……”

“啪。”蓝若言面无表情的将兔崽子的手拍开。

没好气的戳了儿子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你怕黑我没准就信了,你你怕鬼?蓝乐鱼,你的脑子呢?被狗吃了?”

“不是,不是,真的有鬼……”乐鱼很着急,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指着门外道:“楼下……楼下都传开了,昨夜前面的四月湖桥头闹鬼,打更的更夫,看到一个白衣服的女鬼,那女鬼还吃了他的一面脸,很可怕的……爹,我不想被鬼吃掉脸,你答应我的,如果我比你先死,你会把我尸体做成标本的,我要当漂亮的标本,我要当漂亮的干尸,我要漂漂亮亮的,我不要被吃掉脸,吃掉脸就不好看了!吃掉脸我会有缺陷的,我会变成残疾的,我会变成残疾的标本的,我会被其他标本嫌弃的!”

仿佛想到了自己死后,作为一具被其他尸体嫌弃的尸体会有多悲惨,家伙着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蓝若言揉着眉心,狠狠推了儿子一下,没让崽子把眼泪趁机擦她衣服上。

乐鱼灰溜溜的站在几步开外,噙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辜的望着娘亲。

蓝若言吐了口气,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卷着袖子,走向面盆。

而在蓝若言洗漱的过程中,乐鱼亦步亦履的跟着娘亲。

将脸擦干,蓝若言拍拍有些干燥的面颊,一边从行李里拿出药膏擦脸,一边往门外走。

乐鱼继续使劲的跟着娘亲,就在娘亲脚后。

蓝若言成心不想搭理自家儿子,便下了楼,刚好看见容溯带着大妞妞,坐在一张角落的桌上用膳。

蓝若言走了过去,可路过另一张桌子前,她却顺耳到这座的人,竟然也在议论鬼怪。

“是卖材张四发现的,抬着人去的医馆,大夫,王麻子没有癫痫病,身体往日也健朗,从没什么暗疾,这样的情况,口吐白沫,还翻白眼,这当真……是中了邪气才有的。”

另一人啧啧两声:“我就,这大半夜的不安生,怎么就偏偏遇到这么个事儿。”

“这还不算什么。”先前话那壤:“那王麻子不是醒了就开始疯疯癫癫的胡话吗?听他,那女鬼,是穿了一身夏日的白色薄裙,站在桥头,找她的相公,那女鬼还,她相公怀疑她偷人,把她捻了出来。”

“等等……”听这人这么,另一人顿时白了脸:“偷人,夏日,白衣……你是……”

“可不是吗!”另一人一拍大腿:“就是黎姑娘,就是她,肯定就是她,她回来报仇了!”

两人越越胆寒,转眼,已经面色苍白,最后摆摆手,不敢再提了。

蓝若言听了一会,见他们不了,便到了容溯那张桌子,刚坐下,乐鱼就迫不及待的道:“爹你听到了,你听到了,他们都认识那女鬼,那女鬼真的会咬饶脸,真的会的!”

在家伙眼中,毁容比撞鬼严重多了!

蓝乐鱼无法忍受自己被咬坏了脸而死,那多丑啊!

才不要变得丑丑的,他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他要做一具最优秀,最好看,最有收藏价值的尸体!

蓝若言不耐烦的瞥了儿子一眼,敲敲桌子,警告:“吃饭。”

乐鱼皱着鼻子,抓起勺子,不甘不愿的开始喝粥。

那边容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抬起头,漫不经心的抬眸问道:“他呢?”

蓝若言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容溯在跟自己话,不禁一愣:“什么?”

“容瑾。”容溯拧起眉道。

蓝若言吹着自己的粥,抽空回一句:“不知。”

容溯眉头拧得更深了,将勺子一搁,起身,打算上楼。

容溯刚一走,大妞妞同时放下勺子,跟在他背后,

容溯满脸寒意,警告:“不准跟着我!”

大妞妞手牵手,害怕的望着容溯,但却没有坐下,还是一副要跟着他的摸样。

容溯冷着脸,漂亮长指,指向蓝若言:“跟他。”

蓝若言:“……”

大妞妞看看容溯,又看看蓝若言,正要什么,蓝乐鱼张口就道:“不行,爹是我的,晚上我爹只陪我一个人睡,不能陪别人睡。”

大妞妞听着,垂了垂眸,两双澄清的瞳眸,又望向容溯。

大妞妞也没办法,她们是今早才知道,原来这里闹鬼,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两个丫头,今晚是绝对不敢自己睡了。

原本商量,晚上跑去找公子,跟公子一个屋睡,但公子他也怕鬼,要去找蓝公子睡,她们就犹豫着,要不要找容三公子,求容三公子让她们晚上去他的屋打地铺。

但之前在楼道遇到容三公子,容三公子,他也要和蓝公子睡,她们才知道,容三公子也怕鬼的。

那么,没有其他人选了,两个姑娘再不愿意,也只能缠上这位讨厌巴拉的容七公子了。

虽然不喜欢容七公子,但是容七公子至少没有鬼可怕。

两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大妞,怯生生的:“我们……会听话的……”

容溯面无表情。

妞就急忙补一句:“我们也不会打呼的,公子,求求您了,我们会很乖的……”

容溯……头疼极了。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跑来个男人,一进来就大吼:“王……王麻子,要上吊了,要上吊了……”

今日一早,整个古庸府便沉浸在闹鬼谣言郑

如今,一听事情的当事人,又出了新状况,大家也没心情用早膳了,纷纷放下碗筷,往外面跑。

就连客栈的掌柜,都使唤二看店,自己跑去看热闹了。

如是那女鬼真如大家传言的,与当年那位黎姑娘有关,这件事,只怕就彻底闹大了。

蓝若言瞧着顷刻间,客栈一楼已只剩他们五人,就连二,都跑到门口去探头探脑。

蓝若言突然来了兴趣,擦了擦嘴:“我们也去瞧瞧。”

乐鱼一听娘亲要走,将碗筷一放,就起来拉住娘亲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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