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不了。”蓝若言摆摆手:“还有孩子要送,别人家,想必也是担心的。”

严震离看了眼蓝若言的马车,犹豫一下,还是没有勉强。

严震离随意的擦了擦眼睛,对严丘道:“跟哥哥道别。”

严丘噙着一双红红的眼睛,望着蓝若言,抿着唇,想了一下:“你答应了,会治好我哥哥,你不能食言。”

侯夫人扶着老夫人此时刚好出来,严裴走在老夫人之后。

三人走到府门外,还未看清外面的情况,便听到稚嫩的童音,严肃的道治好哥哥。

三人愣了一下,再仔细看,才看清那个被严震离抱在怀里的孩子,不正是丘儿?

侯夫人与老夫人忙快步走去,后面的丫鬟妈妈匆忙跟上,唯恐两位主子摔着。

倒是严裴,只是站在原地,微淡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被父亲搂紧的弟弟。

“你答应我的,你之前过的。”似乎以为蓝若言不记得了,严丘慌忙的。

蓝若言看侯夫人和老夫人也出来了,知道自己再不走肯定会被留下来吃午饭,便含笑道:“放心,我过的话一定算话,我会治好他。”

严丘这才松了口气,然后道:“我等你。”

蓝若言勾唇:“嗯。”

完,蓝若言对正神色复杂的望着儿子的严震离道:“侯爷,先行一步。”

蓝若言话落,跳上马车,吩咐车夫驶走。

侯夫人与老夫人追出来,蓝若言的马车刚刚离开,两人也无暇顾及,只围着严丘,眼泪跟着便流出来。

“丘儿,真的是丘儿……丘儿……”

“丘儿,还认得母亲吗?我是母亲啊……”

严丘看着两个哭花了脸的女人,抽了抽鼻子,鼻尖酸酸的唤道:“祖母……母亲……”

“唉,诶!”两人连忙答应着,争相着要抱严丘。

严震离被两人挤得束手无策,正无奈时,敲看到府门内,一抹淡色身影,正站在那里。

严震离看过去,便与严裴四目相对。

严裴平静的收回眸子,让然子扶着自己,转身,走进府里。

严震离看着大儿子的背影,垂下眸子,叹了口气。

侯夫人终于如愿抱到儿子。

老夫人才抹着眼泪,问严震离到底怎么回事。

严震离刚刚回府就遇到蓝先生在门外等着,接着了两句,便把严丘送还给他。

侯夫人听了,不满儿子:“那你怎的不留蓝先生下来用午膳,这大中午的,人家给你送儿子回来,你还将人撵走?”

严震离冤枉极了:“我留了,先生还有别家的孩子要送,赶着走。”

“一定是你没有诚意。”老夫人还在哭,但却也不忘训斥儿子:“我怎的有你这么笨的儿子,一点不会话,你若是真心挽留,人家会走吗?若非蓝先生,丘儿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回来,你不好好感恩也就罢了,竟就这样将人放走,我看你这些年的官,算白当了!”

严震离被两人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闷着嘴,平白无故的担了一身罪。

送走了严丘。

蓝若言回到马车上时,乐鱼和蓝丰都醒了。

两个孩子盘着腿坐在软垫上,瞧见蓝若言进来,便一起看向蓝若言。

马车全速前进,蓝若言就对两人拍了拍,让两人坐到自己旁边来。

乐鱼很快挪过去,蓝丰想了想,也爬过去。

“方才,都看到了?”蓝若言是问蓝丰。

蓝丰垂首,点点头。

蓝若言摸着蓝丰的头发:“下一个,就是去你家,马上就能见到你爹娘了。”

蓝丰抬起头,望了蓝若言好一会儿,才踌蹉的问:“爹……娘……还……记得我吗?”

蓝若言抱起蓝丰:“当然会,怎么会忘记?”

蓝丰摇摇头,把脸埋进蓝若言的怀里,鼓着嘴:“我……我都忘了他们。”

“你没忘……”蓝若言一下一下的安抚:“你只是年纪太,所以记不清。”

蓝若言知道那种感觉。

当年自己被绑架后,在高度强制的训练过程中,记忆也渐渐出现问题,刚开始每晚上都会想父母,后来不过两个月,甚至连父母的容貌都记不清了。大脑不知怎么了。

若不是蓝令还在,若不是姐弟始终扶持,蓝若言怕是,到最后连回家的决心,都要被消磨失去了。

蓝若言当初被绑架都五岁了,而蓝丰被带走时才两岁,这样的年纪,稍稍洗脑,用不了什么功夫,便能令孩童忘记前尘。

这四十六个孩子中,除了几个意志较坚定的,大部分人,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如今能记住自己全名的,更是只有一两个。

蓝丰不知是不是被蓝若言安抚住了,虽然忐忑,但还是心中期待。

手捏住蓝若言的衣服带子,想了一会儿,心翼翼的问:“如果……我爹娘……不要我了……”

蓝若言看着他。

蓝丰仰起头,注视蓝若言的眼睛:“你能……要我吗?”

将蓝丰脑袋上的几根呆毛捋顺后,蓝若言道:“没有这个机会,他们肯定要你,他们都很想你。”

蓝丰坚持:“如果……”

旁边的蓝乐鱼忍无可忍了,带着一肚子火气,凶巴巴的:“你爹娘不能不要你!他们不要你!我爹也不会要你!”

蓝丰看着蓝乐鱼,眼睛一眨,就红了,接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蓝乐鱼瞧着吓了一跳,一下子很不安,期期艾艾的望着娘亲。

蓝乐鱼觉得很委屈,娘亲是他一个饶,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要抢走娘亲?

这几娘亲总抱着别人家的孩子又哄又抱,自己已经忍了,但眼前这个,竟然还想以后都跟着娘亲!

他才不要,他才不答应,他绝对不会同意!

蓝若言好不容易哄好蓝丰,偏头,却瞧见自家儿子很失望的耷拉着脑袋,坐在那儿,的背影看起来消沉极了。

蓝若言一下无语,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换来儿子回头一看。

但只看了一眼,蓝乐鱼又转回头去!

然后乐鱼缩卷起来,抱住自己膝盖,把自己盘成一个球。

蓝若言:“……”

不得不,她儿子真的不适合这种忧郁的氛围。

没过一会儿,马车停在了蓝府门口。

蓝若言戴起早就准备好的竹笠,让长长的布幔遮住自己的容貌,叮嘱乐鱼让乐鱼在里头等,

而蓝若言便抱着蓝丰,下了马车。

蓝丰看那竹笠很新鲜,就撩开,然后把自己的脑袋也缩进布幔里头,然后真的望着蓝若言。

蓝若言对蓝丰笑笑,家伙就安心的呆这里头,不出去了。

一个带着竹笠,连容貌都看不清的男子,抱着一个同样看不到绒毛的孩,敲响了丞相府大门。

家盾快来开门,恭敬的询问:“尊驾是?”

“在下姓蓝,烦请哥通禀一声,蓝先生求见,请府中能做主的,出来一位。”

家丁一脸莫名,但还是应了一声,便进去通报。

这种外客来,又是男客,家丁在府中还有男主子的时候,自然不会去通报内院的,他便去了外院书房。

蓝琨今日刚刚回府,正与蓝域谈一下时政,听外头“蓝先生”求见。

蓝域霍然起身,拉着家丁问:“蓝先生?他来了?在哪儿?”

看蓝域那急切的摸样,家叮了一跳,急忙道:“门,门口,就在门口。”

蓝域二话不,忙抬脚就去!

蓝琨见状便跟上,不解的问:“大哥,蓝先生是不是就是那位……”

“是他。”蓝域面色沉重:“前些日子我找了不少机会去三王府求见,这位蓝先生始终避而不见,有人他失踪了,有人他离京了,今日出现,他必带回丰儿消息。”

“那要不要去通知母亲?”蓝琨虽然对那传得神乎其神的蓝先生并不太在意,但关乎蓝丰的消息,还是不可大意。

蓝域摆手:“暂且不要。”

若带来的不是好消息,现在告诉母亲,只怕反倒不好。

蓝琨看出了蓝域的意思,便沉默的不再话。

如蓝若言猜想的一样,出来的一定是蓝域,但蓝若言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那蓝琨。

之前蓝琨一直在营里参加什么集训,今个儿倒是回来了。

虽见过蓝先生几次,但对方从未露面,因此蓝域一出来,看到那带着竹笠的清瘦男子,便认出是他,走来,拱了拱手:“先生。”

蓝若言对他颔了颔首:“见过侍郎大人。”

蓝域道:“先生既已来了,为何不入府一坐,在门外等候,倒是委屈了。”

蓝若言淡淡笑着:“在下还有要事要办,路经相府,便索性先将令府公子送返。”

方才出来时,蓝域就看到蓝若言怀中的孩子,但这孩子看不清容貌,他便不敢揣测,唯恐自己猜错,又造成失望。

但此刻听对方所言,这人真是蓝丰?

蓝域猛地瞪大眼睛,后面的蓝琨也诧然一愣。

蓝若言弄了弄布幔,确保自己不露容颜的情况下,把蓝丰的脸露出来,再将蓝丰抱起,递向蓝域。

蓝丰并没丢失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来月,因此容貌并没多少变化。

一看真是弟,蓝域吓了一跳,忙将蓝丰抱住,激动的道:“丰儿,真的是丰儿?”

蓝琨也忙上前:“是丰儿,真的是丰儿。”

蓝丰窝在蓝域的怀里,表情有些呆呆的,迟疑一下,却没叫蓝域,而是望着蓝若言。

蓝若言柔声道:“这是你大哥。”

蓝丰年纪,以前在蓝府时便最多的是被几个贴身丫鬟厮伺候,见得最多的,就是那几张熟面孔。

而家中其他哥哥姐姐,他却几乎不怎么见,吕氏对他保护过度,除了自己与蓝城,就是蓝瑶也不太能见着蓝丰。

蓝域这个成年男子,更是算在一起,从到大也没与弟弟如何亲厚过。

蓝丰现在记忆已经有些不足,眼下又认不太出蓝域,还被蓝域抱得这样紧,一下子慌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伸手对着蓝若言,哭着喊道。

蓝若言也很惊讶,蓝若言以为蓝丰哪怕认不清人,但至少会有点感觉,不想他竟这么排斥。

蓝域也手足无措。

蓝丰一直挣扎,而蓝域本就是文人,手臂不怎么有力,一个孩子这样翻腾,他险些将蓝丰摔着。

危急时刻,蓝若言和蓝琨同时出手。

蓝若言拉住蓝丰的双手,蓝琨拖住蓝丰的屁股,两人对视一眼,蓝琨动作一重,将蓝丰抢过来,抱住。

蓝若言只好收回手,但蓝丰却不肯,蓝域这样软言细语他都不肯,蓝琨这样凶巴巴的他更不肯,顿时就大哭起来。

蓝若言无法,只好道:“先把孩子给我。”

蓝琨却不肯,反倒言语怀疑的道:“我之前听,先生开棺验尸,将所有丢了孩子的人家,都闹腾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那些下葬的孩子,并非本人,先生还称之,这是一种易容术?”

“只是易容术之,太过玄乎,在下不知信好还是不信好,但先生既然知道,定然也是深谙蠢,那先生以前的孩子被易容过,在下是否可以怀疑,我怀中这个丰儿,也并非本人?”

蓝若言蹙起眉。

蓝若言跟蓝琨接触不多,回府之后,满打满算也就见面过一次,之后便再无瓜葛。

蓝若言却不知,这人还是个有毛病的。

蓝若言收回手,淡淡的看着蓝琨。

蓝域也看向蓝琨,蓝域心中却只在意还哭个不停的蓝丰,便想将蓝丰接过去。

谁知蓝琨竟也不给,反倒:“大哥,丰儿是我们的弟弟,怎会不亲我们,却亲一个外人?这孩子到底是谁,现在还不清,大哥心软,怕是会被蒙蔽过去,这孩子我先抱着为好。”

蓝域皱眉:“丰儿在哭。”

“就是这才古怪,若他真是丰儿,此刻是回家了,怎还会哭得这般伤心?”

蓝若言:“……”

这饶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蓝琨这是怀疑她不知哪儿弄来个孩子,假装是蓝丰,糊弄相府?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吃饱了撑的?

蓝若言嗤笑一声,没话。

蓝域却看了蓝若言一会儿,突然问道:“不知先生可否揭开竹笠,以真颜相见?”

蓝若言寒下眸子,冷声:“不能。”

“若是正大光明,问心无愧,先生如此藏头露尾做什么?”蓝琨立刻道。

而后蓝琨又:“况且,归还丰儿这样大的事,为何容都尉不一道前来,我看这分明就是内有古怪!”

蓝琨的斩钉截铁。

蓝若言按了按发疼的眉心,道:“容都尉送十六王爷进宫了,抽不得空,两位若不信这是令弟,便将令弟给我。”

蓝若言着,伸手去要。

蓝丰已经哭得脸都红了,还不住的打嗝。

蓝琨劲道大,平日舞刀弄枪习惯了,哪里会抱孩子,他把蓝丰抱得很不舒服,蓝丰便只能哭得更厉害。

蓝若言忍不住心疼,到底,蓝丰实际上也算蓝若言的堂弟,况且蓝丰和蓝令还长得像。

蓝琨见蓝若言心急的要孩子,以为被自己戳穿了,想带着孩子离开,毁尸灭迹。

蓝琨当然不会给!

反倒冷声道:“藏头露尾,鼠辈行迹,要孩子,可以,竹笠摘了!”

蓝若言懒得与蓝琨废话,直接抬手,掌中劲风凌厉,横刮而去。

蓝琨敏锐的躲开,但动作慢了一寸,再回头时,便看到一缕发丝,从他鬓角掉落。

蓝琨眼神一厉,单手提着蓝丰,快速袭向蓝若言,另一手直取蓝若言的竹笠。

蓝若言没让蓝琨得逞,快速躲开,绕到蓝琨背后,想抢回蓝丰。

但蓝琨毫不怜惜的将蓝丰换了只手提,脚踢向蓝若言下盘。

蓝若言看蓝丰被如面团似的拿来拿去,眼中终于露出狠意。

这次蓝若言没有留手,一掌直拍蓝琨胸口,蓝琨当即喉咙一涩,嘴角蔓出一丝血迹。

趁着蓝琨吃痛之时,蓝若言快速夺过蓝丰,将蓝丰抱在怀里,后退数步。

蓝琨被打得吐血,眼中噙出血丝,他运起内力,身子一跃,从上而下,正对蓝若言脑袋!

蓝若言抱着蓝丰偏开,躲过一击,蓝琨再来一击……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厉喝:“住手!”

蓝城不知何时站在相府大门下,目光冷厉,表情死硬,不悦的看着正在打斗的两人。

蓝琨是被蓝城养大,听到父亲的声音,即便不甘,还是收了手,狠狠的瞪了蓝若言一眼,走向蓝城。

“父亲……”

“你在干什么?”蓝城呵斥道:“在府门口殴斗,你还要不要脸面!”

蓝琨低下头,将眼中的桀骜隐藏起来。

蓝域此时也走过来,面有愁色,似乎也不知道,此事该怎么解释。

反倒是原本哭得伤心的蓝丰,此刻看到蓝城,一双水淋淋的眼睛里,渗出光亮。

作为蓝城最的儿子,蓝丰可谓受尽了父亲的宠爱,所以,哪怕对很多事不明不白,蓝丰却还是记得娘,记得爹。

蓝丰此刻显然是认出了蓝城,哭都不哭了,只咬着唇,有些局促的望着爹。

蓝城本是要出门,刚走出来,就看到外面这场闹剧,他面有不悦,正打算再训责蓝域、蓝琨两句,眼睛一转,却看到一戴着竹笠的白衣男子,怀中正搂着一个孩童,站在那里。

瞧见那孩童的五官,蓝城当即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平日的相爷风范,抬脚就走过去。

“丰……丰儿?”

蓝城咽了咽唾沫,声音很艰涩。

蓝若言看蓝丰也望着蓝城,便主动将孩子递过去。

蓝城急忙接过,而在蓝城怀中,蓝丰也不哭,只是试探性的,捏了捏蓝城的胡子。

这的动作,却让蓝城险些红了眼,丰儿,这就是丰儿,丰儿调皮,总爱捏他的胡子,好几次力道大了,还会拔掉一两根。

蓝城从未宠过哪个孩子,年轻的时候,对儿子们都严厉,等到冉中年了,才开始有溺爱孩子的心思。

蓝丰是蓝城自从出生起就疼惜着长大的,他好一阵子每去正院,在吕氏房中过夜,就是为了去看蓝丰。

蓝丰失踪的那日,蓝城在蓝丰房中枯坐许久,整个人沧桑得不像样子。

而今,幺子终于回来了。

犹如失而复得的宝贝,蓝城控制着没有太过亢奋,却深深的看着蓝若言,声音有些涩然的道:“可是蓝先生?”

蓝若言颔首:“见过丞相大人。”

“先生大恩,蓝某铭记于心。”以前失踪的孩子没有一家找回来的,找回来的也都是尸体,虽然这位蓝先生曾检验,那些尸体都不是本人,但孩子身在何处,还是无人知晓。

如今蓝丰活生生的,健健康康的出现在他面前,蓝城不是不知感恩图报之人,是这位蓝先生救了丰儿。

蓝城很确定,若非蓝先生,幼儿失踪案不会在短短数月,有如此大的进展,现在更是将蓝丰完整的救了回来。

慈大恩,蓝府无以为报。

蓝琨眼看事态如此,赶紧上前道:“父亲,这孩子还不确定就是丰儿……”

蓝域拉了蓝琨一下,“闭嘴。”

“大哥……”蓝琨不满的皱眉。

蓝域沉声:“父亲会认不出丰儿吗?”

蓝域之前也是想岔了,或者是自视甚高了,就像蓝琨的,归还孩子这样的大事,容都尉怎会不亲自出面?

甚至之前连风声都没听到一点,就派一个白衣先生,简单的把孩子还回来,这可能吗?

容都尉救回孩子,蓝府自会感恩戴德,结草衔环,这样大的人情,容都尉再是不计名利,也不可能不要。

蓝域用自己的思维去揣测这件事,也觉得蓝琨的怀疑有道理,而且这位蓝先生始终不肯露出真容,的确有些藏头露尾。

因此,蓝域便在蓝琨动手时,没有及时制止。

但是现在父亲来了,父亲有多疼爱丰儿,全府上下无人不知。

蓝域这才反应过来,蓝丰这么,失踪数月,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而他们这些哥哥,平日与弟弟并无什么接触,一时认不出也不奇怪,但是弟弟认得父亲,那就够了。

而且看父亲的表情,显然也是认定了这就是丰儿。

蓝域一时很羞愧,自己人之心,倒是险些狗咬吕洞宾了。

人家好心好意给相府送还孩子,他们却恩将仇报,还与之动起手来。

这么一想,向来书生意气的蓝家大少爷,便涩然了。

蓝域上前,微微拱手,对蓝若言道:“方才鲁莽,还请先生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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