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孩身子稍稍一抖,但还是抿着唇,不安的同意。

蓝若言摸摸他的头:“真是个好孩子。”然后捻着银针,刺在了孩手上的几处穴道。

孩看着那针刺进自己的皮肤,但他竟然真的没感觉到疼,他不禁好奇,想动动手,年轻的“男子”摇头,轻声道:“不可以乱动。”

孩赶紧不动了,乖乖的望着叔叔。

蓝若言给他扎了两针,又检查了一番脉搏,然后才取了他指尖的血。

孩子指尖被刺的一下,疼到了,正要哭,嘴都张开了,但一颗甜甜的东西,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他愣了一下,忘记了哭,合上嘴,抿了一下嘴里的东西,随即越抿越甜,他惊讶的瞪大眼睛。

蓝若言道:“这是糖果,还要吗?”

孩赶紧点头!

蓝若言在旁边的盘子里又抓了两颗糖,塞进他的口袋里。

孩顿时高兴了,也忘记了手上的疼,喜滋滋的摸着微鼓的口袋,羞涩的望着蓝若言。

蓝若言让他回去,又叫了下一个。

检查看似简单,实则繁琐,等到七个孩子都检查完,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第八个,也就是最后一个,便是蓝丰。

大概因为早有准备,蓝若言表情控制得很好,蓝丰局促的在哥哥们的安抚下,走到前面,低着头,心翼翼的望着眼前的叔叔。

蓝若言望着蓝丰胆怯的眼睛,放低了身子,软声道:“丰儿。”

蓝丰抬了一下眼睛,目光惊讶。

蓝若言摸摸蓝丰的头:“我认识你爹娘,还认识你那些哥哥姐姐,他们都很想你。”

蓝丰软糯的声音,从喉咙逸出:“娘……”

“你很快就能见到你娘,只要你乖乖听话,叔叔答应你,一定亲自送你回家。”

蓝丰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蓝若言对蓝丰比对其他孩子更温柔,这样的区别对待,其他孩子没发现,蓝乐鱼发现了。

乐鱼再看蓝丰的眼神,顿时有些不高兴!

但一想到是个比自己还的孩子,就觉得自己一个“大人”,跟孩置气太幼稚了,乐鱼又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

蓝若言将蓝丰抱在膝盖上,正规检查着,蓝丰却在蓝若言把脉的时候,声问:“娘……”

蓝若言问:“你想你娘吗?”

蓝丰使劲点头。

哪怕对吕氏没有任何好感,但对于不谙世事的孩,蓝若言生不起一丝恶感,尤其是这孩子可还跟蓝令长得像。

“你会见到你娘,我保证。”

蓝丰却摇摇头,拽住蓝若言的衣袖,:“娘……哭……”

“你是问,你不见了,你娘是不是哭了?”

蓝丰点头。

蓝若言道:“哭了,哭的很伤心。”

蓝丰黯淡的垂下眸。

蓝若言没想到,这么的孩子,竟然已经会考虑别饶心情了,这一点,和蓝令……确实好像。

给蓝丰检查完,又取了血。

蓝丰轻轻咬着指尖,不哭不闹的退回哥哥们身边。

蓝若言还是放了两颗糖,在蓝丰口袋里,尽管这孩子并不需要用糖来哄。

四十六个孩子,分了六轮,等到六轮结束,基本上数据都有了。

接下来的几,蓝若言便开始针对性的,进行药物抑制研究。

乐鱼在这种时候能帮上忙,所以容瑾每次过来,就看到乐鱼抱着一堆瓶瓶罐罐,挑挑拣拣。

蓝若言则捏着她的试管,将乐鱼选出来的药汁,进行发热实验。

两人配合得,衣无缝,旁若无人,有时候忙碌起来,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容瑾从一堆孩子中回来,每每都要亲自提醒,派人将膳食准备好再亲自送来,盯着两人吃。

不过吃饭的时候,蓝若言和蓝乐鱼也不消停。

蓝若言夹了一块肉吃,问道:“干菊草还剩多少?”

蓝乐鱼将碗放下,道:“七八株。”

蓝若言嘴里慢慢吃着:“后面够吗?”

蓝乐鱼抹掉嘴角的饭粒,点头:“如果配方二能成功,那就够,如果不成功,配方三里头,干菊草还需要五六株的样子。”

蓝若言沉吟:“那应该够了,目前看来,应该就是配方二了。”

蓝乐鱼却不确定:“不过配方二和四珀汁融合,还有一点排斥现象,如果进入人体,可能也有相同现象,到时候很容易产生体内病变,可能会刺激蜘蛛细菌加速繁殖。”

蓝若言舀了一口汤,一边喝一边:“没事,这是一期实验,后面调整配方二的剂量份额,排斥会降低。”

蓝乐鱼往嘴里塞了一口菜:“有可能完全降低吗?不然风险还是有些大!”

蓝若言将汤喝完:“可以,实在不行,用些尚羊草。”

蓝乐鱼想了想:“尚羊草不多了,会不会不够?”

“不够?”蓝若言皱了皱眉,眼睛很自然地转向了身边的容瑾。

蓝乐鱼也跟着转了过去。

“……”

容瑾面无表情道:“本王知道了。”

蓝若言,蓝乐鱼,都是点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在这样高强度药研的环境下,蓝若言和蓝乐鱼花了四,终于将两种不同的药剂完成。

蓝若言将药放在不同的瓶子中,再在每个瓶子上,写上对应的孩名字,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孩,就用数字代替。

容瑾看着那些已是成品的药瓶,不觉挑了下眉:“都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蓝若言道:“每个饶中毒程度都不同,有些孩子喝一次药就能好,有些毒性太深,需要分几个疗程,我这里都有记录,不过最严重的,三个疗程后没意外的话,也会痊愈。”

容瑾点点头,对后面的人招手,让他们将孩子们都带过来。

四十六个孩子,第一次全部聚集,而走在最前面打头的,就是年纪最大的容矜东。

这几,乐鱼帮着蓝若言,容矜东就陪着其他孩,也多亏了容矜东生的亲和力和好脾气。

孩子们对容矜东并不排斥,这几下来,已经都喜欢上了矜哥哥。

蓝乐鱼最开始有些吃味,不太乐意,但后来娘亲这边药研压力太大,他也不可能再分心去盯着别的孩子怎么玩游戏了。

一水儿的男孩女孩都被领过来,容矜东拿着药瓶,一个一个叫孩子们过来喝。

因为药苦,有些孩子怕苦,容矜东要不就给糖,要不就逗他们开心,总之最后,所有孩子都喝药了。

蓝若言见状,对容瑾道:“还需要观察两,虽然我在老鼠身上试验过,但人体有可能还有排斥。”

容瑾点头,反正已经四五了,不在乎多两。

两之后。

蓝若言得到了最后结果,这个结果是可喜的,孩子们没有出现排斥反应。

有两个孩子体内的毒素,明显已经比上次检查的时候,降低了三分之一。

不过为求保险,蓝若言还是再呆了两!

在这最后的两,蓝若言百分百确定,这些孩子都在逐渐好转。

以后,只要定期用药,相信问题不大。

而那种所谓的发病……

蓝若言观察,有两个孩子体内毒素降得特别快,也就是,如果其他孩子毒素能降低到这两个孩子这种程度,基本上便不会发病了。

在农庄一共待了十,一行人才离开。

回程的马车里,蓝若言倒在车壁上,昏昏欲睡的搂着乐鱼,乐鱼将半个身子压在娘亲身上。

乐鱼累了,打了个哈欠,软绵绵的缩在娘亲怀里睡觉。

这十,大家就没好好的睡过一晚,到现在,就算蓝若言和蓝乐鱼都有武功,眼底到底也止不住的有些乌青。

容瑾坐在车厢的另一端,怀中抱着容耘。

容耘大概因为坐太久的车,开始困了,摇摇欲坠的歪在容瑾胸口,容瑾则精神奕奕,一双墨黑的眼瞳,只瞧着那歪歪扭扭的男装女子,视线在她露出一半的脸颊上,来回温柔流连。

上午,已时。

马车进入京都城,外面贩的叫卖声,惊醒了昏睡中的女子。

蓝若言缓缓地睁开眼,稍稍回神一下,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蓝若言眼珠子转了两下,却不愿起来,只是抱着儿子,缩卷着继续懒散着。

“快到了。”对面的男子,手里捏着本书,头也没抬的出声道。

蓝若言看了容瑾一眼,从蓝若言的角度,只看到那本书的封皮,却看不见容瑾的脸。

蓝若言“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坐起来。

容瑾也放下书,看到她头发乱糟糟的,便道:“过来。”

蓝若言虽狐疑一下,但还是好奇地挪过去一点。

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容瑾便抬起手,用手指,为蓝若言梳理青丝。

蓝若言大略因为没太睡饱,也懒得动,索性坐到容瑾面前,背过身去,让容瑾给自己重梳。

车厢里没有梳子,容瑾怀中又抱着一个容耘,所以容瑾的动作不太灵活,他将束带打散,捏着女人柔软的青丝,挽起一缕,托到自己的手背上,另一只手穿过蓝若言的发间,指尖接连触碰到蓝若言的头皮。

蓝若言觉得容瑾不是在梳头,更像在按摩!

索性舒服的闭上眼睛,让容瑾继续鼓捣……

容瑾梳得很不利落,弄了半,才将蓝若言的乌黑长发,重新挽起,再用发带束起。

等到弄好了,却发现蓝若言又睡着了,而且是坐着睡着的。

看来的确太累了。

容瑾便托住蓝若言的背后,确保她不会因为马车颠簸,而歪倒。

“大人,到了。”过了一会儿,马车缓缓停下,车外的士兵轻声禀报道。

突兀的声音,令蓝若言睁开眼。

蓝若言此刻回神,才发现自己正枕在一个有些硬的怀抱里,她猛地意识到什么,坐起来,回头,果然看到容瑾正看着她。

再一看,容耘不知何时已经被容瑾丢到乐鱼身边,家伙拽着乐鱼的衣服,现在还没醒。

蓝若言觉得脸有些热,她咳了一声,揉揉鼻子。

尴尬的想到,自己竟然跟一个两岁大的孩子抢地盘睡觉?

还有没有脸了!

容瑾看出蓝若言的涩然,低笑一声,抱起昏睡中的容耘,走了下去。

蓝若言眼睛看着容瑾的背影,忍不住猜想着,他刚才那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嘲笑?

容瑾带着四十四名孩子,外带容矜东,进入军机大营。

蓝若言则坐在马车里,没有动,没一会儿,车帘打开,严丘和蓝丰,被送进来。

两个孩子也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蓝若言让车夫驶向严府,车夫架起车,朝着越国候府而去。

……

午时未到,越国候府,正在准备午膳。

越国候夫人,与老夫人,正在屋里话,这些日子老夫饶身体日渐不好,越国候夫人陪伴得也更多了。

越国候下朝还未回府,这时,外面传来丫鬟的禀报。

“夫人,老夫人,门外有位蓝先生求见。”

越国候老夫人闻言眼睛一抬,捏住床前媳妇的手,道:“是不是有丘儿消息了?”

越国候夫人急忙点头:“一定是!一定是的!只是……”

老夫人指尖不觉紧了紧:“别乱想,既然亲自上门,必然是好消息。”

老夫人又问丫鬟:“镇格门的容都尉,可是一道来了?”

丫鬟摇头:“没听着,只那人自称是蓝先生,就在府门口了。”

“府门口了?怎的不迎进来?”

丫鬟道:“门房,那先生还有急事,不进来了,只差个人出去,完了事便走。”

越国候夫人闻言顿时哭起来:“不肯进来,莫非真是坏消息?”

老夫人原本就沧桑的脸,顿时布上一层灰白。

越国候夫人看婆婆如此,急忙道:“不一定,不一定,母亲您先别着急,是我,是我胡的,您先歇着,我去看看。”

老夫人却摆手,执意撑起来。

越国候夫人忙搀扶住老夫人:“母亲您身子不好,太医嘱咐了,不能乱动。”

“我要去看看。”老夫人沉着脸:“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我都要去,你扶着我。”

“母亲……”

“快扶着我!”

越国候夫人无法,只得扶起婆婆,在两个丫鬟的共同帮护下,搀着老人往府门口走。

蓝若言不进府,只是因为车中三个孩子还在睡,蓝若言不想吵醒孩子,意思便是,让人出来接。

但却不知,她这举动,却害越国候府人诚惶诚恐,忐忑不安,甚至连重病修养的老夫人都惊动了。

“蓝先生?”严裴听了啬禀报,捻了一块如意糕放进嘴里,想了想,从软榻上坐起来。

厮然子忙扶住严裴:“少爷,您早上才发了病,这会儿不宜走动。”

“无事。”

严裴摆摆手,曾经总是苍白无力的脸,这接连一个月下来,已经逐渐红润,虽依旧带着病气,但已不似以前那般难熬。

他从榻上起来,稍稍收整一下衣裳,道:“我早该与那位先生道谢一番,若非他的良药,我这病秧子,只怕不知还要吃多少苦。”

然子也听少爷提过,那每每送药来的乌星鸟,是一个神奇的童养的,而那童的父亲,好像就是那位在京都传得人尽皆知,但最近一月,却下落不明的蓝先生。

既然是救命恩人,然子也不好阻止少爷,便扶着少爷,往府外走。

这一路过去,却敲碰到了老夫人与侯夫人。

瞧见儿子也出来了,侯夫人不禁蹙眉:“你怎的也……”

老夫人却摆摆手:“丘儿的事,他这个当哥哥的,急着知道也没错。”

严裴没话,只安静的垂着眼,自从身体逐渐好转,父亲母亲祖母都来看过几回,但他总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拒之门外。

来,以前父亲母亲祖母的态度,还是寒了他的心,致使现在,他也不愿轻易原谅。

侯夫人是担心儿子身体的,尽管从然子口中知道儿子如今体质大大变好,前阵子,还跟着于文家的那孩子进了宫,凑了什么选妃宴的热闹。但候夫人还是担心。

毕竟儿子以前那走两步都要晕倒的样子,已经让做母亲的光想想,就害怕了。

不过现在看看儿子的脸色,侯夫裙真有点信他是真的好了不少了,看着气色是好了许多。

最后,三人一起朝府外去。

与此同时,越国候府的马车,也从街另一头,驶向了大门口。

车厢里,刚刚下朝的严震离正在闭目养神,车夫驾着车,侍卫坐在车夫旁边。

侍卫眼睛好,远远就看到侯府门前停着一辆官家的马车,侍卫愣了一下,就道:“侯爷,好像是镇格门的人来了。”

严震离睁开铜眸,大手撩开车帘,朝外头看去。

严震离眯着眼,从严震离的角度,能看到自己府门口的马车,看那样式,好像的确是镇格门的车。

“是不是有公子的消息了。”侍卫道。

严震离沉吟一下,道:“车驾快点!”

车夫听了命令,赶紧驱赶大马,加快了车速。

蓝若言站在侯府门口,远远的听到马车践踏声,她转头一看,就看到标志着侯府的马车,正疾驶而来。

算算时辰,这个时间,好像是下朝的时候,车内的,多半该是侯爷吧。

半等不到侯府出来个能做主的人,蓝若言已经有些累了,这会儿见到侯爷,蓝若言眼前一亮,心想总算能把孩子送回去了。

侯府的马车堪堪停下,车帘再次撩开。

严震离跳下马车,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看着前方的白衣男子,辨认一下,才道:“可是蓝先生?”

蓝若言恭敬的拱手,对越国候行了男子礼:“见过侯爷!”

“先生怎的在这儿站着?怎的不进府去?”

蓝若言有些无奈的道:“原想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不好叨扰,既然见到侯爷了,那在这里办也是一样的。”

蓝若言着,对侯爷又拱了拱手,才走回自己的马车前,撩开车帘,将里头正睡得甜蜜的严丘抱出来。

严丘被挪动,不满意的嘤咛一声,然后就自然的环住蓝若言的脖子,把脸埋在蓝若言的怀里。

严震离就看到蓝若言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穿着粗布的衣服,光看背影,看着倒是干净,就是有些简朴。

在看着孩子的身形,四五岁的样子,因为见过蓝乐鱼,严震离没多想这孩子的身份,只是不知这位蓝先生到底想做什么?

但就在严震离狐疑的视线下。

蓝若言抱着严丘,走到他面前,然后撕开搂住自己不放的孩子,把孩子塞到严震离怀里。

严震离被动的抱住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正茫然时,却听到孩子因为不舒服,咕哝一声,念叨:“困……”然后抬起白净的脸,看着眼前的人。

哪怕孩子长得快,两岁时和四岁时已经不同,但严震离还是第一时间发现,这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来子,儿子严丘!

严丘看到严震离,原本的瞌睡也消散一些。

严丘张着嘴,再举起肉嘟嘟的爪子,揉揉眼睛,然后迟疑的唤了一声:“爹?”

严震离手脚僵硬,过了好半晌,才抱紧严丘,以往虎虎生威的大男子汉,这刻眼眶却湿润了:“唉,唉,丘儿……是爹,是爹……”

严丘被硬邦邦的男人抱紧,只觉得呼吸都快不通畅了,他这会儿已经完全不困了,只搂住爹的脖子,眼泪一颗一颗跟着流,抽泣着:“爹……”

“丘儿,爹的儿子……”

父子两人几乎抱头痛哭。

对严震离来,儿子是否还生还,根本就是一件无法确定的事,那日开棺验尸时,虽然因为一句“尸骨不对”而升起希望,但他也怕希望再次变成绝望。

这段时间,严震离不敢想得太美好,就怕想得越多,失望越大。

但现在,严震离真的看到了他的儿子,活生生的儿子,就被他抱在怀里,他能感受到儿子的体温,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能听到他在哭着,叫他爹。

严震离一个大男人,到底还是忍不住流下男儿泪,抱着儿子,死死的不撒手。

蓝若言含笑的脸上有些僵,主要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哭的画面太美,蓝若言不敢看。

捂了捂脸,蓝若言拱手道:“恭喜侯爷父子团聚,想必侯爷还有许多话要与公子,那在下便不打扰了。”

蓝若言着就要走。

严震离连忙叫住蓝若言:“先生大恩大德,严某无以为报,既然来了,怎的也要用过午膳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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