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章

“噗嗤。”周围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笑的最大声的,就是那个恶心的少年。

教官冷笑一声:“报仇?好,我给你报仇的机会,一对一单挑,你跟阿生,谁先倒下,谁输。”

“输了怎么办?”女孩问道。

教官道:“输的人,性命随赢的人处置。”

“好!”女孩爽快的答应,往日总带着些胆的视线,这一刻,出离的凶狠。

红色,白色,黑色,颜色不断转换。

女孩的头被重重打偏,黏腻的血迹糊住视线,口中溢满腥甜,能感觉到手疼得快断了,膝盖也快要碎了,被踩在了草地里,艰难的喘息,后背上,一只脏兮兮的大脚,将她踩着。

遥远而又模糊的讽刺声,在头顶响起:“看来,提前结束了十四进十三……”

女孩咬紧牙关,直到已经起不来了,就像其他人的,能留到现在,只因为她有一个能力凌驾所有人之上的弟弟。

女孩体力不好,资质不高,若不是有人无条件的用身体一次一次为她挡住攻击,她早就死了。

蓝令……

蓝令……

头上是血,眼中全是泪。

女孩很想哭,但女孩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死了吗?应该是吧,但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就在这时,女孩感觉背上的脚离开了,接着,她的头发被人从后提起,刺痛将她逐渐迷蒙的神智拉了回来,令她再次回神。

叫做阿生的少年,嘴角挂着可恶的笑,他掐住女孩的头发,古铜色的脸,贴到女孩白净的脸旁边,对她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蓝令死前……还叫着你的名字,他,蓝若言,蓝若言……姐姐……”

这些话仿佛最尖的冰刀,一下一下捅进女孩的心脏,她暴怒的瞪起视线,下一秒,身子不管不鼓扑向少年,少年灵敏的立刻躲开,但女孩已经拉住他的脚。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孩闭着眼睛,不算坚硬的牙齿,狠狠的咬住少年的大腿。

“啊——”

剧痛令少年惨叫!

周围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条被少年穿的看不出颜色的裤子,慢慢变深,少年刚开始还在挣扎,还在拼命的攻击女孩的背和后脑,妄图将她打晕。

但女孩这个时候反倒无比清醒,那些痛令她麻木,她没有感觉,只知道犹如野兽一般,咬住少年的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的殴打虚弱起来,旁人亲眼看见,这个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少年,右腿上已经血迹斑斑。

一个犹如饿狼般的女孩,无论他怎么逃,怎么躲,都跟进了他,然后,死死的咬住他。

从大腿到腿,从腿到腰,从腰到胸口……

直到有人将女孩强行拉开,众人才看清,地上躺着的少年,睁着一双不甘的眼睛,已经没了呼吸。

“啊——啊——啊——”女孩凶狠的瞪着眼睛,疯魔一般对着少年的尸体嚎叫,她要冲过去,她要一直咬,她要杀了他……

教官冷酷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劈手一斩,将女孩劈晕,然后掰开女孩的嘴,发现她嘴里,全是少年的肉。

女孩,不止咬死了一个人,还把他的肉……吃了……

从未有过的光芒,在教官眼中绽开!

教官抱起昏迷的女孩,走向不远处的木房,走了一半,他又停下,对后面的人:“把蓝令的尸体一起搬来。”

有人:“sir,这种气,尸体不扔远点,会臭。”

原始森林的气,早晚零下,下午四五十度,而现在,刚过中午。

教官摇头:“看不到他的尸体,她醒来也会疯。”

直到晚上,女孩醒来,先看到的是黑色的木质的花板,然后,才听到身边有人话:“醒了?”

女孩转过头,首先看到的,不是话的人,而是躺在自己身边,那具面容祥和的男孩尸体。

她几乎猛然清醒,快速跳起来,然后死死抱住男孩。

教官拿着稀粥站在窗前,脸色冰冷,语气冷酷:“先吃东西。”

女孩这才抬头,看向教官,却没有动,她只是死死的抱住男孩,将这具软绵绵,已经有些发臭的尸体,拖到自己怀里,手脚并用的缠住。

教官眯起眼,丢下一句“随你”,将粥放在床边的椅子上,转身离开。

关上木门前,教官看了眼里面,只见床上,十岁大的女孩,紧紧的拖着另一个九岁大的男孩,她将男孩拖到床脚,然后抱住男孩的头,让他窝在她的怀里,然后脸上原本惶恐的表情,慢慢变得镇定,变得安静。

黑夜过后,是白日,白日过后又是黑夜。

整整五,女孩没有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她只是木然的抱着男孩的尸体,直到那具尸体上慢慢爬满了蛆,慢慢散发恶臭,男孩的脸慢慢变烂,苍蝇盘旋在他们身边。

女孩若不心太用力的碰触男孩,的手指,甚至会直接戳进男孩的皮肤,但他的皮肤里不是血液,而是黄褐色的脓水。

直到第六一早,教官进来,拖走男孩的尸体。

女孩疯狂的大叫,身上全是尸水,她却执着的要去抓男孩的尸体。

教官眉头一皱,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提着她的后领,对她道:“今有人来接你,乖乖跟着他走,听到没有!”

女孩不肯,还是在剑

教官用老手段,将她劈晕,然后丢给营地护士。

护士将她洗干净,女孩再醒来时,已经被换上了干净衣服,她的床前,坐着一个身穿中式唐装的老人。

教官恭敬的站在旁边,低头道:“云老,就是这个孩子。”

老人面容慈和的点点头,低头,捏住女孩的下巴。

女孩条件反射的去咬他,教官正要发难,老人却摆摆手。

接着,所有人就看见女孩咬住老饶手腕,老人却似半点感觉也没有,只是温和的笑着。

女孩自己也发现,她咬住的明明是肉,却像是咬了一块铁,尽管她用再大的力,牙齿也无法深陷一分。

老人含笑着道:“这叫金钟罩,以后,你也能学。”

女孩没听懂,只是凶狠的瞪着他。

老人却摸摸她的头,将手从她嘴里拿出来,起身,对教官道:“这个孩子,我要了。”

教官露出笑容:“那价格……”

“就按你们的。”

教官却摇头:“双倍。”

老人眼睛一眯,瞧向。

教官道:“这是个中国孩子,我听,学您的那种功夫,只能是中国孩子,她年纪合适,爆发力也比之前那些孩子更充足,我有预感,她不会再是您的后备,她应该就是您一直要找的最终人选,所以我的价钱,并不过分。”

老人静静的沉思一下,又看了看女孩,最后到底笑了:“好。”

老人要带女孩走,女孩却死也不肯,她的目光四处搜寻,却再也找不到弟弟的身影。

“她在找什么?”老人问。

教官道:“她弟弟的尸体。”

老人恍悟:“激发她的媒介?”

教官点头。

“那就把尸体,给她吧。”

教官犹豫一下,还是派人去把尸体捡回来,但仅仅是这短短的两个时,男孩的尸体再被带回来时,已经七零八落,脸几乎被野兽啃噬光了,手和脚也没有了,就连肚子,也破开了血粼粼的大洞。

女孩却不管不顾,冲上去抱住尸体,死也不放!

老人带着女孩,女孩抱着残缺的尸体,踏上了出林的吉普车。

车上,女孩坐在后座上,低头盯着弟弟已经没有五官的脸,手抓住他的眼球,仔细的将他的眼球,安回眼眶里,等到她成功了,她就会勾唇一笑,就仿佛弟弟也在对她笑。

司机透过后视镜摸了摸鼻子,因为车内封闭,尸臭味几乎熏得他反胃。

老裙是老神在在的坐在副驾驶座,安静的闭目养神。

司机再也受不了了,打开窗户,打算喘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只乌鸦,从窗外飞了进来,笔直的飞向后车坐,落在了干硬的坐垫上。

“该死的!”司机咒骂一声。

女孩也偏过头,看向身边的乌鸦。

黑色的鸟儿望着女孩的脸,歪了歪脑袋,叫了一声:“桀!”

……

“爹……爹……”

细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绿色的可怕森林,浑浊的空,唐装的老人,血粼粼的尸体,黑色的吉普车,终于回到父母身边的喜悦,在慢慢褪色,慢慢消失。

蓝若言猛然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两张满是担忧的孩童脸。

“爹。”蓝乐鱼见娘亲醒了,终于松了口气,他捏着袖子,给娘亲擦擦汗,道:“爹,你吓死我了。”

蓝若言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眉心,却摸到自己脸上湿黏的液体。

蓝乐鱼坐在娘亲旁边,鼓着嘴:“爹,你刚才哭了。”

蓝若言手指一顿,不着痕迹的擦擦眼角,摇头:“是汗。”

蓝乐鱼看了娘亲一会儿,最后低下头,没有反驳。

旁边的容矜东抿着唇没话,他方才也看到了,蓝叔叔是真的哭了。

方才他们本来睡得好好的,不知什么时候,他突然听到身边传来辗转声,他被吵醒了,起来一看,就看到蓝叔叔缩卷成一团,紧闭眼睛,眼泪一颗一颗的从眼角滚落。

他吓坏了,赶紧叫醒乐鱼弟弟。

但他们两叫了很久,蓝叔叔还是没醒,直到刚才,乐鱼弟弟用指甲掐蓝叔叔的鬓角穴道,蓝叔叔才终于醒来。

容矜东很担心,因为他从不知道,一个人在梦中,会哭得这么伤心,那种哭,不发出声音,就是辗转不安,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偏偏眼泪疯狂的滚落。

“现在几更了?”蓝若言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问道。

乐鱼看了眼窗外:“三更。”

“还能睡一会儿。”蓝若言着,便躺下来,对两个孩子道:“你们也再睡会儿,明会很忙。”

两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蓝乐鱼却不再睡在容矜东怀里,而是缩到娘亲身边,黏黏糊糊的搂着娘亲的腰。

蓝若言不耐烦的抱住儿子,看了眼还没躺下的容矜东,对容矜东拍了拍自己的另一边。

容矜东犹豫一下,睡到蓝若言另一边,有些紧张的躺下。

蓝若言一边搂着一个孩子,再次闭上眼睛,可直到两个孩子重新睡着,蓝若言也仅仅是闭着眼睛,再未入梦。

梦中的情景,太过清晰,清晰得蓝若言甚至现在还能感觉离开丛林的那,空蓝的多么透彻。

蓝若言曾经被绑架过。

那是很的时候,但蓝若言被绑架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五年。

但是,在那五年中,蓝若言失去了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亲爱的弟弟。

令……

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令。

蓝若言想到之前的木头走廊,想到蓝丰瑟缩着身体,站在黑暗中,徘徊着,露出一张与蓝令五六分像的脸。

明明知道蓝丰不可能是蓝令。

明明知道这个时代有很多东西和现代重叠。

明明知道蓝丰是吕氏的儿子,明明知道蓝丰敲和蓝令像,这种种,顶多证明,蓝若言自己真的是回到了前世,所以不仅自己长得跟这里的蓝若言一模一样,连蓝令也跟这里的蓝丰如此相似。

明明知道这种相似根本不能明任何问题。

但蓝若言还是忍不住多想,甚至连那个好几年没做过的梦,都再次做全。

亮的时候,蓝若言很快就睁开眼睛,看到身边两个孩子还在睡,蓝若言动作轻缓的放开他们,下了床。

打开门扉,外面,色还早。

院子里已经有士兵来来往往,蓝若言看到隔壁的房间,瞧见隔壁房间门是开的,便走过去。

房间里,容瑾也刚起床,正在洗漱,看到蓝若言过来,他起身,一边优雅地擦脸,一边走过去。

走到门口,男人抬手,摸了摸蓝若言的额头。

蓝若言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稍稍退开,问道:“你做什么?”

“身体不舒服?”

蓝若言摸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

容瑾才道:“你的眼睛看上去很红。”

蓝若言摸了一下眼睛,无所谓的道:“充血而已。”

蓝若言完便是转身,走向前院,自己给自己打水洗脸。

容瑾跟在蓝若言身边,看蓝若言卷着袖子,不拘节地蹲在地上拿水扑脸,但因为动作不方便,溅得袖子和前襟都湿了。

容瑾不禁弯腰,替蓝若言把水盆端成她方便洗脸的高度,让她站起来洗。

蓝若言从善如流的站起来,继续洗脸,随口问:“我要的东西,你都准备齐了吗?”

“嗯。”男壤:“连夜搬来,放在外面的堂屋。”

“一会儿乐鱼当我的助手,你带矜去轮流陪那些孩子。”

“本王?”容瑾问了一句,便抿起唇。

蓝若言洗好了脸,抬起湿漉漉的白皙脸,揶揄的看他一眼,笑了:“怎么,你也知道自己不讨孩子喜欢?”

男人用自己那块带着檀香味道的好闻干布,叠了一面,为她擦脸。

蓝若言也不讲究,顺手将干布自己拿过来,囫囵的擦擦脸,又擦擦手,才:“多跟这些孩子培养培养感情,回头孩子回家了,才记得你的好。”

男人不解的看着她。

蓝若言瞥容瑾一眼:“别告诉我这么好的收买人心机会,你打算放弃?”

容瑾想了一下,才想到蓝若言的真实意思。

孩子们回家若还记得一位“容叔叔”,那无形中,也是再次提醒那些大臣官员,他们的孩子获救,多亏了镇格门容都尉。

的确是个收买人心的好法子。

不过容瑾并不打算去做。

他并不太需要这些官员的感激,若他有对那皇位的野心,还能借此招揽势力,可是他完全没有,因此,便无所谓。

不过既然蓝若言这么为他着想,他打算领了她的一番心意。

蓝若言擦好了脸,就看到容瑾双眼深刻的注视自己,她一脸狐疑,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平白露出这种眼神。

孩子们陆续起床后,蓝若言便对孩子们一个个的抽血,把脉,针灸。

抽血的过程,孩子们比较害怕,但听是为了自己好,就咬着牙同意了。

蓝若言用针在孩子们的指尖上取血,然后放在特定的药汁里,进行融合检验。

这是一种细菌检测法。

是蓝若言运用偏门药材,按照分量熬制。

这些药汁和血液触碰会产生化学反应,蓝若言从而再进行分解研究,就能看到孩子们体内的变异细菌。

蓝若言怀疑那只叫做“宝宝”的变异蜘蛛,能使孩子病变,应当是有变异细胞在人体内再生的,但人体和其他动物,毕竟是两种类别,在人体内,这种外来细胞,就被合理形成为细菌种类。

蓝若言这种方法也不能鉴别太多,也就看看那些细菌的强度到什么位置,之后才能配制药物去针对性的抑制。

按理,蓝若言只要对那些被蜘蛛咬过的孩子抽血就行,但蓝若言怀疑,沼泽地里的空气里也有强烈细菌。

那种细菌进入饶身体,致使人不定性的发病,造成呼吸堵塞。

所以这些年纪大的孩子,同样也需要取血化验。

孩子一共有四十六名,但是试管却只有八根,蓝若言不得不八个八个的进行现场检测。

因此,孩子们把脉,针灸,抽血结束被带走后,堵在门口好奇围观的镇格门士兵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一身白衣的翩翩蓝先生,从滚烫的褐色药汁中,舀了一勺,兑进试管里。

褐色药汁跟某个孩子的血液融合,然后蓝若言搅了搅,把那木质的试管放在一个铁板上。

铁板下面,烧着形状古怪的蜡烛,蜡烛烧热铁板,铁板再传递热度到试管里。

接着,试管冒烟,最后……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原本白色的烟气,慢慢的,慢慢的,竟然便成了绿色……

众壬大了眼睛,有个靠的近的士兵,随即大呼:“那个水……管子里的水……变成绿色了……”

“怎么会?那不是褐色的吗?怎么会变成绿色?”

“这是妖法吗?”

“这烟会不会有毒?”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咚咚……”捏着木勺,敲敲铁锅边缘,正在熬药汁的蓝乐鱼板着脸,对着外面的壤:“安静!”

士兵们平白被一个孩子教训,有些不服,但看看这里古古怪怪,阴阴阳阳的气氛,又老实的闭起嘴了。

蓝若言将那冒着绿烟的试管取下来,捏着,再嗅了嗅,又用银针试探一番,最后拿起桌边上的毛笔,记录下来。

等到将八只试管都实验完毕,蓝若言捧着放试管的盘子,递给旁边的儿子。

蓝乐鱼便把木勺递给娘亲,然后端着盘子,去外面水井边洗,洗好了回来,再仔细的用酒精消毒。

完成了一系列工作,乐鱼才将干净的试管放到案几上,自己乖顺的走回铁锅旁边。

“火些,后面可以收了。”

蓝乐鱼点点头,低头开始抽柴火。

蓝若言便走到桌子前,对外面道:“下一批!”

士兵们立刻走向孩子的房间,要再去领八个孩子过来。

孩子很快领来。

蓝若言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躲在七人最后头的蓝丰。

才两岁多的蓝丰,身子圆圆胖胖的,他会走路了,但是走的并不好,所以手还拽着前面哥哥的衣摆。

蓝若言视线在蓝丰的脸上停顿一下,低低的吐了口气。

白日与晚上不同,昨晚,是蓝若言看得太仓促了,蓝丰与蓝令是像,但还不到七八分像的地步。

大略是昨晚光线不明,令蓝若言的视线稍稍错乱。

如今白日,再看,也就顶多两三分像。

“一个一个过来。”蓝若言柔声。

八个孩子心翼翼的在士兵的推搡下走过来,但不敢靠得太近,只敢呆在门口,有些害怕的看着里面。

蓝若言简单擦了擦手,耐心的走到椅子前,对最前面的一个孩子招手:“过来。”

孩迟疑一下,还是勇敢的走过去。

他已经听到其他人了,据不会伤害他。

他走到蓝若言面前,蓝若言抓起他的手,把了把脉,又让他张开嘴。

孩老实的张开嘴,蓝若言看了两眼,便道:“叔叔要在你身上扎两针,是不疼的,你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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