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翡翠年纪,蓝若言素来宠爱翡翠,但凡重点的差事都不让翡翠干,把这丫头供得跟怀月院第二个主子似的。

翡翠平日活泼好动,刚开始还怕蓝若言,但被蓝若言娇惯后,便越发胆子大,成了院子里最黏蓝若言的一个。

但今个儿,翡翠这怯怯糯糯的摸样,却让蓝若言再次确定,昨晚在自己离开后,一定发生了什么,把自己屋里的丫鬟都吓得谨慎微起来。

可是,到底是什么事?

用完这顿不知道算早膳还是午膳的一顿,蓝若言便理了理衣服,打算去给老夫人请安。

亦卉却,不用去了。

“为何?”蓝若言问道。

亦卉道:“孝慈院今早来的话,老夫人今晨起来身子不爽利,不见外人,需要静养,这两日府内的姐们,都不用去请安了。”

蓝若言拧拧眉:“当真?”

“当真。”亦卉肯定的道。

“病了?”

“病了。”亦卉再次肯定的道。

蓝若言却:“祖母病了,孙女哪有不去探望的道理,走吧。”着,一挥袖子,便往门外走去。

亦卉一咬牙,上前阻拦:“姐,孝慈院老夫人还没起呢,这会儿过去,不是平白叨扰了?”

蓝若言侧眸看着亦卉,一双露在面纱外的眼睛,似笑非笑。

亦卉当即一垂头,不吭声了。

蓝若言又看向亦卉身后的阅儿。

阅儿急忙背过身去,假模假样的收拾桌子。

蓝若言道:“亦卉出去,阅儿留下。”

“姐……”

“出去!”

亦卉一咬牙:“姐,您留下阅儿也没用,奴婢们……都得了令,要想活命,便……便……”

“便只能将我困在怀月院,连院门都不许我出一步?”

亦卉狠狠地埋下头,没吭声,却默认了。

蓝若言笑了;“亦卉,阅儿,灵儿,翡翠,平日伺候,都是两人一个班,今个儿一早,四人全到齐了,怎么的?以为人多就能看得住我?”

“姐……”亦卉很是为难。

蓝若言却直接问道:“昨日容都尉到底了什么?”

“……”

“!”蓝若言厉声呵道,那音调重得,吓得躲在门外的灵儿与翡翠一个哆嗦。

亦卉很为难,亦卉是效忠大姐的,虽然拦住大姐是为了大姐好,但是大姐一定要知道,亦卉却不好再隐瞒。

亦卉咬了咬牙,闷着喉咙总算道:“容都尉昨晚上……向老夫人和老爷,提亲了。”

蓝若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原本还很清亮的眼眸,顿时没入凉意。

好,好一个容瑾,好一个的容大都尉。

倒是摆了她一道。

“然后呢?”她又问道。

亦卉嘟嘟哝哝的:“老夫人和老爷都没答应容都尉,是嫌容都尉太过不羁,不通规矩,这一下午把姑娘带走了,晚上还翻墙送姑娘回来,从没有这样没规矩的男子,便怎么也不答应。”

蓝若言呼出一口气,心自己还要谢谢老夫人和蓝城。

亦卉又道:“所以老夫人赶走容都尉后,便吩咐我们,将大姐看好,不准……不准您离开怀月院……更,更不准您偷偷去见容都尉。”

蓝若言勾起唇角,轻笑着点头:“那便如此吧。”

那便如此?

亦卉愣了一下,才抬头问道:“大姐,您不生气?”

“气什么?”蓝若言走向内室的软榻,打算找本书来消磨时间。

亦卉跟上去,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老夫人要棒打鸳鸯,奴婢们还以为,姐会发脾气。”

一众丫鬟都做好被当出气筒的准备了。

蓝若言一边翻着书柜,一边漫不经心地:“我和容都尉可不是鸳鸯,少乱比喻。”

“那……姐真的不见容都尉了?”

“不是老夫人不让我见?”

“可是……”

“去倒壶茶来,要明前龙井,露水泡的,还有瓜子点心也准备一些。”蓝若言找出一本医书,在软榻上倚着,翻开一页,随口吩咐。

亦卉呐呐的站在蓝若言背后,见姐好像真的不在意,犹豫一下,还是老实出去准备。

亦卉出去,阅儿却慢慢走过来,心翼翼的张口:“姐……”

蓝若言瞥阅儿一眼。

阅儿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昨日杨嬷嬷吩咐我们,不准将您会轻功之事,告诉任何人,但……”

“但杨嬷嬷告诉了老夫人,对否?”

阅儿点头,有些害怕姐怪责,吞吞吐吐的道:“奴婢觉得,老夫人不让您出府,不是不想您见容都尉,是……”

“我知道了。”

阅儿惊讶:“您知道了?”

老夫人不想蓝若言出府,是怕蓝若言在外面泄露了功夫,要知道会使轻功的,怎么也算是一流高手,若让人知晓蓝若言武功这样的好,只怕会引起某些饶注意。

老夫人困住蓝若言,是想保护蓝若言,蓝若言毕竟是纪夏秋与蓝垣之女,蓝若言会武功,绝不是一件好事。

在老夫饶认知里,根本不知道什么宝藏,只知道纪夏秋是前朝余孽,蓝垣因纪夏秋而死!

而蓝若言若是一辈子平平凡凡,安安定定,凭着蓝家力保,性命倒是无碍,但若突然传出蓝若言会武的法,那便难保不会节外生枝,若是勾起皇上的怀疑,令皇上生出斩草除根的念头,那他们蓝家,只怕都要被牵连,而蓝若言,便是第一个死的人。

蓝若言在榻上,甚至觉得,老夫人并不会真的拒绝容瑾的求亲。

老夫人恐怕巴不得容瑾将她这个定时炸弹娶走,毕竟容瑾是王爷,是皇上的亲子,更手握镇格门这样的庞然组织,有容瑾的保护,她绝对比现在住相府要安全。

看阅儿还呆呆的站在旁边,蓝若言摆摆手,让阅儿退下。

既然老夫人要将她暂时困在怀月院,那之后,便一定有后招,她且静观其变便是,不用着急去问。

而就在蓝若言呆在蓝府,安安心心的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时,京都一品楼内,容飞找到了容瑾。

一品楼包厢内。

容瑾左手边坐着蓝乐鱼,右手边坐着容矜东,容瑾正给乐鱼剥虾,眼前的包厢大门,却突然被打开。

瞧着那一身风霜,满脸笑意突然出现的蓝衣俊美男子,容瑾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锐利目光,将软糯的虾肉,放进蓝乐鱼的碗里。

“五皇叔。”容矜东知道这是他的五皇叔,就是五皇叔求得父亲,让他能暂时留在乐鱼弟弟的家郑

他很感激五皇叔,觉得是五皇叔救了他,但那次之后,乐鱼弟弟的父亲却,五皇叔被皇上爷爷派去临州办事了,要过一阵子才回来,他这便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五皇叔道谢!

如今见到了,容矜东眼睛一亮,就要从椅子上下来。

容飞却在听到那脆生生的“五皇叔”之后,笑开了眼,容飞也不让容矜东下地,上前就将九岁的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刮刮他的鼻子:“不容易,终于听得矜儿叫了本王一声皇叔,上次见面,你可是理都不理本王。”

容矜东很不好意思,又不太喜欢被人抱着,一时拘谨得不会话。

乐鱼吧唧吧唧的吃着虾子,早就见过矜哥哥的五皇叔,知道矜哥哥的五皇叔是个好人,所以也没担心矜哥哥会有危险。

容飞逗够了容矜东,把家伙逗得耳朵都红了,才将家伙放下,让他去吃饭。

而容飞直接不请自来的坐在了容瑾对面,也不拿筷子,伸手就去抓桌上的白灼虾。

容瑾捏着筷子,眉眼未抬地敲了容飞手背一下。

那一下没省力道,疼的容飞骨头发麻!

容飞捂着自己的手,不甘心的缩回来道:“吃一只而已,大不了我自己付钱,用得着这么气?”

容瑾未开腔话,慢条斯理地又剥了一个虾子,喂进蓝乐鱼的嘴里,才问道:“何事?”

“大事。”容飞笑了一下,眼睛眯得弯弯的:“你的大事。”

容瑾看他一眼,等他下去。

容飞见三皇兄这么镇定,一点都不好奇的样子,顿觉无趣:“今日我才回京,按规矩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三皇兄猜,我看到了什么?”

容瑾不做声,继续剥虾子。

容飞磨牙:“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要便。”容瑾语气平平。

容飞切了一声,将身子靠在椅子上,晃着脚道:“是选妃名单,之前的选妃宴,三皇兄该是没忘,当时也是三皇兄你运气好,因那幼儿失踪案有了新进展,便没参加正宴,不过你以为如此,父皇和母后便会放过你?就我今个儿瞧见的名单里头,上半段,是那次选妃宴中其他家族的联姻人员,下半段,便是我们几位未成婚王爷的。”

“所以?”容瑾挑眉。

“所以你哪怕不选妃,上头也早就为你衙了。”

容瑾面无表情,漠不关心。

容飞眨眨眼看皇兄,确定皇兄是真的不在意,便有些懵了:“你愿意娶别人挑给你的?”

“你不愿?”

“我不愿。”容飞板着脸道:“什么林棋莲,我连见都没见过,我才不会答应。”

容瑾突然看容飞一会儿,瞧着容飞身上的衣服,问道:“你何时回京的?”

容飞勾唇一笑:“早上。”

“之后没回府?”

“没樱”

“去哪儿了?”

容飞笑的恶劣:“林家。”

容瑾心,果然如此。

容飞一身风尘仆仆,必然是回京后,还没换过衣服。

那容飞早上回京,进宫后再出来,如此长的时间,又是去哪儿了?果然是去了林府。

“做了什么好事?”容瑾头也不抬的问道。

容飞趴在桌上,神秘兮兮的:“写了一封退婚书,钉在了林府大门口。”

容瑾手指一顿,瞧向容飞。

容飞却笑得更加深刻:“三皇兄,你可要帮帮弟弟,若是父皇母后要杀我,你可要护住我。”

容瑾嗤笑一声:“你还知道会被追杀?”

“比起娶一个不喜的女子,我宁愿被杀。”

“勇气可嘉。”

“三皇兄就不想知道,他们给你配的是谁?”

容瑾将下一块虾肉,递给蓝乐鱼,再擦擦手,淡淡的道:“月海郡主。”

容飞挑眉:“已经找过你了?”

“猜的。”

“那三皇兄是猜对了。”容飞道:“我去母后那儿请安的时候,听月海郡主刚走,把昭宁宫搅得乱七八糟,是非要嫁给三皇兄你,还若是母后不答应,她便每日来昭宁宫闹事,闹到母后成全为止。”

容瑾点头:“这确是月海会做的事。”

“三皇兄打算怎么办?”容飞兴致勃勃:“若不然,弟弟愿效其劳,只要三皇兄护住弟弟不被父皇母后找到,弟弟便派人,街知巷闻张贴公告,言明你容大都尉,誓死不娶那刁蛮郡主,相信到时,郡主颜面举,总不好意思再缠着你不放。”

容瑾瞟他一眼:“胡闹。”

“三皇兄心疼月海?”容飞皮笑肉不笑:“三皇兄是父皇亲信,父皇对你疼爱有加,所以父皇让你娶谁,你便娶谁?果然忠心耿耿,弟弟佩服!”

容瑾懒得理容飞这语气里的阴阳怪气。

可容瑾不,容飞却非要知道:“三皇兄不否认,这就是承认了?”

容瑾不语。

容飞再逼问:“我还当三皇兄对那蓝家大姐情有独钟,原来不是,只是可怜了那蓝家大姐,原以为受尽苦头,终能觅得良缘,不想不从人愿,毁了容就是毁了容,哪怕性子恬静温和,也终抵不过其他女饶一张脸。”

蓝若言性子恬静温和?

容瑾嘴角不觉抖了一下,笑了。

看三皇兄一笑,容飞就来劲了:“怎么,可是被弟弟中了心事?”

容瑾不想跟容飞废话,却又不愿容飞纠缠不清,只好道:“皇上不会将月海赐婚与我。”

容飞眯眼:“可单子上,母后分明已经写好了。”

“单子会作废。”

“皇兄这么肯定?”

“肯定。”

“为何肯定?”

容瑾道:“因为月海是惠王遗孤。”

“惠王叔又……”容飞了一半,突然恍悟,然后眼神一变,看向容瑾。

是了,他怎么给忽略了,月海郡主是惠王之女,惠王之女是什么身份?

哪怕如今月海无父无母,但月海却掌握整个惠州资源。

月海是一个金箩筐,一介女子,手捏惠州大境,谁娶了月海,便等于接手了整个惠州!

眼下父皇正值盛年,因此,父皇给每位王爷封王,却又不给他们封地,更不让他们离京,不就是为了让他们都留下在京都,呆在父皇他的眼皮子底下?

圣上多疑,怎可能让本就手握大权的容瑾,再锦上添花,娶惠王之女?

圣上要拿捏容瑾,便只能给容瑾寻一门低得不能再低的亲事,月海郡主太金贵,给了容瑾,若是容瑾有判反之心,只需偷偷潜回惠州,便能成为圣上的心腹大患。

身为皇室子弟,怎能恰恰忘了这一点?

皇室面前,没有父子,只有君臣。

君震臣,臣畏君,这是古往常态,父皇与容瑾,便也不例外。

容飞回过神来,再看容瑾时,却见容瑾只是动作不疾不徐的给孩子夹菜,叮嘱孩子吃饭的时候不要掉得到处都是。

可看着如喘然温和的容瑾,容飞却觉得后背都在发凉。

世人常,皇上信任三王爷,对其的倚重几乎盖过太子与七王爷。

可谁又知,皇上对三王爷的猜忌和控制,也更甚任何人!

原来,表面风光,不是真的风光,暗潮汹涌,才让人毛骨悚然。

容飞抖了一个哆嗦,慢慢将心里的震惊压下来,就听容瑾道:“今日下朝后,我求见父皇,已提了亲事。”

容飞眼眉一闪:“提的是谁?”

“蓝若言。”

“蓝家大姐?”

“是了。”

容飞思忖,蓝家大姐,不就是一门低得不能再低的亲事?

庶女身份,面容被毁,哪怕娶了,也不用妄想能拉拢蓝城,若想拉拢蓝城,除非娶相府嫡女,否则,全是白搭!

所以,容瑾早就做好了打算?

容飞问道:“我听诗会当日,你送了花给蓝大姐,当时,你就做好决定了?决定要娶整个京都,最糟糕的女人?”

很糟糕吗?

除了对他的示爱置若罔闻这一点让人不虞,其他方面,蓝若言比世上任何女子都好。

但财不露白,容瑾也不想容飞知道蓝若言有多好,便只是道:“我与她,最为合适。”

这话的好心酸!

容飞一下子难受:“三皇兄,委屈你了。”

容瑾淡淡:“无妨。”

容飞却决定,要在三皇兄大婚之日,奉上丰厚庆礼,总不能让三皇兄娶了那样丑的娘子,还连礼物收得也极寒酸。

容飞跑来找容瑾,原是以为同仇敌忾,同病相怜,但不想容瑾早有筹谋,根本不媳皇弟的相助。

容飞没有了优势,最后,只能可怜巴巴的哀求:“三皇兄,算弟弟求你,你帮弟弟一把,让我躲在你三王府,我只躲一,等到明日一到,我自会进宫跟父皇母后交代,你就当日行一善。”

容瑾面无表情:“不可。”

容飞苦着脸,伸手去推推容矜东。

容矜东其实听不太懂大饶话,但他知道五皇叔想让乐鱼弟弟的父亲帮忙,他想帮五皇叔,便看向蓝乐鱼。

蓝乐鱼接受到矜哥哥的目光,咂咂嘴,对容瑾道:“容叔叔……”

“不可胡闹。”将三饶动作看在眼里,容瑾断然拒绝。

容矜东顿时垮下脸,蓝乐鱼不忍心,放软了声音,摇着容瑾的衣袖撒娇:“容叔叔,求求你了……”

“不校”

“容叔叔……容叔叔……容叔叔……”

容瑾:“……”

最后,容瑾吐了口气,抬头,先看到的是乐鱼皱成包子一样的脸,转首,又对上容矜东可怜兮兮的视线,最后,瞧见容飞那假惺惺的哀求脸。

叹了口气,他:“只许一。”

“好!”容飞立刻笑了。

容矜东多云转晴。

蓝乐鱼也咧开嘴,笑的欢快,哪里还有方才的愁云惨淡。

容瑾:“……”

这顿午膳,吃了一个时辰才吃完,离开时,原本的三个人,变成四个人。

下了一楼,一品楼的掌柜的亲自过来相送,容瑾牵着蓝乐鱼,容飞牵着容矜东,四人正要离开,却在门口撞见正要进店的一行人。

打头之人一身白色长袍,长身如竹,风度翩翩。

狭路相逢,对方看到容瑾、容飞,眼底也掠过一丝惊异,回过神来,便先开口:“三皇兄,五皇兄。”

容飞笑了起来:“七皇弟,真是好巧。”

容溯视线不着痕迹的在两人之间流转,淡声的道:“倒是难得见两位皇兄一道。”

“这话怎么的?都是兄弟,以往聚得少,以后还不许多聚聚?”

容溯目光看向两人手中牵着的两个孩子。

容飞拉拉容矜东,道:“矜儿叫人,这是你七皇叔。”

容矜东半个身子躲在容飞背后,心的唤了声:“七皇叔。”

这个七皇叔跟乐鱼父亲一样,让人一看,便觉得害怕。

容溯挑了挑眉:“倒是不知,五皇子有个儿子。”

“不是我的。”容飞吊儿郎当:“是太子皇兄的,我借出来玩玩。”

容溯再看容矜东的目光,便是变了。

哪有无端端借人家孩子出来玩的,还偏要与容瑾一起?

难道,容飞是在给容霆与容瑾牵线?

这么一想,容溯便不能不在意,容溯看向容瑾,问道:“三皇兄这是要去哪儿?”

容瑾道:“回府。”

“那正好。”容溯道:“我刚从宫中出来,敲有一事,要与三皇兄道。”

容飞笑了:“七皇弟若是想月海郡主与三皇兄那门亲事,三皇兄已经知道了,你就别废口舌了。”

容溯冷目瞧了眼容飞,又看向容瑾:“据我所知,三皇兄,好似不太中意郡主。”

“三皇兄不中意,你想要去?”容飞抢白。

容溯目光越发地寒:“五皇兄,我在与三皇兄话。”

容飞摊摊手:“我是提醒你,咱们三皇兄已选定王妃,对了,敲与你有些关系,就是五年前逃你婚的那位……叫什么……蓝若言,蓝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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