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从外院出了府,因为顾及到大姐的身份,无人敢拦,而在蓝若言刚刚离开的时候,就有人传了消息到孝慈院。

两刻钟后,孝慈院。

“什么叫闯出府?”老夫人手里捏着佛珠,眉头微蹙。

杨嬷嬷面色却不好,在老夫人耳边声道两句。

老夫人顿时抬起眼:“于嬷嬷?”

杨嬷嬷点头:“这两,大姐屋里那个阅儿来来回回,到处走动,我派人去打探了一番,昨个儿晚上,就看阅儿出了京都,就方才才回来,我找人一问,才知道阅儿是去了京郊的庄子。”

“于嬷嬷住的那个庄子?”

“就是。”杨嬷嬷道:“那于嬷嬷资历深,又是曾照料过大爷的,在府里很有一番地位,前些年退下来,就去了庄子,老夫人您恩泽,念她多年的功劳,还将她儿子提拔成了庄子管事,保她晚年无忧。”

老夫人沉默下来:“蓝若言的丫鬟,去找于嬷嬷做什么?”

“这……老奴不知,但估计……”

“那件事?”老夫人抬眉看杨嬷嬷一眼。

杨嬷嬷虽不想承认,还是咬着牙点头:“大姐,怕是想查那件事,方才阅儿回来,就进屋跟大姐道了许久,再接着,大姐就出府了。”

老夫人厉下眼睛:“那你还站在这儿?还不差人去把大姐带回来!”

“去了。”杨嬷嬷满脸苦涩:“派了三个人,跟着大姐出了巷子,可七拐八拐的,人就给跟丢了,这会儿人还没找到。”

老夫人皱紧眉:“她就一个人,你好几个人,还能将人跟丢?”

杨嬷嬷也是这么想,但回来的人,大姐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在人群里左转右转,一眨眼就不见了。

他们跟着又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

杨嬷嬷原本都不想将此事告诉老夫人,但寻摸着怕闹大,也怕真的戳破当年的旧事,这才冒着冷汗,将事了。

老夫人不满的瞪了杨嬷嬷一会儿,才思忖着道:“秦嬷嬷现下在哪儿?”

杨嬷嬷一愣,赶紧回:“瘫了之后,就给送走了,跟她儿子媳妇,住在西街。”

“派人去把秦嬷嬷带回来。”

“老夫人是觉得,大姐去找秦嬷嬷了?”

老夫人抿唇:“甭管是不是,先把人带到我这儿来。”

杨嬷嬷想着,当年那件事,知道得最清楚的,除了几位主子,也就是自己和秦嬷嬷,若是大姐真要查真相,自己是肯定不会的,但秦嬷嬷那儿,却不一定能守住嘴。

杨嬷嬷领了命,这就去。

可此时,西街某栋民院中,蓝若言已经见到了秦嬷嬷。

“你……你来做什么?”

一瞧见门口那戴着面纱的纤细女子,秦嬷嬷支起半边身子,一双眼睛已经煞红了,一想到自己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就恨得咬牙切齿!

阅儿看秦嬷嬷这个摸样,拉了拉身边的姐,心的道:“姐,咱们还是回去吧,秦嬷嬷见着您就恼,若是一会儿伤着您了。”

蓝若言面无表情,冷嗤一声:“一个瘫子罢了。”

“姐……”

蓝若言语气太冷,阅儿不禁打了个哆嗦。

蓝若言却已经走进屋内,慢慢朝着床榻而去。

这时,秦嬷嬷的媳妇在隔壁听到响动,出了屋子过来看,一看就看到两个陌生人不知何时进了他们院子,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秦嬷嬷大喊:“娟子,拿扫把给我!我要打死这两个贱人!”

被唤作娟子的妇人闻言,急忙去拿扫把。

阅儿怕事情闹大,忙出去拖住了娟子。

可那娟子是个烈的,当即就抡起拳头,往阅儿身上砸,嘴里还大喊大叫,像是要把整条街的人都招来。

阅儿无法,只好摸出十两银子,塞给她。

一看到钱,娟子顿时止住,又狐疑的上下瞧着阅儿。

阅儿气喘吁吁的:“我们是相府的,我家姐找秦嬷嬷有事,拿着银子,好好回屋呆着,若再敢纠缠,别怪相爷怪罪。”

娟子自然知道自家这婆婆给相府当差了半辈子,前段日子是得罪了府里哪位主子,才给丢了出来。

眼下,莫非是相府再想找婆婆回去?

若是这样,那可就发财了,虽自个儿这个婆婆做了不少丧尽良的事,但娟子本就是她婆婆的娘家侄女,婆婆亏待谁也没亏待过她,她也就素来只管跟着相公一样,找婆婆要钱,别的一律不管。

最近婆婆被丢出来,一家人被迫搬到这个屁大的院子里,可是委屈坏了,再婆婆还瘫了,她这个做媳妇的还得给婆婆端屎端尿,要多累就有多累。

一看眼下就要有好日子了,娟子双眼发亮,忙了阅儿许多好话,又是求阅儿美言几句,又自己方才是鬼迷了心窍,没了脑子,才跟贵人动手,求阅儿原谅。

阅儿看不上这人,随意敷衍两句,便急忙进屋,想看自家姐怎么样了。

可一进去,阅儿却吓了一跳。

只见姐站在床边,单手捏住秦嬷嬷的喉咙,将那几十斤重的老沉肉,生生提起来。

秦嬷嬷喉咙被锁住,不得出气,顿时满脸涨红,两只手挥舞着,来打姐的手背,将姐手背都打红了。

阅儿一时僵住,不知该让姐住手,还是让秦嬷嬷住手。

可现在的情况却让阅儿很茫然,姐竟然力气这样大,能将一个人活生生提起来。

“我再问一次,你是不!”蓝若言清冷的声音,在不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森冷。

那秦嬷嬷眼看着已经憋得快翻白眼了,终于紧闭眼睛,捏着最后一口气狂点头。

蓝若言眯着眼,将秦嬷嬷丢开。

秦嬷嬷倒在床上,一团软肉似的直不起身,一边咳嗽,一边吐口唾沫,再抬头时,已经狼狈的不似人样。

秦嬷嬷惶恐的看着蓝若言,挪动着手脚,躲到床角边,吓得瑟瑟发抖:“你……你不是蓝若言,你是谁?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蓝若言又上前一步。

秦嬷嬷立刻抱住头:“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大概是在鬼门关里绕了一圈,秦嬷嬷吓得肝胆俱裂,阅儿也被唬了一跳,再回过神时,却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阅儿定睛一看,才看到秦嬷嬷竟然吓得尿裤子了。

蓝若言对那臭味置若罔闻,只一双冷眸紧盯秦嬷嬷,最后一次道:“我的耐心有限,,还是死,你选!”

“我,我,我这就。”秦嬷嬷慌忙的道:“我什么都,你问什么?大爷?纪姨娘?对,对,大爷回来过,正月初五,是,那是正月初五,府里年气儿还没过去,大爷跟着凯旋士兵一道回来,府里都很高兴,老夫人差人备了一大桌子菜,纪姨娘,纪姨娘也在……纪姨娘那时候已经是二爷的妾室了……”

“还有呢?”

“还有?还有?”秦嬷嬷恍恍惚惚的,一双眼珠子看似仓惶的乱转,蓝若言却注意,秦嬷嬷频频转向左眼上,和右眼下。

蓝若言眼眸一紧,侵袭而至!

捏住秦嬷嬷的衣领,将秦嬷嬷拉出来,拖到地上,狠狠踩住秦嬷嬷的胸口。

秦嬷嬷痛的大呼饶命。

阅儿吓坏了,迟疑的上前,想叫她家姐,却看姐浑身冷意,逼得人不敢靠近。

蓝若言蹲下身,卡住秦嬷嬷的脖子,让秦嬷嬷看着自己,一字一顿的道:“别跟我耍心眼,你的是真话是假话,我一眼能辨!”

秦嬷嬷连忙点头,满脸惊恐。

蓝若言沉下声音:“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秦嬷嬷再次疯狂点头。

蓝若言这才丢开秦嬷嬷,站起身来,眸子微俯:“蓝垣是怎么死的?”

秦嬷嬷捂着脖子,迟疑一下,不敢不答;“在……在镇格门监牢……被,被处死的。”

蓝若言眼眸收紧,狠狠呼出一口气,才问道:“为何?”

秦嬷嬷却摇头:“大姐,老奴真的不知道,大爷回京后,老夫人便进宫请命,求圣上开恩,留大爷在京,哪怕当个平民也好,别让再大爷去边关了。圣上念在老太爷的面子,允了求告,可不到半年,就有镇格门侍卫来府里带走大爷,什么谋反叛乱,窝藏余孽。”

“谁是余孽?”

秦嬷嬷一劲儿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蓝若言皱眉:“之后呢?”

“之后老夫人和相爷上下打点,也救不了大爷,最后,最后……过了一个月,就有人,将大爷的尸体送出来。”

蓝若言握住拳头,抿紧了唇瓣:“那我娘呢?”

“纪姨娘当时怀了大姐您,她……她一直住在院子里,没出来过。”

蓝若言捏住秦嬷嬷的头发,将秦嬷嬷拖起来,紧盯秦嬷嬷的眼睛:“最后一个问题。”

秦嬷嬷急忙点头。

“我的生父,到底是谁?”

秦嬷嬷瞬间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恐慌:“你……你你……你知道了?你知道了?”

“回答我!”蓝若言揪住秦嬷嬷一把头发,秦嬷嬷痛的大剑

“二爷,是二爷,您是二爷的长女,是二爷与纪姨娘生的,是二爷!”

“实话!”

“是实话,大姐,大姐您放过老奴,老奴真的知道得不多,求求您了,您看在老奴一条贱命的份上,饶了老奴,放过老奴……”

蓝若言沉默的看了秦嬷嬷良久,那眼神凉得宛若夹着冰渣。

秦嬷嬷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嘴里一劲儿求饶,眼中满是惧怕,却仍旧咬死了牙,认定蓝若言就是蓝城所生。

阅儿看在眼里,想跟自家姐点什么,却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声响。

转头一看,正好看到大门打开,一连十来人走进来,走在最前头的,竟然是杨嬷嬷。

阅儿唬了一跳,急忙迎出去,拦住杨嬷嬷:“嬷嬷您怎的来了,今日什么日子,劳烦您也……”

“滚开!”杨嬷嬷将阅儿推开,对后面的人伸出手。

一帮人冲进去,可推开门,在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却吓了一跳。

里头,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正抓紧秦嬷嬷的头发,将秦嬷嬷摔在地上起不来。

而那曾经不可一世,耀武扬威,相府里夫人身边最得力的秦嬷嬷,此刻却像条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狼狈的一手摸着自己的头,想将头发从女子手中解救出来,一手撑着地,因为下肢不良,秦嬷嬷若不这样撑着,现在已经直不起来。

哪怕对秦嬷嬷恨之入骨之人,在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忍不住对其同情起来。

好歹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一位老人,怎的就能如此糟践?

杨嬷嬷最后进来。

秦嬷嬷看到救星,急忙哭喊着求饶:“杨嬷嬷,杨嬷嬷您救救我,您救救我,大姐疯了,她疯了……”

杨嬷嬷站在原地没动,只看着那浑身冒着戾气的女子,心中一阵的旋和地转。

这是……是大姐?

真的是大姐?

不,不是大姐,这是大爷,是那个在边疆浴血奋战,再回来时,全身上下暴戾得一丝活人气息都没有的孩子。

那个自己看着长大,最后看着死亡的孩子。

周围安静异常,没有杨嬷嬷下令,其他人也不敢动手,而秦嬷嬷在看到杨嬷嬷的呆愣后,也不禁看向蓝若言。

秦嬷嬷方才一直不敢看蓝若言,这个女人简直是个魔鬼!

可此时一看,秦嬷嬷也吓住了。

这凌厉的气势,这逼饶气魄,竟然……竟然与过去那一人,如此相似。

秦嬷嬷突然有点拿不准,大姐真的是二爷所生吗?

最生气,也只是拍断一截椅子扶手的二爷,真的能生出这样一个冷厉疯狂,身手还如此诡谲的女儿?

短短的沉默,不过瞬息之间,蓝若言扔开秦嬷嬷,死寂的目光,转而慑向杨嬷嬷。

杨嬷嬷被蓝若言视线一刮,忍不住倒退一步,哑着声音,强迫自己镇定着道:“大姐,不要铸成大错!”

蓝若言眯了眯狠戾的美眸,慢慢走向杨嬷嬷:“嬷嬷口中的大错,是指什么?”

杨嬷嬷咽了口唾沫:“秦嬷嬷已不是相府下人,大姐杀秦嬷嬷,便要偿命。”

“不。”蓝若言勾起唇角,面纱遮挡了蓝若言那微妙的森冷笑意,在场的人,却知道,蓝若言就是笑了,笃定地道:“我杀的人,无人会知我是凶手。”

杨嬷嬷心口一寒,觉得身形到底有些稳不住了。

这样的大姐太过可怕,可究竟是什么,让大姐变得这样可怕。

当年的事?大姐知道当年的事了吗?

秦嬷嬷已经了?

这么想着,杨嬷嬷狠狠瞪向秦嬷嬷,却见秦嬷嬷已经瘫软的倒在地上,喘着微弱的气,像是随时都要厥过去一般。

杨嬷嬷立即吩咐:“去请大夫,死了也要把人给我救活!”

后头立刻有个人跑了出去,杨嬷嬷看着蓝若言,鼓着勇气上前两步,低声道:“大姐可知,今日之事,老夫人已知晓,您不管不鼓冲来,好端端折辱秦嬷嬷一通,老夫人若知道,只怕现在就在准备家法了。”

蓝若言冷瞥杨嬷嬷一眼,以同样的声调回答:“杨嬷嬷若真心为了我好,便告诉我真相。”

“没有真相。”杨嬷嬷捏住蓝若言的手:“大姐只要记住,您是相府长女,是老夫饶孙女,是相府的主子,便足够了。”

“不够。”

“够了!”杨嬷嬷笃定的道,在蓝若言手上,狠狠的捏了两下:“必须够了!”

蓝若言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回杨嬷嬷,眼中的冷意消减,声音也软下来:“杨嬷嬷,你告诉我,我爹是谁,我娘是谁。”

“他们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杨嬷嬷又走近一些,贴着蓝若言的耳朵:“大姐,你只有是相府长女,只有是二爷的女儿,您才能一辈子安康无忧的活着。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死去的人,也死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为什么不重要?

过去的,才是最重要的!

蓝若言垂下眼眸,此时已经确定了,自己不是蓝城的女儿,一定不是。

所以,蓝垣才是自己的爹;

所以,现代和古代都一样,自己的生父生母都没有变。

蓝若言又看了眼秦嬷嬷,蓝若言知道,秦嬷嬷一定还晓得什么,但秦嬷嬷宁死也不,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一个怕死之人,此刻连死也不惧,坚持闭嘴?

到底,以前发生过什么?

杨嬷嬷看蓝若言已经稍稍软化,估摸也冷静了下来,便握着蓝若言的手,轻声道:“先回去,一切,回去再。”

蓝若言没反抗,任由杨嬷嬷将自己拉着。

而她们刚走出屋子,院的大门口,又涌进来一群人。

那是一群侍卫,穿着镇格门的服侍,一进来,便将院团团围住,那秦嬷嬷的媳妇躲在水井边,被这阵仗吓得连腿肚子都发软了。

杨嬷嬷牵着蓝若言,下意识的挡在蓝若言面前,看着这些莫名其妙跑来的侍卫,眉头紧皱:“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大院门外,这时走进来两人,两人身穿硬式铁甲,肩上挂着肩盔。

两人走上来,对着蓝若言拱拱手,鞠躬道:“都尉大人请蓝家大姐过府一叙!”

蓝若言从两人一出现,就认出了他们,方成,秦郑

在临安府,脑中被植入过变异虫的数人之二,其中秦中更是蓝若言来古代后,第一个活人开脑的术例。

两人显然也认得出女装的蓝若言,瞧着蓝若言看过去,眼中不乏闪亮,但还是认真:“蓝大姐,请——”

杨嬷嬷按住蓝若言,问道:“你们是镇格门的人?”

秦中这才看向那老嬷嬷,回答:“是。”又看向蓝若言:“蓝大姐。”

杨嬷嬷正想什么,蓝若言直接道:“不去。”

秦中一愣,不禁看向方成。

方成到底比较稳重,犹豫一下,上前一步,放软了姿态:“蓝大姐,都尉下了令,让我等必须将您带回去,还请您……莫要为难咱们。”

杨嬷嬷脱口而出:“容都尉想求见我们家大姐,送上拜帖,登门求见便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派人来堵截是个何意?老奴不才,慈男女见面的大事,未请示老夫人与老爷,老奴当真不敢让诸位将我们家大姐带走。”

“你这老嬷嬷什么废话,我们是请蓝先……不是……蓝家大姐,又不是请你,你个没完做什么。”秦中着,又恳求的望向蓝若言:“蓝大姐,您就跟我们去一趟可好?都尉大人是真的下了死令,您就看在……”秦中绞尽脑汁,后终灵光一闪,拍了拍自己脑门:“您就看在的这颗大脑袋的份上,去上一趟。”

“不去。”蓝若言一脸冷漠,越过杨嬷嬷,直接往外走。

杨嬷嬷和阅儿紧脚跟上,后面一众人也急忙跟上。

可走到门口,秦中和方成却一脸为难的将路给堵住了。

方成好言好语的:“蓝大姐,求求您了!”

蓝若言心情本就不好,闻言眼皮一抬,睨着两人:“不让开?”

“蓝大姐……”

蓝若言懒得废话,二话不,抬手袭向方成的肩膀,方成一个不查,被蓝若言抓了个正着,正想绕身挣开,蓝若言却一拳打向方成的胸口。

方成眼睛一瞪,胸腔疼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蓝若言一肚子火,现在有沙包送上来门,她索性敞开了打,一拳两拳,三拳之后,方成铁甲已经凹了,再过两拳,那铁甲直接碎了,最后一拳下来,蓝若言用了五成力,方成当即鼓起嘴,下一秒,血从嘴角蔓延下来。

秦中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帮忙。

蓝若言顺手扔开方成,再把秦中揍了一顿。

不过一刻钟,在周围镇格门侍卫和蓝府下饶眼中,蓝若言就轻而易举的把两个大老爷们打得倒地不起,气喘吁吁。

而蓝若言自己,连汗都未曾流一颗,气也没多喘一分,只看着地上不成人形的两人,冷声问道:“还打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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