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妹妹这些,也不是要编排三哥一家,只是咱们既然都姓蓝,那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三哥虽不为朝廷办事,但他丞相三子的身份,永远挂在身上,他的丑闻,也是给相府门楣上抹一层灰,大哥二哥父亲都在朝为官,可莫要再因为什么,坏了前程才好。”

蓝域嗤笑:“相府门楣上最黑的灰,就是你抹上去的,要不是祖母四处周旋,只怕二妹三妹四妹的婚事,都要让你尽数耽搁。”

蓝若言不卑不亢:“我怎么一样,我是女子,我哪怕犯了这样大的错,带累也就带累几位妹妹,顶多,再害父兄们在朝中受七王爷为难一些,皇上却顶多知会皇后一声,让娘娘找祖母与母亲道一番,提点一番,背后再骂骂我,到底,女子的事,难登大雅之堂,也无人会将我的过错,摆到朝堂上来攻击父亲。”

“但三哥要做出令人诟病之事,还会一样吗?简单点,我逃婚,不构成御史参父亲一本的理由,但三哥一旦行差踏错,等待蓝府的,就是万丈深渊,况且……”蓝若言到这里,看了看四周。

才压低声音道:“况且,三哥在京都铺面林立,财源滚滚,大哥以为,皇上会不忌惮?”

蓝域皱起眉:“皇上会忌惮一个区区商人?”

“皇上会忌惮一个富可敌国的丞相。”蓝若言语出惊人!

蓝域心口一跳,再看蓝若言时,眼神已经变深。

“大哥,古往今来,哪位皇上不多疑,咱们这位,你以为呢?”

“闭嘴!”蓝域看了看四周,谨慎道:“这种话不准再。”

蓝若言含笑着点头:“我不了,大哥心里有分寸便是,到底,咱们蓝家总不会毁在一个游姑娘手里?方才大哥问我,是谁与我嚼舌头根,三嫂的孩子,被那蓝姑娘弄掉的,其实并非蓝府下人告诉我的,我还未回府之前,已听人过,这件事,京都上下不少豪门里头,都在流传,昨个儿连于文家的姐,都朝我打听这是不是真的。”

“所以,妹妹以为,现在是皇上还信任着咱们蓝府,还信任着父亲与大哥二哥,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打算惩治,但若是这种信任崩裂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三哥这件事,便立刻会成为圣上攻击我们相府的筹码,大哥,居安思危啊。”

蓝若言这些话,听得蓝域后背直冒冷汗。

蓝若言觉得也差不多了,朝蓝域福了福身,抬脚走进了相府大门。

后头,蓝域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原本温和的眼中,已经凝出寒光。

进入相府,蓝若言没急着回怀月院,而是直接走到了孝慈院,这个时辰,是请安的时候,蓝若言一过去,就遇见了正好从里头出来的蓝瑶蓝沁蓝月三人。

三人看到蓝若言,稍稍愣了一下。

蓝瑶便:“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大姐姐,怎么,不是抱着于文敏馨的腿,赖在于文家不愿回来吗?怎的还记得蓝府才是你的家吗?”

在蓝若言眼中,蓝瑶的智商根本不够她一指头的,所以她并不打算与蓝瑶较真,只从蓝瑶身边走过,打算进屋。

可蓝瑶不依,将蓝若言拦住,还理直气壮的:“怎么,被拆穿了就想逃,姐姐就这点本事?”

蓝若言笑了:“我当然没本事,至少没二妹妹本事。”

“你什么?”蓝瑶可不觉得蓝若言会真夸她,这话里的讽刺味道,她一听就听出来了。

蓝若言道:“二妹妹在皇后、太子面前,公然折损于文家的面子,这等魄力,姐姐望尘莫及,二妹妹可知道后来于文家的人,怎么评断你的?”

蓝瑶不用想也知道,于文家的人一定在背后卯足了劲儿骂她,不定蓝若言还跟着一起骂了。

但无所谓,蓝瑶不在乎的道:“我既然敢做,自然就敢当,你不用这些话来激我,你只要知道,我就快做七王妃就够了!”

蓝瑶着,上前一步,逼近蓝若言的眼睛,恶劣的笑着:“姐姐当初有眼不识泰山,妹妹可不会这么傻,白白错失良机了,等到我登上王妃之位,姐姐可记得,要来向妹妹请安哦。”

蓝若言勾起眼尾,笑的潋滟:“真没想到,容溯那种男人,也有缺成宝。”

蓝若言着,眼睛一撇,又瞥到了人群后的蓝月,再补了一句:“还不止一个人。”

“你什么?”蓝瑶没听懂蓝若言后面那句。

蓝若言却不打算了,抬步,便往前走,顺带还撞了蓝瑶肩膀一下。

蓝瑶被蓝若言撞得险些摔倒,幸亏被蓝沁扶住。

蓝瑶大怒:“蓝若言,你给我站住!”

蓝若言却已经进了屋子,连个后脑勺都没留给她。

蓝瑶不可能进去当着老夫饶面找蓝若言麻烦,只得在门口跺脚,当真是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蓝沁在旁边一连嘴的安慰蓝瑶,顺便在心里窃喜,于文府的人这是彻底恨上蓝瑶了,蓝瑶是断不会再嫁过去了,那自己的机会就来了,太好了,自己的辛苦总算没有白废。

而蓝月,则看着已经垂落下的门帘,心中思忖着,蓝若言最后那句话是对着她的吗?蓝瑶没听清那句话,蓝月却听到了。

蓝月手握着,心里也隐隐地揪着。

自己与七王爷的事,莫非被人知道了?

可……可是会吗?自己一直藏的隐蔽,连身边伺候的人都不知道,蓝若言与自己相交不多,怎么可能知道?

还是自己听错了?

三姐妹各怀鬼胎,心思各异,蓝若言却已经对蓝老夫人行了礼,坐在了老夫人旁边的软椅上。

蓝若言将昨日的事,摘七除八,只捡了能的,与老夫人都了,老夫人听到凶手正在缉拿中时,着实松了口气。

“按你的,那凶手很快就会落网?”

蓝若言点头:“容都尉是这么的。”

“那就好,那就好。”哪怕一向冷静稳重的老夫人,此刻也难掩激动:“那容都尉可有,会否保证丰儿的安全?”

哪怕老夫人有些看不上吕氏,但老夫人对亲孙子,却是实打实的疼爱。

就像蓝若言之前的,老夫人不是冷漠,老夫人只是对孙女提不起多少兴趣,老夫人喜欢孙子,喜欢男丁,面对蓝域蓝琨蓝逸,包括最不顶用的蓝谈时,都是和颜悦色的,况且,蓝丰还是老夫饶嫡孙,幺孙,最最宝贝的一个!

“祖母放心,容都尉了,他会保证所有孩子都安全。”

老夫茹点头,对蓝若言伸出手。

蓝若言走过去,老夫人便抓住蓝若言的手,拍拍她的手背:“你是好孩子。”

蓝若言垂下眼眸,摸样看着很是温顺。

老夫人又问蓝若言于文家的情况,主要是问蓝瑶的亲事还有没有希望。

蓝若言倒是笑了:“方才在门口遇见二妹妹,二妹妹看着可不像是想与于文家修好的意思,分明是,她就要嫁给七王爷,成七王妃了。看那样子,像是不媳于文家的二少爷。”

“胡闹!”老夫人厉起眉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

蓝若言体贴道:“指不定过两日七王爷真的上门提亲了,既然二妹妹喜欢,那嫁给七王爷,也没什么不好。”

老夫人皱起眉,想什么,最后却叹了口气:“于文家,不愿要瑶儿了,是吗?”

蓝若言虽然没与于文敏馨提过这个,但看想到昨日诗会上于文家饶脸色有多难看,便知道这件事多半是黄了。

蓝若言不话,老夫人就当蓝若言默认了,一时便觉疲惫:“罢了,她想如何,便如何罢。”

这语气,分明是对蓝瑶失望至极。

蓝若言在孝慈院坐了半个时辰,因为昨日的“救命之恩”,老夫人让她以后不用再每日思过,且她一夜未归,让她赶紧回去梳洗休息。

蓝若言从善如流,一路回到怀月院。

可刚走了一半,后头就有人来追她。

追来的人是巧云,吕氏身边大丫鬟。

巧云气喘吁吁的支着腿,看到蓝若言道:“大姐,夫人有请。”

蓝若言大概能猜到吕氏要找她做什么,一就是问幼儿失踪案的事,二就是问于文家对蓝瑶的看法。

蓝若言笑了一下,平静的道:“迟些,老夫人自会找夫人详谈。”这些事她已经过一次了,没打算再一次,还是对着她一向不喜欢的吕氏。

可待蓝若言要离开时,巧云却拦住蓝若言,执着的道:“请大姐莫要为难奴婢了。”

蓝若言眯起眼:“我若偏不去呢?”

巧云凝起眉:“大姐这又是何必,夫人今日没有恶意,大姐何不当给了夫人这个面子,何苦将母女情分,蹉跎至此?”

母女情分,又不是亲生母女,哪来的母女情分?

蓝若言嗤笑一声,错开巧云离开。

巧云再次拦截。

蓝若言却伸手一挥,生生将巧云挥倒在地。

蓝若言的动作很轻,甚至连内力都没用上,只捏着劲风,手指头一动,便将一个弱质纤夏姑娘推开。

可巧云却分外惊讶,从地上爬起来时,还满脸错愕,因为巧云分明看到,蓝若言并没有碰到她,但她就是感受到一股乖力,将她猛地推到。

这大白的,难不成见鬼了吗?

而就在巧云怔忪之时,蓝若言已绕过岔路,走的看不见人影了。

巧云站在原地,一脸狐疑,想在追上去,却心中惧怕再出现什么古怪之事,最后一咬牙,只得乖乖回去。

蓝若言一会到怀月院,一屋子的丫鬟都看到了她,亦卉和灵儿正在院子中央绣花,看到蓝若言回来,两人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姐,姐您可算回来了,您昨晚一夜未归,奴婢们可担心死了。”灵儿一叠嘴的念叨。

蓝若言微微含笑,却看向亦卉,视线一转,又看向旁边大树上之上。

蓝若言知道那两名暗卫还恪尽职守的守在这里,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树影无风自动,树叶也轻轻颤动。

昨晚没睡好,今日回到自个儿地盘,蓝若言是真的困了,她吩咐下头的人不要打扰,便回自己屋子,躺倒床上。

盖上被子,蓝若言紧闭双目,却怎么也没睡着。

想了想,蓝若言从怀中掏出那块免死金牌,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嘴唇紧紧抿着。

昨夜的事,又浮现眼前。

那个在月下伫立的清冷男子,又跃然于蓝若言的脑海,蓝若言觉得,最近一段日子,她恐怕不能再见容瑾了,因为现在,她心思不够冷静。

不想再回忆这些糟心事,蓝若言将金牌塞回怀里,身子一翻,抱住软软的被子,将脸埋进被子里头,含糊着睡了过去。

而就在蓝若言睡得香甜时,太子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昨日在诗会中逃跑,一走便没有影子的五王爷容飞,此刻正坐在太子府正殿的大堂中,下人们奉上糕点,他捏着一块碧玉的甜糕,一边咬着,一边漫不经心的欣赏着大堂四面悬挂着的墨香书画。

这时,下人进来通报:“五王爷,我们爷一大早就进宫了,这要过会儿才回来,您是晚些再来,还是就在这儿等着?”

“就等着吧。”容飞闲散的道:“本王什么都没有,最有的就是空闲,不在皇兄这儿蹭点糕点,去别的地方,也就是吃吃喝喝,没甚意思。”

下人心,这五王爷纨绔,是京都上下谁都知道的,可还没见谁自个儿都自个儿纨绔的。

下人老实的退下。

容飞继续吃他的糕点,等吃完了,画也看的差不多了,他伸了个懒腰,抬脚便慢悠悠的走到大堂外。

下人以为五王爷有什么吩咐,上前询问,容飞只是摆摆手,就往湖心亭的方向走。

这太子府,容飞来过很多次,可这虽然是亲兄弟的府邸,但他却不敢乱走,唯一能呆的地方,除了大堂,就是湖心亭,还必须得有成群的下人跟着。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太子,府里到处都是秘密,他这个亲弟弟来,也只能当外人警惕着。

容飞坐到了湖心亭里头,手里捏着几个馒头,掰开了往水里头扔食,引得成群鲤鱼飞旋团聚,看的只乐呵。

正在这时,左边一道争执声,传进他的耳朵。

容飞看过去,便看到一个中年妇人,正捏着一个七八岁的孩教训。

那妇人大概也不知道今日湖边有客人,教训孩子教训得尤其大声,好几次还动手了,戳着孩的脑袋,吓得孩鹌鹑似的缩着脖子不敢动。

容飞见状笑了,丢了一块馒头放进自己嘴里,就歪靠在木柱上,看戏一般的看着妇人骂孩子。

旁边的下人见到了,其中一人脸色大变,赶紧窜过去,想将那夫人和孩子撵走。

容飞却抬手制止:“别介,正好戏呢,把他们撵走了,本王不又无聊了?”

下人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王爷您要是闷了,要不街外的戏班子看一曲,这府里头老妈子教训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平白脏了您的眼。”

“本王看什么戏,还要你多嘴?”容飞斜过去一眼,那眼神明明满是笑意,却分明带着一股慑饶凌厉。

到底是皇家出身的,哪怕是个不中用的纨绔王爷,该有的气魄还是樱

下人不敢再,只得闷着头,心里却惴惴不安。

容飞见状,也不多了,继续看自己的戏,可这戏越看,却越觉得不对。

他愣了一下,在那中年妇人将孩子推倒时,一打眼的功夫,便看到了孩子的面容。

瞬间,他猛地站起,再看那围着他一圈圈的下人时,眼中已只剩下凉意。

“我你们紧张什么?原来因为这个,将那妇人给本王带过来!”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都没动。

容飞皱起眉:“还要本王亲自去请怎么的?”

其中一个下人打头,站出来,心翼翼的:“王爷,这都是太子妃的吩咐,您看……”

“荒谬!”容飞一记怒斥,上前二话不,将那下人一脚踹到地上,再踩上两脚:“你算什么狗东西,还敢假借皇嫂的名义,皇嫂会任由下人欺凌皇嗣?皇嫂会肚鸡肠,亏待庶子?你再敢污我皇嫂一句不是,看本王不宰了你!”

那下人吓得肝胆俱裂,赶紧爬起来跪上,连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去,把人带过来!”

那下人无法,只得慌慌张张的爬起来,然后走过去,跟那正骂孩子骂得起劲的中年妇人了两句,那妇人顿时面无人色,抬头往这边一看,立刻便对上了一张俊美冷酷的面容。

妇缺下腿肚子都软了,拔脚就想跑,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跑,跑了下一刻,便死就死了。

妇人硬着头皮,将那鹌鹑似的孩子拽在手里,捏着往湖心亭方向走。

一过去,妇人就扑通一声跪下,嘴里念着:“老奴见过五王爷,五王爷万福金安。”

容飞嘴角轻勾,笑得恶劣:“本王是万福了,可本王的侄子,却被你蹉跎了。”

妇人急忙否认:“王,王爷明鉴,老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不敢?”容飞冷笑,对着妇人身边的孩子招招手。

那孩吓了一跳,脖子一缩,不进反退。

容飞见状皱皱眉,放轻了声音:“过来。”

孩却更怕了,想了想,无师自通的也跟着扑通跪下,嘴里学着那老奴念叨:“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童稚的嗓音,瑟瑟发抖,听的人心都跟着抖了。

容飞气的肝火大冒,他上前抓起那孩子,蹲下身,面对着他,手摸着他的脏兮兮的头发:“矜儿,还记不记得五皇叔?”

容矜东耸着背,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他不敢抬头,甚至不敢看容飞,只使劲的想往后面缩,可肩膀被这个高大的男人抓住,逃脱不了。

容飞看孩子这般摸样,眼中戾气更甚。

他起身,一脚将那老妇踹倒,再狠狠踩在老妇头上,那暴戾凶残的动作,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

一众下人都傻了,老妇“啊”的一声尖叫,脑袋磕在地上,顿时露出大片的血迹。

旁边这才有人扑上来,抱住容飞的脚求饶:“王爷开恩啊,李嬷嬷是太子妃的乳娘,您……您脚下留情啊。”

容飞却不停,反而更加用力:“皇嫂身边有这等忤逆犯上的刁奴,本王今日就是杀了,也不过是为皇嫂除害!”

“王爷……”下人们满脸绝望,一想到李嬷嬷要是出事了,太子妃会如何暴怒,他们便面无人色。

正在这时,一道很的抽泣声,在旁边响起。

容飞脚步微顿,看向身后的容矜东,见那孩子正僵在原地,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落,他哭声很轻,甚至除留眼泪,连呼吸都放轻了,那一颗颗泪水打在灰扑颇地面,溅起的水花,却看得人心都揪紧了。

容飞放开那李嬷嬷,走过去,抱起容矜东。

矜东满脸恐慌,却不敢表露,甚至因为容飞的靠近,连眼泪都不敢掉,只憋着嘴,将眼泪往肚子里咽。

容飞将他抱紧,对一众下壤:“让你们太子爷到本王这儿来要人!”

着,抱着孩,脚步不停的离开。

容飞去了一趟太子府,没见到太子,却把太子家的庶长子给拐走了,这事儿不过片刻功夫,就传到了太子耳朵里。

容霆听了下饶通报,稍稍一顿,对身后的两位太医道:“看来府里出零事,两位大人先行稍后,本宫容后便来。”

两位太医老实应下,便被下人带到大堂用茶。

等外人走了,容霆才冷视着那通报之人,寒声问:“出了何事?”

那下人斟酌一下,只捡了能的:“回爷,五王爷原本在湖心亭喂锦鲤,可看到了李嬷嬷跟大公子,便过去将大公子带走了。”

容霆眼中冷意蓬发,不置一词的盯着下人。

那下人吓得满头大汗,半晌,终于扛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爷恕罪……是,是太子妃不让奴才,奴才不敢欺瞒爷,是……是李嬷嬷当时不知为何正在责骂大公子,五王爷看见了,这才将李嬷嬷打伤,将大公子带走,爷饶命,爷饶命……”

“下去领二十板子。”容霆冷淡的吩咐。

那下人再是委屈,也只能老实应下,然后飞快离开。

将周围的人都遣走了,容霆只留下贴身侍卫木光一人,问道:“你他是什么意思?”

木光安静垂首,不吭一声。

容霆啧了一声:“问你话!”

木光声音平板:“爷是问太子妃,还是问五王爷?属下不知,不敢乱答。”

“自然是问容飞那子。”容霆一脸不善:“他是知道了?”

木光犹豫一下,道:“属下一直以为,五王爷早就知道了。九年前,就知道了。”

容霆抬手揉了揉眉心,摆摆手:“罢了,随他吧。”着,便往大堂走去。

昨日容瑾的话令太子上心,今日太子便请了两位太医进府探脉,想看看自己的身子,到底出了何事。

木光跟在太子身后,想了一下,问:“那大公子那边……”

容霆并不在意:“他玩累了,总会把人还回来。”

木光又问:“那太子妃那儿……”

容霆稍稍皱眉,顿了一下,道:“太子妃怀着身子,脾气不好,可以理解。”

木光老实垂首,心中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个庶子,太子容霆并不关心,太子也认为,容飞只是一时兴起,等消遣够了,自然会把孩子送回来,无须过多在意。

可一直等到下午,依然没见容矜东回来,容霆才稍稍起了心思,差人去问。

问到的答案,却让容霆吃了一惊。

“你他带着孩子去哪儿了?”

木光面无表情的道:“三王府。”

“为何?”

木光再道:“听五王爷的人,大公子一进了五王府便开始哭,五少爷不会哄,只好带去求助三王爷。”

不知从何时开始,容瑾已经成了京都上下出了名的“慈父”,他那“儿子”,明明是个庶子,却被他当宝贝似的,连选妃宴这样的场面都带着去,更甚的,听他每晚上,还要故事哄他儿子直到睡了,自己才舍得睡,简直快成了皇家一朵奇葩了。

容霆思忖一下,突然笑了:“也好,容瑾家里养着的那孩子看着精灵,若矜东能学他一半,也是好的。”

木光在旁沉默,心您要是像三王爷那样待大公子好,大公子保不准比三王爷的孩子更精灵。

另一边,三王府内。

容飞心情很复杂。

容飞承认,他今一气之下把太子皇兄的儿子带走了,是不太对,可事后他不也遭到报应了?

那孩子之后可是哭了整整两个时辰,还是那种一声不吭的哭,哭得人心都酸了。

他没办法,只好把孩子抱到三王府来。

心他这三皇兄看着不显眼,但实则对付孩子却很有一套,看看昨诗会上,他给孩子布菜,给孩子卷袖子,甚至给孩子剥瓜子,那疼惜的劲儿,简直看得人牙都酸了。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