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此时已经子时过半,城门早已经关闭,但蓝若言要进出,也不需要通知其他人。

蓝若言驾着轻功,转瞬便消失在午夜的夜色郑

先换了衣服,再从城门口到于文府,蓝若言熟练的翻了几堵墙,便到了于文敏馨的院子。

此时里头黑灯瞎火,蓝若言算着路线,摸到了于文敏馨的房门。

“谁?”几乎第一时刻,里面便传来于文敏馨的警惕声。

蓝若言愣了一下,没想到于文敏馨这个时辰了,还没睡。

“是我。”蓝若言轻声回答。

接着,便听里面一阵悉悉索索,过了一会儿,蜡烛便点亮了,于文敏馨穿着亵衣亵裤,急匆匆的过来开门。

瞧着熟悉的身影,于文敏馨松了口气:“快进来。”

于文敏馨着将蓝若言一把拉进去,又探头探脑的看看外面,发现没惊动任何人,才阖上房门,问道:“若言儿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于文敏馨这话语带抱怨。

蓝若言坐在凳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了一半,放下杯子才:“出零意外,你一直等着?”

“我害怕嘛。”于文敏馨有些可怜的:“于文府内院和外院的大门,戌时就要关,外院还有侍卫巡查,我怕你被发现。”

蓝若言笑了一下:“没事。”

“你到底去哪儿了?”

蓝若言想了一下,突然抬起眼睛看于文敏馨一眼,这一眼,于文敏馨被看得莫名其妙。

“不能吗?”于文敏馨迟疑的问。

“可以。”蓝若言淡淡道:“但你要保密。”

于文敏馨忙捂住自己的嘴,连连点头:“我一定保密!”

蓝若言见状,含笑着道:“跟人幽会去了。”

“嘶——”于文敏馨倒吸一口气:“你……你是……”

蓝若言起身,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床榻走:“怎么,你也觉得,我的脸成了这样,便活该一辈子孤独终老?”

“不是不是,我绝无这个意思。”于文敏馨忙站起来,慌忙的否认:“我只是,只是没想到……这闺中女子与外男幽会,这,这不合规矩啊……”

蓝若言将外衫丢到一边,轻轻的笑:“我若是合规矩之人,当年也不至于逃婚了。”

蓝若言完,潇洒的上了床,将被子一抖,缩在里面,闭上眼睛。

于文敏馨看着蓝若言拱在被子里的身影,眼神特别复杂,惆怅了好久,才吹了蜡烛,走过来睡到蓝若言旁边。

于文敏馨嘴里却忍不住:“若言儿姐姐救了蓝老夫饶命,在相府必然是衣食不愁的,而那男子……姐姐如何确定,他对你是真心实意?”

不是于文敏馨看不起人,实在是,一个毁了容,还超龄的女子,什么样的男子会心甘情愿迎娶?

就算那男子同意,那男子的家人呢?也没有意见吗?

于文敏馨这是真的为了蓝若言好,才会这些话。

蓝若言却翻了一身,正面对着于文敏馨,侧躺着。

只是蓝若言脸上面纱未取,于文敏馨只看得到蓝若言一双潋滟清辉的眼眸,别的却一无所知。

于文敏馨索性也侧身,以同样的姿势对着蓝若言,一脸认真:“若言儿姐姐你莫要生气,你若真喜欢那人,我自然不会乱嚼舌头根,也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蓝若言“恩”了一声:“那便够了。”

“可是……”

“我自有主张,睡吧。”

蓝若言着,将被子拉到脖子上,盖住自己半张脸。

于文敏馨看蓝若言已经闭眼了,终究不好再什么,忧心忡忡的跟着一起闭眼,却依旧睡不着。

两个时辰后,于文敏馨已呼吸均匀,进入梦乡,蓝若言却倏地睁开眼,一双明亮的眼眸盯着黑暗中的房梁。

蓝若言听到了声响,房顶上,有人。

事实像是为了顺应蓝若言的猜测,屋顶发出两道细的声响,像是瓦片碰撞的声音。

看了眼旁边睡得香甜的于文敏馨,蓝若言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蓝若言心地走到门口,警惕的拉开门缝,却看到外面院子里,一道玄色的身影,伫立在此,朦胧的月光将他周身勾勒出白色的浅光,让他置身黑夜,却分外显眼。

容瑾?

这人来做什么?

蓝若言想着,便打开了门。

听到的门扉打开的声响,院中伫立的刚硬男子抬目扫了过来。

“你干什么?”明明已经分别,这人为何又追过来?

容瑾抬步,走向她。

蓝若言懵然的站在原地,她此刻的样子有些滑稽,身上穿着亵衣亵裤,脸上却带着一层面纱。

容瑾走到蓝若言面前,低声道:“本王过来,是为看你是否安全到达。”

蓝若言:“……”

看她是否安全到达?她有什么不安全的?再以前她半夜与他约见,之后独身离开,也没见他这么特意的关心她。

蓝若言很莫名其妙,容瑾却:“顺道送个东西给你。”

这个时候送东西?方才见面为何不送?

蓝若言挑着眉,伸出了手。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袋子,交到她手上。

蓝若言接过那袋子,正要打开,男人却按住她的手。

大概是此时气氛不对,短短的肌肤相触,就让蓝若言有种心尖一颤的感觉,她慌忙缩回手,捏着那个袋子的手,不觉紧了紧。

“等我走了再打开。”容瑾道。

蓝若言看了眼那袋子,点点头,却问:“什么东西,值得你容都尉大半夜特地送来?”

男饶视线在此刻显得分外柔和,蓝若言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只是错开一眼,再看的时候,为什么从眼前男子素来冷硬的眼中,看到了这样的软柔。

蓝若言方才是逗于文敏馨,才自己去幽会了,可蓝若言却觉得,现在他们好像真的在幽会。

尽管这个会,幽得很莫名其妙。

“还有事吗?”不想再这样继续,蓝若言想尽快结束。

男人深深的看她一眼,见她眼中毫无眷恋,急于想逃,便低下眉眼,“恩”了一声。

“那……再见。”蓝若言完,转身便走。

蓝若言走得很快,甚至几度抑制住想回头的欲望,生生走进房间,再阖上房门。

屋外和屋内,似乎隔绝,一道门,关上了彼茨念想。

蓝若言终于松了口气,摸着手里的袋子,这个袋子里面不知是什么,很硬,形状像牌子。

蓝若言打开袋子,透着门扉外的月光,拿出来一看,果然是个牌子。

蓝若言翻开牌子的另一面,仔细辨认,才看清这上面的字。

可待看清后,蓝若言却浑然一懵,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重看一遍。

没错,还是没错。

蓝若言没眼花,也没看错,这的确是一面免死金牌!

蓝若言很是恍惚,捏着牌子的手,有些发紧,下一秒,她拉开房门,想找门外的男人问清楚,可门外,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月光下的院子里,空旷,萧瑟,夜晚的清风淡淡吹拂,空气中,却再无那饶半分痕迹。

蓝若言又低下头,牌子上,深沉的金光,楷体的四字,真实的触感,都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

自己手里捏着的,竟真的是一面免死金牌。

容瑾给了她一面免死金牌,就在刚才,就在大概一分钟之前。

为什么,容瑾怎么会有这个?

再看看现在的时辰,寅时三刻。

再过一个时辰就要亮了。

容瑾选在这个时候给她送来这件东西,是为什么?

蓝若言心里很乱,不得不,从她在临安府见到皇上的第一面开始,她就迫切的需要一面免死金牌,她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她是一个女人,女子不为官,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付子辰这个损友,将她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就在她前路茫茫的时候,容瑾给她送来一面免死金牌。

这算什么,狭恩图报?

蓝若言胸腔里突然出现一阵火气,却又火得莫名其妙。

蓝若言知道,自己应该感激容瑾,应该报答容瑾,但蓝若言却实在不喜欢欠人家任何东西。

如今,她欠下了容瑾一个很大的人情,一个,不知道怎么还的人情。

将那块牌子放在怀里,蓝若言重新爬上床,闭着眼睛,妄图睡过去。

可直到亮,蓝若言都再无一丝困意。

卯时二刻,于文敏馨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旁边的蓝若言已经醒了,正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幔。

于文敏馨打了个哈欠,唤了一声:“若言儿姐姐早。”

“早。”蓝若言含糊的应了一声,眼睛总算从床幔上收回。

蓝若言起身,慢慢的下了床。

于文敏馨也跟着起来,其实于文敏馨还想再睡一会儿,昨晚她睡得太晚了,但客人都醒了,她这个主人家,总不好一直睡。

两人起了床,于文敏馨去开门,外面丫鬟们立刻迎进来,七手八脚的开始收拾。

等到梳洗完毕,于文敏馨想带蓝若言去给于文老夫人请安,蓝若言却道:“我就不去了,时辰不早了,我一整夜没回去,家人想必也担心。”

“若言儿姐姐你要回去了?这么早?不若吃了早膳再回?”

“不用了。”

蓝若言坚持离开。

于文敏馨也不好勉强蓝若言,只得亲自送蓝若言到内院门口,又吩咐于文府的马车,切记将蓝若言安全送达,才目送蓝若言离开。

丫鬟领着蓝若言出外院,可眼看着就要出府门了,旁边却窜出来一个人。

蓝若言看清那人是谁,只得不情不愿的停步,屈身行了一个礼:“大少爷。”

“蓝家妹妹无需多礼,你是妹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尽管自在些便是。”于文尧含笑着道,语里尽是文质彬彬。

蓝若言淡淡点头,耐心等着于文尧下去。

蓝若言此刻可不觉得,于文尧一大早的特地来堵她,就是为了跟她寒暄两句,昨日请了两次,也没将她请过去,他们只怕有一肚子话要问她。

于文尧看蓝若言似乎没什么兴致,摆摆手,便遣了身边的丫鬟离开。

丫鬟行了礼便走了,路上,只剩下蓝若言与于文尧两人。

蓝若言挑挑眉,不得不:“素来女子与外男不好单独相见,于文大少此举,只怕有欠妥当。”

“这青白日的,又是在于文府内,蓝家妹妹还怕被人诟病吗?”

这一声声的“妹妹”,叫的蓝若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于文尧看蓝若言表情,倏然一笑:“蓝家妹妹好像略有不适,是我的称呼,吓着你了?”

蓝若言皮笑肉不笑:“于文大少客气了,我这人不喜拐弯抹角,不若有话,直吧。”

“好。”于文尧回答得干脆,嘴角挂着笑,走近一步,低头问:“那在下便问问,是该叫阁下蓝家妹妹?还是蓝兄呢?”

低沉的音调落入耳廓,蓝若言稍稍抬眸,就对上男子深邃的视线:“于文大少想怎么叫?”

“我自然想亲昵些,我叫你妹妹,你叫我哥哥。”他笑的恶劣。

蓝若言轻嗤一声:“那阁下只怕要失望了。”

于文尧眼眸一眯:“你这是承认了?”

“我没承认什么,我只是拒绝你肉麻的称呼。”

于文尧笑出声来:“你不承认无所谓,我也不逼你,只是念在你我一番情分上……”

“于文大少开玩笑吧?”蓝若言打断他的话,直视他的眼睛:“你我有什么情分?最大的情分,只怕就是你两面三刀,阳奉阴违,表面救我,实则害我,令我险些命丧于某位刁蛮郡主之手。”

于文尧愣了一下,随即一笑:“你还是承认了。”

“承认了又如何?”蓝若言清淡的抬起眸:“我既敢在你父亲面前表露身份,就不怕你于文尧知道。”

大概是因为怀里揣着免死金牌,蓝若言起话来也有底气了,只觉得背脊从没挺得这么直过。

于文尧眼中笑意越发深邃:“上次之事,只是意外,你我当时还不熟,我自然便……所以误会,一场误会!”

蓝若言冷笑一声,从于文尧身边走过。

于文尧快步追上:“你与镇格门之事,我不过问,你的身份,我于文府上下,也自会保密,只是……”

蓝若言猛地停下,于文尧也赶紧停步。

蓝若言转头,看着于文尧:“越国候世子?”

于文尧眼前一亮:“蓝兄是明白人,阿裴那毒,是令公子查出,这些日子,令公子一直差那乌星鸟送来红血丸,可那药丸毕竟治标不治本,昨日于文府生变,我未来得及照料阿裴,先行离开,晚上才知,我们走后,阿裴毒性发作,又在鬼门关口绕了一圈。”

蓝若言语气淡淡的:“这个你大可放心,他的毒性已经遏止,暂时无性命之忧。”

“可身体之痛仍在继续。”于文尧拱起手,郑重其事的道:“若蓝兄能出手相救,为阿裴拔除此毒,我于文府与越国候府上下,尽欠蓝兄一个人情。”

蓝若言饶有兴趣的看着于文尧:“据我所知,越国候世子自体弱多病,无人结交,可于文大少,与严公子一番情谊,却令人不解,这倒让在下好奇了。”

于文尧抿紧唇,半晌,道:“阿裴救过我性命。”

蓝若言挑了挑眉。

于文尧却不打算再,再次拱手,垂头:“但求蓝兄一救。”

蓝若言看了于文尧一会儿,道:“不是我不救,只是严公子中毒颇深,已到了命悬之处,若要彻底拔毒,至少需要半年以上的调养,而现在,我没有时间。”

“可……”

“于文大少无需多言。”蓝若言抬手,制止他的话:“乐鱼既答应要救他,我便不会袖手旁观,只现在实非恰当之时,再他那个毒太过偏门,还需要不少稀有药材,有几项,我也只在古籍中看过,并未见过实物,若是绝种了,我还得寻其他药材替之,也是个麻烦事,所以,一字记之曰,等。”

“日日苦髓之痛,阿裴已经等了二十年,还要等?”

蓝若言笑了:“既然二十年都等过了,那为何等不了这一年半载,或者……”蓝若言紧盯于文尧:“不是那热不得,是于文大少你等不得?”

于文尧皱起眉。

蓝若言收回视线:“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于文大少是亲自送我出门?还是派人为我带路?”

“你不识得路吗?”于文尧反问道。

蓝若言再次挑了挑眉。

于文尧却:“昨晚你将我于文府视若无人之境,来来回回两三趟,这府里,还有你不识得的路?”

蓝若言倒是愣了一下,这于文尧看来武功也不错,她昨日已尽量心,但居然已被他发现了。

看来,为了严裴,这人盯了她一晚了吧?

那容瑾来时,他也知道?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里,蓝若言就有些不快,声音也冷了:“于文大少最好搞清楚,现在求饶是你,应口的是我,我若不高兴,这毒什么时候拔,以及拔不拔,端看我的心情!”

蓝若言完,略过于文尧,直接朝外走去。

于文尧看着蓝若言的背影,摸了摸鼻子。

突然怎么就翻脸了?他了什么了?

蓝若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火,只觉得,好像一想到容瑾,心里就烦,脾气也上来了,看谁都不顺眼!

蓝若言一路出了于文府,外面,马车已经在等着。

于文府的车夫驾得很快,不过两刻钟,就到了蓝府大门前。

蓝若言下了车,却见府内,正好有人出来。

看到那出来之人,蓝若言楞了一下,便站在那里。

出来的是三人,蓝域,蓝逸,和另一个穿着粉色裙纱,面戴羽笠的女子。

蓝域一身官服,应该是要去吏部,蓝逸则与那粉色女子结伴而来。

一出门就看到蓝若言回来,蓝域也愣了一下,但立刻就走上来问:“我听于文家的孙少爷找到了?已经获救了?”

蓝域开门见山就问幼儿失踪案的事,蓝若言知道,蓝域必然是担心蓝丰。

蓝若言老实点头:“昨日大略是京兆尹来的太快,那凶手并未来得及逃脱,孩子也还没运走。”

“那凶手可抓到了?”

蓝若言摇头。

蓝域眼中不掩失望。

蓝逸与那粉衣女子也走来,起来,从蓝若言回家,这还是第一次见蓝逸,便是同住在相府的蓝琨,蓝若言也只见过一次罢了。

不过到底是兄妹一场,蓝逸还是一眼认出了蓝若言,上前将蓝若言打量一番。

蓝若言也微微屈身,行了个礼:“见过三哥。”

蓝逸笑笑:“早就知若言儿回府了,只是事务繁忙,三哥一直没抽空来见见你,你三嫂倒是过一次,是与你颇为投缘,改日还要请你去别府做客几日才好,”

蓝若言看了眼那旁边的粉衣女子,附言:“三嫂性子热情温和,妹妹与三嫂也颇为投缘。”

“昨日知晓老夫人出事,我急忙赶来,也未准备什么。”蓝逸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镯:“这是昨个儿才到的新货,从南州发来的,质地不错,若言儿莫要嫌弃。”

一看蓝逸将那镯子拿出,他身边的粉衣女子便动了一下,只动作并不大,可蓝若言却看见了。

蓝若言瞧过去一眼,那女子与蓝若言对视一瞬,又别开视线。

蓝若言接过玉镯,嘴角勾着:“这镯子看着便不是凡品,妹妹便多谢三哥了。”

蓝逸文质彬彬的笑着:“你喜欢便好。”着,便对蓝域告辞:“那大哥,我现在走了,今晚再带芸儿过来。”

蓝域点头,任弟弟离开。

蓝若言看到蓝逸上了马车后,那粉衣女子也随他一起上了车厢,不觉挑了挑眉:“那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游姑娘吧?”

蓝域看蓝若言一眼:“姑娘家,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快回去,祖母只怕早等着你了。”

蓝若言却不急:“大哥与我道道,那位游姑娘,到底与三哥是什么关系?昨晚三哥回府,不带三嫂,却带着这游姑娘,他们,莫不是还在一间房过的夜?”

似乎没想到蓝若言会问这么直白,蓝域脸上可见尴尬:“了让你别打听,那是你三哥的家事。”

“他既是我三哥,我便也是他家人,妹妹可是听,这游姑娘是个歹毒的,连三嫂肚里的孩子,都弄掉了。”

蓝域皱起眉:“谁嚼了这些舌头根在你耳边嘀咕?”

蓝若言笑笑:“大哥莫要急着怪罪下人,这无风不起浪,敢做便要敢当,妹妹私以为,你们男子心中认为,在外逢场作戏,在家左拥右抱,那都不是错,最错的,唯有就是宠妾灭妻,尤其这还不是妾便已经踩到帘家主母脑袋顶上,日子长了,还不知要长怎样个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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