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李茵闻言,这才沉住气,继续观看。
因为树甄不可能替每个人送花,所以前面开头后,后面便是宫女来递花,这会儿宫女就拿着那支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花送到蓝若言面前。
蓝若言嗅着梅花的清雅香气,再次看向李君,眼中隐含排斥,分明是不想收这花。
李君见状,笑道:“蓝大姐无须多想,只是一枝花罢了,莫非,不是王爷所送的,你就不要?”
他这句话,分明是暗示方才之事。
蓝若言皱了皱眉。
李君又道:“好吧好吧,在下直了,这支花,也是一位王爷所送。”他着,眼睛故意看了下七王爷,又道:“这下,蓝大姐肯收了吗?”
蓝若言更不想收了!
这花是容溯送的吗?
为什么?
七王爷吃错药了吗?
“今日这出戏,是越来越好看了。”于文尧振奋的赶紧加快速度剥手里的瓜子,等剥好了,把瓜子仁用碟子装着,都推到严裴面前。
严裴瞥于文尧一眼,鄙视他这唯恐下不乱的脾性,但手却老实的伸向瓜子仁,一边吃,一边跟着一块儿看戏。
不得不,今日这场戏,是不错。
就连上头的太子与皇后都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容溯。
容溯此时被众多目光洗礼,他扫了眼隔了两个位置,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容瑾,冷着面色,问蓝若言道:“别人送的收,本王送的不收?为何?”
蓝若言觉得容溯大概真有毛病,否则好好地怎么来这么一出!
况且不是特别讨厌她吗?这会儿怎么倒是送起她花来了?
蓝若言木着脸,远远的看着容溯,一言不发。
容溯轻笑一声,原本出色的容貌,在他这寡淡的笑意上,显出几缕阴森,他绕过案几,在众目睽睽下,慢慢走向蓝若言。
周围不少人都躁动了,尤其是一些原本就看上容溯的,其中,尤以蓝瑶的目光最为嗜人!
容溯走到蓝若言面前站定,他拿起宫女手上的那支花,亲手摘了上面一朵梅花,上前,侵向蓝若言的头。
蓝若言感觉出容溯此举的意思,他是想给她发间别花。
真是荒谬!
七王爷不知道她的容貌吗?不知道她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吗?口味是不是太重了?想到她那张烂脸,他竟然真的可以忍着恶心,为她别花?
若“人比花娇”,女人在发间戴上最新鲜的花,那是一种美,随着花香袅袅,还透着一种雅致。
但是此时的她,应该跟这种特质完全沾不上边才是。
蓝若言没反抗,任由容溯大庭广众之下,将那朵的梅花,卡在了她的发髻之间。
那边,蓝乐鱼已经气得爪子拍案而起了!
蓝若言的视线从容溯身边穿过,直射蓝乐鱼,眼神警告——你若敢再乱来,知道后果!
蓝乐鱼果然愣了一下,就不甘不愿的坐了回去。
家伙仰着头,不服气的对容瑾道:“容叔叔,我们方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真是笨!”
乐鱼着,还敲了自己头一下。
容瑾摸了摸乐鱼的脑袋,为乐鱼揉揉,眼睛则瞧向容溯的背影。
容溯感觉有人在看他,这不奇怪,他为一个丑女别花,所有人肯定都好奇,但这双眼睛,尤为锐利,他已经猜测到会是谁的视线,心中的火气,不知不觉的上涨一些。
人就是这样,我不要的,只有我同意的人才可以要,我不同意的人要了,我死也不会给。
容溯便是这样。
蓝若言是他不要的,但再是不要,也轮不到容瑾来插足。
容溯是为刚才的事找回场子,将花别好,他甚至都没看一眼蓝若言的脸,就盯着她的发间,了一句:“好看。”
这声好看,声音不大不,令在场许多人听见,大多人,却都是鄙夷一笑。
蓝若言哪里看不出容溯此刻是什么意思,他分明是故意做给容瑾看。
但蓝若言就是好奇了,她今不过来打个酱油,怎么就偏偏成了这两兄弟博弈的对象?
自己一整个下午,也就是乖乖坐在这里吃糕点,品诗词而已,真的什么都没做。
瞧着容溯言不由衷的夸赞,蓝若言突然觉得,自己还是要给他点脸色看,否则,他还真当自己是可以随意捏揉搓扁的玩意儿了。
这么想着,蓝若言就低垂着头,含羞带怯的问了一句:“七王爷所言属实?我,当真好看?”
容溯维持住脸上不冷不热的表情,沉静的点点头:“好看。”
蓝瑶听在耳里,愤怒不已,视线如果可以杀饶话,那蓝瑶已经把蓝若言杀死几十次了!
蓝若言眼中的羞怯更甚,她快速的伸手,解开脸上的面纱,露出红白相间,焦丑狰狞的全脸。
“这样,可也好看?”
下一秒,身边席位的两位最后周家姐,吓得抱在一团,尖叫起来!
接着,御花园里一片混乱,所有看到蓝若言容貌的女子,都紧缩起来,闭着眼睛,那摸样,比看到七月半的厉鬼还害怕。
而实际上,蓝若言现在这摸样,的确是鬼也不为过。
就连皇后和太子,都震惊得一时不出话来。
容溯万万没想到蓝若言会突然把面纱取下来,他不自禁的后退一步,清晰的看着她脸上丑陋恶心的疤痕,脸色寒得能结出霜来。
蓝若言却不依不饶,绕过案几,朝他走去。
“王爷这是怎么了?不是方才才,很好看吗?”蓝若言葱白的手指抬起,轻轻搭在发髻之间,抚摸着那朵还戴着露水的湿润梅花,脸上绽开一个笑颜。
这一笑,生生让她丑出一个崭新境界!
那恐怖的疤痕盘踞在蓝若言脸颊之上,接连脖子,上达颧骨,此刻一笑,笑意达到眼底,这疤痕便被生生拉扯开。
原本只是丑陋一块,现在却突然生动起来,就像每一条鸿沟里,都有毛蛆爬来爬去。
容溯再是冷静,突然看到这一幕,心口也跳了一下。
再看蓝若言摸着那朵梅花,眼中笑意不减的摸样,只觉得自己方才果真是受了李君的蛊惑,才会吃拧了,来给这女人别什么花。
这个女人毁容后是何等摸样,他分明最清楚不过。
这么一想,他便有些气怒,袖子一甩,转身就朝外面走,李君见自己闯了大祸,急忙快步跟上。
而御花园里,一众千金姐们,还是瑟瑟发抖,一个个要是嘲笑蓝若言的容颜,不若是怕了蓝若言。
这样的脸,便是看一眼,也足够人做十的噩梦了。
蓝老夫人在蓝若言揭开面纱的一刻,就准准的看向了皇后娘娘。
起先皇后娘娘也愣住了,但愣住之后,皇后脸上分明闪过一丝笑意。
蓝老夫人突然很疲惫,垂下眼睑,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沧桑。
今日皇后娘娘对蓝若言的态度,让老夫人很是在意,原本以为自己是想多了,皇后已经贵为一国之母,怎么可能还对那件事,以及那个人念念不忘。
但事实证明,并没有想多,皇后,也的确不喜欢蓝若言。
或者,皇后由衷不喜欢的,是蓝若言的母亲。
曾经二人姐妹相称,相互扶持,并且爱上同一个男人。
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很多景象都变得模糊了,蓝老夫人不想再去回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死不能复生,死去的人永远走了,活着的人,也有各自的生活,为何非要重新搅合。
这对谁,都不是好事,不是吗。
蓝老夫人在这个关键时刻,想到了往事,便没第一时间喝止蓝若言,而等容溯被气走了,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后,吕氏气怒澎湃的声音,勃然响起:“蓝若言!你给我丢什么脸!把脸盖上!”
蓝老夫人被这声音惊醒,回过头来,看了蓝若言一眼,但眼中却是平淡无波。
蓝若言只是想吓唬一下容溯,顺便满足一下这些好奇她容貌的闲人们,现在她做了,也无意真把今日的相亲大会给搅合了,便老实的戴上面纱,默默退回自己的席位。
蓝若言一坐下,就对上蓝瑶,蓝沁,蓝月三双视线。
蓝瑶和蓝月是见过蓝若言烂脸的,但此刻,显然他们不是为蓝若言这一张脸而看蓝若言,是为了另一件事。
蓝瑶是为了蓝若言发间这朵花,所以蓝瑶的视线,除了蓝若言的烂脸,就是蓝若言的头发。
一旁的蓝月,竟然也看向蓝若言头发的方向。
对于蓝月,蓝若言总是有看不透的感觉。
这位四妹妹,好像是府里底子最薄的,便是蓝谈都有姨娘帮衬,蓝月却什么都没有,蓝月抱紧吕氏大腿,却绝对大多数的时间,并不助纣为虐。
蓝月有自己的筹谋,这个蓝若言一直知道,蓝月隐藏得很好,蓝若言不八卦,也并没特地打听过。
但蓝月现在与平日淡漠,诸事不理的摸样,有些出入,倒是让蓝若言上起心了。
所以,对七王爷容溯有想法的人,不止是蓝瑶,蓝月也是吗?
这是一种猜想,蓝若言这么想着,就这么看着蓝月笑了。
蓝月没想到蓝若言会笑,脸上僵了一下,别开了眼睛。
蓝沁是第一次见到蓝若言的全貌,她听过,很丑,很大一块疤,非常难看,但她再大的想象力,也不会想到竟然这么难看!
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蓝沁就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实际上,她在那两位周家千金之后,也跟着其他女眷一起尖叫起来。
但当杨嬷嬷推了她一下后,她就回过神了,急忙闭了嘴,可心中的震撼,还是无法形容。
蓝若言竟然成这样了,蓝若言竟然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蓝若言在府中仗着祖母和父亲的疼惜,得了这么多便宜,让她们嫉妒又憎恨,却竟然,容貌是这样的。
一瞬间,蓝沁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想,如果自己变成那样,那么自己一定不会活下去,找根绳子死了,也比活着受罪得好。
与蓝沁同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包括对面的李茵和秦紫。
方若彤倒是三人中最镇定的,她看着蓝若言的脸,虽然看了一眼也赶紧别开了,但她很冷静的道:“为了逼退七王爷,竟然不怕大庭广众,将这样的脸露在人前,这位蓝家大姐,也是个心狠的人。”
秦紫呐呐的道:“变成这样还能活下去的人,能不心狠吗?”
李茵是掐了掐指尖,才没让自己被吓晕过去,她深呼一口气,等到蓝若言将面纱合上了,才心有余悸的垂下眼睛。
在场的人,都被蓝若言震慑了,不管是男是女,在这一刻,看蓝若言的目光都宛若看到恶鬼。
唯独容瑾和蓝乐鱼。
容瑾是心悦的,因为蓝若言虽然收了容溯的花,却把容溯吓得半死。
蓝乐鱼却一看娘亲把脸露出来了,就扑腾着想要跑过去抱着娘亲,但被容瑾死死按住,不准乐鱼再闹事。
场内,短暂的沉默之后,便是爆发性的议论纷纷,男眷女眷,纷纷交头接耳,教养好的,也会捂着嘴些话,教养不好的,便得很大声,像是恨不得让蓝若言本人听到。
皇后娘娘在经过漫长的一盏茶功夫后,才清清淡淡的“咳”了一声。
只一声,原本叽叽喳喳的下方,就安静下来。
“诗会继续。”
这个时候,竟然还要继续?
原本兴致勃勃的男女们,这会儿却是半点心思也无,一个个是对诗,但脑子里想到的不是蓬勃的花香,不是清雅的花容,而全是蓝若言那张丑陋恶心的烂脸。
大多数人做不出诗来,部分心智坚定的,还能勉强成句,但都马马虎虎。
于文尧已经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但他脸上的笑意,却越发重了。
严裴看于文尧一眼,声问道:“想到什么好诗句了?”
“想到也不会念出来。”于文尧笑着,完,却又看向蓝若言:“不过,有个新发现。”
“恩?”严裴挑眉。
于文尧却不了,只是眼中的趣味,燃烧得太过强烈,险些灼伤严裴的那双漂亮眼睛。
于文尧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位失踪已久的“蓝先生”,竟然远在身边,近在眼前。
蓝若言,蓝先生,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
有趣了,实在有趣了。
蓝若言的烂脸只有一半,而蓝若言没烂的那半张脸,任谁仔细看,都一眼能看出,那是曾在容都尉身边效力过的蓝先生。
只是,在蓝若言揭开面纱的那一刻,不在场见过“蓝先生”的人有罕见的几人,就哪怕是曾经见过蓝先生的,只怕也是将全部的视线都放在了那半边烂脸上头了。
谁会在这种时候,去仔细注意她没烂的半张脸?
饶视线,都是惯性的,惯性看最为惊奇特别的那一面。
于文尧今在这样的情况下,仅是短短几息功夫,看了烂脸,却也仔细看了真容,他轻而易举就认出了蓝若言,眼中的笑意,便更深了。
他就,为何容都尉家的孩,这么喜欢这女人,原来如此!因为蓝大姐本身就是这孩子的“爹”,不,或许是才“娘亲”才对。
所以,到底她是男是女?
这的插曲之后,诗会依旧继续,但心不在焉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皇后哪怕再想勉强将热闹气氛营造起来,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此时此刻,太子宫中,正发生一起“潜逃”事件。
太子在宫中设有太子宫,在宫外设有太子府,太子宫是太子还没立府之前居住的,这么多年,一直放着。
宫里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个供太子偶尔回到宫中可以暂时歇息之用。
容飞在软绵的大床上醒来,他揉了揉脑袋,将那清酒带来的醉意驱散一些,下面,就响起宫女的声音:“五王爷,您醒了?”
容飞看了一眼,看出了这是昭宁宫的宫女,便皱起眉:“我怎么在这儿?”
那昭宁宫的宫女恭敬的道:“皇后娘娘知道五王爷醉酒不清,便谴奴婢们来伺候。”
容飞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连新的衣服也备好了,这是就等着他醒来,就带他去那劳什子的百花诗会啊。
“几时了?”
“申时一刻。”
容飞下了床,问:“诗会进行到哪儿了?”
宫女斟酌着道:“诗已经做完了,这会儿在对对子了,一会儿是还要行酒令。”
“行酒令,还是在香楼玩有意思。”容飞着,抬起双手,任由宫女们伺候他清洁与换衣。
等到衣服换完了,也漱了口,洁了面,外面就来了个宫女,还没进门,就对门口的宫女道:“五王爷醒了没有?已经申时过半了,太子,便是没醒,也要将五王爷弄醒。”
宫女话音刚落,就看到寝殿里,一道长身玉立的俊美男子,正慢慢走出来。
宫女吓得急忙屈膝请安:“奴婢见过五王爷。”
“太子叫你来催了?”
宫女低下头:“太子与皇后娘娘,都在等着王爷。”
“那便走吧。”容飞随意的道,一行宫女便前前后后的簇拥着他,往御花园方向走。
从太子宫到御花园,要路过两道红门,过一道的时候,容飞的眼睛就在乱飘,过第二道的时候,他突然“哎呀”一声,弯腰下来。
宫女们吓了一跳,急忙涌上来:“王爷,王爷您怎么了?”
“腹痛。”他艰难的道。
宫女们急忙左右看看,看到不远处有间净房,便扶着五王爷过去。
入了净房,宫女们就在外面等候,但因为到底男女有别,几个姑娘家,都没敢正面对着净房大门,而是背过身去的。
也就在她们背过身去不知道时,容飞悄悄从净房出来,身子一转,转到了另一条路,拔腿就往那边跑。
等到他跑远了,好不容易松口气,却迎面撞到一个人。
那人是个太监,急匆匆的,两人撞了个满怀,太监哎哟一声摔倒,连带手里的东西,也脱了手。
那太监本来想训斥,谁这么不长眼睛!但看到是五王爷,便急忙跪下行礼:“奴才见过五王爷,五王爷金安。”
“起来吧。”容飞频频往后看,看的确没人追来,正想走,却见那太监还趴在地上:“不是让你起来?”
太监苦兮兮的道:“奴才,东西掉了。”
容飞随意的往地上一看,就看到自己刚好踩到了一个什么纸条,他挪开脚:“可是这个?”
太监急忙抓起那纸条,心有余悸的爬起来,然后对容飞又躬了躬身,便打算离开。
容飞却叫住他:“那是什么纸条?”
太监也不隐瞒,直接道:“是宫外传来的,于文府的家奴派人送进宫,是府里出了大事,要当家老夫人尽快回府。”
今日是入宫觐见秀女的日子,可谓是女眷们中的大事,有什么大事,非要闹到宫里来?
容飞一时好奇,伸出手来:“拿来本王看看。”
太监不敢不从,双手将纸条奉上。
展开纸条,容飞看了两眼,便眼神一凛,他看完后,将纸条递给那太监,脸色变得复杂:“赶紧去通知于文老夫人,快跑着去。”
太监没看过纸条的内容,闻言吓了一跳,告了退,便跑起来。
容飞则站在原地,想了想,朝着宫外的方向走去。
于文老夫人接到太监送来的纸条时,昭宁宫的宫女们,也正因为弄丢了五王爷,偷偷跟皇后娘娘禀报。
而就在皇后满脸不悦,面色都有些发冷时,于文家的席位上,于文老夫人霍然起身!
于文老夫人不顾男女正如火如荼对对子的活动,直接走到过道中间,对着皇后娘娘扑通跪下:“娘娘恕罪,老身一家有要事归家,必须立刻出宫,请娘娘颁下出宫令。”
于文老夫人此举吓到了不少人,皇后也是一愣,皱着眉问:“府上可是出了何事?”
树甄此时听了宫女的禀报,悄悄在皇后耳边了一句。
皇后听闻,也震惊一瞬,不等于文老夫人禀明实情,对树甄道:“颁令下去,让内宫侍卫放行,你带人,亲自送老夫人出宫。”
于文倩,于文敏馨,包括于文尧和于文逑都莫名其妙。
于文敏馨和于文倩只看到老夫人看了一张纸条,便捏着纸条,突然向皇后请示,却不知那纸条里写了什么。
于文老夫让了皇后的恩典,恭恭敬敬又行了个礼,却没立刻走,而是看向了高坐一旁的容瑾。
“烦请三王爷随老身一道回府。”
容瑾闻言挑起眉,看了过去。
于文老夫人也顾不得家丑不外扬,满身颤抖的道:“老身那不满周岁的孙儿,方才被歹人带走了。”
幼儿失踪案?
几乎同一时刻,在场所有饶脑中,都想到了这五个字。
于文尧与于文逑也同时起身,越过案几,走到于文老夫人身边。
于文敏馨和于文倩,也走了过来。
“祖母,可是真的?”于文敏馨焦急地问。
于文家的长孙,并不是于文尧或者于文逑的儿子,确切来,根本就不是太师于文泰的亲孙儿,而是于文太师兄长的儿子,今年一月,战死沙场的骠骑将军于文封的遗孤。
于文一家世代书香,但这一代,却偏偏出了一个奇人,便是于文老夫饶长子,于文荣。
于文荣从不爱舞文弄墨,专爱刀枪棍棒,若不是于文泰这个二弟在文学上素养极高,于文老爷子也不会容得长子学武,不继承祖业。
于文荣一生只有一个儿子,便是于文尧,于文逑,于文敏馨三饶堂兄——于文封。
而于文封从边关长大,随父亲见惯了沙场,因此,也励志习武。
其实,在于文荣出征边境地之后,于文荣、于文泰这对兄弟就不太见面了,但是再不见面,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于文泰也清楚,要不是于文荣这个在边境苦守的兄长,他在朝中的位分,也不会上去得这么快。
四年前,于文荣死在了边关。
于文封当时还未娶亲,并且要为父死守丧,于文封就捧着父亲的骨灰盒,回了京都,守丧三年。
三年期间,于文封一直住在于文泰的家。
于文老夫人、于文夫人还有于文倩,一起琢磨给于文封娶了一门亲事,于文封从就生长在边关,对京都里的家人,并没多少感情,这次归家本还心有膈应,总觉得是寄人篱下,但三年下来,于文泰一家的厚情,却是将他们过去二十年没能养出来的的情分都养出来了。
之后于文封娶了温柔意的妻子,更是过了一段在边关的战士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安定日子。
可是三年丧期一过,于文封还是收拾行囊,再次前往边关!一个带惯了兵的人,是不可能一直这么安定的。
就在即将离京的前几,于文封的妻子被诊断出怀了身孕,不宜舟车,于文封便求了老夫人照料妻子,等到孩子生出来,他再派人来接妻儿一起过去。
不料,这却是这对夫妻,最后一次相见。
于文封的妻子,难产了,孩子保住,大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