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知道蓝沁去了冰杏院,钟姨娘脸色很不好:“你要我几次,明日就要进宫了,你不好好在院子里准备,出去乱走做什么?”

蓝沁难得的没有与钟姨娘斗嘴,只是笑笑,眉宇轻佻着道:“姨娘,我的机会来了。”

钟姨娘皱眉:“什么?”

蓝沁却闭上嘴,不再了。

钟姨娘看蓝沁这样,忍不住道:“你不要招惹大姐,听到没有?”

蓝若言肯定还是要处置,只是,不是现在。

现在蓝沁面前摆了个绝好的机会,她忙着把握还来不及,蓝若言的事,放在后头便是了。

蓝沁现在就期待,方才蓝瑶的那些话明日都会付诸行动,若是蓝瑶能嫁给七王爷,那于文家就被空出来了,明日她定要好好表现,让于文老夫人对她也记下心思。

等到蓝瑶退了于文家的婚事,父亲必然勃然大怒,到时候为求两家面子好过,必然会找个最简单的法子将事情掠过去,免得平白让其他望族看了笑话。

而这个最简单的法子是什么?蓝沁不用想也知道。

多半,便是替嫁。

若是能抓到于文家这门好亲事,哪怕到时候蓝瑶反应过来,要整治她,她也不怕了。

到时候,便是祖母、父亲,也会第一个保住她。

一想到自己一介庶女,竟然有能嫁给太师嫡子的运气,蓝沁便悦上心头,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蓝沁决定今晚要好好准备一番,明日可就是一切落实的好时候了。

……

晚膳之前,阅儿终于带着伤把绣帕绣完了。

蓝若言带着帕子去交给老夫人,老夫人看了,也没什么好坏,就让杨嬷嬷收下了。

在孝慈院用过晚膳,蓝若言回到怀月院,一进去,就觉得空气中有些不对。

翡翠和另外两个丫头,因为贪玩,吃了饭就在院子里玩起了捉迷藏,蓝若言看在眼里也没什么,视线却略过屋顶和周围的树丛,心里撇撇嘴,非常的不舒服。

“姐。”翡翠数完数,一回头就看到蓝若言,顿时欢欢喜喜的跑过来。

蓝若言摸摸翡翠的头,对右边指了一下。

翡翠捂着嘴偷笑,声了句:“多谢姐”,就往右边的柴房去抓她的伙伴了。

不一会儿,就传来丫头们嘻嘻哈哈的声音,蓝若言没再看,直身走进了房间。

房门紧闭着。

蓝若言伸手把门推开,没意外的,看到桌子前,那拿着茶杯,一身玄色衣袍的俊美男子。

蓝若言很不乐意的道:“带了这么多尾巴来?图热闹吗?”

蓝若言的院子里,不算那两个本身就在的暗卫,这会儿至少多了七八个人,个个呼吸浅薄,一看就是高手。

容瑾略微挑眉,以手支着下颚,锐利视线瞧着她道:“他们都是来看你的。”

“看我?”蓝若言解下面纱,又把疤痕撕了,抓抓自己明显有些过于闷热的脸庞:“看我做什么?”

容瑾瞧着她就在自己面前,捧着镜子,开始“卸妆”,便起身,绕到她的身边,再次坐下。

他伸手给她递擦皮肤的药膏:“那张画像,据是你画的。”

蓝若言专心上药,闻言透过镜子的倒影,看过去一眼:“是又怎么样?”

“画得很好。”

“我知道啊。”对自己的绘画水平,蓝若言很有信心。

不过想了一下,蓝若言将手放下,转头看向容瑾,眨着眼睛:“王爷想学吗?五十两一堂课!十二堂下来,包教包会!”

蓝若言的脸颊上点着两颗白色药膏,还没涂开,一双潋滟明亮的眼内,仿佛藏着夜色,点点星辉。

这样的她,透着贪财,狡黠,可人,还有一丝让人心痒的酥麻。

容瑾不自觉地伸手,想要为她涂开那药膏。

蓝若言却立即敏感的退开,离他远一点。

而后,蓝若言继续对着镜子涂抹:“不学就算了,不过我可不是珍稀动物,别招一堆人来这参观,再来我可要收门票了。”

容瑾挑眉:“门票?”

蓝若言一噎:“跟你也不通,你这么大动静的来找我,就为了问我画像是不是我画的?”

“不。”容瑾慢条斯理的道:“为我的伤。”

蓝若言这才正经一些:“你的伤还没好?”她不觉看向他的胸口。

容瑾自觉的将衣服解开,露出胸口的痕迹。

若上次看,那里只是很不显眼的一块淤青,这回再看,这淤青加大了一圈儿不,里头还掺着血丝。

蓝若言愣了一下,靠近一些,用手摸摸,询问道:“怎么突然这么严重?”

容瑾歪歪的靠在椅子上,随意道:“不知,自己就这样了。”

蓝若言皱起眉,捉着容瑾的手,又为他把一次脉,却发现脉象依旧没有任何不妥。

“这几日,你与人打斗过?”

“没樱”

“扯动过伤口?”

“没樱”

“吃药了吗?”

“吃了。”

“有无吃过忌口的东西?”

“没樱”

一连问了好些问题,都得不到答案。

蓝若言只好让容瑾躺下,又检查了他的骨骼,而和上次一样,那淤青之处只要稍稍按得重一点,就会疼痛难忍。

蓝若言收回手,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会这样?”

容瑾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只还是那样随意的靠着,含笑着问:“有得治吗?”

蓝若言瞪他一眼:“虽然暂且不清楚是什么症状,但不会要人命的,你还死不了。”

“那么。”男人倾身上前,黑眸定定的瞧着眼前女子:“本王的命,就交托先生了。”

蓝若言沉默的皱着眉,低头,深思起来。

容瑾又盯了她一会儿,脸上的笑,又加深了了许多:“明日便要进宫了。”

正在思考的蓝若言倏地被打断,不耐烦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付。

“若是先生也能同往,该是多好。”

蓝若言冷哼一声,撇他一眼。

容瑾道:“先生见解独到,本王素信先生眼光,先生哪家女子好,本王便娶哪家的,岂不便捷。”

“你这样随便,那些姑娘家可都知道吗?”蓝若言不想听容瑾这些废话,起身撵人:“王爷的伤我会再查查看,没事儿走吧,顺便把你的尾巴也都收干净。”

容瑾慢摇慢摇的整理着衣服,等到衣衫都穿好了,蓝若言已经回到内室,翻着书架,开始寻找骨科方面的书。

瞧她这么认真,容瑾又站了一会儿,就这么看着她。

夕阳的余晖照射进来,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绒边。

容瑾看着看着,便有些移不开眼,直到外头响起两声石击声,他才倏地回神,敛下眉宇,不得不离开。

……

翌日一大早,整个相府内院就忙活开了。

蓝若言懒洋洋的起身,吃完早膳,去老夫人那儿时,老夫人并不在正厅,而在房中换衣服。

蓝若言去请安,老夫人随意敷衍一下,便让她去佛堂便是。

今日老夫人要带三位姐进宫,一大早便开始忙碌。

蓝若言也不打扰,直接去了佛堂,心想今日没人看着,佛堂里只有她一人,索性就睡个回笼觉,反正也无人发现。

这么寻思着,蓝若言的脚步就快了两分。

从辰时到辰时三刻,蓝若言都规规矩矩的跪着,因为老夫人还没走,她得防止老夫人过来偷窥。

已时一到,外头传来消息,老夫人已经出门了。

三位姐也都装扮妥当,带好东西,在府门外候着了。

到了已时一刻,蓝若言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把佛堂门关紧,再把三个蒲团拼接在一起,就着蒲团,就这么睡了过去。

可就在蓝若言刚刚睡着了,心情正好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显然是冲着佛堂来的,蓝若言敏锐睁眼,快速调整姿势,重新跪好。

蓝若言刚一跪好,大门就被推开,门外,璀鸯和灵儿气喘吁吁的跑来。

“姐,出事了!”

灵儿刚了一句,蓝若言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听璀鸯道:“大少爷传来话,大姐,快跟奴婢走一趟。”

蓝若言有些懵:“怎么回事?”

“边走边,大姐快些,赶紧!”

蓝若言看情况好像的确很匆忙,也来不及问清,只好跟着一道走。

她们这一路,却不是走向内院哪个院子,竟然是往大门外走。

这下蓝若言怎么都要问了:“到底怎么了?”

璀鸯喘着气:“马车在路上遇刺,老夫饶车被歹人袭击了,老夫人气急攻心,撅了过去,路口有家医馆,大少爷赶紧请了大夫来看,那大夫老夫人内行岔气,人这是没救了,大少爷……大少爷这就叫奴婢赶紧来叫大姐。”

灵儿在旁边跟着跑,虽然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大少爷叫大姐去是什么意思,但是心里揣测,老夫人疼爱大姐,这是要见大姐最后一面呢,便吸着鼻子道:“大姐,您再走快一点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蓝若言眉头蹙了一下,看了眼璀鸯,又看了眼灵儿,再瞧见大门外一批马车正停在那里,显然是为了候她。

沉思一下,蓝若言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蓝若言一把拉住灵儿,在灵儿耳边了几句。

灵儿眼睛上还挂着泪,闻言却呆住!

蓝若言推灵儿一下:“赶紧的,按我的做,快去。”

灵儿这才恍然一下,连忙应一声,提着裙子,往回跑了。

蓝若言没有耽误,也没等灵儿,拉着璀鸯,运起了轻功。

璀鸯只觉得自己突然像是要飞起来似的,大姐的脚步太快,她根本追不上大姐的步伐。

等到外面,终于停下来了,璀鸯低头一看,自己的鞋子竟然都冒烟了,鞋尖的位置,显然已经磨破了。

璀鸯顾不上惊骇,已被大姐轻轻一拽就上了马车,接着就听马儿嘶鸣一声!璀鸯再定睛一看,车夫坐在车辕上,一动不动的目瞪口呆,而大姐则蹲在车帘前头,手持马缰,凌厉一喝:“驾!”

璀鸯脑子都懵了,大姐驾车?

璀鸯还没反应过来时,车一个快进,接着车身振荡,璀鸯身子一扬,就这么摔进了车厢里,在里头囫囵的滚了一圈儿,才好不容易扶着发髻坐好了,再看前面,却觉得自己还是晕着比较好。

不止璀鸯傻了,车夫也傻了,大姐这也太烈性了!把马驱得这也太快了吧?眼瞅着自己都快被劲风给刮飞了,车夫连忙拉住车辕,没让自己掉下去,心脏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再看前面,不好,有人过路!

车夫大叫一声:“——”

心的心字还没出口,只见大姐提着马缰,将马儿就这么提起了半截身子,往空中一踩,沸声一啼!

前头过路那人已经身在马儿足下,他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屁滚尿流的跑开。

蓝若言这才将马儿放下,又是一声“驾”,马儿也不记刚才差点被勒死的仇,又四足翻飞的往前猛蹿。

车夫心口震荡,璀鸯更是连呼吸都紧了几分。

从相府大门到东市街口,蓝若言气也不喘,驾着马车横冲直撞,却愣是没撞到一个人,没掀翻一个摊贩。

等到蓝若言顺利赶到时,就看到前方堆满了人,周围乌乌压压的,堵得水泄不通。

“让开!都让开!”车夫和璀鸯挤进人群,凶巴巴的将人拨开。

蓝若言这才看到里头的情景。

那是一个医馆,七八辆马车都堵在这里,门口聚满了人,还有侍卫,蓝若言认出,其中一些是相府侍卫,另一些则是不知道谁家的侍卫,衣服上的纹路都不一样。

相府的侍卫显然是认识璀鸯的,看到璀鸯过来,连忙给璀鸯让路。

蓝若言路过时,几个人还好奇的看了一眼,心想这位就是大姐?老夫人都快死了,大少爷却执意去叫来的大姐?

蓝若言进了医馆,的医馆里,此刻也堆满了人。

蓝若言一进去,蓝域就看到了她,他一手捏住蓝若言的手腕,眉宇严肃认真:“蓝若言……”

蓝若言回看蓝域一眼,见他满头大汗,眼神黑亮锐利,显然也是急坏了。

蓝若言拍拍蓝域的手:“大哥放心。”

不知是不是这一句安慰了蓝域,蓝域眉宇稍微缓和一下,就拉着蓝若言进了人群。

人群里,老夫人被平躺着放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木床上。

两个布衣大夫正在给老夫人捏着虎口和人中,连人参都被切了一块,放在老夫饶鼻息下面。

可老夫人已经晕过去了,并且眼看着眼皮已经快翻了过去,就要不行了。

蓝若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老夫人这是气急攻心,真正的岔了真气,现在吊着半口气还没断,一旦断了,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可都这样了,这些人还围着做什么?

蓝若言大喝一声:“都让开!堵着空气流通,是怕人不死吗?”

蓝若言呼喝的声音太大,又太不客气,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

蓝瑶、蓝沁、蓝月带着面纱,都站在吕氏身后。

吕氏也不敢耽误大夫医治,站的比较远,但老夫人身边还是围了不少人,这些人中有杨嬷嬷,有孝慈院的两个大丫鬟,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女人。

蓝若言也没注意看这些饶容貌,但瞄了一眼穿着,非富则贵。

其中一个中年女子听了蓝若言的话,便竖起眉,上前一步:“你是谁?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蓝若言横过去一眼,二话不,将人推开。

那女人显然没想到蓝若言还敢动手,登时就怒了,身边的婢女们,也作势要动手了。

蓝域急忙道:“倩姑姑恕罪,这是舍妹!”

于文倩拧了拧眉,仔细打量蓝若言一圈儿,这才看清:“这就是你那个逃婚回来,毁掉面容的长妹?”

“倩儿。”还不等蓝域尴尬,一道带着厉色的苍老女声,从老夫人身边响起。

于文倩原本盛气凌然的姿态,此刻却收住了,她回过头,冲着一位身穿褐色锦袍的老人家低眉顺眼:“母亲。”

杨嬷嬷等人退开,老人家慢慢站起来。

蓝若言听了这些饶称呼,再一猜测,便猜到这位应当就是于文太师的亲母,前太师的嫡夫人,现今的于文太夫人了。

于文家与蓝家关系素来好,于文老夫人与蓝老夫人也是几十年的姐妹,蓝瑶不就是许婚给了于文家的嫡子?

于文老夫人看了蓝若言一眼,对蓝若言点点头,让开了路。

蓝若言也没精神与这位长辈打招呼,她走到老夫人身边,看那两个大夫已经满头大汗,眼看着就要束手无策了,便道:“打个火来。”

两人一愣,不确定这位后来的姑娘,是不是在跟他们话。

“我,打个火来!”蓝若言加重了音色。

两个大夫这才回神,其中一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这姑娘估摸是这些贵饶亲人,便没敢阻拦,一转身,就点了个蜡烛过来。

蓝若言将蜡烛拿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套银针。

大夫看的眉心一蹙:“姑娘这是想干什么?”

“针灸。”蓝若言捻出一根针,在火上描了描,就在老夫人人中扎下。

可针还没碰到皮肤,其中一个大夫已经将蓝若言拦住,满脸惊骇的道:“你是哪里来的庸医,对内行岔气之人施针,你会施针吗?你可知我朝针灸一门,早已断绝!”

“再废话死了人算你头上!”蓝若言不耐烦的打断那饶絮絮叨叨。

估计被这句话吓着了,那大夫赶紧收手,蓝若言将银针扎入老夫饶人郑

又捻起一枚,蓝若言以同样的方式,扎入了老夫人虎口。

然后,蓝若言动手要解开老夫饶衣襟,解了一半,突然想起来,抬头:“男人都转过头去!”

蓝域闻言,赶紧背过身去,两个大夫还是不放心,但怕自己担责任,也跟着转过去了。

在场其他的男眷也有几个。

闻言面面相觑一下,最后看蓝域都转了,只好跟着转。

蓝若言将老夫人前胸衣衫打开,一边摸着老夫饶脉门,一边往胸前穴道上扎针。

于文老夫人探着头一直在看,心中极为好奇,于文倩则在旁边嘀咕一声:“我可没听过,救人还能扎针的。”

“倩姑姑,这估计就是失传已久的针术一门了。”于文老夫人身后一个戴着面纱,摸样不过十六七岁的姑娘,声道。

于文倩闻言一笑:“馨儿真是什么都懂,连失了传的东西也知道,不愧是被你爷爷带大的,这渊博,也就只有你爷爷才教得出来。”

于文敏馨娇怯的别开眼:“姑姑笑了。”

着,又看向蓝若言:“这位蓝家姐姐才是厉害,都绝了迹的东西,竟然也会。”

于文倩哼了一声,显然还记得蓝若言方才推了自己一下:“会不会谁知道,人不是还没救活吗?”

“咳——”

于文老夫人干咳一声。

于文倩顿时闭了嘴,于文敏馨则是噙着一双水眸,饶有兴味的看着那背对着自己,正认真施针的女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眨眼间,老夫人身上就被扎了十二根针,等到蓝若言算好时间,抬手,拔出第一根针前胸气门边的银针是,只听“吸”的一声,老夫人骤然的吐了口气。

“老夫人。”杨嬷嬷激动地叫起来。

于文老夫人也挑了挑眉,看向蓝若言的眼神,微深了些。

于文敏馨则伸长了脖子,想去看看,那些施针的地方,都是哪些位置,可中间隔了好几个人,等到蓝若言将银针都收回了,她也没看清。

吕氏等人也没想到蓝若言真的能将人救醒,眼看着老夫人喘着气,缓缓睁开眼,吕氏看蓝若言的视线,一下子就敏锐起来。

杨嬷嬷给老夫人盖上了衣服,男眷们这才转身。

看到刚才已经吊着最后一口气的蓝老夫人,这会儿除了脸色白点,竟真的就这么醒过来了,一双双眼睛,都不觉投向那一身白衣,戴着面纱的纤细女子。

杨嬷嬷帮着老夫人顺气,老夫人显然还没缓过劲儿来。

吕氏和蓝瑶也赶紧围上来。

蓝沁更是眼泪都掉下来了,一连嘴的“谢谢地”,那情真意切的摸样,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她当真与老夫人平日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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