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老老实实的各自站好

奴才忠心耿耿侍奉您多年,怎么会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求您还奴才一个清白!”

她着真的看向段扶风,拉着他的胳膊道:“扶风哥哥,绿帽子是什么?他的好难听,可是我不懂……”

段文方寸大乱,不等段扶风开口,就匍匐着过去抱住他的腿:“王爷!王爷!奴才可真没过这样的话啊!求求您不要听她胡,我对王府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银铃大声指控:“你就了!”

段文哭抢地的辩驳:“我没有!”

两人一人抱腿,一人拉胳膊,即便沉着如段扶风,也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够了!”他沉下脸来,怒喝了一声。

上一秒还争闹不休的两人下一秒就安静了,像被按了静音一样,老老实实的各自站好。

段扶风不悦的理了理被银铃抓乱的袖子。

银铃声:“我真的……”

她了个开头就没有再下去,因为段扶风的脸色已经比暴风雨来临前还要可怕,这个时候再话,几乎是和送死差不多。

两人都安静如鸡的站着,段扶风满意的点点头,冲梧桐一抬下巴:“你,刚才究竟怎么回事?”

梧桐吓了一跳,有拔腿就跑的冲动。

这问题实在是要命,太难回答了。

她是银铃的人,理所应当为银铃话,可段文毕竟是王府总管,得罪了他也没有好果子吃啊!

难怪常言伴君如伴虎,她这还没伴呢,就感觉已经深陷泥潭了。

梧桐低着头不敢乱,忽然瞥见银铃朝她投来一眼,那眼神仿佛在“你还想不想救南星了”。

她立即浑身一哆嗦,站得笔直地:“回王爷……总管的确是那样了……”

最后一个字出口,她感觉一记眼刀飞到了她的胸口,简直是要把她扎个对穿。

出刀者是段文无疑。

段扶风冷淡的嗯了声,看不出偏向。

他俊朗的脸面对着前方,没有一丝表情:“大白的跑到这里来喧哗,太没有规矩了,各自罚奉三个月,自去领罚。”

银铃自从老南疆王战死以后,就一直靠着段扶风养活,每个月都能从王府得到一比数目不菲的银钱,平日吃穿住行等一切都由王府供给,过得相当快活。

她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从来没有考虑过要攒钱,现在已被罚奉,相当于接下来的三个月都得省吃俭用了,不由得苦下脸。

段文比较伶俐,知道错已经犯下了,求也没用,很恭敬的对他谢恩:“谢王爷开恩。”

段扶风摆摆手:“都走,今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是。”

三人排成一条直线走出去,段扶风回书房。

走出正殿,银铃攥着拳头要去报仇,加快脚步追段文,而段文早有防备,一出来就冲门外的侍卫大喊备马,跨上马就飞奔了出去,转眼消失不见。

银铃扑了个空,跑得气喘吁吁站在大门口,对着两个石狮子跺脚。

“这个死阉人!今算他走运!改非得收拾了他!”

梧桐站在她后面不远处,只觉得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过荒诞了,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要动手打王府总管。

不过当公主前面按上银铃两个字后,又让人觉得情有可原。

银铃素来是为所欲为的,对谁都不客气,除了段扶风,段扶风是她唯一的弱点。

气愤的骂了个痛快,银铃一整仪表,对梧桐招手:“走,我们回去。”

两人往别院里走,梧桐在经过正殿的时候,忍不住往里面看。

段扶风现在就在书房里,可惜她身份卑微,没办法直接去求他帮自己找南星。

日子是一过去了,梧桐越来越担忧。

她坚信南星没有死,却不能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他。

万一将来两人在几十年后相遇,南星已经长大成人,不认得她了该怎么办?

还有,就凭她这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能在乱世之中活几十年吗?

梧桐对于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几日之后,南疆王府迎来一次盛宴。

设宴的原因是边关又打了一次胜战。这次的战争不是与东齐,而是与关外流窜进来的土匪,规模不算大,但是自从上次月门关失守之后,南疆便有些人心惶惶,即便之后周泰利带兵把月门关又给夺回来了,也没能缓解。

段扶风便决定设此盛宴,全城共欢,安抚人心。

王府设宴,南疆王理所应当要出席,银铃作为他既定的王妃人选,到时也要陪同在左右。

梧桐本来准备偷个懒,自己去厨房吃两口,然后回房间睡大觉的,但是银铃宴会太无聊,她一个人坐在那里要闷死,非拉着梧桐陪她一起去。

宴会设在晚上,整个王府张灯结彩,弄得比过年还要热闹。

梧桐站在银铃房间的铜镜前,双手把着腰带,扭来扭去的看自己,忧心忡忡的问:“这样合适吗?会不会太华丽了啊?”

银铃笑嘻嘻站在她旁边,手里还捧着一顶帽子,赞许地:“合适合适,太好看了,我特意让人给你做的。来,戴上这个就更好看了。”

她踮起脚尖帮梧桐把帽子戴上,这些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好了,梧桐突然窜高了许多,之前是和银铃差不多高的,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

梧桐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很好,绿袍子红帽子,再化个妆,她就能去唱大戏了。

银铃对于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亲手帮梧桐整理好了衣服,把她推到门口,表情羞涩地:“你在这里等我吧,我也要换衣服啦。”

梧桐便站在门口等她,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她腿都站麻了,迫不得已蹲下来捶腿的时候,银铃的房门打开了。

一个身着粉色丝裙的玉人儿走了出来。

她的衣服与她的肤色一般娇嫩,毫无瑕疵,头上的乌发被灵巧的梳成了一个很罕见的发髻形状,上满插满了簪子与步摇,走起路来光影闪耀,犹如一座迷你水晶宫在面前晃荡。

玉人儿停在梧桐面前,拉着裙摆转了一圈,笑问:“怎么样?”

梧桐咽了口唾沫,由衷地:“美。”

她性取向很正常,从来没有对女人动过心思,但银铃这张面孔的美,是男女都能够欣赏的。

这张脸跟段扶风的还是没办法比,就好像人工雕琢的总是比然而成的要差一截一样,可是已经是梧桐目前所见过的人中,唯一能够与段扶风配得上的了。

银铃得了她这样的夸赞,非常开心的按着胸口:“太好了!今晚扶风哥哥一定会为我着迷的!现在到什么时辰了?我要去见他!”

梧桐在行军时学会了看色辨认时辰,此时跑到窗口往外一探脑袋,:“酉时已到,宴会要开始了。”

银铃拎起裙摆就往楼下冲:“快快!我们下楼!”

晚宴设在正殿的花园内,今日皓月当空,温度适宜,正适合露设宴。

花园面积很大,无数奇花异草,空地上摆了数百张桌子,依旧还有富余。

赴宴的人群都已经到达,身份一个比一个不一般,不是南疆境内的官员,就是镇守边关的武将,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梧桐之前跟着阿布多时也见识过一些,于是走进花园就看见了几个熟面孔,她自知身份卑微,没有上前攀谈。

而银铃本来就是之骄女,生下来就受人羡慕的,与段扶风有了婚约之后,更是让无数人争相巴结讨好。

她又是个活泼的性格,进了这种地方,如鱼得水,一路上花枝招展的走过去,与所有迎过来的人谈笑风生。

过来巴结的人自然是挑最好听的话,她被夸得花枝乱颤,连日来因段扶风要纳妃积攒下的郁闷一消而散,因为备受尊重,当真有零王妃的感觉。

如此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来到为银铃准备的位子上,就在段扶风桌子旁边,距离仅有半米,几乎伸手就能碰到彼此。

梧桐只是一个侍卫,没有桌位,只能站在银铃背后服侍。

主菜还没有上来,桌上摆着的是一些打牙祭的瓜果。

银铃随手端起一叠核桃递给她,梧桐摇摇头,声问:“我能不能去解个手?”

下午她一直在银铃的房间里任由她打扮自己,一泡尿已经憋了好几个时了,待会儿也不知道要站多久,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尿裤子。

银铃正开心着呢,对她点点头:“行,你快点回来,不然有好吃的我不留给你了。”

梧桐冲她挥挥手,就着灯笼的光芒往外跑去。王府今来的人实在太多,搞得茅房前面都得排队。而且王府在这方面挺先进的,茅厕居然也有男女之分。

梧桐穿绿衣戴红帽,挤在一群文人武将中间,离她不远处就是一队衣香鬓影的女子,心里真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不少武将喝零酒,还过来玩她的帽子,问今晚王府是不是请了唱戏的来。

等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等到放水机会,因为实在是太急了,把门一关,也顾不上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只把外面的人都当做不存在。

几分钟的功夫,梧桐系好裤带,神清气爽的走出来,正要离开时,迎面走过来一个瘦高的身影。

“梧桐?”对方惊讶出声。

梧桐听这声音熟悉,抬起头来一看,立马也惊住了:“周泰利将军?”

来人正是周泰利,他的样子看起来与以前没什么差别,还是那样瘦削,身上的铠甲换成了将军服,脸上似乎比之前多了条刀疤,文饶身躯配上一条凶悍的疤,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梧桐以前觉得他和自己想象中将军的模样有些出入,看见他时总觉得怪,现在却有了一种看见亲饶感觉,想起阿布多的死,以及他死后所受的那些污蔑,不禁湿了眼眶。

周泰利本来是要排队解手的,看见她后放弃打算,把她拉到了一个没饶角落。

“你那时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我还派人出去找你呢,还有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孩,也是突然就找不到踪影了,可急死我了。”

灯笼红色的光芒从墙那边照过来,落在周泰利的脸上,让他显得很亲牵

梧桐听他还找过自己,感动不已,便将自己被绑架后的遭遇完完整整的给他了一遍。

周泰利是见多识广的,听见之后都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如今能够当上公主的侍卫,不用去边关卖命,也算是有出路了,好好干吧,王府不会亏待你的。”

梧桐叹了口气,悲痛的道:“当侍卫不是我的意愿,我只想找到南星……将军,您在月门关那边,可有听过他的消息?”

周泰利为难的摇摇头:“我早就从月门关回来了,月门关现在是由你们那个李都尉暂代接管,那子的消息我还真是不清楚啊。”

梧桐很遗憾地:“那就只能请将军帮我多多留意了,如果将来接到消息,务必请告诉我,梧桐感激不尽。”

周泰利含笑道:“客气什么?这是必须的……对了,这次正好碰见你,有个东西我得给你。”

“东西?”梧桐困惑的看着他。

“是啊,除了你,我也不知道给谁合适了。”

周泰利领着她往外走去,穿过人群和花园,来到马车停放处。

他让梧桐稍等,自己派人钻进一辆马车,从里面取出一个用布条严密裹住的长条状物来。

梧桐看清之后便开始心跳加快,隐约猜到了里面的东西。

等周泰利亲手交到她手上后,梧桐打开布条,看着里面的东西惊叹出声:“将军的刀!”

阿布多的刀,下仅此一把,她绝对不会认错。

因为除了这把刀比普通的刀要重好几倍之外,上面还有一个她自己磕出的豁口,独一无二。

梧桐刚才已经忍了一路,此刻看见这把刀,终于是泪如泉涌,忍不住哭了出来。

泪水一滴滴滚落在刀面上,她清楚的记得阿布多教她的每一样东西,可以如果没有阿布多,她是活不到现在的。

周泰利与阿布多认识不是一年两年了,两人一直是见面就打,争斗不休,只有死了才停手。

他对于阿布多的记忆何尝会比梧桐少呢?

“人是不能复生,这把刀我就留给你了,他没有家人,你在凌云府帮他弄个衣冠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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