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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芳影无踪

苹苹不是水心宝石,回到原处,也不会有谁送回来。林峰回到单位,没有苹苹的芳踪,往苹苹家打电话,没有捞到蛛丝马迹,给苹苹打手机,无人接听。

也不是“三无”政策,天上飞过一只鸟,还掉根羽毛,拉泡鸟屎呢。苹苹来了一个短息:不要兴师动众地找了,让我冷静冷静,看我们合适不合适,该回去的时候必定回去,不想回去的时候,你找八匹骆驼也拉不回。

下班后,林菲过来安慰林峰,“有这个短信就没事了,给人家个思考时间,个人空间,也不会有危险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自己去过海南,一个人的黄昏,一个人的飞机,一个人的酒店。”

林菲又抛出了“三个一”,也许人家苹苹正享受一个人的安静呢,也未必就是什么坏事,最坏也就是不见你林峰了,人家也不会亏待自己,不会一个人在戈壁荒滩忍饥挨饿,与狼共舞。

林峰心想:多浪漫的旅行啊,一个人,一生,一次,这么浪漫的旅行,也够时常拿出来盘点盘点,说道说道,吹嘘吹嘘,吧嗒吧嗒滋味的了。

林峰在办公室里转圈,“她的脾气也不知道怎么了,擦火就着,不擦火,也着,着火点忒低。我们遇见,就好像是一对死对头,是专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那种,是火柴头遇见了火柴皮儿。”

林峰拿起浇花喷壶,揣了两下,给剑血兰叶子喷水,又揣了两下,给滴水莲喷水,“我真觉得活着就是受罪,受生活的罪,受感情的罪,受想不到的罪。”

林菲笑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呢,哪有没有烦恼的日子啊。没有犯过错误的人,只有两个,一个还未出生,一个已经死了。我说啊,没有烦恼的生活,也只有两种,一个是睡觉的时候,一个是看开的时候。无关生死,并无大事,你且就当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好了。”

林峰把水壶放在窗台上,“她要是有你一点点就好了,你善解人意,她尖酸刻薄,你温柔大方,她小家子气,你知书达理,她市井油烟。我也不知道,最初,我是怎么给她定位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自己的爱情定位的。”

林菲笑笑,“你也不要过多苛责自己,一个人,不同时期,也是会变的,你喜欢的那个最初的人,随着时事改变了,或者,你的思想,你的标准与最初不一致了,都会出现错位,出现落差。为什么人家总爱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呢。”

林峰递给林菲一杯水,“我的思想,我的标准没有变,是她变化太大了,变得让人无法接受,让人不可理喻。可是,我又念及当初,念及她还追随着我。”

“嗯,这也是你有担当、有责任心、值得肯定的一点。你也不必太在意那些日常的、细小的磕磕绊绊了。只要还在你接受的底线范围之上,你就保持一个好的心态,随缘而行,就好了。”林菲两手捧着水杯,望着不停绕圈的林峰。

“不说她的事了,说起来,就闹心糟心。日子都图过个舒心,我也不知道将来生活到一起,会是个什么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样子。我现在想起她来,心里就堵得慌。难道是我造了孽,老天派她来惩罚我?”

“不说不想也好,没什么大事,也就过去了。有时候,你回过头看看,那些一地鸡毛的小事,也都没什么。当初在我们眼前,又觉得是件大事。还是想开看开些吧,不畏乌云遮望眼。”林菲起身,“我就是过来看看林哥,也没什么事,回去了。”

“你,你这就回去?要不,一起吃个饭吧?”林峰这个时候,觉得对林菲有些恋恋不舍。多好的一个人啊,你最需要的时候,她会出现,她的一颦一笑,每一句话都那么入心,都那么舒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在林峰眼里,解忧者,是最好的知己。

“不了,有几个姐妹约了一起出去逛逛绕绕。”说完,林菲转身出了办公室。林峰走到窗子前,望望远山,又把视线拉回到楼下,一直盯着林菲袅袅婷婷的身影走向宿舍区。

林峰想去食堂吃点炸酱面,正收拾着要出门,这时,刘强强敲门进来,“走吧,林,林哥一块儿去喝点酒。”

“你不是出门了吗?”林峰边说边示意刘强强坐下。

“不坐了。出门刚回来,我就听说苹苹出走的事了。走吧,溜达溜达,到酒店吃点东西,喝点酒,我们新来的厨师做的鱼非常地道,一起过去尝尝。”

林峰和刘强强下了楼,刘强强望着林峰,“怎么回事啊?你,你又欺负人家了呀?哥哥。”

“我怎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人家不看着我碍眼,就阿弥陀佛了。”

“我跟德令哈、格尔木的朋友都说了,让,让他们到各酒店查找查找。我估计不会有啥大问题,就是生生闷气呗,玩玩消失呗,撒撒娇呗。过几天,想开了,也就回来了。哥哥,你也发发短息,说说软话。别,别看手机不接,短信过去,肯定会看的,人家就是想拿拿你。你也得给人家个台阶,服服软。”刘强强满脸笑容。

“我也是拿她没有办法,这公主脾气也是忒大了,没事就来个公主闹。”

“哥哥,你也反思反思自己吧。毕,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了,做什么事多替她考虑一层,多照顾一下她的情绪。女人就是这样,你忽略了她的存在,她就会生气。其实,无非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无非也就是打个招呼,问候一下,关心一下的事。”

“我也承认,自己做得有时候太自我,没有把她放在中心位置。可我觉得,两个人相处,越无拘无束越好呀。拴到一起,什么都得请示汇报,什么都问问说说,多繁琐,多累呀。”林峰口气里带着不耐烦。

“问,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人家觉得和你在一起了,就想让你多关心关心人家,多照顾照顾人家,这样才有恋爱感,才有存在感,才有幸福感。你整天一门心思忙自己的事情,把她当成一个附属物,愿意搭理就搭理,没想起来,就不搭理。她心里怎么会舒服呢?我觉得啊,人,人家生你的气,说明人家更在乎你,对你更上心。而不是没事诚心找茬,专门找你别扭。大,大前提是,人家拿你当回事。而你,不拿人家当根菜。感情付出不对等,人家能不生气吗?”刘强强说着,两个人到了酒店。

刘强强带林峰坐进厨房对面的一个包间,这个包间是他专门接待朋友和自家专用的。包间里布置得跟家里餐厅相仿,宽大的皮质沙发面闪着微光,沙发左手一侧还有台麻将桌,墙角木质花架上,君子兰深绿的叶片沉静雅致。南北墙挂着当地书画家的字画,一幅是昆仑瑞雪图,一幅是“厚德载物”的毛笔字。

林峰坐下来,服务员笑容可掬,端来茶水。“你这厢大发了,工作人员也都统一了服装,统一了礼仪接待行为规范,厨师一个比一个强。身边还有个温柔美丽可心的贤内助。天平怎么总往你那里倾斜呀?还让别人过不让别人过了呀?”林峰边说边呷一小口茶水,“这茶水也分外香,还研究起茶道来了。”

“哪,哪里啊,哥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的难处多了,只,只不过懒得开口罢了。”刘强强吩咐完服务员,也坐下来。

“千,千好万好,也不如有个好身体。千幸福万幸福,也不如守着老爹老妈媳妇孩子一起过日子。”刘强强端起茶杯,“再有几个好哥们儿,没事喝喝酒,扯扯淡,也就知足了。”

“你呀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你这一说,我还真有点想家了。”林峰起身看墙上的画。

“唉,怪我,等会儿,罚我一杯。哥哥,你,你这一说,我还得多把这壶水再拎起来一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将,将来是回去呢?还是在这里呀?”

“当然,在这里扎根,是不可能的。”

“回去操持啥呢?”

“不操持啥了,继续干我的老本行。”林峰低头看君子兰的叶片,“这君子兰料理得真好,要开花了呢。”

“就留在这里得了,咱哥俩还是个伴儿。你给矿山帮完忙,就来我这里,各方面都优越。我吃啥,哥哥你吃啥。我有啥,哥哥你有啥。”见林峰不说话,刘强强接着说,“这盆君子兰,我特别喜欢。上次开花的时候,可好看了,正好来了个朋友,看上了。问我多少钱出手,我说,十八万。直接给挡回去了。主要是,这花是我老爹老妈从老家带来花土,精心收拾着长大的。我怎么舍得?”刘强强拎起塑料喷壶,揣了几下,往君子兰叶子上喷了点水。

“哪儿好,也不如家好呀。我肯定是要回去的。”林峰说完,又想起水心宝石的事来,如果自己回到老家,水心宝石里的徐鱼重现了,怎么能及时赶回来到湖边呢?除非,自己趁着在这里,摸索出徐鱼出现的时间规律,即便回了内地,也能按照掐算好的时间,提前赶回来。

刘强强见林峰不是不接话题,就是发愣,就要了盘油炸花生米、海蜇丝蒜末拌黄瓜,拧开青稞酒,给林峰倒上一杯,“林,林哥,咱们先喝着,炖鱼鱼还得等会儿,可香了,都是新鲜鱼。”

正说着,两个人听到一声咳嗽,怎么听怎么像是苹苹的嗓音,两人面面相觑,忙出了包间,循着声音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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