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飞刀雪恨

林峰制作了沙袋，每天早上腿上绑着沙袋跑步，卸掉沙袋后，双腿轻松得跟没有一样。据说，每天腿绑着沙袋，从小土坑里往上跳，坚持练上三年，轻功就大功告成。身轻如燕，腿轻如翼，飞檐走壁。

林峰坚持每天上跳一百次，然后，把脚下的土挖出一些，每天都在跳，每天走在挖。弹跳力日积月累，大大提升，给他日臻成熟的腾空飞脚、二起脚、旋风腿打下坚实基础。林峰已经能轻松地跃起，一脚踢到两个目标，然后，先起的右脚，先落地。左脚，如飞击羽翼下的*，静静藏着，伺机待发。林峰的旋风腿，轻松地又高又飘，一脚就能轻松踢到对手脸上，要额头有额头，要下巴有下巴，要咽喉有咽喉。脚尖落点位置的选择，这要看林峰对对手的憎恶程度。轻轻一跃，一招制敌，对手自然会轰然倒塌。

林峰回村的时候，比林峰长三岁的老四总拿林峰开玩笑，没有相应的尊重。林峰一直没有应对他的语言挑衅，而最终爆发，是在一个去集市的下午。三四个人，走在光秃秃的土路上，阳光在地面泛着白光。老四说，“听说你练了几招？咱们过过？”

林峰急着往前走，“有空再切磋吧，都下午了，免得搅得昏天黑地的。”

“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呀？”下午的阳光停了下来，风也停了。老四双手一高一低摆出架势，“我可以让你三招，不还手。”

“你来吧。”林峰停住脚步。

“你来。”老四矜持地摆着姿势。

林峰脚步趟起一溜烟尘，六个直拳直奔老四咽喉。老四，用两只手往下压，身体后退。后边是到天边的土路，天空蓝得虚浮。

林峰改直拳连续六个肘击，身体已经离老四距离很近，老四反跳着后退，曲起膝盖。土路牵着蓝天跳跃，阳光依然明晃晃。

林峰一个转身，连续六个扫堂腿，尘土飞扬起来，两个人周边裹起大战的气场。老四还在往后躲闪，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旁边两个酗伴鼓掌叫好。

老四伺机反击，摆着架势找不到时机。只是吼着嗓子，等林峰招式过后，虚晃一拳。老四练过木匠，胳膊上有力气，他相信体质和臂力决定这次对抗的胜负。最后，颠簸着脚步，不停挥拳朝林峰面部击打过来。出拳有力度，有速度，带着风声，带着配音。

林峰躲闪中，用胳膊感受到了老四拳头的力度。拳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等老四的呼吸急促起来的时候，拳速慢下来的时候。林峰的第二波进攻开始了。

林峰的一个凌空飞脚已经切到了老师咽喉，因为躲闪及时，老四脖子上出现了一条红色横纹。林峰接着腾空，右脚踢到了老四左耳尖，旋即拍在左手上，“啪”的一声脆响。

老四一愣，林峰的左腿已经到了，后脚跟重重挂在他耳垂位置。老四脖子一阵麻木，直接倒在了地上。

林峰双脚落地，伸出左胳膊。

老四恼羞成怒，伸出一只脚朝林峰小腿蹬过来，手抓一把土片朝林峰扬过来。林峰轻轻往后一个腾空，一个转身，右腿横空出世，横扫半个扇面，带着风声。姿势漂亮干净，带着震慑之力。

酗伴们拉住老四，老四起身嘟囔，“你真打呀？”

自此，酗伴都用崇拜的目光看林峰。

老四也收起不可一世的目光，停了厌恶的口臭。

至于踢卫秋后脑勺的事，就是在县城的传奇了。

那天黄昏，林峰和一群酗伴一起摸黑到西大河边的打谷场看戏，说是看戏，其实就是借看戏的诚，疯追疯跑，嬉戏打闹。打闹的事，就容易起争端，容易斗急了。

卫秋比林峰大几岁，觉得林峰弱小可欺。林峰和酗伴的追逐中，干扰了他正看的剧情。就用手扒拉林峰，扒拉的尽头有些过。林峰就横了他一眼，他就上脚。

两个人就厮打起来，之后就是在打谷场上翻滚，忽而，你在上，他在下，忽而，他在上，你在下。后来，卫秋就骑在了林峰身上，因为体重，就骑马一样骑着林峰。

摔跤消耗了林峰大量体力，想翻转也翻转不过来，又不肯服输，不想服软。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嘴巴也不肯示弱。卫秋生怕放开桀骜不驯的林峰，还会又一轮攻击，干脆就压着林峰，让林峰不能动弹。

林峰积攒积攒力气，挣扎一回，平息，再积攒力气，挣扎一次。地面的凉气透过衣服，袭染后背。

卫秋见占到了优势，占到了便宜，索性骑在林峰身上看起了大戏。身边那么多看戏人，更有酗伴在一边观战，林峰感觉受到了大辱。于是，用尽全身力气，攒足了右腿踢力，奋力踢出一脚，这一脚刚好踢在卫秋后脖颈上。只听“咯吱”一声，卫秋直接栽倒在打谷场上。林峰起身带着酗伴跑远，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林峰才知道惹了祸，当时卫秋栽倒地面，嘴巴里吐了血。后来，被他哥哥送了医院，医院大夫说，病情严重，要留院观察。卫秋哥哥扬言会报复林峰，要把林峰扔进井里喂蛤蟆。

卫秋哥哥身高体壮，于是，林峰就练起了飞刀。当时，电视里正上演《加里森敢死队》，林峰模仿着甩飞刀的姿势，摸索要领。口袋里经常备着三把锋利的飞刀。飞刀用红线绳系着红穗，甩出去，一团红光，带着风声，最后终止在目标。

林峰家种的葫芦就曾经在林峰的飞到下，被利刃穿堂而过。林峰遇见卫秋哥哥，就盯着他的表情。卫秋哥哥似乎忘记了他和卫秋的事情，没有丝毫异样表情，只是戴着墨镜擦身而过。林峰的手心在口袋里攥着飞刀，攥出了汗。

这飞镖还是用在了大衰身上，大衰是个倒霉鬼，黄板牙，眼白多，看人总像翻白眼，傲视人的样子。玩打纸枪的时候，林峰的一颗纸子弹刚好打在大衰的两片薄嘴唇中间，本来是很严肃的战争游戏，两边的酗伴都笑了起来。大衰口衔着一枚纸子弹，一时疼痛，不知道如何处理，几秒钟后，吐在了地上。恼羞成怒，追着林峰，非要把打纸枪的子弹也要打中林峰的嘴巴。

林峰拼命跑，大衰拼命追。林峰又安了子弹，回头射击，击中大衰的鼻子尖。虽然都是纸子弹，被有弹性的输液管拉长弹出后，带着纸尖，射到皮肤上，也有尖锐的疼痛。

大衰身上着了火一般，誓不罢休地追着林峰，嘴巴里出了脏字。林峰从心头升起怒火，左手拎着打纸枪，右手摸到了口袋里的小刀红穗。拐过胡同一个弯，前面出现一片水沟，挡住去路。

大衰狞笑着，咒骂着，往前逼近林峰，只有五六米远的时候，；林峰的飞刀出手了。飞刀带着风声，捋顺了红穗，直奔大衰的嘴巴。大衰的嘴巴已经被打纸枪子弹击中过一次，红肿得肥厚起来，咒骂声含混。

飞刀的出现，是大衰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一束红光过来，他本能地一闪，飞刀擦着耳垂飞了过去。大衰得意地笑了起来，肿胀的嘴唇扁平，闪着幽光。

林峰的第二把飞刀直奔大衰的前胸，暗自得意的大衰没有想到还会有第二刀，躲闪不及，飞刀刺进了右肩。“哎呦，你敢用刀，我非掐死你不可，小兔崽子。”大衰拔出肩头的飞刀，直冲林峰刺来。林峰双手把住墙头，一用力站在墙头上，往回跑。

大衰甩出飞刀，击中红砖墙面，险些飞到嘴唇上。他张嘴吐出几粒红砖渣，转身捂着肩膀追林峰。林峰又把右手伸进口袋，大衰见状，追的步伐慢下来，又恐林峰口袋里扔出飞刀，只是嘴巴不示弱地喊：“你等着，早晚收拾你，早晚收拾你。”

后来， 只要林峰生气时插兜，酗伴们都会软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电视台就不演《加里森敢死队》了。据说，电视上演后，青少年练飞刀的开始增多，出了不少事，担心影响青少年健康成长，电视台决定，停映了这个片子。

初生牛犊不怕虎，后来，林峰也觉得后怕，万一飞刀扎在大衰嘴巴上，成了豁子嘴，或者扎在大衰眼睛上，成了独眼龙，人家肯定不会放过他，家里肯定要赔很多钱。不是妈妈卖瓜子能轻易还得上的。林峰就把那三把飞刀埋到了葡萄架下一把，埋到老榆树下一把，埋到樱桃树下一把。每次给这些果树浇水的时候，林峰就想着这些飞刀正在慢慢融化，慢慢成为树木的一部分。树木就有了一层亲切。

林峰的习武只是那一个时期的热血狂奔，人人都有热血沸腾的年代，热血沸腾的时刻，只是时间，渐渐让热血平复下去。

林峰迷恋投入地学习，才是他后来的津津乐道。成长，成熟，还要成才，连他的老父亲还在没事就解数学题，获得成就感。人生就是一场征服，只是征服不了时间。

林峰从武小夫成为书小呆，又经历了怎样的波折过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