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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做恶梦

她慌慌张张走进挤奶车间,一股牛粪味冲鼻而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她甚至能通过粪便看出牛是不是有病。

好奇怪,偌大的车间里不见一个人影,她们干啥去了?她以为自己迟到了,不要命地往来赶,没想到来早了。

不对啊!她记得自己是被乌鸦叫醒的,走时还看过表,难道看错了?

牛儿们或躺着歇息;或埋头吃“早餐”。听到响动后,躺着的站了起来;吃东西的昂起了头,它们竖起耳朵,齐刷刷地盯着她看。

她从两排奶牛当中穿行,边走边跟它们打招呼,牛们听懂她的话,齐齐甩动尾巴接受她的检阅。

她喜欢它们,成天与牛打交道,她能认出谁是谁。它们非常有灵性,知道谁对自己好,只要她靠近,就会有牛伸来脖子和头,蹭她,跟她玩。

它们的哞叫声此起彼伏,她知道它们等待挤奶,奶集满后如不及时挤下来会很痛苦。可是,挤奶的人到哪儿去了呢?

她快速进入工作状态,提水、清洗牛乳、将奶桶放置到合适的位置。她干活从不偷懒耍滑,不用指派、不用监督,不论有人没人,她都会尽心尽力干工作。她觉得纳老鼠并不吃亏,他多给她的那部分钱,都被她的勤奋劳动补回去了,她挣的是良心钱;是心安理得的钱。

准备工作就绪,她依照习惯安慰牛,边拍着牛的躯体边说话,“乖,挤奶了!不能踢,不准动。”“看你这么脏,下次别往泥堆儿里蹭了。”……

她的声音柔和,态度温柔,这头大花牛挺直身体,一动不动了。牛跟孝似的,对它呵护,给它安全感,它才能与人合作。

她开始挤第一把奶,捋了几把,一滴奶也没挤下来,换个**再挤,还是没有。她一头雾水,挤了两年的奶,从没出现这种情况。

“嘿嘿嘿……苏珊,你是个不合格的工人,连奶也挤不出来,还敢牛气吗?”

“二杆子”阴阴的声音传进耳朵,将她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他正在不远处冲着她冷笑。

她终于找到了感觉,牛奶在她手指的一捋一松中向下射出一条条白线。她很享受这个过程,挤奶就像玩魔术似的,让她着迷。转眼间奶桶将满,液面上有一层黄黄的奶皮,自下而上散发出一种非常腥的味道。

她喊了几声,想让“二杆子”过来,让他验证自己合格不合格。可惜,看不见他的踪影了,这人跟鬼魅似的,经常搞突然袭击。

她挤完一头又一头,她的关节僵硬,手指酸麻,频繁地蹲下去、站起来,站起来、蹲下去,腰、腿,疼得厉害。可是,她不能停,这么多牛在等着,时间长了,它们会憋出病来。她很同情这些黑白相间的庞然大物,吃点草料便能生出钱来,它们简直就是纳老鼠的提款机。奶牛的奉献精神在挤奶期间尤为突出,一天挤三次奶,站在这儿一动不动,任人抚弄,迫不及待地将乳汁奉献出来,再也找不到这么乖的牲畜了。

她心里焦急万分,单凭她一个人,挤到天黑也不可能将百十头牛挤完,再不来人肯定要出大事。

正当她火急火燎之时,“二杆子”又出现了,这次他带着一伙人进来了。她扫了一眼,十几个精壮汉子,没一个认识的。

“苏珊,你不是不干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想起了跟纳老鼠打架的事。是啊!我已经说不干了,咋又跑来了?

“我姐夫被你打坏了,正在医院里抢救,我正四处找你,你自个送上门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昨天她离开纳老鼠家时,他的头上正在冒血,听二杆子这么一说,不由得心里一檩。

“二杆子”是纳老鼠的小舅子,河滩奶场的日常管理人。这人天生一副凶神恶煞相,且脾气暴躁,奶场里谁见谁怕,干活的二十多号人几乎都遭受过他的欺负,为了顺利拿到工资,多数人敢怒不敢言。

刚开始在这干活时,她抱着同其他人一样的心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则忍,没想到她的隐忍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侮辱。有一次,因为一件小事他对她出言不逊,她压抑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二话没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他试图挽回面子,爬起来后张牙舞爪向他扑来,她向旁边一闪,顺势捏住了他的手腕,一只手掰他的手指头,直到他跪地求饶为止。自此以后,“二杆子”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呲牙撂爪了,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人。

“二杆子”一声号令,这些人分散开来,对她形成了包围圈。她慢慢站起身来,寻找突围的方向。

她练过武,三五个人奈何不了她,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人够呛,何况,他们手里都拎着东西。

她提着奶桶往开阔的地方走,牛是无辜的,她不想它们受伤害。

她忽地突进,将半桶牛奶朝着人数最少的那个方向撒去,趁着那几个人慌乱之时,她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她跑出挤奶车间,朝着大门方向奔去,门关着,从门房里冲出几个人。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她像只没头的苍蝇般在奶场中乱窜,跑着跑着,鬼使神差地跑到了纳老鼠家门口。

纳老鼠家的院门敞开着,四周的“敌人”围了过来,她精疲力尽,无处可逃,进院是唯一的选择。

她刚一进去,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吓了她一跳。等她回过身来,看到纳老鼠正从屋里往出走。他身体好好的,没一点受伤的迹象。

墙头上爬满了手持木棒的人,屋里也涌出了一伙彪形大汉,她成了瓮中之鳖。

纳老鼠狞笑着说:“苏珊,你知道得罪我会有啥样的下场?我给你两条路,一是从了我;二是被乱棍打死,何去何从你自个选。”

“你敢?我要去告你。”

“告我啥?”

“告你向奶罐里掺水。”

纳老鼠的心太黑,每天送奶前要往奶罐里掺很多水,使得城里人享受不到真正的牛奶,她对此耿耿于怀。

“哈哈哈哈,你还有告状的机会吗?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兄弟们,给我上。”

四面的“敌人”挥舞着工具向她合拢,她绝望了,大声吼叫,准备最后一搏……

“菲菲她妈,苏珊,你醒醒,快醒醒。”

听到有人叫,她从恐惧中醒来。屋子里漆黑一片,她的思维被黑暗屏蔽了,以为自己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你醒了吗?”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苏珊,你咋了?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吗?你在家里呀!”

是老五的声音,他正用力椅她。

“咋会这么黑?”

“估计是电线被雪压断了。”

她的意识转过来了,确信自己还活着。刚才是做梦,一个令她恐惧的梦。

“你啥时回来的?”

“回来好一会了。”

大雪天,他咋悄没声地回来的?她努力回想晚上的事。吃完饭已经快五点了,趴在炕上看了会电视,不知不觉睡着了。被尿憋醒后,发现电视还开着,关了电视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再次睡着可能已是下半夜的事了。老五肯定是黑天赶的路,主啊!又黑又冷,路又滑,要出个啥事该咋办?

“已经跟你说了不要回来,冰天雪地的,你咋不听话?”

“嘿嘿,岳疤子上去拉煤,我坐他的车回来的,路不好走,耽误时间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说好的事,咋能由着性子胡来?”

“嘿嘿……我想回来!你刚才又喊又哭的,咋回事?”

“没啥,做了个恶梦。”

“哦,以后睡觉侧着睡。”

老五脱了衣服钻进了她的被窝,一股冰冷令她难以忍受,要是以前,她肯定会将他推出去。唉!做男人不易,若不是为了多挣几个钱,谁愿意遭这么大的罪?

她想不通,为啥会做这种恶梦?难道纳老鼠昨天伤的很严重?要是那样,她真摊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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