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准备启程

我抬起头跟着他们走到了电视跟前,这时上面正在播放着犯罪现场的照片,死者是一位年轻女性,从死亡的姿势来看,她应该死的很安详:双腿微曲侧躺在地上,双手合十枕在头下,脸上甚至还能看出些许的微笑。但是她的头顶和心口都被电视台打上了马赛克,而主持人对死亡状态的介绍更是让人心惊:头盖骨被切除,整个大脑不见了踪影,胸口被剪出一个圆形切口,左心房和左心室被切了一半下来,而且据法医介绍,这些都是在死者还未完全死亡的时候进行的,而且体内没有麻醉药剂的残余。也就是说,死者就是这样侧躺着,在没有任何麻醉措施下,被人掀了头盖骨,拿走了脑子,剪开了胸口的肋骨,切走了心脏!这是多么残酷的死法啊!她居然还在死后仍保持着笑容!

然后镜头切换到了北京的某个监狱,屏幕中的浩川竟然对这件谋杀案供认不讳,说他在昨天案发前偷偷越狱,行凶后又返回了监狱。而当记者问起他为什么这么做时,他竟然说是为了不让它得逞,然后不管记者怎么问,他再也不说话了。

随后镜头又切换到了北京的某个刑侦机构,工作人员向记者展示了凶杀案现场留下的几个物品,其中一个竟然就是我手中拿着的那个陶瓷八角楼模型,而下一个物品是一把西餐用的刀具,上面沾满了血迹,工作人员说这可能是凶手切割脑颅所用的凶器,而这个刀具上竟然刻着“Videz Aucun”,这个是昨天我和妻子应酬那些客户们的法国餐厅的名字,而且整个北京也就只此一家!也就是说,在昨天的应酬中,我们很可能和那个凶手在同一家饭店里吃饭,这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而第三件物品,是在死者手中发现的,那是一块桃形的铁片,边缘是锯齿状的,我看着有些眼熟,总觉的这样的铁片我好像在那里见过。我用疑惑的眼神询问满盈,想问问他以前是否见过这个铁片,但是一看见他惊讶的脸和跃跃欲试的嘴我就觉得只要在等会儿他就会主动的说出来。

“小佳!竟然是小佳!”果然,钱满盈没多久就说出了声,但是这句话却更加让我疑惑了,这个小佳是他上学时候的女朋友,和这个铁片又什么关系啊?我疑惑的看着他,而他却指着屏幕说:“浩川杀死的是小佳!竟然是小佳!”我回头看了电视才知道现在正在播放死者的信息。我想安抚一下他,没想到他居然又说了一句让我摸不找头脑的话:“不是说好最后的吗?”而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对着我,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我让浩川杀的小佳一样!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问。

“你看这个快递,你还隐瞒什么?”钱满盈说的时候很平静。

“你是说,小佳是我杀的?”我问

“难道你真以为是浩川杀的?”钱满盈说。

“行了!别说了!”唐韵依瞪着眼对我们两说,“那个铁片是怎么回事?”

这一问,这三个人全都开始盯着我,好像我知道一样,我刚想解释,突然脑子里面闪出了点什么,是关于那个铁片的,但是却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我努力的搜寻这记忆中的每一片角落,可没想到嘴里却说出了一句奇怪的话:“山荔枝和荔枝长得差不多,但是山荔枝是柘树的果子。”

“什么?”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我,我也有种拿着镜子看看自己的冲动。而这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铁片是在那里看见的了,于是张口喊了出来:“是那只老鼠!是那只老鼠的鳞片!”我这一说,所有人又是一愣,我又赶紧解释说:“是在梦里,刚才的梦里看见的,那只老鼠太恐怖了,会钻墙术,可以直接钻到人的脑子里把大脑叼出来,还能变成两米高的铁老鼠,谁都打不过!”

“停停停……”唐韵依抬手让我住嘴,然后说,“你刚才说‘山荔枝和荔枝长得差不多,但是山荔枝是柘树的果子’?”说完从路欣雨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三样东西,摆在了桌子上,随后又拿出了那个石头做的荔枝,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说:“‘柘’字就是一个木和一个石,而这个石头做的荔枝上面写的就是一个‘木’字。这是在第二个死者身上发现的,而第一个是檀木梳,‘檀’?‘柘’?这两种植物有什么联系?”

路欣雨想了想说“有一句话叫南檀北柘,这两种都是非常名贵的树木!”

“你俩别瞎猜了!我觉得这两个东西是在暗示‘潭柘寺’,你没看那檀木梳上写的是‘潭’而不是‘檀’吗?”钱满盈说,“我这也有一句话,叫‘先有潭柘寺,后又北京城’你知道吗?这第三个死者身上的那片塑料叶子,应该是桑树叶!”

“你怎么知道?”我问。

“这个潭柘寺不仅是个寺庙的名字,而且还是个镇的名字,这个镇里面有个村,村名就叫桑峪,这个桑峪就在潭柘寺的旁边。”钱满盈说。

“那这个楼呢?楼下的那首诗呢?都是啥意思?”我问。

“你自己邮过来你自己还不知道?”钱满盈问。

“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昨天一天都在应酬!”我说。

“在Videz Aucun餐厅?”钱满盈问。

“你怎么知道?”我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问问。我现在不想再问那么多,不如现在咱们就去桑峪村看看。”钱满盈说完就去收拾东西了,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难道他现在对小佳就一点牵挂也没有了吗?

这时唐韵依给了我一条崭新的裤子,穿上正好,我正疑惑她怎么知道我的尺寸,没想到她却含情脉脉的说了一句,“这么多年了,尺寸还是没变,身材还是这么好!”说完看了我一眼,满脸羞涩的转头走了。

收拾停当后,我们都坐上了钱满盈的路虎,而在汽车发动时,我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观日上之所必为观峰日下之地,可营都建宫。”

“什么?”三个人全都疑惑的看着我,我又一次凌乱了。

“都是那个双鱼玉佩!”我说,“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老是让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们没有理我,钱满盈若有顿悟的低头说:“‘白日依山尽,金銮日上留!’‘观日上之所必为观峰日下之地,可营都建宫。’难道这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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