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总兵设谜宴 梦吟将进酒

晚上,高总兵在家里举行盛大晚宴,请的客人都是昌隆县文雅富豪的出名人物。很多人就在打听,高总兵一不是做生,二不是庆贺节日,三没办什么喜事,咋会举行晚宴呢?李白更是摸不清底细,他不想在宴会上与胡县令碰面,因而提出不出席宴会。高亚雷却拦住说:“这咋行?我爸请的第一个客人就是你,要是不想见胡大人,我叫爸不请便是。”

宴会厅里有管弦音乐演奏,很是隆重而热烈。来的客人很多,忙得高总兵和高亚雷不停地迎客。胡县令虽是没有接到邀请,可他一听到消息也急忙忙地备了一份厚礼,当他赶到时,正碰上宴会开席。胡县令走进宴会厅,虽有不少人与他打招呼,可他只是应酬而已,只想找到李白亲近一些。可李白并不买他的帐,不仅不答理还背向他。之后虽有几次与李白不期而遇,胡县令对李白是一脸的恭维讨好样儿。李白是盯也不盯,还把衣袖一甩,只对高总兵、高亚雷、吴指南等人喜笑颜开,把胡县令凉在一边很是尴尬。好在高总兵照顾他的情绪,上前给他敬了一杯酒,这才使他的脸面上有了点光彩。直到这时他才真正认识李白,一旦狂傲起来根本没把官老爷看在眼中。

酒过三巡,高总兵笑嘻嘻地举杯站起说:“在座各位,今晚的宴会大家都在猜,我为啥办得如此隆重和喜气呢?因为有一个人,他给昌隆带来了天大的荣誉,这个人就是李白。这个宴会的谜底也就揭开,是我高总兵为李白专门举办的庆贺宴会。”众人先是惊,后是喜,接着便是掌声。

高总兵见李白莫明奇妙地发愣,就拉起他向众人说:“这位就是李白,可能还有人不认得。前几天,本总兵因公务去涪城拜见府台,府台大人多次提到李白,赞赏他的诗写得奇妙绝伦,说是有一种大气磅礴,颇有神来之笔的气势。咳呀,我从来没听说有人对诗人有如此高的评价,我想只有李白了。”

众人听了,这才一片惊喜。李白好似喜事从天而降,脸上的灿烂笑容令他异常兴奋。

高总兵向众人招招手,又说:“府台大人很关心李白,听说他在县衙当小官很是惋惜地说:太屈才了,叫我无论如何安排李白去涪城府衙见他,说有好事给他说。大家说,这令人可喜可贺不?”

众人都为李白高兴,有的叫好,有的端酒敬李白,赞扬之声不绝于耳。

对李白的这一喜讯,胡县令早在昨天就听高总兵向他透露过。他当时心里一惊,暗叫一声:不好!他明白,要是李白受到府台大人接见,得到重用或是往上推荐,李白这小子凭着吟诗出名,定会青云直上不说,要是把我为官的实情以及这次在女尸案中做的缺德事一告发,我的乌纱帽保得住呀?他心里反来复去地思索考虑,明白难得胡涂行不通,得有另外的一手对策。于是,他对李白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急转弯,以至李白带着死者亲人撞进堂来连讽带骂,他都装起笑样子一一容忍,只把无名的火气全发在肖广田身上。

此时,他看到高总兵为李白举办这么盛大的宴会,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要是我给举办多好,说不定会改变李白对我的态度。他心里就担心,李白原本就很狂傲,这一长志岂不更是得意忘形?他深知官场的险恶,加之府台大人对自己治理昌隆的事务不太满意,生怕李白借此打小报告,就想拉拢李白替自己说好话。但又怕李白不答理,他左思右想,只好央求高亚雷从中斡旋。

面对众人的恭维和祝贺,李白喝了不少的酒,已是有些飘飘然,他给高总兵、高亚雷、吴指南等敬酒,说些神乎乎的大话:“总兵大人,你要天兵天将,我喊玉帝给你调派,专打天下的贪官和贼寇。”高总兵只得看他笑,他也跟着狂笑。

高亚雷拉李白到面前说了胡县令的好话,李白就醉麻麻地来到胡县令面前一站;“咳呀,胡麻子县令好久来的,我眼睛咋没看到?”说着向打杂的喊了一声:“拿一坛酒来。”

一坛酒迅速地摆上了桌面,李白把酒坛一提:“胡县令,你今天来迟,我没给你敬上酒,这阵通通补上,先喝五杯再说。”说着就一连倒了六大杯,李白自个儿端上一杯,“来,喝啊!”

胡县令就想趁机化解与李白的隔阂,他端起酒就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喝得胡县令头昏眼花。

李白看他喝得醉麻麻的,借着醉意说:“你晓得的,我已经辞官不在你手下了……。”

“不,你还得当官。”胡县令话语不清地说:“我现在真的重用你,权利吗,比我小丁点儿,你说办了就办了。”

“胡麻子,你叫我咋个说?人家死者亲人来认尸,尸体却不见。我有确切消息说是你下令把尸体藏起来,你他妈的还有人性吗?”

胡县令虽是喝得醉,但他晓得李白说这话决不是吓虎他,心里一惊,吓得酒醒了一半:天啦,要是这事他向府台大人说,我还了得呀!就急忙装起醉意说:“这事不是我干的,我也暗中调查了,这是肖广田干的。”

李白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这还说啥,你不办,我向府台说。”

“别忙!”胡县令急忙说:“我这回去,马上下令肖广田把尸体交出来。你还在县衙当官!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的。”

李白哈哈一笑:“这你说的啊,什么条件都答应?”

昨晚喝醉了酒,李白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这一夜,高亚雷和吴指南一直守着,怕他梦游出事。因为前一次李白就曾在梦里出了门,早晨才发现他睡在门外窗台边。

见李白醒了,高亚雷把他推了推:“看你昨晚醉得,睡梦里也在吟诗呢。你看,我记在这纸上的。”

李白把高亚雷递的纸一推,笑着说:“你这一说,我记起昨晚的梦,你晓得不,我梦见三国的曹孟德。他请我饮酒吟诗……。”

高亚雷和吴指南就笑:“曹操请你说梦话呀?”

李白把嗓子清了清,吟起了曹操的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壁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见曹操也有苦楚,就很有同感,于是给他敬了一杯酒说:曹丞相,说到人生,有苦有乐,我吟一首诗替你销愁,于是,我就吟了一首诗:

人生得意须径,

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

千金散竟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

会须一饮三百杯,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高亚雷听了惊奇不已,“你梦中吟的诗记得这样清楚?”他把纸一扬,“我记在这的,你看,一字不差哟!”

吴指南也称赞:“李白小弟,我真的佩服你!”

李白却笑:“我吟的这首诗,总觉得缺点什么,等我想好了时,吟一首完整的《将进酒》,让饮酒的人更加飘逸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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