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既为针锋然有诺(七)

钟儿道:“是什么大事,竟当得‘惊天动地’四个字?”

段夫人道:“涉羽宫创立的第一天,它的女主人,宇宫主的新娘子竟然突然不见了,这算不算得是大事?”

钟儿道:“这当然算大事了,可也称不上是惊天动地。”

段夫人道:“如果只是失踪,那自然也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是,傅澜并不是无故失踪的,而是,她是与宇飞之蓄意私奔的!”一言出口,顿惊四座。

宇牧云本已坐下,闻言霍然起立,竖眉道:“段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夫人道:“你以为是我在蓄意伤人么?这件事当时人尽皆知,你若不信,自可去向江湖中的老一辈打听。”

段威明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当时我也不相信。头天晚上,宇师兄还在跟我饮酒,席间有关他要跟傅澜离开的事连一个字都没有向我说过,可是到了第二天,他人突然就不见了。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不想目睹心爱的人另嫁他人,躲了出去,后来才知道……宇师兄和傅澜是被薛影拦回来的。宇中鹤把傅澜关在房中密谈,可过了没多久,傅澜竟然就这么打开房门离开了。傅澜当时是和宇师兄一起走的,别人要拦,宇中鹤却喝令不许阻挠。包括薛影和邹佩在内,没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象宇中鹤这样有名有望的人,为什么竟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跟别人明目张胆的离开,我们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耿青忍不住问道:“薛影和我们宫主不是义结金兰吗,怎么他会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钟儿道:“还有,邹佩和傅澜不也是结拜姐妹吗,她为什么也不知道傅澜跟宇飞之离开的原因?”

段威明摇了摇头,叹道:“傅澜走后,薛影也曾试图向宇中鹤问个究竟,可宇中鹤只顾借酒浇愁,什么都不跟薛影说。薛影无可奈何,只好告退了出来。他知道义弟心情不好,自退出来后便再也没有去打扰过他。可谁知道,就在那天晚上,宇中鹤竟然会做下那件、那件错事,终于断送了他们多年的义结金兰之情!”

宇牧云本是冰雪聪明的人,此刻觉出段威明的语气中竟有丝鄙夷之意,心中一跳,隐隐有些猜到当年义父所做之事,但心有疑虑,仍是忍不住问道:“我义父做了什么错事?”

段威明迟疑了一下,终于仍是说道:“那天晚上,宇中鹤闯到邹佩的房里,玷污了邹佩的清白。”

罗岿钟儿双双“啊”了一声,段威明此言实是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耿青叫道:“不可能!我们宫主绝不会做那种事的!”转眼向宇牧云看来,只要宇牧云略略露出一丝要跟段威明动手的意思,他便第一个出手。

宇牧云虽然早已经猜到,但此刻听段威明明明白白地说了出来,仍是不由自主地将心一沉,想到雪地飞鸿和天狼郡主姐妹对自己义父毫不掩饰的恨意,心底不觉有了丝丝的凉意,自己都没有想到该如何扞卫义父的尊严,更别说去注意此刻耿青的态度了。

段威明道:“这件事曾经使得宇宫主和薛影兄弟反目,涉羽宫的创派大典也毁于一旦,可以说是震惊了整个江湖,我们可是编不出来的。”

罗岿瞧了一眼宇牧云,小心翼翼地道:“原来宇宫主和薛影是因为这件事反目的。”

段夫人道:“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宇中鹤虽然与薛影是义结金兰,却也不能对他相爱至深的女子做出那样的事来,所以,他们兄弟反目,原也怪不得薛影。”

罗岿微微颔首,轻声道:“这句话说得倒也没错。”

段威明道:“薛影对邹佩向来相爱极深,当时得知此事,端的是气到了极处。他本想当场就把宇中鹤杀了,但念及兄弟结义之情,终还是放过了宇中鹤,只是跟他割袍断义,带着邹佩飘然远去。”

宇牧云听到此处,不禁默默无语。

如果段威明所言不假,单凭宇中鹤与薛影二人对此事的态度,他们在江湖中的真实名声只怕就颇为值得质疑了。

钟儿问道:“辱妻之恨不共戴天,难道薛影就这么罢了不成?”

耿青横了钟儿一眼,意思是说:你是涉羽宫的弟子,怎么能相信他人污篾自己主人的胡言乱语,但钟儿一心只对当年的旧事探个究竟,哪里想到要去留心耿青的态度。

只听段威明道:“从那以后,薛影便带着邹佩从江湖中销声匿迹了,但他的退隐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三年后,萧恒创建乾坤教,力邀薛影加盟,薛影不能忘记当年宇中鹤对他们夫妇的羞辱,竟真的加入了乾坤教,帮着萧恒对付涉羽宫,不但最终将原来立足于洛阳的涉羽宫逼到了西北贺兰山,更为江湖引发了多年来无止无休的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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