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讨巧罢了

诺久书毫不客气维护自己男人,闻光寒表示很满意,眼带笑意地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任他阿久发挥。

朱昕被诺久书怼了,怼得还挺有理,顿时就涨红了脸。

他立即就拱手低头道歉,“夫人莫气、莫气,是在下求胜心切,越矩了。”

“哼。”诺久书轻哼了一声,看向闻光寒,道:“他口口声声说向你请教,却一直站在上面高高在上。阿寒,你去给他一个教训,打败他。”

闻光寒:“……”别人盛名在外,他真没有把握啊。

而朱昕听到这话,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终归是他说错了话。

而易向学一脸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朱昕的肩膀,道:“下去吧,总不能真让人一直仰着头与你说话,与你比试吧?”

朱玉泽:“……”他的名声今天真是毁了,后悔和这家伙赌了。

不过,他还真不在乎这点名声。

展开折扇,朱昕一脸无奈地下了楼,下楼后又再一次道歉,又正式自我介绍了一番。

易向学见此,也自我介绍了一番,他早就想结识对方了。

说了几句,众人都围观了上来,朱昕才提出了比试的事儿,“既然闻兄以君子六艺打败了易向学,我便以君子六艺请教一下闻兄如何?”

闻光寒苦笑,道:“玉泽公子有‘一曲惊鹤动南溯’之美名,在下出声寒门,琴技实在拿不出手,自愧不如。”

朱玉泽噎了下,道:“那便比画,我自认我的画技也不比其他人差。”

“话虽如此。”闻光寒蹙眉,叹息道:“但若不比琴,在下便是投机取巧,赢了也是欺软怕硬,恐生骂名啊。”

嘿,这两口子专门来克他的吧。

朱玉泽彻底噎住了,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说,要比什么?”

闻光寒这么一说,那就真的除了琴,没得比了。

但若要比琴,这人就直接认输了,还比什么?

“噗呲。”诺久书噗呲一笑,扯了扯闻光寒的衣摆,“阿寒,别欺负人了,快些比完了,好吃饭。”

朱玉泽:“……”

朱玉泽无语了,在场的人都开始别笑,唯有易向学丝毫不收敛,笑了起来。

“哈哈哈。”他大笑两声,道:“那就比画吧。玉泽说得对,他的画师从阮大家,只是他琴艺名声太盛,画技便没有传出来而已。”

他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学子便倒吸两口冷气。

阮大家,是大郢数得出名号的画中高手之一,他的真迹千金难求,众相追捧。

闻光寒听了他阿久和易向学的话,笑了笑,道:“既然是阮大家的学生,与你比试,就算我赢了,也不算投机取巧。”

朱玉泽闻言,松了口气,笑道:“既然比画是我提出来的,那画什么就由闻兄定下吧。”

闻光寒沉思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道:“那便画出心中最美的景色吧。只是在下出门急,未曾带笔墨。”

“我准备便是。”易向学大手一挥,吩咐小厮去准备笔墨纸砚和颜料。

见两人终于要比试了,中分纷纷让开一圈空地,甚至给诺久书那一桌空了一快地儿,方便她边吃边看比试。

画出各自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闻光寒唇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眼底溢满情意,手握竹笔,挥斥笔墨,洒脱豪迈。

明明只是身穿粗鄙的短衣粗布,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豪情阔气,又有脉脉温情,流淌其间。

诺久书默默按住自己的心脏,祈祷它安定下来。

但这个男人真的太好看了。

两个人均是下笔有神,专心不移。

闻光寒率先收笔,他轻轻发下手中竹笔,深吸了口气,才笑道:“我好了。”

他话落的瞬间,朱玉泽也“啪”地一声放下手中墨笔,道:“我也好了。”

闻光寒笑笑,伸手,“朱公子,请。”

朱玉泽吹了吹自己的画,让书童举起自己的话,便立即引来了一声惊呼。

朱玉泽画的是今南府外南山寺的玉鸿泉,玉鸿泉乃是今南府有名的幽静之地。

这画将古树、泉水、游鱼、浮萍尽纳入其中,其中落在水上枯枝上的一只翠鸟微微偏头看鱼。

那活灵活现的模样如点睛之笔,将画中静谧雅致更深地展现了出来。

众人纷纷夸赞,不愧是阮大家的弟子。

朱玉泽闻言,暗暗得意,展开扇子,带上了他一贯的傲气,“闻兄,我这画如何?”

闻光寒仔细看了看他的画,道:“线条流畅,技法成熟,意境雅致,很好。”

朱玉泽更得意了,他有一种找回一个场子的感觉。

“那闻兄将你的画也给大家看看。”

“好。”闻光寒笑笑,将自己的画举了起来,顿时一片静谧。

这办事闻光寒心中最美的景色?

而诺久书在看到闻光寒画作的瞬间便愣了愣。

闻光寒的画,相对朱玉泽的画,捉摸更加粗狂一些,空间感也更强烈一点。

远处是一望无际,泛起微微浪花的大海,近处是热闹的市集,游人、商人、停泊的船只,杂乱的货物,以不过寥寥几笔跃然纸上。

若说朱玉泽是静,那闻光寒便是闹。

诺久书好笑地看着闻光寒,道:“你这画的是余唐码头?”

蹲在渔民面前买鱼的女子,扛着货物的两个男人,以及跟在男人身后的两个孩子。

人物不过寥寥几笔,都没细画,但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他们在余唐的场景。

“是啊。”闻光寒看着诺久书,而后笑着看向朱玉泽。

他面带惭愧,道:“在下出身寒门,寒门之人多在为生计奔波,家人难得安然一聚。所以,于我而言,能看到百姓无惧无忧,日子安康便是最美。”

……

今南府外,前往盛元县的官道上,诺久书靠在车门上透气。

“所以,最后究竟是谁赢了?”那个玉泽公子什么都没说,拱手行礼之后转身就离开了,是输是赢都没个定数。

“反正也没彩头,谁赢不是赢?”闻光寒说着,又嘱咐她,“少吹些风。”

“热嘛。”诺久书道:“你给我说说,我想知道。”

闻光寒看了他一暗,见她一脸感兴趣的模样,想了想道:“论技法,还是朱玉泽赢了。”

“那你输了?”

“但画不全讲技法,还有感情和意境,我的画讲的家国民生,他的画讲的是闲云雅士。”

“那是你赢了?”诺久书问。

“讨巧罢了。”闻光寒道。

诺久书:“……”

陈将敲了敲鞭子,道:“闻兄弟你能赢那种大才子,讨巧也是你厉害啊。”

万柳和万籽也是一阵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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