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酒窖走水

颜篱再次登门,不为别的,就将一本十年前的巡防营纪事放到了晁涓的面前,并道。

“也不想打忧晁头的休息,只不过您也知道我夫妻二人是奉了皇命才接手巡防营的,职责所在,还请晁头体谅一二,交接文案一事我们可以不管,但这里头的事却不得不管……这本纪事里所记之事,还请晁头如实回答才好。”

这是巡防营二十年来纪事本里的其中一本,晁涓是再熟悉不过的,只不过他没想到,这纪事里竟还记录了这样的一件事。

晁涓看了看那个俊美得如同神仙一般的罗庭夜,只见他一脸苍白似活不长久,继而,他将目光落在了颜篱的身上,只见她美丽无双脸色红润异常是个不容易死的。

晁涓亦道,“此事我并不知晓,一切都是文管事在做这方面的主。”

纪事本上记的只不过是众多之事的一件小事而已,可坏就坏在这件事的后头还有几个字,“上交三百两保银”却十分的扎眼。

晁涓一见这“保银”二字心尖儿便猛的发颤,他掌管京都城卫,暗地里做了地保的勾当,他也没有做得太过,只不过是按照每间铺子收益的多少每月收取二成之利,虽然不多,可日积月累再加上某些个铺子老板的孝敬,竟渐渐的有了一笔近百万的巨大财富。

这样的财富万不可因为文管事当年的一时手误而给泡汤了啊,所以,他只有将责任全部推到文管事的身上。

可是他说的这句话又有谁信呢?他是巡防营的一营之主,文管事每做一件事情都要经过他的同意,就算是他不知情那也会摊上个失察之罪。

颜篱没有轻易的放过,又道,“晁头,既然你不知道,那这失察之罪无论如何你也是逃不掉的了,本王妃会如实的向圣上禀报的,好了,便不打忧晁头的有休息了,我这便告辞……”

说完, 颜篱扶着罗庭夜离开晁府。

晁涓手指握得咯吱作响,“区区一个女流之辈竟还真敢在骑在我的头上。”

稍稍有些灵活的人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规则,“失察”一责真格儿的论起来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是颜篱却紧咬着不放还要禀明了皇上?

皇上近期对他已经有所不悦,再扣上这样一个罪名只怕他的副指挥使的地位都不保了,晁涓如何能不气?

“来人,备车。”

他要进京面圣,赶在颜篱将这“失察”一职扣在他头上的时候主动将这罪给担了,总好过旁人乱扣。

晁涓是个聪明的,居然能想到这一招,只不过,他只怕是高估了自己在皇上面前的份量,晁涓请了进宫的贴子,可是圣上却没有见他,林公公一句,“圣上昨儿们批折子,至今未起”给打发了。

站在宫门前的晁涓如同雷劈似的惨白着脸傻站着,也就是说,皇上一点也不给他主动的机会。

“姓慕容的,你可当真是有够狠的,居然连这点情面也不给?想当年老子也是替你打下了天下之人,……罢罢罢,你即无义,那也别怪我无情。”

晁涓跳上马车又急急的去了巡防营的后院,只是这马车才行至一半之时便又发现巡防营里的班头竟一个个的站在了醉仙楼的门口,有人高声大呼。

“小爷我只不过是让你打个酒你竟诓我无酒?”

小二苦了脸,“班头,班头,小的着实是冤枉啊,我台子里真的无酒了,前儿个就卖得差不多了,那送酒的人又病了这几这才没将酒送过来的。”

醉仙楼的酒与别个不同,还着丝竹叶的清香,这就是晁涓和文管事喜爱的原因之一,只是这酒却并不归醉仙楼所有,只不过酿酒的老农将这酒卖给他而已,酒农没有送酒过来,这醉仙楼自然是无酒可卖。

说来也巧,这几日酒农生病也就断了这醉仙楼的酒。

班头向来作威作福惯了,再加之酒瘾一犯,自然是不会就此轻易的罢休,“台子里无酒,酒窖里总该有酒吧。”

小二的脸更苦了,“实不相瞒,也,也没有了,那日王妃请宴,王妃点了文管事最爱喝的竹叶青,当时便就喝了五六坛子的酒,王妃又见文管事的确喜爱,便又买下十坛子送去文管事的府上,我们的酒竟就这样一时间周转不过来了, ……这要怪,就只能怪文管事太喜欢了,也不能怪我们啊。”

事情简单而又易懂,一切之因皆在那日文管事英勇抓采花贼的酒宴而起,若不是那日花费掉了近十五六坛子的酒,他们也不至于断酒到现在。

晁涓双眼微眯,又是文管事?\0

还说让他信他,现在这又如何说?他都得颜篱的如此常识了,又是送旗又是送酒,现在又将人引到醉仙楼里来了?好,好一个文管事,这么多年,他算是看错他了。

晁涓这头还未想完,那头又闹了起来,班头们哪里肯信,一个个的就要冲入醉仙楼的酒窖里说要查看一翻才肯相信,晁涓吓了一跳,那地方岂是他们能去的?

醉仙楼里的掌柜子吓得更是脸色发白,“班头,酒楼里确实无酒了啊,若是几位想喝,我这便命人去酒农那里去取,还请几位班头稍等一二,小二,还不快带班头们去最好的包间上最好的酒……上是了好的菜?”

班头们与醉仙楼的老板也是有过交情的,听他这样能做事会做事,怎么的也得给几分薄面。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便给你面子,兄弟们,走,进去等酒喝。”

一场闹剧就这样的平息了,醉仙楼的门口再次平静了下来。

“主子,还要不要去巡防营的后院?”驾车的护卫问道。

晁涓紧了紧手指,“不去了。”

这哪里还能去?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带出来的部下一个个的尽给他添乱,什么时候耍性子不好偏偏这个耍。

“是。”

护卫跳下马车,伺候晁涓下车,只不过,这晁涓的腿才刚下了一只便听醉仙楼里的人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酒窖走水了。”

晁涓一个不稳,竟直直的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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