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淡何容易
“胡院长，去白云书院当副院长了？”
赵大夫侧头问着身边的小徒儿，眼内还带着一丝的不舍。
小石头斜眼望了自家师傅，开口道，“师傅，这你得去问胡院长，而不是我啊。”
赵大夫气得胡子一颤，“我还不知道去问他？只不过他人都去了白云书院，我上哪儿问去？更何况，这世间除了莫上莫下得的消息最多就剩下你了。”
赵大夫语气之中带着幽怨，好容易收了个徒，这徒儿也算是聪明能干，他不仅学了他三成的医术去，而且还有一身打探消息的好本领，整个京都，只要他愿意他便能将那家人的祖宗十八代全摸了个透，像胡院长这样离京的消息他是不可能不知晓的。
小石头一边抓药，一边道，“那便看在你是我师傅的面子上我便透露一些，胡院长说他要去看看他师兄收的那些个弟子是不是比他收的好，所以，就过去了。”
世人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来自罗镇的胡院长居然会是京都盛名白云书院的古院长的师弟，且二人自小便争斗不休的，琴棋书画没有分出个高下来，便就要在收的弟子身上比个高下。
赵大夫点了点头，他是听他说过的，只不过，“ 就为这？”\0
他依旧不信。
小石头抓药的手顿了顿，自然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主子让他去白云书院盯着的，那个晁涓没那么好对付，若是想要将他连根拔除光是一个文管事是不行的，还要捉住他更大更重要的“错处”才行，不过，主子还说了，晁涓私下藏有笔不义之财，让他尽快的找出来。
想到这里，小石头便将药匣子关上，“师傅，决明子不够了，我去药铺一趟。”
说罢，便转身离开。
赵大夫轻嗯了一声，沉浸失茶友的悲伤之中，当他抬起头来看到一边的桌子上那一匣子的药时，“石头他眼花了吧，决明子不在这里吗？”
还有整整一盒。
另一处。
莫下拎着文管事从墙上飞落了下来，抱胸而道，“文管事，王妃让我转告你，就算是感情再深的二人那也会有感情破裂的一日，文管事还是好好的思量思量其中之意吧。”
说完，莫下转身离开。
文管事已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那个暗中跟踪他的护卫的的确确是晁涓的不错，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晁涓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而暗地里却依旧不信任他。
“呵呵，我，我到底是跟了你二十年的啊，而且我们干了那样的事我哪里会出卖于你？晁头， 你，你真是太主让人失望了。”
文管事说不伤心那是假的，靠着墙头身子软坐在地。
颜篱倒了茉莉花茶，自顾的喝了起来，神情没有一分的喜悦。
莫下不解，“主子，文管事看清了晁涓为人，他一定会反水，你为何依旧锁眉？”
反水？
“谈何容易？晁涓自以为聪明，一边坐收渔翁之利，又一边防着文管事，可是文管事却不同，他的身家性命只系在晁涓和那笔巨大的财富之上，就算不为晁涓，只为了那笔财富他也不会轻易的出卖晁涓。”
这就像是，狐狸追兔子，狐狸努力的追，只为一顿，兔子拼命的逃，只为保住性命，到最后兔子赢了，因为它是被逼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文管事就是这只兔子，他必须保住晁涓才能保住自己，晁涓就是这狐狸，吃不到这兔子他还可以吃别的，总归饿不了肚子。
果然。
不出颜篱所料，文管事那头没有半分的动静，照常的来巡防营里做事，安分守已得就像是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莫下不免有些着急，再这样下去待晁涓回到巡防营时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颜篱风轻云淡，“急什么，不出三日，自然会有消息。”
石头已经摸清了些门道，只要三日她便可以探出首尾来。
又过了三日，石头连头上的小碎花都没来得及卸下便急急的过来禀报了，“主子，探到了，在柳巷里有一户人家，里头住的是一个叫春喜的妇人，她便是文管事养的外室，文管事不经常出现，可是每次出现之时正是那些个商户缴纳保金之日。”
也就是说，文管事自己也私藏了这不义之财。
颜篱大喜，扔了个大红苹果给他，夸赞道，“干得不错，你继续在那里给我盯着，可别让这只兔子给我将里头的东西给挖跑了。”
狡兔三窟，别看文管事外表老实，谁能想到他还是个会养外室之人呢？
石头接了苹果不客气的咬了一口，“谢主子赏赐，我这便下去了。”
说罢，石头便又顶着他那头小碎花急急的离去了。
莫上莫下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小碎花，若不是那熟悉的声音，他们还以为眼前的是个小丫头呢？身着一身布裙，眉毛还修成了柳叶形，再梳一对双髻，只要不开口，可不就是个丫鬟吗？
罗庭夜摇了摇头，“你们，该向石头学学了，什么是化装渗透，什么是最好的探子手？”
石头的成长也让他暗暗吃惊，想当初他带是个快要饿死的小萝卜头，没成想，这才几年便变成了探听消息的一把好手，只怕莫上莫下都比不过他，因为他们放不下身段将自己化装成一个女子。
莫上莫下互视，都从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嘲，他们的确做不到，不过，他们也十分高兴，毕竟，石头是从他们这里出的师，他们也算是他的半个师傅了，至于另半个……，他们将目光看向了王妃。
颜篱才不管这些，而是又命着莫下，“准备马车，再去探望晁头。”
既然找到了突破口，那付之行动是必须的。
文管事可以对晁涓不松口，可若是他所守着的那些个身家性命的东西被人发现，他还会不会不松口呢？还有晁涓，他也可以狂妄到忽视他们的所在，但若是他的那些个不义之财被人动了，他会不会还如此淡定的“病重在府”呢？
颜篱期待他们不一样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