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方涝灾

轻烟歌那清澈而又明亮的双眸里染上一抹笑意,她的嘴角轻钩,反问道:“身为公主心系黎明百姓难道不应该吗?”

公孙冶连连点头,那脑袋好似鸡啄米似的,他讨好的笑着,“应该,自然是应该的。”

轻烟歌从身侧的卷宗中抽出一卷,在桌面上铺开。

这是一张行政地貌图,可以清晰的看出各个州郡的情况。

轻烟歌的指尖滑到了蜀郡的位置,那双美目中染上了一抹幽深,“这蜀郡实乃盆地地形,边缘山地多中山和低山,故而每年雨季容易积水,造成涝灾。”

公孙冶本来还漫不经心的姿态,听闻轻烟歌此番言论,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想不到公主你还看得懂地形图?还当真是个宝藏呀!”

轻烟歌对于公孙冶的溜须拍马熟视无睹,她抬眸看向公孙冶,那粉嫩的薄唇微微的张开,“想来这涝灾也不是今年才有,应该每年这个季节都会爆发,你可知一般有什么措施?”

轻烟歌关于朝堂上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看来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也只是在京中和摄政王针尖对麦芒,从未管过人间疾苦。

而公孙冶再怎么是个二世祖,其父也是丞相,对此事必然耳濡目染,有所了解。

果不其然,公孙冶见自己总算派上了用场,那腰杆挺得笔直,眉飞色舞的道:“往年这个时候摄政王都会开放粮仓,去蜀地赈灾,想来今年亦会如此。”

轻烟歌黛眉微微凝起,那张精致的无可挑剔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疑虑,“开放粮仓也仅是杯水车薪。”

公孙冶那面上盈入了疑惑,他问道:“公主何出此言?”

轻烟歌又从卷宗中拿出一卷新的,将其铺开。

此卷宗上粗略的介绍了各地的人口总数。

轻烟歌将卷宗推到公孙冶的面前,芊芊细手指了指蜀郡的位置。

公孙冶看了一眼,那眼中的疑惑越发的浓郁,“公主,这蜀郡人口多又怎么了?”

“蜀郡人口数乃我仓第一,就算我们开放粮仓也仅能供四分之三的人食用半年。”

轻烟歌的声音很轻,就好似鸟鸣般婉转,却每一个字都在了实处。

公孙冶讶异的瞳孔微缩,那粉嫩的薄唇张开,“可那蜀郡郡守却年年递上密报,这开放粮仓挽救蜀郡所有百姓的性命……”

轻烟歌眼睛微微眯起,那眸间划过一丝冷光,“他在谎。”

是了,粮草仅供四分之三的人食用半年,而涝灾一来,下半年蜀郡基本上颗粒无收,只有等到来年春才会有粮食。

那么这便意味着将有四分之一的人饥不果腹,甚至饿死……

公孙冶眼下明白了这事情的严重性,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轻烟歌拜了拜,“我马上回府将公主您的话带给我爹爹,想必爹爹总会有办法让蜀郡郡守实话!”

轻烟歌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眸光赞许的看了一眼公孙冶,“去吧~”

公孙冶火急火燎的迈开步子,便匆匆的朝着宫殿外走去。

结果走了没几步,他回眸探向轻烟歌,双眸里忽然涌入丝丝缕缕的笑意,“公主~你生辰将至,可有想好要什么礼物?”

轻烟歌摆了摆手,眼眸里是一片随意,“都可。”

反正她一向对礼物没有什么指望。

“好咧~我必然准备一份最特别的礼物给你!”公孙冶丢下这么一句豪情壮志,便匆忙离开。

轻烟歌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又将身侧的堆放的全部卷宗一本一本的展开。

这些都是事关蜀地的资料,她得摸个透彻。

如今她已经在心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实在不行,她有必要亲自去蜀郡一趟了。

半个月后。

公主的及笄宴如约而至。

轻烟歌的意思自然是一切从简而校

可那朝中的大臣却纷纷谏言,轻烟歌是仓唯一的公主,皇室血脉,这及笄宴必然要办的风风光光才可以。

轻烟歌在朝中又没有半分话语权,最后这及笄宴完全照群臣的意思来操办了。

公主府内。

轻烟歌哈欠连的坐在铜镜前,那眼角都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实在是太困了,还未亮便被青鸢拉了起来,又是沐浴又是更衣,那衣裳不知道换了多少套,直到青鸢满意了才就此作罢。

她都不知这及笄宴究竟是在整她,还是在为她庆祝。

眼下她完全没有办法操控自己的身体,索性任由他们去了。

“公主,你别打哈欠了,你快看看铜镜中的自己~”青鸢细心的从怀中掏出手帕,温柔的擦拭着轻烟歌因为哈欠而流出的泪珠。

轻烟歌心不甘情不愿得眼眸微微掀开了一条缝隙,朝着铜镜内望去。

只瞧见铜镜内印出一个绝色女子。

一双修剪极好的黛眉弯弯,饱满的额头下,几缕发丝调皮的拂过眉眼,璀璨浅笑盈盈的双眸,黑色的长发用玉簪挽起,簪子上镶嵌了明媚的珍珠,几无杂质,那薄唇好似涂了胭脂般红,出尘脱俗,不带半分烟火气息。

分明是十五岁的年纪,却拥有如此资绝色。

实在是炫目的令人亮眼。

轻烟歌眼眸轻眨,那铜镜中的人也跟着眨眼。

她根本不相信这是她的容颜……

“看吧~是不是美的移不开眼!公主我觉得你有祸国妖民的资本,红颜祸水形容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呢~”青鸢喋喋不休,似乎发自内心的将所有的溢美之词都用在了轻烟歌的身上。

轻烟歌眼眸微挑,回过身朝着青鸢探来,似笑非笑,“你是在赞美我?”

青鸢重重地点零头,“嗯嗯,公主你没听闻历史上那祸国殃民的妖姬各个都倾国倾城吗?”

轻烟歌皮笑肉不笑,“那你未曾看过史书上的那些妖姬各个红颜薄命,命运多舛吗?”

青鸢面色一僵,那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轻烟歌又道:“你确定你不是在诅咒我命薄?”

青鸢尴尬的摆了摆手,连忙打着哈哈,“公主,我看这时间差不多了,群臣想必早已入席了,咱们快些吧~不定皇上都等急了呢!”

轻烟歌知晓青鸢本就时常话不过脑子,自然也不再追究,她起身站了起来,捋了捋裙摆上的褶皱,柔和的道:“走吧。”

青鸢松了一口气,这才冲着大殿外喊道:“公主要入席了!”

“公主入席了——”

那一声声的通报由近及远,很快传到了御花园设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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